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兩個人隔得很近，她的眼瞳裏映射着城市的燈光，這瞬間，仿佛伸手能摘星。
“你幹什麽？”陸岱川聲音發緊，低頭又嗅到她頭發的味道，帶着茉莉的香味。
心跳莫名多了一拍。
【水滴＋1，他覺得你出乎意料的大膽呢。】小魚聲音歡快。
“……”葉遙反應過來忙松開手，下意識倒退了一步。
不能怪她激動，兩家連“數據有沒有脫水”都能來回掰頭十個回合，何況對家大紅的曲子出自愛豆之手。
這不公平，換成任何一個大粉都是她這個反應，甚至更激烈。
“我是覺得，你不應該在黑夜裏唱歌，你要站到更大的舞臺上。”葉遙直視他眼睛。
“更大的舞臺？”陸岱川無意識重複她最後一句話。
葉遙點頭：“你難道沒有想過自己唱這首歌嗎？我的意思是，讓別人署名很可惜。”
陸岱川看着夜幕下的城市，聲音低沉：“我以後會寫出更多的歌。”
那個人說這首歌被錄用，會給他兩萬塊錢，這樣或許下半年老頭兒就夠錢可以做手術了。
他需要這筆錢。
“我知道你未來會很厲害，可是我喜歡這首歌，你應該自己來唱。”
她想得太簡單了，陸岱川剛想反駁，觸及少女真誠的眼睛，到了嘴邊的話沒說出來。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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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遙腦子裏轉過許多念頭。
他是學校的慈善生，每個月還有補貼，開銷不大，所有只能是他身邊的人需要用錢。
葉遙在醫院待了四年，略懂些皮毛，陸爺爺的口唇和指甲都有紫绀，這是心髒病的典型表現。
問題大概出在這裏。
“半個月後是學校的校慶，會請很多優秀的校友觀禮，我知道會有一個很有名的音樂制作人，如果他喜歡你這首歌，一定會買下來！”
上一世那個音樂制作人就很欣賞陸岱川，換一個買主至少能保留署名權！以後他也有機會自己唱！
葉遙知道，陸岱川不會接受直接的金錢援助。
他敏感自負，同時又自卑，這是很多音樂天才的特質，所以只能另想辦法。
“校慶很多節目。”陸岱川聲音淡淡道。
“不，我相信你比其他的表演都要好，可以試一試嗎？至少多次機會不是嗎？”
陸岱川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看着少女滿懷期待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如果篩選節目的那天，那邊還沒有回複，我就考慮。”
葉遙伸出小拇指：“一言為定。”
“算了吧，太幼稚。”陸岱川聳了聳肩，對拉鈎這種契約不感興趣。
葉遙也不勉強，答應就好，哪裏幼稚了，你永遠是麻麻眼裏的乖仔。
一直到她離開，陸岱川還沒有想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答應。
天色已經黑透了，他下樓放了吉他，出門前揣起那杯奶茶。
陸岱川不吃甜食，但現在想想，也許正是因為生活煩悶，才需要那一點點甜。
“今天別去了吧，你的生日啊。”老爺子嘟囔道。
“已經說好了，反正明天是周末，沒關系的。”
他辭掉了酒吧的工作，如今在路口超市兼職整理貨架，從晚上11點半做到淩晨3點半，每晚120。
工作時間在深夜，不會有人發現，這很棒，除了錢少。
他要快點存到錢才好，醫生說老頭兒再突然暈倒會很危險。
——
葉遙回到家，徑直敲開了方南希的房門。
這位是校慶的負責人之一。
方南希在學校人氣不低，她成績不錯，長得漂亮，性格又好，是學生會骨幹。
“下周二我們才開始甄選，倒是來得及報名……不過你是認真的嗎？”方南希一臉意外。
葉遙對陸岱川未免過于關心。
“嗯，他一定會選上。”
“好吧，我給你報名表。”話音一頓，葉遙又提醒道，“你最好有心理準備，那個老巫婆應該要來了。”
方家老太太非常寶貝她孫子，方南希早習慣了，沒什麽好說的。
畢竟她沒有話語權，争論還會被指責對老人不孝順，毫無意義。
方家的人讓她監視葉遙的一舉一動，她就盡量敷衍了，還不忘和葉遙透露他們的信息，兩邊不得罪。
哎，自己可真是個端水大師。
葉遙：“嗯，我知道了。”
畢竟她把對方最寶貝的兒子和孫子，從這棟房子請了出去。
葉遙心無波瀾，甚至無動于衷。
畢竟已經決定切割關系。
——
這次是六十年校慶，各方都很重視，從四十二個報名節目裏最終選十八個，淘汰率超過50%。
這種級別的舞臺，能有信心報名，本身實力也不會拉跨。
陸岱川以為葉遙是随口一提，周一看到她手裏的報名表有些意外。
葉遙：“你答應過我的，不許反悔。”
“我沒想過反悔。”
“那就好，我來給你填吧。”
陸岱川垂下視線，看着她一筆一劃認真寫下自己名字、
他不明白葉遙為什麽對自己這麽上心，不過好像也不會反感。
報上去的節目太多，每天只是抽中午的一個小時審核。
陸岱川排在了最後一天。
葉遙相當有把握，這可是未來大紅的傳奇歌手，當然能搞定校慶了！
很快所有人都會被他驚豔。
陸岱川被安排在周五下午，今天放假，禮堂裏觀看的同學，比平時更多。
剛放學葉遙就拉着陸岱川去了。
“前面有十四個節目，咱們耐心地等着吧，結束了我請你吃飯。”葉遙笑着說。
