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想開荒的地總跑
001.
鬼面下的人一臉呆滞地瞪大了雙眸, 他萬萬沒有想到, 有一天會從許君的口中聽到這樣大膽的話語!
聽着那羞人的話語, 鬼面将軍瞬間便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那時候得知兩國又要開戰, 他故意引得這人與他同床共枕,甚至是還做了那些不要臉的羞人的事情……
當時他不覺得有什麽, 畢竟那時誰也不知道接下去會變成什麽樣, 所以他才鼓足了勇氣。
可即使當時他是鼓足了勇氣做了那樣的事,也不代表他如今也能坦然自若的面對那令人羞得面紅耳赤的話語。
“你、你做什麽?”鬼面下的人一臉呆滞。
“将軍你說呢?”
許君上前一步, 一只腳卡到了鬼面将軍雙腳間,他身體向前傾倒, 鬼面将軍便被他推得踉跄的後退一步。
這一退之下,鬼面将軍才發現身後已經無路可退。
他剛剛本來是坐在許君慣用的桌子後, 聽到許君的聲音之後, 他起身走到桌子前等待,如今被許君抱住的他, 背後便是那桌子。
鬼面将軍靠在桌沿上,許君卻并沒有就此放過他,他是越壓越近。
趁着鬼面将軍慌亂的用手撐在桌子上, 許君擡手接下了他臉上的面具。
許君一點一點的慢慢的靠近鬼面将軍的臉,直到兩人鼻尖貼着鼻尖靠得極近,他才停下動作。
眼眸微垂, 許君打量着面前的人的臉。
鬼面将軍的皮膚很白, 這和他常年戴着面具有直接的關系, 大概是因為他膚色白, 所以襯得他本就立體的五官更顯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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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那一雙如同千年古潭般的幽幽黑眸,許君與他對視時,總有一種會被他的雙眸吞噬的錯覺。
除了那雙眸,鬼面将軍那因為緊張而微抿的薄唇,也是吸引許君移不開視線的罪魁禍首之一。
許君靠近,輕輕的在那唇上輕啄了一下。
世人都說嘴唇薄的人薄情,可在他面前這人,卻似乎是個另類。
“別鬧,門沒鎖……”鬼面将軍微微側頭,略有些狼狽的聲音響起。
此時此刻的許君讓他有些害怕,仿佛此刻的他,在許君的眼中已成為他口中的獵物,随時都會被他吞食入腹。
“将軍,你的意思是鎖了門就可以嗎?”許君暧昧的輕聲問道。
許君噴吐的氣息盡數落在了鬼面将軍的耳側,讓他忍不住一個激靈。
不等鬼面将軍再開口說點什麽,許君便用力直接把人壓倒在了桌上,半躺着。
鬼面将軍慌了,試圖逃走,許君一把拽住了他抓住桌沿的手,把他的手翻了過來,與他十指相握。
把鬼面将軍整個人壓在桌上後,許君從上至下俯視着面前的人。
他舔了舔自己剛剛咬了鬼面将軍一口的唇,有那麽瞬間他覺得面前的人好香,是真的有想再咬上一口的沖動。
“你……”
鬼面将軍不知道許君到底是怎麽了,他意外的并不讨厭這樣的許君。只是這樣的許君弄得他渾身發燙酥軟不自在,讓他有些想要逃走。
“将軍,要乖乖的哦……”
許君府下身吻住了鬼面将軍的額頭,然後一點一點的慢慢的順着他的額頭,鼻梁慢慢下滑。
許君的動作很輕,很溫柔,那舒舒麻麻又有些癢的動作,讓鬼面将軍忍不住的輕輕顫抖。
“學東西要認真,不可以開小差。”許君描畫着鬼面将軍的唇瓣。
許君已經是鐵了心,要把面前的人吃掉!
