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番外二:霸道總裁李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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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以金錢作為衡量成功的标準,誰也想不到最後成功的會是她。
當李萌的平底鞋踩到地面時,早已等候在此處的新人經理連忙迎了上來:“李總——”
李萌按下墨鏡,光彩靈動的雙眼掃了一眼經理谄媚的面容。
她冷哼一聲,高昂着頭顱指指身後:“你,被辭退了。”
經理熱情洋溢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什麽?”
“上班時間不好好去做事,在這裏迎接老板,這是誰教你的道理?”
李萌打了個饅頭大小的哈切,接過助理遞來的披肩,看都不看慘遭辭退的經理一眼,潇灑俊逸地踏入她新投資的酒店。
李萌,M市傳奇精英,大學畢業後便回老家草根創業,搭上時代便車,憑一人之力帶動了整個城市的發展,成為了連小區門衛也要禮讓三分的商業大腕。
她的大名與頭像被放在了高速路旁的大牌上,英姿飒爽,春風得意,為本市人所熟知,即使高考考得不咋地也頻繁被母校邀請回校演講。
就是這樣一個人人追捧的新星,最近卻遇到了一個難以解決的大問題。
離開公衆視線後,李萌立刻如年糕般趴在辦公桌上唉聲嘆氣:“為什麽偌大的酒店竟找不出一個能勝任總經理位置的人才呢!”
助理心想還不是因為你古怪又挑剔,表面上卻安慰道:“能配得上李總這間大酒店的必定是難得的曠世奇才,自然需要花費一些功夫尋找。”
李萌:?但是這只是個普通的婚宴酒店。
但是此時的頹廢能量讓李萌沒心情吐槽,她啪嗒啪嗒按動手機,試圖向熟人搬動救兵。
【相親相愛一家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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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蒙:我滴馨,你有沒有空?】
【??星星??:在忙】
【呂蒙:小游同志,你有沒有空?】
【游璐:在忙】
【呂蒙:你們該不會在忙同一件事吧!】
【游璐:對】
【呂蒙:……】
單身狗的憤怒氣得她瘋狂啪嗒啪嗒。
【呂蒙:你們怎麽可以醬紫!】
【呂蒙:朋友落難,你們卻在釀釀醬醬?!】
【傅青:你怎麽落難了?】
【呂蒙:傅青!!!】
【呂蒙:你有沒有空!!】
【傅青:?】
【呂蒙:幫幫俺!我新開的酒店缺個經理,現在找誰都不行,都莫得用】
【呂蒙:有沒有推薦的人哇(賣萌打滾.jpg)】
【傅青:那要不然我來?】
【傅青:我正好馬上離職了】
【呂蒙:!!!】
【呂蒙:你為什麽要辭職??你領導呢?!我去揍她一頓!】
【傅青:領導離職了,讓我接任,我不幹了】
【傅青:早九晚九還沒有雙休,傻x才幹】
【笑生生:小傅同志不要說髒話】
【傅青:xx才幹】
【呂蒙:!!!】
【呂蒙:速來!我馬上騰位置給你暖炕!】
【笑生生:要點臉】
【??星星??:不知廉恥】
【游璐:就是】
【呂蒙:你們懂什麽!這是對人才的關懷與渴望,對英雌的惺惺相惜】
【傅青::)】
傅青摁下熄屏鍵,哼着歌走出房間。
“小傅,怎麽笑得這麽開心?”
傅青甩了甩手機,愉快地将它塞進兜裏。
“沒什麽。”
交接經理權的當天,李萌特地換上嶄新的服裝,做了個精英發型,一本正經得不像是在親友群撒歡的人。
自從畢業後,她們五人只有在過年回家時才能短暫一敘,平日只靠聊天群排解寂寞。
傅青原本在大城市打拼,得到李萌聘用後便大老遠趕回來,令李萌很是感動。
今日不同往昔,她要給曾經班中的高嶺之花留下深刻的印象,讓傅青老老實實地做她的總經理,哪裏都不許去!
在約定時間即将到來前,李萌再次讓助理檢查她的着裝與氣質,手捧着一把鮮花,腳踩高檔皮鞋,令小助理連連感嘆:“這下可真是有模有樣了。”
這麽大的排場,不知道還以為她在迎接未婚妻呢!
