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浪漫的事~
第31章 浪漫的事~
林立夏一出小區大門,就看到了對面不遠處的那臺黑色的寶馬。
趙明瑄在長洲還有臺銀灰色的跑車,林立夏曾經問過他,為什麽總愛開黑色的這臺。
趙明瑄故作深沉地說“我覺得黑色,神秘,低調,更能彰顯我的本色”。
林立夏當時默了默,說了句“這個可以稱之為悶騷”。
趙明瑄确實是等挺久了,等林立夏上車的時候,可以聞到滿車的煙味,雖然車窗是開着的,但還是久久不能散去。
他剛一坐下,一個淡黃色毛絨絨的腦袋就從背後伸過來,很興奮地蹭着林立夏。林立夏眉開眼笑地摸摸它,:“怎麽把燒餅帶出來了。”
“嗯,我看它心思不寧的樣子,我覺得它是想你了。”趙明瑄一副很懂得燒餅心思的樣子。
燒餅腹诽,明明是你很想才對……
“怎麽想到過來的,不是跟你說今晚去薛濤家玩麽?”林立夏一邊跟燒餅玩一邊不解地問道。
趙明瑄卻突然一把将燒餅摁回後座上,湊過身來,呼出來的熱氣噴在林立夏臉上,帶着淡淡的煙味。
這可是在熱鬧的街邊,林立夏以為趙明瑄又發作了,連忙想撐手擋開。
卻沒想到趙明瑄只是抽出安全帶給他系上。
而後一臉不懷好意地看着林立夏:“我只是想給你系安全帶,怎麽,你以為是什麽。”語氣裏帶了十足的調笑。
林立夏知道他故意使壞,使勁地瞪了趙明瑄一眼。
惹得趙明瑄低笑起來:“難道,是我沒有進一步動作,所以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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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夏冷不丁地一拳過去,趙明瑄笑着側了下臉輕松地躲了過去:“要炸毛了。貓還是吃飯的時候最可愛。”
“平時都對你太客氣了,哼,以後給我小心點。”林立夏磨牙道。
“好好好,你對我怎麽不客氣都行,随你蹂躏。”
趙明瑄笑得好不得意,卻又忽然收斂了神色。
林立夏今天穿着一件藍色的短袖,看起來有點大,本來林立夏也有一米八的身高,套上這件衣服卻顯得空空蕩蕩的了,像個穿錯衣服的小孩子。
趙明瑄啓動車子,邊開邊不經意地問道“這件衣服好像大了點,顏色還是不錯,看起來顯嫩。”
林立夏自然而然地回應趙明瑄,“薛濤的啊,去他家之前打了籃球,在他家洗澡就換了他的衣服先穿”。
趙明瑄其實是個很小氣的家夥,所以,某件事情他一直記得,“哦,是麽。原來你們關系這好,衣服還可以穿來穿去。”
林立夏敏感地察覺到,趙明瑄的小心思又動起來了,“薛濤一直是我的好兄弟,上大學的時候就這樣了。”
“唉,我給你買的新衣服還在家裏,可憐它們的主人硬是不要。”趙明瑄嘆道。
“好吧,我收就是。”林立夏對于趙明瑄竟然還記得這件事情感到很無語。
和趙明瑄在一起之後,他總是可以收到很多趙明瑄送的東西,比如衣服手機之類的。雖說對趙明瑄而言不是貴重到什麽地步,但價格還是讓林立夏覺得咂舌。而且兩個人雖然是在一起了,林立夏也不願一直收趙明瑄的東西。
林立夏說“這讓我有傍大款的感覺”。
趙明瑄則很幹脆地回答“我是花錢賣身”。
對于趙明瑄十分彪悍的思維,林立夏無言以對。
車子沒有往市區開去,林立夏忙問趙明瑄:“不回宿舍了麽?”
