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拉黑了
私人會所內。
山水庭院中,茶香缭繞。
晏越珩本來還拿出名品大紅袍來,準備招待赫連修明的媽媽與鄉親。
溫潤醇厚,滿室茶香中,晏越珩腦袋卻“嗡”的一聲炸開。
晏越珩原地失神了十幾秒,還不能從心膽俱震之中回神。
他艱難地思考着。
段修晝是他老同學的事,怎麽突然被赫連修明知道了?!
還這麽幹脆地說分手!
如果赫連修明只是知道他們是老同學,應該至少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不會這麽決絕地說分手。
就像當年赫連修明說,把爸爸扔泥巴趕走一樣,決絕得半點機會都不給他。
所以是為什麽?!
晏越珩揮了揮手,把陪伴着等待的助理們清了出去,讓助理們關緊了門,急忙捧住手機,嗓子發緊地說:
“別分!!你聽我說!!不要挂電話。”
“我和他确實是老同學,但因為你和他長得有點像,我怕你多想,才沒告訴你這件事。”
“你不能這麽突然,因為我們是老同學就說分手!”
大榕樹之下,赫連修明臉上的陰霾,就像遮天蔽日數百年的榕樹樹蔭,根本沒散去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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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修明言簡意赅地說了兩個字:
“不止。”
晏越珩還沒意識到赫連修明都知道了什麽,他吸了口氣,趕緊道:
“是他和你說了什麽嗎?你不能信他不信我!”
“我怎麽會去安慰他呢,我知道你要告他爸的事,而我沒有告訴他,沒讓他爸爸有防備不回國,才讓他爸爸成功被抓捕到,對不對!”
赫連修明語氣平靜地肯定他的說法:
“确實。”
晏越珩輕哼一聲,非常不滿地道:
“就是嘛,我的心在你這裏!你卻要和我分手?”
赫連修明卻說:
“你提前知道他爸要坐牢的消息,還能提前布局,吃掉他爸的公司,你最喜歡賺錢了。”
晏越珩:“……”
晏越珩抓了抓頭發:
“我說過,我會把賺到他爸的錢給你。”
赫連修明垂下眼,難過地說:
“重點是,當他爸被抓,他的經濟支柱沒了,你就能更好地安慰他、教導他開公司、給他支持,能更好地趁虛而入。”
“如果不分手,你以後會繼續瞞着我,私下去見他,安慰他,我說得對嗎?”
晏越珩:“……”
艹。
晏越珩揪起頭頂軟發,趕緊道:
“我沒有趁虛而入這種想法!你可別多想!”
“我就算想過去見他,也是因為多年老同學。”
然後又嘆氣,以長輩師兄的口吻教導道:
“你還在讀書,不知道,社會上都是多個朋友多條路。”
“我不能因為他和你長得像,會讓你多想,就那麽冷血,不理十幾年老同學,放棄和當紅的朋友合作賺錢的機會。”
“爛船都有三斤釘,他那麽紅,我投資他的電影,至少能賺好幾個億吧?這個錢我賺不到,別人就賺了。”
還有點埋怨赫連修明:
“你不要先入為主,覺得我做什麽都是錯的。因為吃醋,一開口就又讓我沒錢賺,好嗎?”
“你已經拿了4G定價權,讓我少賺很多了。這次吃醋作妖讓我沒錢賺,你還不哄着我來說,鬧什麽分手。”
晏越珩直至此時此刻,都覺得赫連修明無理取鬧。
他沒出軌啊?
憑什麽因為曾經是老同學,明明連男朋友都不是,就判他的死刑鬧分手。
這心眼兒也太小了吧!
雖然更不喜段修晝直男裝Gay的事,但商場上昨天刀來劍往,今天握手言和的事情海了去了。
段修晝找他肯定是為了讓他投資,讓他幫同學的時候同時賺點錢。
如果說從前段修晝意氣風發,找他投資電影,要他五千萬投資還不讓他當最大的投資人。
那現在,段修晝因為爸爸的事情陷入低谷,他可以把段修晝掌控在手心,讓段修晝的人氣成為他的搖錢樹。
段修晝在國內的熟人就他了,那他有錢都不賺,不很傻逼嗎。
不過——
小學弟竟然心眼兒這麽小的為他吃醋,不惜以分手來要挾,真是的。
晏越珩放下抓頭發的手,捧着臉黏黏的道:
“既然你鬧了,那我也只好不見他。”
“但是你得讓我在別的地方賺回來才行。”
“你在哪,我讓司機接你們,這邊訂好進口新鮮海産,讓媽媽和阿姨們吃點外面買不到的,順便過來懲罰我嘛。”
“是我的錯,老同學不見了,你狠狠的懲罰我嘛!”
赫連修明:“……”
赫連修明緩緩放下手機:
“不用。”
“你安慰他,和他合作去吧。”
晏越珩:???
他不是已經軟化了态度,縱容了赫連修明的多想和無理取鬧了嗎?
此時,晏越珩才後知後覺地想到——
“你說我繼續瞞着你去見他,繼續?你知道我見過他的事情?”