他扯了鬼面将軍的披風還有身上的铠甲扔到一旁,铠甲落到地上,發出‘哐镗’一聲。
許君的手指劃過他耳後肌膚還有他掌心的每一寸,換來鬼面将軍一陣激烈的顫駭。
鬼面将軍不知道,原來只要是許君的觸摸,哪怕只是耳朵手心,也能讓他如此丢兵棄甲……
更讓他意識混亂的是,許君唇舌在他口中流連過的每一寸地方,都帶起了一股要命的熱潮。
那股熱潮直沖他腦海,燒得他腦中一片空白,讓他只記得固執的睜眼看着面前的人,要把這人記在靈魂裏。
一吻結束,許君微有些氣喘地看着桌上躺着的人,“未俟。”
鬼面将軍聽着那兩字,猛然間回過神來,他吓了一跳,看了看許君後又看了看并未反鎖的房門,窘迫的繃緊身體。
“你真——”
許君到了嘴邊的話還未說完,鬼面将軍已經半坐起抱住了他。
許君正驚訝,還未回神,他已經被鬼面将軍抱起放在了旁邊。
下一刻,鬼面将軍如同一抹幽靈般迅速的竄到了窗口,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開窗跳了出去,一個打滾兒不見了蹤影。
許君呆呆地坐在床上,好片刻之後他才慢半拍地回過神來,鬼面将軍跑了……
他居然跑了?
他居然敢跑?!
他居然丢下他跑了!
許君雙眼瞪大,他生氣了,鬼面将軍都這時候了居然還敢跑?
“大、大人……”
許君聽到這聲音,氣惱地回過頭看去,一回頭才發現司馬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門,且半只腳跨進了屋內。
司馬賀手裏抱着許多資料,看樣子應該是有事來這邊。
“你有什麽事嗎?”許君看着把鬼面将軍吓跑了的罪魁禍首,俨然一副司馬賀不給他一個合理解釋,他絕對要生氣的架勢。
“大、大人……”司馬賀此刻已經快要哭出來。
半只腳跨進屋內的他,看着被扔了一地的铠甲護具,還有那個放在桌面上的面具,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早就已經知道許君和鬼面将軍之間的事情,許瀾那邊還曾經寫過信來叮囑過他,讓他多注意不要讓許君受欺負。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應該擔心的人原來并不是許君,而是鬼面将軍。因為從剛剛的情況來看,被欺負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許君。
“進屋要敲門。”
許君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跑到了大開的窗口旁邊探出頭去張望,試圖追人。
他到窗口的時候,屋外早已經沒了人。
許君收回探出去的身體,看着還在搖晃着的門框,微微蹙眉。鬼面将軍剛剛的動作可順溜了,顯然是之前躲他的那段時間練出來的。
知道追不到人了,許君有些失望。
他回了桌子前,把地上的防具面具等東西全部收了起來,裹成一團放在了桌子後外人看不見的地方。
做完這些,末了,他才回頭看向一旁的司馬賀。
“将軍,這是之前整理出來的這附近的地圖。”司馬賀連忙把東西放到桌上。
那是一張新繪制不久的地圖,地圖上把附近的地勢全部都勾畫了出來,哪邊有平地哪邊有山脈一眼就能看出來。
司馬賀不敢再耽誤許君時間,連忙指着幾個地方給許君看,準備速戰速決。
許君簡單地看完地圖,确認第二天去附近哪幾個地方走走看後,許君抱着那一堆衣服就沖出了門,要去抓人。
不過鬼面将軍顯然是料到他會如此,許君在周圍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人。
直到天色暗下來時,許君這才無奈的把衣服留在了鬼面将軍的屋內,垂頭喪氣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許君早早的便和司馬賀出了門,一起去了昨天決定要去看看的幾個地方。
軍隊要開荒,開荒選擇的地方非常重要。
地勢土質方面且不說,距離方面也有很大的講究,如果離營地太遠以後的種植收割不方便,若是太近,又容易在開戰的時候導致地裏的糧食被踐踏。
開始尋找合适的地方後,賬房的人除了許君之外,其他人也一起在山裏頭轉了好久,最終這才勾畫出幾個相對合适的地方。
營地有一半的位置駐紮在山裏,前方是一片低矮的丘陵,左右都是連綿的山脈,後方很大一片是校場。
前後左右都不方便,開荒的位置,最終決定在右後方的一片山溝裏。
那片地勢并不算平整,但勝在比其它的地方好,而且陽光和水都很充足。重點是離營地距離也不算太遠,未來種植收割時都不會太麻煩。
确定好了開荒大概的方向之後,賬房這邊就開始做起了其它的準備。
開荒不像種地,開荒需要大量的人手,大量的人手也就等于需要大量的鋤具。
這東西他們營地本來有不少,但現在要重新開荒就稍有不足,所以許君讓司馬賀去整理出來看看缺多少,開荒前再去買些。
司馬賀這邊忙着整理,許君這邊則是忙着另外一件事,他忙着調查之前營中武器的事情。
自從之前察覺到營中的武器可能有些問題後,許君一直在想辦法調查,只是之前前線一直大戰,他沒有時間和空閑。
如今大戰已停,他有了時間,這件事情他勢必要調查清楚。
許君費了些力氣,才在新搬過來的那些資料當中,找出了所有關于武器防具的賬目記錄本,并把相關資料全整理出來。
如今和他們營地合作的那皇商,已經和他們這邊合作了将近有五年之久,這五年的時間裏,他們一直不斷的向營中提供各種各樣的防具武器。
因為皇商是和朝廷挂鈎,所以和他們營中這邊倒沒有太多的直接關系,他們這邊營地需要負責的,只是清點上面送來的武器有多少,确認數字沒有錯。
至于要制造什麽武器,制造多少,什麽質量,那都是朝中的人的事,由不過得許君做主。
許君能做的,最多也只能是寫個單子遞交給朝廷,告訴朝廷他們營地裏缺了什麽。
002.
