第65章 永夜
畢竟人類可是憑借自己的力量, 從衆多強大野獸中掙紮、綿延至今, 直至站在生物鏈的巅峰, 和平時期人們或許會軟弱、會依賴, 但當關鍵時刻, 很多人無論好壞，都會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力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其他地方如何李蘭并不知道，倒是老城區這一塊避難的人們，在周佐的帶領幫助下，使越來越多的人恢複了行動能力, 甚至在月亮消失前, 這裏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幼、重傷輕傷，只要還活着的，就都站起來了。
然後又在周佐的建議下進行簡單的人口統計, 不要求知道姓名戶籍之類，但也要弄清楚在這一塊共有多少人？老人有多少？孩子有多少？壯年的又有多少？經過統計後連李蘭都知道了，他們老城區這一塊共有4305人。
其中55歲以上的有917人，18至55歲的有2884人, 18歲一下的少男少女、孩子有504人, 比起聚在皇宮周圍那些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4000多人呢！這麽多人怎麽度過今晚也是個問題, 畢竟雲層升高後氣溫很快緩和過來, 月亮還在時并不覺得怎麽冷。
直到月亮消失後不久, 人們才感覺到溫度仿佛一下子降下來，又回到雲層、不！甚至比雲層溫度更低，全身上下都快凍僵了，連呼出的氣都是涼的，已經适應新重力的因活動量太大，新重力對體力的消耗，都餓的不行，最後站起來活動的人不止餓，卻是連邁步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冷！好餓，我感覺現在自己仿佛能吞下一頭牛似得。”
“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剛剛的地震中我帶的食品也不知丢哪去了？”
“問題是從出現月亮到現在已經十一個多小時，天還沒亮。”
“地球膨脹後自轉速度肯定變慢，日夜時差跟以前不一樣沒毛病。”
“就是不知道現在一個日夜要多久，萬一也是二十四小時的一百多倍，那種近乎永晝永夜的環境的話，真就完了。”
“二十四小時的一百多倍豈不是三個多月？一個季度？一個日夜那麽漫長的時間咱們可怎麽活啊？”
“就是，一個季度見不到太陽，豈不是那麽多天都要過着寒冰至極的生活。”
“會跟傳說中的冰河紀一樣嗎？”
“然後再經歷三個多月的暴曬，這種日子想想都覺得活不下去好嗎？”
“嗚……嗚！沒太陽就沒法種地，沒地沒糧食…存糧一用完，唉！”
“難怪重生者會說雪災之後的世界是真正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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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還不如自殺幹脆！”
…………
“大家別這麽灰心喪氣，難得在這種天變地異中活下來，新世界的變化能夠親眼去見證，就這麽放棄太可惜了，就算環境變惡劣了，我們自己也進化了啊！再說除了異能者，我們還有卡符，就算太陽真要三個多月後才升起也沒關系。”聽着衆人在冰寒中絕望的猜測話語。
李蘭想着不能讓大家繼續想下去了，越想越絕望，現在這種時候還是讓大家看到希望比較好，希望？她腦中靈光一閃，從卡囊裏取出一張以前制好的三階日光卡輸入元能啓動，瞬間一團在無盡昏暗，只見星光的黑夜中，照亮周圍百米大亮的光球懸浮到半空。
連百米外都處于半明亮狀态後，李蘭才道：“我們有日光卡照明、種植作物，冰河紀出現了也不要緊，我們可以制造暖卡、火卡取暖……總之只要努力想辦法，總能找到适應環境活下去的辦法，大家看，這日光卡的亮度不錯吧！”
“确實挺亮，跟中午時一樣。”