赫連修明不打算再聽晏越珩指控了,言簡意赅地道:
“他的演唱會。”
“原來他那裏,就是你說過的別的家。”
“但他說了,他不是gay,你沒得到他。”
“我接受不了,晏總這麽快喜歡我,這麽快就想親我被我……是因為,那些我們擁抱的時刻,你都把我當成他嗎?”
忽然鼻子有點酸。
赫連修明擡起眼,微微濕潤的眼睛往上望。
才發現,這棵榕樹,有點眼熟。
有一夜,在道觀門外,榕樹之下,他們曾經許願過永遠。
當時晏師兄乖乖的學了結子午印的拜神手勢,鄭重地說希望他研發成功,說他是晏師兄的終身幸福。
原來都不是對他說的。
如今太陽高照,透過遮天蔽日、嚴嚴密密的榕樹頂蓋,竟還讓他覺得有些刺目。
赫連修明強自把被欺騙的、騰燒的怒火壓下來,盡量平靜地說:
“算了,畢竟曾經戀愛過開心過——也可能是我自以為的,我不想繼續互相指責下去,鬧得太難看。”
“好聚好散吧,我明天就回去基地了,晏總有什麽事,讓助理發給我就可以。”
“拉黑了——等下。”
晏越珩重新揪緊了頭發,揪得自己頭皮發麻:
“我沒有!不是!親熱的時候從來沒有把你當成他啊!”
“他和你說了什麽?我根本沒有和他一起住!當時的語境——”
“你別這麽快離開,至少當面談一下好嗎?”
赫連修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看着天上那刺目的太陽,卑微的問:
“我們好聚好散,我只有一個請求,請把彩虹和太陽logo改了,可以嗎?”
“你的公司,彩虹我沒意見,但是太陽——”
晏越珩脫口而出:
“改什麽改?你別想,那是我們的情侶logo,我不同意!”
赫連修明:“……”
赫連修明一口氣咽不下去,但是logo的權力不在他這兒。
只能道:“那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沒有再給晏越珩說話的機會,赫連修明直接挂斷了通話。
還迅速地把人拉黑。
順便設置拒絕所有不在通訊錄的陌生來電。
晏越珩口氣那麽強硬,那他再也不想回華興了。
可是一年的合同在身,4G項目上,他還是總負責人,總設計師。
而就算國家征用,他去基地的時間,都不算在和華興的合同履行期內。
赫連修明緊緊地閉上了雙眼,深呼吸着調整着自己。
此時媽媽打電話過來問,問他出門這麽久辦事好了沒有啦。
赫連修明揉了揉自己的臉,扯起嘴角:
“已經好了。”
應付完媽媽,赫連修明又借了道觀外的男廁,揉了揉眼睛,對着鏡子,擡手把臉蛋往上扯。
再往上扯。
鏡子裏,出現了赫連修明被迫扯起來的笑臉。
警務員守在身旁,一直無聲地看着,笨拙地開口安慰道:“天涯何處無芳草——”
赫連修明放開手,笑道:
“國家不會不愛我。”
警務員:?
赫連修明笑而不語,決心投入工作,轉移注意力。
他目前只負責衛星的護航部分,攻克星路星鏈難題。
畢竟外國或許不讓建立基站,或者地面基站可能會被人為摧毀,或者什麽天災的意外事件,讓地面基站發揮不出作用。
他得把衛星之間的鏈接好,建立星路星鏈,衛星與衛星通訊沒有大氣、溫度、濕度等幹擾,太空中傳播會更準确,讓國內去全球的快遞都能精準定位。
另外,他暫時不想回華興了。
要把衛星運載上太空,需要運載火箭,火箭的性能需要各種測試。
他可以申請參與建設火箭振動試驗塔,把焊接工藝、高分子複合材料等上輩子他攻克過、或者是別的科研員們、一線工人們突破過的技術傳授給研究所的人,帶動一次大協作。
他能做的事可太多了。
會所庭院內,晏越珩趕忙給赫連修明撥打過去,打來打去都是忙音。
顯然,他被拉黑了!
晏越珩想不通。
為什麽?
赫連修明這回不是想懲罰他而已嗎?
明明,赫連修明自己也說,說他得不到段修晝,也就是說,赫連修明知道他和段修晝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啊!
赫連修明卻連情侶logo都不要了,為什麽這麽決絕這麽恨?
要怎麽才能讓赫連修明相信,親熱的時候,他沒有把赫連修明當替身?
晏越珩抓起頭發,抓得滿手脫發都想不到究竟要如何證明。
灌了一杯大紅袍,滾燙的茶水入口,是那麽滾燙,又苦澀,辣得晏越珩連忙叫冰水進來。
助理也進來了,問:“赫連總設說另有聚會,我們這邊要先上菜嗎?”
又見到晏總那亂糟糟的頭發,助理懵了懵。
他從來沒見過晏總這樣愁。
晏越珩道:“讓項目組的專家們說,遇到了難題,請赫連總設回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