找出所有的資料之後,許君第一件事情,就是仔細的核對了上面送來的那些武器防具的數量,确定所有的數據是否吻合。
這是一項大工程,再加上之前那賬房做賬的方式頗為散亂,許君硬是硬着頭皮折騰了将近有十來天的時間,才總算是勉強核對完。
所有數據核對下來,許君發現賬目基本沒有問題。
這并沒有出乎許君的預料,許君之前曾簡單的查過最近一年的數量,數量上顯然那些人并沒有作假,從數據上看之前的賬房也并沒有做假賬。
确定數據上沒有錯後,許君越發的頭痛。
數據上沒有錯,那就一定是質量上的問題。
可如果是質量上的問題,他又怎麽能查到幾年之前的事?
邊關一旦開戰,武器防具的消耗十分快,現在就算讓他找到了士兵手裏還在用的幾年之前的武器防具,很多東西都已經做不了數。
這事情不好查,許君又不甘心就這麽放棄,畢竟這事關到許多士兵的性命。
雖然現在大戰已經結束,可是這并不是就可以就這樣算了的事。
許君武器這邊毫無進展,司馬賀那邊倒是進展頗快,他很快就把所有的需要的東西都整理了出來。
确定了所有需要購買回來的東西之後,司馬賀把資料遞交上去,許君整理了一番後,把要買的東西還有錢都撥給了司馬賀。
拿到東西,司馬賀當天就帶着一些士兵還有營地裏面的人出了營地,去了附近的那大城中。
司馬賀離開後,許君又回了賬房,繼續頭痛武器的事情。
許君正頭痛,便看見旁邊一份還帶着未幹墨跡的賬目,他拿過來一看才發現自己剛剛拿錯了預購賬單。
司馬賀把開荒需要的東西,還有營地重建需要的東西一起整理過來給他後,他稍微做了一些調整,有些東西不那麽緊急的便稍後再買,數量也有改動。
營地重建,朝廷裏的人給他的錢卻并不多。
之前大戰了将近一年,大榆國內這邊也受到頗大影響,國庫定然沒之前充裕,這時候消減他們的費用雖然讓人惱火,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知道拿錯了單子許君立刻追了出去,可他出門的時候,司馬賀他們已經不見蹤影。
許君猶豫了片刻,向旁邊的人要了馬追了出去。
進了城,許君一邊尋找司馬賀他們,一邊打量着這第一次見到的大城。
這座城叫做江門,原本是夏國一座較為富裕的大城。
戰鬥的時候這座城受了些影響,現在已經慢慢恢複過來,雖然還有些亂,不過已經看得出幾分繁華的跡象。
許君找到司馬賀他們時,他們已經到了街上的賣鋤具的店裏,許君進了門把單子換了過來,正準備告訴司馬賀他去附近走走,門外邊有一群人沖了進來。
那群人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但是明顯與普通的百姓不同,他們手裏雖然拿着的不是營地當中士兵用的那些武器,可明顯的訓練有素。
所有人進了門後,迅速的散開來,然後立刻發起攻擊。
這群人總共有一百來個,一部分人把守在門外的那些士兵還有賬房的人全部都困住後,剩下的人全部都進了屋裏。
“大膽,你們是什麽人?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司馬賀拔出挂在身旁的劍,把許君護在身後。
“哼!大榆的狗賊,去死吧!”其中一人喝到,然後舉起武器便沖了過來。
其他人見狀,攻勢也越發犀利起來。
“大人,小心。”司馬賀在人群當中游刃有餘,同時不忘注意一旁的許君。
他原本是許瀾送到這裏來給許君當護衛的,可到營地後這麽久的時間以來,他基本從沒派上過用場,反倒是賬房這邊的事情做了不少。
“我沒事。”許君乖乖地站在角落,看着面前那群打在一起的人。
如今的他面對這樣的混亂,已經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害怕,他甚至是有空打量着那群試圖往他這邊沖來的‘普通人’。
這群人來勢洶洶,雖然有所掩飾,但明顯是專門針對他而來的。
看着那群不斷湧上來的人,許君微微有些疑惑,他印象中他在這裏沒有得罪過什麽人,為什麽這群人卻針對他?
