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條魚
夏夢清心裏彎彎繞的想法池一淼搞不懂,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最可靠的就是自己,憑借外人的力量往上爬,哪裏有成功之後的錦上添花來得可靠。
所以他要做的,是轉移到時候會對夏夢清感興趣的許潇文的視線,至少讓夏夢清想要利用許家資源往上爬的想法破産。
按照最初的劇情,他沒有來參加這場晚宴,夏夢清在被劉導帶來以後就自己一個人在會場活動尋找靈感,結果被其他人帶來的女伴奚落,最後牙尖嘴利地反擊時正好被許潇文目睹全程,然後對她感興趣。
後面的劇情池一淼不太願意想起,實在覺得有辱智商。
大抵就是娛樂圈言情小說的套路,各種巧合各種偶遇,當然許潇文只是夏夢清的裙下臣之一,後面的魚還多着呢。
像他這種在原本劇情中就應該早早下線的人,不知道這次有沒有能力跟世界劇情對抗一下?
甚至是——掀翻夏夢清的魚塘?
正獨自一人無所事事興致缺缺的許潇文此時也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兩個人的目标。
終于宣布開席的時候池一淼已經餓得饑腸辘辘,一點也不客氣,他吃飯的速度很快,但是模樣卻一點也不粗魯,反而讓看得人很香食欲大增。
江滿庭不是第一次和池一淼一起吃飯,在他看來與池一淼一起用餐是種享受。
雖然從禮節角度來說江滿庭頻繁給池一淼夾菜的舉動并不合适,但并不妨礙這兩個人旁若無人的默契。
池一淼吃得高興懶得動筷子,江滿庭熱衷于投喂,看得桌上的其他人一時間竟然覺得自己吃飯竟然很沒意思。
吃飽喝足的池一淼這才有興趣去熱鬧一下氣氛,校友會的要求并沒有那麽嚴格,說說笑笑都不會有損他們的餐桌禮儀,而池一淼又是一個慣會說話的人,三言兩語就掌控了桌上的節奏,成了整個宴會廳裏獨一份熱鬧的地方。
由于HR公學是一所男校,所以他們這一桌坐得也都是男性,還都是些沒帶着女伴的男性,幾個人聊到興頭上甚至約好了下午一起踢球,第二天一起去騎馬的行程。
還有個人跟他碰杯,說自己家孩子最近特喜歡他的歌,問能不能帶個簽名回去,這樣也能讓他這個當爸爸的有面兒。
池一淼自然高興,直說之後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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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酒桌上樂得高興,而另外一頭的夏夢清就沒這麽快樂了,眼見并不怎麽在校友中出名的池一淼能這樣迅速成為人群中心,而她現在連許潇文的面都沒見到。
夏夢清在飯桌上怄氣,而無所事事地許潇文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陣陣笑聲,突然樂了,然後轉頭搜尋究竟是哪裏這麽熱鬧,等發現是池一淼他們這桌,又看到桌上有自己認識的人,立馬就走過去了。
許潇文是個熱衷于給自己找樂子的人,所以目光會落在池一淼身上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們這一桌本來正在說上學時候的糗事,然後就看到有人走了過來,還正好讓侍應生加座坐在了池一淼旁邊。
池一淼一開始并沒有認出眼前的人就是許潇文,系統給的劇情都是文字形式,他對許潇文的印象也就局限于小時候見過的一兩面,本來就不是一個領域的人又怎麽可能有交情。
所以他像是反應不過來似的看着突然冒出來一個長得還不錯的,氣質有點多情的男人徑直走過來然後坐在他身旁。
“你是——”
“你好,初次見面,許潇文。”
池一淼點點頭,“你好,池一淼。”
兩個人握完手,池一淼繼續吃飯,突然他的動作停止,轉頭看向許潇文,“你就是許潇文?”
許潇文是個很會笑的男人,“我就是許潇文,池先生認識我?”