陸岱川表情稍微有點不自然，她怎麽跟哄孩子似的。
旁邊響起幾聲笑，葉遙看過去，發現是孫珊珊、方宏、封卓那群人。
孫珊珊這次報名了獨舞，她不是舞蹈生，最近一段時間疏于練習，狀态不太好。
葉遙剛才看過，這次的節目又是高手如雲，猜測對方十有八九是選不上的。
封卓笑了下：“真是什麽人都能來報名，這是禮堂不是小酒館，要看清楚啊。”
葉遙：“沒人想聽你的發言，請閉上你不讨喜的唇部。”
孫珊珊：“我們說他，關你什麽事情呢？”
葉遙點頭：“對，他也和你們無關，請你專注自家，不要随便拉踩。”
孫珊珊滿眼不屑地看着葉遙：“你真以為我怕你啊，我是看你可憐，跑步的怕丢了小命，你最好也別惹我。”
葉遙：“你可真會聊天，我要活不到成年，一定帶着你一起走，解悶。”
孫珊珊臉色變了，覺得晦氣沒再搭話。
陸岱川最後一位表演。
前面看了那麽多，幾個音樂老師都審美疲勞，看節目單上寫着原創歌曲，就更不抱有希望了。
聲音一出來，本來低頭收拾包，準備下班的幾位老師，瞬間齊齊擡起眼。
快走到門口的學生也瞬間回頭，想看看是何方神聖。
聲音很有吸引力，音色和質感很能抓住耳朵，這一首輕快的歌旋律并不複雜，卻很有感染力。
陸岱川聲音有畫面感，細膩收斂。
今天唱歌節目不少炫技的，這樣彈吉他淺吟低唱反而很出挑。
清新自然，聽着讓人心都安靜了下來。
最後一句唱完，會客廳響起來了激烈的響聲！
幾個評委面面相觑，這首歌完成度很高，居然是原創的嗎？
“歌詞和曲子都是你寫的？”一個老師提問。
陸岱川：“是我寫的。”
他是為了錢才寫的這首歌，不明白別人聽了是什麽心情，也不想明白。
這一首歌算得上是命題作品，陸岱川并不是很喜歡，不過看着臺下的她笑得很開心，突然覺得這首歌也還可以。
【水滴＋1，他感受到了你是真的喜歡他的音樂。】
葉遙：“這當然，每首歌我都喜歡。”
幾個老師連連誇獎，他們這樣的架勢，誰都看得出陸岱川的節目，十有八九是能入選的。
孫珊珊本來是不屑，這會兒不得不多想。
如果她的節目淘汰了，還可以去和陸岱川合作，彈吉他唱歌多單調，她可以在後面跳舞！
這樣還能增加節目的觀賞性！
孫珊珊很看重這次的晚會，以後申請國外大學也是加分項。
—
另外一邊，男人再次看了一遍郵件裏的作品。
末尾署名陸岱川。
這個作品是沒什麽挑的，非常适合收錄在周伯林要發的專輯裏。
不過他如果太快回複、太積極的話，就壓不下價錢了。
那個年輕人應該急着要錢，他先來晾個一周再聯系，這樣談判就能處于上風。
說不定一萬出頭就能夠買下來。
—
葉遙陷入陸岱川被選上的狂喜中，當天睡得比較晚。
這周六是《少年有你》的第一次舞臺公演，不過要到下午六點才開始，所以她也不着急。
沒想到這邊剛才吃完早餐，葉闊就開車來接她了。
葉闊今天有工作，選手們當然不夠格，他是要去給陸不渝弄造型。
葉闊說可以讓葉遙當他的助理之一，進入後臺化妝間。
葉遙當然是要去的！還是哥哥懂她！
系統會找到她，就是為了阻止淩寒星的主角光環被一點點磨去。
她要近距離盯着才放心。
這不僅僅關系着愛豆的前途，還有她的小命。
【陸岱川太難獲取好感了，宿主你還是去找淩寒星吧，你最近獲取了15滴泉水，加上初始剩下的2滴，一共17滴，日常扣除消耗了14滴，目前就只有3滴，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存到十滴。】
“這不得慢慢來嘛，我已經很努力了。”
【存到了十滴，就能修複你臉上的紅血絲。】小魚強調了一遍。
“我知道。”她也不想戴口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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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時間在下午，學員們吃完早餐開始化妝。
化完妝還得去舞臺那邊彩排。
這次有一百個選手，節目組請了五個化妝團隊過來，人手卻還是有些不夠用。
淩寒星見要等好一會兒才輪到自己，決定再去練習幾遍。
他相信每多跳一次就會有進步，想要那個人看到最好狀态的自己。
淩寒星怕影響到別的成員，獨自去了走廊的雜物室。
這邊有一面鏡子，他把門關上，形成了一個私密的空間。
淩寒星跳了五遍，這次取下播放器的耳機，準備去看那邊有沒有空位可以化妝。
可當他去擰門把手的時候，卻發現門從外面被鎖住了。
而且他身邊沒有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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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遙在後臺轉來轉去都沒看到淩寒星。
她有些意外。
選手表演前，節目允許家人或者經紀公司來打氣，不過淩寒星沒人來探望才對。
【我感覺就在附近，走廊末端的那間房，你看一下。】小魚提醒道。
葉遙沒有猶豫，快步朝着那邊走過去。
門鎖響了聲，淩寒星松了口氣，幸好有人發現他，要不然只能毀壞公物把門踹開了。
會是誰注意到了消失不見的他，場務還是同組選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