“哔哔哔——”
一輛樸實無華的五○○光面包車從遠處飛馳而來,與周圍高大雄偉的建築格格不入,完美破壞了李萌特意營造的華麗氣氛。
李萌冷淡地掃了一眼面包車,期待它速速離去,千萬不要讓她的貴客看到……
然而下一秒,面包車停在了金碧輝煌的酒店前,一襲現代旗袍的女子離開了駕駛座。
從面包車停車到司機下車的這一過程中,李萌的神情從開始的惱怒轉變到驚愕,再到最後的瞠目結舌。
傅青捋了捋身上的褶皺,晶亮的耳環蕩漾着圈圈光暈。
她微笑着望着李萌,和氣地開口:“唷,好久不見。”
對于為什麽開面包車到場,傅青給出的理由是:感覺視野更加開闊,裝的東西也更多。
李萌:“那你不如去開大車算了,哦,還可以開校車。”
她将面包車拍了下來,發在五人群聊中。
【呂蒙:(圖片)傅小姊的赤兔馬】
【??星星??:面包車感覺不錯啊,很适合去郊游】
【??星星??:我們不如也買面包車吧】
【游璐:先把你的科二過了再說】
【??星星??:流淚貓貓頭.jpg】
【笑生生:要是噴上漆會很好看吧】
【傅青:我正有這個打算】
【呂蒙:……】
這裏只有她一個人覺得很奇怪嗎!
一個月後,李萌将野炊的行李塞上面包車,自信洋溢地坐在副駕駛位置:“我們出發!”
在酒店工作人員的注目禮下,她們風華絕代的李總與沉穩靠譜的傅經理坐上幾天前才噴完漆的面包車,風馳電掣地離開了大路。
李萌的助理站在門前,眼中飽含熱淚:“原來,這就是李總心目中的最佳拍檔……”
若是先前幾位總經理也開着面包車來上班,如今是否會是另一番場景?
在寬闊的馬路上,李萌搖下車窗,迎風肆笑:“哇啊,真的很不錯,低頭就能俯視下面的寶馬。”
說着,她還嚣張地向豪車樹了個中指:“你李總在這,上來單挑啊!”
豪車乘客震怒,正要反唇相譏,傅青卻一踩油門,帶着滿車行李與真香的小鬼絲滑遠去。
李萌興奮得無以複加:“神車就是神車,速速漂移!”
傅青被她逗樂了:“老司機別嚷嚷了,小心我不慎分心,車毀人亡。”
“不怕,有我車神指揮,你必定會安然無恙,沖鴨!”
最喜慶的音樂配最開懷的乘客,一路過去傅青的笑容就沒從臉上消失過,或許也是從此刻起她才完全做下了離開大城市的決定。
如果能一直同這個人相伴的話,就算不去遠地方也能過得很幸福吧。
畢竟她可是李萌啊,無論什麽時候都會讓我放下矜持開懷大笑的李萌。
誕生于初中、發展于高中、延長于往後數年的友誼,要是能一直保持下去的話會很不錯吧……
當習習涼風從窗縫中漏入時,傅青猛地睜開眼睛。
下一刻,從後腦勺傳來的陣痛讓她忍不住龇牙。
腦內昏昏沉沉,昨夜的記憶斷斷續續,分散成碎片,難以串聯。
發生了什麽……
傅青揉着腦袋坐起,動作幅度過大,使得枕邊人哼哼了幾聲。
“……”
傅青僵硬地轉過頭去。
即使是在暗淡的光線中,李萌的面容輪廓依舊清晰可見。
朦胧的月光為她蓋了一層輕紗,醉後的紅暈飄在她的雙頰,臉蛋粉嫩圓潤得像是一掐能出水的蜜桃。
輕柔的吐息裹挾着酒氣,宛如薄煙般萦繞在兩人四周。
斷片的記憶終于連了起來,傅青下意識捂住唇,以防自己驚叫出聲。
一杯接一杯的烈酒,微醺卻格外清醒的意識,強硬撕扯下的衣衫。
醉鬼根本不會有多餘的精力,但借着酒勁上頭行不軌之事的人卻比比皆是。
向來追求克己複禮的傅青,在二十多歲的某一天,做出了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沖動行為。
僅僅因為對方恰好是這個人,卻又偏偏是這個人。
傅青定定地觀察李萌的側顏,喉中宛如在淌血。
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蠢事後,她整個人都陷入到了混亂之中。
逃?要不要現在逃跑,再也不和她相見?