“我這裏則跟早晨差不多。”
“看得見亮，這心裏就敞亮了。”
“原來卡符這麽多用處啊！早知道我就更認真練習制卡禦卡了。”
“您是李女神吧！沒想到會跟您在一個地方避難，真是太幸運了。”
“李女神，我也看過你的制卡教學直播，您以後有時間也教教我們制作這日光卡。”
“還有那什麽暖卡、火卡。”
“對了，您不是有小寶寶了嗎？身體沒事吧！要不要歇一歇？”
…………
“既然十幾個小時過去，天還這麽黑，感受不到太陽升起的跡象，那麽環境很可能跟大家猜的一樣，日夜變長，這麽一來肯定很多意外發生，救援什麽時候來也難以确定，如果是那樣，大家繼續等下去也沒意義。”自家色女真是一塊沒有雕琢的原石。
稍微擦拭一下就會散發出炫目光芒呢！看着沮喪絕望的人們，在李蘭樸實的話語中，很快打起精神來，不再彷徨迷茫，而是開始集中精神跟她詢問制卡的事，為将來可能出現的環境做打算，這樣發展也好，想着這些。
周佐邊護着李蘭，邊對衆人道：“還不如咱們自救，生火取暖填飽肚子，然後整理出有用的物資，想辦法趕回市中心，哪裏跟咱們也許面臨一樣的問題，但人多一些，還有政府在，或許能告訴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怎麽活下去？”
“他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不能等。”
“再等下去就要凍壞了。”
“地震時候的木藤、新重力時候的異能辦法，還有現在，我覺得這個人有指揮的才能，若是讓他帶頭的話，或許們問題。”
“帶頭？他行嗎？看着太小了。”
“這跟年齡無關，是個人的能力問題，遇到這麽多事，你看那些年紀大的大爺大媽誰出過頭了。”
“還不是這小夥子說什麽，大家跟着做什麽。”
“好歹人家指揮的不錯，除了地震一開始沒防備出事的，後面不一直好好的嗎？”
“而且聽人們說他可是周少将的親弟弟，聯絡到政府的話，看在弟弟的面上也會幫咱們吧！”
“周少将的弟弟？那個發大地變直播的種花國第一異能者周佑少将？”
“真了不起，那可是咱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呢！”
“人家要是沒直播，咱們現在估計都埋地底下了。”
“切！這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還有那位異能者、國家的支持、快速反應呢！”
“就是那夏什麽不是東西，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被活埋才好。”
“就是，一個澄清直播，也不知道弄得多少人遇難！”
…………
周佐這話說到人們心裏去了，太平日子過那麽多年，或許鍵盤上能對惡劣的環境發表下意見，說說自己的話會怎麽做，但真的碰上了，除了個別有才能的，普通人們卻不敢先踏出第一步，大多是等待信賴的領導者做出指揮，然後跟随着行動。
所以在他出面做出指揮性的言行，人們聽了議論紛紛後，有那性子直，嗓門大的幹脆道：“這些事咱們這些沒有野外生存經驗的不懂，小夥子要怎麽做你指揮，我們聽話辦事就是了。”
“行！那在到達市中心前我就冒昧了。”周佐見衆人對這句話并沒有露出抗拒的表情，就點點頭對大家道：“首先咱們要分成幾部分，老人、孩子和剛起來的繼續活動身體，年輕力壯的男人去收集車內的汽油，易燃物來點火取暖，女人去把食物整理出來……”
就這樣人們在李蘭日光卡的照耀、周佐的指揮下點燃了幾個火堆取暖，又煮了些方便面、熱了些帶來的飯菜、速食之類，勉強安撫下造反的胃後，衆人又進行各種實驗，信息整理，發現經過大地變後的地球，不止太陽不知什麽時候出來。
連磁場都混亂了，指南針一點用也沒有，衛星隕落，手機信號全無，新生的大地、山脈又都光禿禿的，什麽都沒長起來，但光那巨大的面積、雄偉的高度就足以遮擋人們的視線，遠遠看去天邊不再是高樓大廈、矮小的綠化樹等。