趙明瑄則很是悠哉地回答林立夏,“去做一件浪漫的事”。
于是,兩個人就這麽華麗麗地半夜來到海邊。
海邊有座小小的碼頭平臺,看起來已經廢棄很久了。
趙明瑄一直開着車子往前開,車子在木板的平臺上發出吱嘎的聲音。
雪亮的車燈照着前面的路,一直快到頭了才停下來。
海邊的月色依舊是明亮照人的。碼頭的樁子上寄生了密密麻麻的各種貝類。晚風從海上吹來,帶着淡淡的鹹味。海浪則平靜有節奏的一下下拍打着着黝黑的礁石,撞擊而來的浪花在礁石上碎成了點點雪花。
這樣的夜晚海邊,讓燒餅都興奮地一直拿爪子拍着窗戶。
林立夏下車,打開後門,讓燒餅走出來。
哪想到燒餅一下車卻萎靡不振,蹑手蹑腳地縮在林立夏旁邊。這樣大的一條狗,帶着委屈的表情。看得林立夏直想笑。
趙明瑄撇一眼燒餅:“它小時候掉進過浴缸裏,所以怕水。”
而後趙明瑄就走到後車廂,一陣折騰,随後,林立夏瞠目結舌地發現,他居然帶了漁具過來。
趙明瑄提着桶拿着一根釣魚竿從容地走到碼頭盡頭,坐到了地板上,揮手叫林立夏也坐到他的身邊。
燒餅亦步亦趨地跟着林立夏蹲在了他身邊,像只童話裏的小獅子。
他們身後的車燈一直亮着,像雪亮的燈光從他們身後投來,一直映射到海面上,随着泱泱生波的海水晃動。
夜晚的海水看上去仿佛連綿的墨池。遠處有不知名的海鳥在偶爾掠過海面,它們俯沖時,羽翼上點綴着銀白色月光。
趙明瑄從水桶裏先抓起一把海蠶撒在了車燈照亮的水裏。
林立夏一直好奇地看着他的動作,“大晚上的,你打算在這裏釣魚?”
趙明瑄笑了起來,左臉上有淺淺的酒窩:“夏天中午前後不好釣到魚,要釣早晚。沒釣過魚吧?剛才我先投餌定位。”
林立夏很是不齒趙明瑄匪夷所思的行徑:“原來這就是浪漫的事。”
趙明瑄站了起來,将魚竿用力甩出,銀色魚線拉出一條漂亮的弧線落到了剛才投餌的地方,随後提線調整,一邊和坐在地上的林立夏說話:“有海,有風,有月,還有我,你還想要什麽樣更浪漫的事?”
明亮的月光投在趙明瑄身上,拉出長長的身影,他的鼻子被沾染上一層清晖,融着笑意。
林立夏撇撇嘴:“總之是說不過你。”
趙明瑄坐了下來,側臉看着身邊的立夏,“陪我等魚上鈎吧”。
這樣風平浪靜的晴朗夜晚的海邊,只有海浪嘩嘩的推進聲,還有打在礁石上的聲音。
林立夏清了清嗓子,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薛濤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趙明瑄也沒有回頭,他手裏時不時地提一下魚線,聽到這句話,從從容容地說了句:“他覺得怎麽樣?”