傅青顫着手指,将被子蓋在了李萌身上。
但是她怎麽敢遠離她呢,不要說一輩子不見,對于現在的她而言,即使是一日不見也如燎燒般煎熬。
回老家的這一月裏她整個人都舒坦了下來,再也記不起打拼時期身體與精神的雙重疲憊。
每天下班後李萌的司機便會将她接到公司附近去,兩人像是回到高中時期那般四處探店玩樂,一直到深夜才依依惜別,快樂得仿佛過着神仙日子。
就連另外三人也被她們的生活吸引,開始盤算要不要也回小城生活。
但是現在,因為一念之間的錯誤,她将一切都毀了。
她必須離開,即使是裝傻也好欺瞞也好,她絕不能讓李萌就此離她遠去。
傅青緊咬着下唇,蹑手蹑腳地離開床,悄悄打開房門——
“唔……”
李萌向來睡眠質量不佳,一絲細微的響動也能讓她察覺。
傅青驟然停下腳步,滿臉複雜地望向床上的那人。
那一瞬間,她忽然就不想逃跑了。
肌膚相貼時的餘溫仍在,如果不是因為理智的催促,她多麽想繼續留在這裏。
如果能和她結為伴侶,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邊的話……
傅青在心裏苦笑。
真是癡心妄想。
她像是做下決心般扭過頭去,合上卧室房門。
客廳內一片狼藉,傅青找了很久才在沙發底下摸出自己的鞋子,後腦勺仍然閃痛個不停。
要不幹脆假裝在客房留宿,對昨夜的一切閉口不認吧。
她用力地蹬上鞋子,胡思亂想着。
往常只需要幾秒鐘就能穿好的鞋,在此刻竟然費了她好幾分鐘。
果真是越狼狽焦急越幹不成事,她簡直糟糕透了,今天的一切都糟糕透了。
傅青長嘆一口氣,倚着沙發站了起來。
“這麽晚了要去哪?”
鬼魂般的聲音從腦後乍然響起,如森冷的寒風般震動了平靜無波的識海,驚擾了人的思緒。
“……”
傅青躊躇了片刻,強忍着沒有扭過頭去:“回家。”
“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嗎,”悠閑的腳步朝她步步逼近,“為什麽要走?”
短短一句話已經暴露了全部信息。
李萌醒了,并回想起了全部。
她回想起了我犯下的瘋狂的罪行,回想起了不堪的一夜,于是前來向我興師問罪。
感受到另一個人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傅青的喉間又一次幹啞起來,連帶着脫口的聲音也像是枯癟的樹枝。
“……抱歉。”
李萌沉默了半晌,忽地輕輕一笑:“你在為什麽道歉?”
傅青捏緊了衣擺,毅然決然地轉過身來——
聖潔的月光下,兩道目光怦然碰撞。
那人平靜地望着她,神态柔和得宛如一汪湖水。
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挂在她的臉上,好似此人從未有過喪氣的時刻。
從外表上來看,誰也不會認為這位看起來像是“打扮成熟的高中生”竟是個不折不扣的企業家。
【“話說回來,大家對李萌的印象如何呢?”
趁着李萌去WC的間隙,文馨興致勃勃地挑起話題。
張笑生思索片刻:“無腦傻白甜?”
游璐對這個問題沒有絲毫興趣,只是在文馨的百般追問下才勉強回答道:“讓人意想不到吧。”
“是吧,是個很神奇的人吧。”
“傅青呢,你怎麽看——”
傅青停下手中的筆,在衆人期待的視線中擡起頭來。
李萌是個怎樣的人?