是四面八方都是光禿禿或黑或灰的山脈大河，根本難以辨別方向，太陽不出來沒辦法分辨南北，巨大化的地球使星象也産生了變動，至少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根本找不到北極星在哪，這樣根本沒辦法找到市中心所在的方向。
好在一起避難的人裏面竟然有幾個專修收音機、電視機等老電器的老人和安裝監控、拆卸監聽設備的技術人員，他們在周佐的提示下，用從舊型車上拆下的收音設施裏那些零件，臨時組裝成幾件可以追蹤通訊電磁波的收音追蹤器。
用來追蹤通訊衛星的發信方向，才确定了市中心所在的方向，畢竟廣播裏說過，這種緊急趕制的地面衛星，一個城市內只有一個，城市方圓二三百裏內都能收到信號，京都這麽大，又處于市中心邊緣剛過二環的老城區範圍內。
二百裏以內根本沒別的城市，所以能捕捉到的信號只有京都，沿着這個信號發信區走就一定能到達地面通訊衛星所在，而看主席還能廣播講話，通信衛星顯然還在掌握中……經過周佐一番分析，所有人都認可了他的話。
決定追着衛星發信區方向走，如此在幾人組裝追蹤器時，衆人又一起整理出載客、載物最多，沒有損壞的大車，将老弱傷孕的人和收集到的物資都安排在車上，放慢車速開，擅長駕駛摩托的異能者們在前面探路。
身強體壯、車輛載不了的年輕人、中年人們則步行跟在後面，李蘭卻放棄了乘坐車輛，決定跟着周佐一起駕駛她改裝過，按了卡槽的摩托車，跟在步行人群附近，遙控日光卡給沒有車燈照亮的他們照明，就這麽商量好後，這支4000多人的隊伍開拔了……
開始的老城區一代沒有任何危險，除了地震中倒塌、損壞的車輛擋路，讓人們走起來有些困難外，其他還好，直到走到老城區與新土地邊緣，看着新出現光禿禿的土地，異能者放慢速度，試探的騎着摩托上去。
過了一段距離又轉回來道：“跟去村裏的土路差不多，沒有發現危險。”
汽車司機們聽了他們的判斷，這才開車上路，根據追蹤器追蹤的信號區方向，他們走的時候臨近公路旁增生的巨大平原，有土、有石塊，就是沒有任何植物，車輛行駛起來簡直塵土飛揚，還要小心大個的碎石不要傷到車輛底盤。
人們不明白小小的地球增長出這麽大面積平原、遠方山脈、河流沼澤等，并非巨大化後變成木星那樣氣态星球，而是真實物質星球的理由，也沒精力研究這些，只是全心全力的趕路，時不時用手機拍下沿途的遠近景象，用望遠鏡查看下遠處的狀況。
如此5個多小時後，天仍然沒有亮，也沒見到太陽的影子，天空除了星星什麽都見不到，人們也走了将近三十多裏地，廣闊的平原盡頭還是看着近，走起來卻無邊無際一般，這樣的狀況前面乘車、駕駛車的還好，後面步行的人的漸漸跟不上了。
高重力下長途行走在大量消耗人們的體力，随着體力的消耗，強烈的饑餓感浮現在每一個人的身體內，這還是體質增強的結果，一直帶着李蘭騎着摩托在人群周圍，注意又沒有人落隊的周佐見狀，加快摩托車速度。
趕到前面告訴前面的異能者、車輛司機們停下休息，并指揮車上除了孩子們之外，其他乘車的人們再次點燃火堆取暖，水系異能者給空礦泉水瓶子、水桶裝滿水，普通人燒水熱食物，于是等人們走到前面停下來後。
發現車輛都停在那裏圍攏成一圈，進去後溫度暖和了一些，不像外面那麽冰冷，還煮着熱騰騰的食物等他們到來後就開吃，步行這麽長時間又冷又餓的人們顧不得推讓，打開包裝袋就吃了起來，誰也顧不得髒，用少有的碗具輪流盛了碗方便面味的熱湯喝。
等稍微安撫下饑火燒灼的胃，眼見太陽沒影，只兩頓飯食品就大量減少，前路仍然遙遙無期的狀況，人們早先鼓起的心勁都沒了，紛紛沮喪的道：“明明吃了以前三倍多的量，卻一點飽的感覺都沒有。”
“唉！肚子裏空蕩蕩的，幸虧我沒低血糖。”
“我也是，看車上盛夏的食物量，最多還能勉強吃兩三頓吧！還是吃不飽的情況下。”
“感覺真敞開肚量吃，這些一頓就沒了。”
“這麽繼續下去仍趕不到市中心的話，咱們不會餓死在這光禿禿、沒水沒食物的平原上吧！”
“還有很大幾率先凍死！別忘了這裏的氣溫有多低，零下四五十度都是點燃了汽油的結果。”
“大家這是趕路促進血液循環，沒凍得太厲害，可等累了睡覺休息的時候呢？”
“就算體質增強了能抗過去，等汽油燒沒了又怎麽樣？”
“确實，我走路時測過外面的溫度了，一直在零下96以上晃悠，超過零下100，我這個就測不出來了。”