不知怎的,池一淼敏銳地感覺身後的江滿庭心情不太好,于是說道:“有所耳聞。”
因為并不熟識,酒桌上的朋友也不會熱絡到哪裏去,兩個人相互問候一聲就沒了下文。
然後許潇文同江滿庭問候,“江哥,好久不見,現在你已經是海聽的董事了。”
江滿庭只是應了一聲,卻并沒有多熱情的樣子。
雖然池一淼是一個平日裏話很多的人,但這也只局限于對着自己的熟人朋友,在外人面前如果不是為了社交需要他刻意活絡氣氛,他還真的只願意沉默坐在一邊。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大型社交活動,以至于雖然面上看不出緊張,但心裏卻一直緊繃着。
而江滿庭就像是知道他的緊張一樣,跟他說些無關痛癢的小話題,很有效地疏解了他的緊張。以至于讓池一淼在這種環境裏竟然對江滿庭産生了下意識的依賴感。
許潇文一邊聽着大家聊到的話題,一邊留意坐在自己旁邊的池一淼,他對娛樂圈不太懂,所以只是覺得池一淼的名字有點熟悉而已。世家子弟除了吃喝玩樂以外,更重要的是察言觀色,就比如從落座到現在不過十分鐘,他就能看出來江滿庭和池一淼之間略有不對勁的氛圍。
江滿庭他知道,典型的屬于他們這一輩裏的別人家的孩子,從小到大都是被耳提面命的榜樣,江家的獨苗,江家的希望。
就因為江滿庭,所以他也從小就被送去了HR公學。
待在四九城,他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許家小少爺,可是去了異國他鄉,他也不過是個需要為自己的成績苦苦掙紮的學生而已,單憑這一點他就對江滿庭有說不盡地怨言。
而且,江滿庭這人一直都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活得清心寡欲,連女朋友都沒有談過,現在看到這人對一個男人表現出隐隐保護的态度,怎麽可能讓他不好奇?
“池先生是哪一屆的學生?”
池一淼笑了一下,“我比江滿庭還要大兩屆。”
比江滿庭大兩屆,意思就是比他要大五屆。許潇文暗嘆一聲牛人,比不得現在想進公學的難度,越是早年前去讀書的國人越不容易,他們後來這些能夠去讀書的人,某種程度上是沾了前人的光。
十六七年前的環境可不如現在舒服。
“之前沒見過池先生。”
雖然池一淼有點煩許潇文的話太多,但是介于現在還要把對方的注意力留住免得被夏夢清鑽了空子,于是只好帶着笑臉回答,“我畢業十多年,這是第一次回來參加校友會。”
他們這桌有人是和池一淼同屆,聽到池一淼說自己是第一次參加校友活動大笑了一聲,“當年池一淼這個風雲人物畢業之後就沒了蹤影,等很多年後我們開始在社會上打拼,人家已經出道成了明星。不愧是他,總是能做到震驚所有人。”
“風雲人物?”許潇文饒有興趣地追問。
“第一個擔任皇室音樂會總指揮的華人,第一個五年裏大滿貫拿下所有音樂相關獎項的人,到現在都沒人能打破他的記錄。西阿克力被稱為是音樂之家就是因為他。”
這些名頭即便只是在說也能讓人由內而外地感到自豪。
許潇文沒經歷過他們這批早早出去讀書的人開疆拓土的年代,但不妨從他人口中偶爾聽到一些關于過去的故事。
男人總是對充滿英雄色彩的故事懷有幻想,就比如現在一開始在聽到池一淼不過是個沒什麽名氣的男團歌手時,他的态度是不屑的,可是在聽到他人講述的過去,他又對池一淼充滿了想要探究的心思。
但池一淼只是端起酒杯,“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
在酒桌上,男人的話題無非是那麽幾個,過去的輝煌,眼下的成功,以及自己擁有的一切,雖然許潇文還不到久經沙場的年紀,但并不妨礙他對男人本性的了解,可池一淼不是。
他不在意過去,甚至不在意眼下,擁有的一切對他來說理所應當,而自己的追求好像也無所畏懼。
許潇文忍不住笑了,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與此同時,一直在尋找許潇文蹤跡的夏夢清在轉了一圈之後發現這人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池一淼身側,手裏端着的酒杯都差點被她捏爛。
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重來一回,所有的事情都不按套路,現在的劇情簡直和系統告訴她的有着天差地別。
午宴過後大家都去休息,然後準備去觀看下午的足球賽。
HR公學的特色運動就是泥濘足球賽,在雨後泥濘的草地中踢足球,而且還有着獨特的規則。
這種獨特成為了增強學生之間凝聚力的有力工具,無論過去多少屆學生,都沒人能忘記泥濘足球賽。
池一淼喜歡踢足球,所以在下午第一時間就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喜歡運動也喜歡音樂,惟獨不愛學習,或者說他只愛學自己喜歡的東西,所以才能做到除了音樂相關所有科目都低空飄過。
本來許潇文和江滿庭是不打算參加,可見池一淼要去,許潇文覺得有意思也報名了,江滿庭更不用說,帶着自己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為了防備許潇文于是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