傅青微微張口,千言萬語彙聚在嘴邊,卻竟然什麽也沒能說出口。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李萌啊……她會因為無足輕重的小事喜笑顏開,從不将煩惱放到第二天,無憂無慮得宛如一朵閑雲。
她偶爾會展現出小惡魔的一面,例如在說閑話的同學背後搞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甚至在引起公憤的老師抽屜裏放些小生命,所幸她動作迅速,每次都掩飾了外貌,沒能被監控抓住。
她是複雜的人,擁有比我更加豐富的思想與不懼一切的勇氣,在所有人都将她當作吉祥物戲耍時,我卻隐隐感覺,她未來一定能夠做成大事。
已經在記憶裏模糊的對話與往事恰如夢蝶般從水底浮現,拼湊出斷斷續續的印象,卻又如懸崖落石般骨碌碌地滾過。
那一瞬間,傅青在心中埋下了異樣的情感。
李萌的身影從門口出現,她一蹦一跳地回到座位,腦後的馬尾如掃帚般擺動:“在聊什麽呢?”
“在說你呢,哈哈哈!”
“什麽?你們背後讨論我!不是君子所為!”
李萌用小拳拳捶打衆人,大家笑成一團。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坐在一旁的傅青的表情,也便沒有人看出,此時她眸內正翻湧着怎樣的驚濤駭浪。】
“那瓶酒是我先開的。”
“你也是被我灌的。”
長靴與拖鞋的距離僅在毫米之內。
李萌沉沉地望着她,神情早已不似平日那般沒心沒肺。
傅青仿佛從這一刻才恍然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在行業裏摸滾帶爬多年的商人,從她身上迸發出來兇猛氣勢逼得她難以直視。
從小貓成長為老虎并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
何況最開始她就不是普通的貓。
李萌舔了舔唇角,伸手按住了傅青的雙頰。
“你真的想離開嗎?”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深褐色的雙眼翻滾着磅礴冷意。
此時的她像是終于褪去了一直以來的僞善表象,撕碎了一身僞裝,露出了隐藏在笑容與天真背後的猛獸真容。
傅青心髒猛地一跳。
“還是說——”
李萌放手一推,在傅青反應過來前将其摁在貴妃床上。
咫尺之距,又是咫尺之距,她的瞳孔、嘴唇、鼻尖與自己無限靠攏,眼前的畫面和昨夜的記憶近乎重合。
直到這時,傅青才像是驚醒過來般,想起了被她遺忘在記憶深處的,最為關鍵的一步。
昨夜,是李萌先動的手。
第二天,酒店總經理與公司老板同時起晚。
在被異樣的眼神偷偷看了不下十次後,李萌終于甩開筆,将助理叫過來:“我今天有哪裏不對勁嗎?你們在看什麽?”
助理頓時面色難堪,她瞅了瞅自己的腳尖,又怯怯地瞅了瞅李萌,低聲開口:“那個,有沒有可能……您今天的正裝……是不是穿錯了?”
李萌:……
她緩步走到落地鏡前,不可置信地看着鏡中的自己。
這不是傅青的定制正裝嗎!
短短幾日內,關于“酒店新任總經理是不是關系戶”的傳聞終于得到了證實。
幾年後的某天夜裏,大戰剛剛結束,李萌餍足地趴在傅青肚子上戳動手機。
【??星星??:我和游璐打算在你家舉行婚禮】
【青青的呂蒙:我家?】
【??星星??:……你家酒店】
【青青的呂蒙:哦哦哦!!】
李萌掐了掐傅青的大腿:“小文她們要來咱們酒店辦婚宴!你想不想去當伴娘?”
傅青迷糊地擡起枕頭:“她說的嗎?”
“不,我說的。”
“?”
傅青腦袋半天沒轉過彎來,只得順口敷衍道:“都可以,随便吧。”
自從成為老板娘後,她比過去更加散漫,完全失去了英姿勃勃都市麗人的氣質。
盡管其她三人對此感慨不已,李萌卻十分高興。
畢竟她無止境地愛她所有的模樣。
一見到傅青此刻大腦放空的疲倦神情,李萌莫名有種被下蠱的感覺,作惡的手指往裏挪去……
傅青頓時渾身一震,氣急敗壞地瞪着她。
惡戰又一次開始,今夜也将是個不休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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