“這種溫度趕上冬季的南極了吧！老實說咱們穿着件羽絨服就沒凍死在這溫度裏，已經是個奇跡了。”
“比冬季的南極更冷。”
“可惡，我當初來避難的時候怎麽就不多帶些衣服、食物呢！”
“唉！早知道這樣，那是皇宮周圍再擠，我也拼命擠進去了。”
“那裏的人現在肯定得到國家援助，吃飽穿暖了。”
“誰說不是呢！”
…………
聽着人們的議論，李蘭心疼的看着周佐，小佐已經很努力想辦法幫助大家了，可是大家卻又沮喪起來，抱怨不休，這麽麻煩，還不如不管他們的死活自己走呢！以自己儲物卡裏的車輛、物資、成卡、空白卡之類，絕對夠兩人堅持跨過這大平原。
痛苦的童年、少年甚至青年生活，讓她對無關的人并沒有那麽熱心，所以很想建議小佐不要管他們了，可又擔心說出來會被讨厭，算了自己的小鮮肉自己疼，她擔心周佐心裏難受，幹脆從儲物卡裏取出一袋真空包裝的粉腸。
偷偷塞給他道：“耗費那麽多異能，你也餓了吧！多吃一些，吃完了還有，不用在意那些人的話，你可厲害了。”
“你的儲物卡裏連這個都有？還有什麽跟我說說，我好有個準備。”看着被塞到手裏的粉腸，想到這還是他跟色女沒事幹，幹脆弄了些豬肉回來灌粉腸，真空包裝都是他跟色女一起弄得，他以為弄好後就收到哪了。
除了冰箱裏有根打開的，其他都沒見到，直到現在才知道在色女的儲物卡裏，真是……不過色女擔心心疼的眼神、安慰的話語，讓本來就沒覺得難過，正在考慮怎麽解決問題的周佐心中炙熱，好想找個屋子跟自己的色女愛愛一番，可惜……
“呃！亂七八糟有很多，專門裝車的三階儲物卡有兩張，裝米面糧油鹽的有一張，也是三階儲物卡，你愛吃的菜、零食之類也有一張，還沒裝滿、我的舊衣服、舊被子也有一張，剛剛已經給大家了。”身為中年女性，李蘭那裏理解青年男人的熱血方剛。
對愛的表達方式只有做一個字，熱血上頭就發情的反應，只是不好意思的撓撓臉頰，移開眼神道：“我自己定做的那些空白卡、能量筆、卡槽，和你大哥讓人送來那些，除了家裏日常備用的那些，也都收在儲物卡裏了，還有你收集那些種子，種植在種植槽後剩餘的，和沒種的也都……”
“種子？你拿出來我看看。”周佐聞言眼睛一亮，想到從月亮消失後，他的異能就變得有些不一樣，只是周圍環境影響，他也沒時機試一試，現在聽到李蘭帶了種子，他才忽然靈光一閃，想到很多末世小說裏木系異能者的看家本事，或許他異能的變化在這裏。
李蘭思維沒周佐那麽活躍，聽他這麽說後，呆呆眨眨眼睛問道：“全拿出來嗎？有很多種呢？”
“不用，就拿……稻種好了。”周佐想到現在糧食緊缺的狀況說道。
點點頭，李蘭立刻找出種子的儲物卡，把裏面精包裝的稻種全部取出。
他的色女就是太實在了，怎麽說她就怎麽做，怎麽不想想呢！突然十好幾袋糧種一起被拿出來，讓自己差點被種子埋的周佐嘴角抽了抽，心裏吐槽卻舍不得說她，只好無語的打開身旁的一袋稻種。
捏了一小把埋入土中後，試着向土裏面的種子灌輸異能，就在他異能輸入的瞬間，金黃的稻種突然生根發芽，快速竄出地面，并以不合常理的速度成長、開花、結實……
看到這一幕李蘭驚呆了，不可思議的道：“這就是小說中的木系催生異能，竟然一下子就讓稻子變熟了，好厲害啊！”
“嘛！只是催熟糧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我以前的異能是直接形成能量樹藤攻擊、輔助，實際一收回異能，那些樹疼就會變回異能量回歸，全部沒有實體，雖然能給人治療、恢複體力等。”周佐想到自己以前檢測儀能的結果。
低聲給李蘭解釋道：“但也沒有催熟植物的功能，現在之所以能行，估計跟主席說的那個預言有關，适應新重力後的月光讓我的異能進化了，目前變異木系異能可以催熟植物能确定，還有沒有其他能力待研究。”
“另一份異能目前的進化方向還一點沒看出來，我想這裏其他人也一樣，只是除了個性敏銳的人，其他人應該沒感覺出來，大家會這麽餓，體制進化、體力消耗是一方面，異能的進化需要大量能量恐怕是另一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