語氣淡定就好像問人家今天的晚飯好不好吃一樣。
“沒什麽,不反對,也不支持。”林立夏嘆了口氣,“我從大學到現在一路走來,薛濤對我真的很好。要是薛濤……我會很難過。”
趙明瑄放下魚竿,輕輕覆上林立夏放在地板上的手,許是吹了海風,掌心下的手有點涼涼的。
林立夏只覺得趙明瑄的手,溫暖帶着一點點幹燥,就好像他這個人。
“立夏,你看。我們倆在這裏夜游垂釣,也許路過的人,飛過的海鳥,甚至底下的魚都會嘲笑着兩個人。可誰又知道,也許我們只是喜歡這樣坐在海邊,海上生明月,共此時罷了。”
趙明瑄停了下來,看着林立夏:“感情也一樣,兩個人在一起,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立夏,你記住,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堅定不移地跟我站在一起。所有的事情,我趙明瑄都會替你抵擋。”
他擡起手摩挲過林立夏的眉眼,手指下的睫毛微微顫抖。
林立夏從指縫間窺視到趙明瑄的眼睛,在夜色下是溫柔的琥珀色。
“我在報紙上也這麽摸過你眼睛眉毛”,趙明瑄輕輕地摩挲着,“你一定不知道,你牽着燒餅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就覺得,你會是我的了。”
月光下,林立夏的臉有種令人誘惑的清秀白皙。
趙明瑄慢慢地貼近,用鼻尖蹭着林立夏的臉頰。從旁邊慢慢地蹭到中間,而後,輕輕地貼上,輾轉纏綿,林立夏的味道,跟他的名字一樣,清新。
林立夏覺得趙明瑄身上的熱度都由着他的唇和緊抱自己的手傳過來。抱的是人,吻的是心,直達深淵。
林立夏與趙明瑄每次接吻都不敢閉上眼睛,他那略帶羞澀與情動的眼睛總是魔怔般地盯着與自己距離如此之近的趙明瑄。
舒展的劍眉,平日裏晴朗的茶褐色眼睛掩在疏朗的眼睫下,挺直的鼻。還有,那融化在他臉上,虔誠而寧靜的表情。
單憑這點,林立夏就覺得,趙明瑄的深情伸手可觸。
我們離得這樣近,仿佛可以歷時融為一體,是不是,就是你說過的,兩個頭四只手四只腳的怪物了。
這個吻如此安靜漫長,就像趙明瑄手中的魚線,一點一點地深入,誘惑,等待。
趙明瑄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一瞬間的靈氣逼人:“這樣也可以走神?”
林立夏臉一紅,尴尬道:“想到你給我說的希臘神話了。”
趙明瑄張開雙臂将立夏擁進懷裏。
林立夏的鬓角摩挲着自己的臉頰,側頭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那顆朱砂痣。
趙明瑄終于做了自己很久以來都想做的事情,他輕輕地吻上那顆痣,吮吸。
林立夏只覺得有電流從脖子上的某一點流竄開來,彌漫全身,從未有過的感受,一時之間覺得手腳都麻了。
趙明瑄感覺到了他的僵硬,而後放開了林立夏,相視一笑:“我覺得魚線動了。”
說完猛然将釣竿一拉,釣線上正掙紮着一只銀白色的魚,撲騰着,卻又好似不願放棄到嘴的食物,緊緊咬着魚餌不放。粗大的魚竿随着魚死命的掙紮而有些彎曲。
趙明瑄微微一笑,連忙往回收線,最後講釣線用力往上一拉。
燒餅歡樂地也忘記對水的懼怕,搖頭擺尾地蹦過去,圍着還在有力甩尾的魚,蹲下身子,又吼又抓。
趙明瑄趕緊揮手将燒餅攆到林立夏那邊去,還故意好笑着看着林立夏,“燒餅,你跟林立夏呆久了,覺得自己是貓麽。”
随即受到林立夏跟燒餅的一致鄙視。
趙明瑄将魚拾起來,放進桶裏面,微笑道:“明天可以給你們兩個做新鮮的魚吃了。不過最好還要再釣兩條,不是很大,可能不夠。”
海邊的風,涼意宜人,還要遙遠的海船發動機的“突突”聲,讓人感覺格外靜谧。
傍晚打球激烈的後遺症上來了,身心是感覺疲憊的舒服。林立夏一只手抱着燒餅的毛脖子,不知不覺地一邊靠在趙明瑄身上。
趙明瑄側頭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林立夏,微微閉着,看不見他那雙黑得仿佛望不見底的眼睛。
燒餅一個勁兒地往林立夏身上蹭着,帶動林立夏的睫毛,也顫動起來。
将林立夏往自己身上又摟緊了點,湊頭過去。他的發心,還帶着洗發水的味道。
趙明瑄心裏靜靜地,我有了這樣一只貓,還養了條傻傻的狗,也許真的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