就算是這群人真的是夏國這邊的人,他們也完全沒有理由只針對他一個,畢竟司馬賀還有其他的人也都是賬房那邊的。
“大人,你先回去,這裏交給我們就好。”司馬賀也很快便發現那群人一直針對許君。
“抓活的。”
許君一邊躲一邊在屋裏張望,片刻後,他找到了個鏟子。
許君躲開旁邊的人手中的武器,跑過去把鏟子拿在手裏揮了揮,确定好用後,他回過頭看向屋內其他那些人。
大榆營地當中,鬼面将軍得知這邊城裏又有了亂子,而且賬房先生許君恰好去了城裏後,立刻快馬加鞭出了營地。
江口城比之前的城要大得多,人口也多得多,不過距離倒是比城離他們營地稍近些。
但既是如此,鬼面将軍一路驅馬狂奔,從營地沖到大亂的街上時,已經是好片刻之後。
到了地方,鬼面将軍下馬推開旁邊看熱鬧的人群,擠進人群中。
進了人群,鬼面将軍正準備動手救人,氣勢洶洶的他便在踏進人群當中後愣住。
他印象當中本應該是混亂一片的亂戰不複存在,人群中間,有二三十個人被人捆在了一起放在了地上,旁邊他們營地的那群士兵拿着武器圍在四周。
再旁邊,許君拿了鏟子往一個人腦袋上敲。
“再不老實,信不信我埋了你?”許君繃着臉,超兇。
“狗賊,呸!”被許君打了腦袋的那男人瞪着許君,一副要把許君殺了的狠勁。
“咣!”
許君一鏟子下去,直接把人砸暈。
砸暈一個,他又向旁邊走了一步,站到了另外一個人面前。
“是什麽人派你們來的?”許君威脅地舞了舞手裏的鏟子。
被許君威脅的人咽了咽口水,縮着脖子,顯然沒有之前那人那般硬氣。
也是此時鬼面将軍才注意到,旁邊已經暈了好幾個,從那模樣來看,十之八九是被許君用鏟子拍暈的。
原本滿心緊張氣勢洶洶而來的鬼面将軍,無奈的收起自己心中的不安,面具下的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寵溺的笑容。
許君這模樣,哪裏是輪得到他擔心的?
“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許君舞舞鏟子。
“我……我不知道!”
他話音一落,許君就一鏟子下去。
聽着那哐當的聲音,不止那些被抓的,連旁邊大榆這邊的人都忍不住跟着頭皮發麻起來。
許君又往旁邊走了一步,大有要一個個問一遍的架勢。
鬼面将軍看不下去,走進人群當中站到了許君身旁,“怎麽回事?”
“将軍!”許君氣鼓鼓。
鬼面将軍拿了許君手裏的鏟子,他回頭看向旁邊的司馬賀,後者連忙解釋,“這群人剛剛突然就沖進來襲擊我們,原本我們以為他們只是城中普通的百姓,後來發現他們應該是有組織而來。”
司馬賀稍停頓了一下,又道:“他們一直沖着大人而去。”
鬼面将軍聞言立刻皺眉,原本因為許君氣鼓鼓的模樣而帶着笑容的眸子瞬間冰冷,令司馬賀瞬間如置冰窖。
“大人試圖拷問他們是從什麽地方來的,但他們一直不說。”
鬼面将軍打量着那群人,森冷的黑眸中帶着淡淡的殺意,針對許君,他絕對會把他從幕後揪出來!
“把所有人帶回營地,交給專門做這些的人,讓他們弄清楚。”鬼面将軍冷冷道。
聽完鬼面将軍的話語,那群人立刻騷動起來。
營中拷問的部門,可不會像許君這樣溫柔,他們絕對有辦法讓這群人開口。
“是!”
所有人被帶走,帶向營地的方向。
待到所有人走掉,鬼面将軍看向面前的許君,許君還是那氣鼓鼓的模樣。
鬼面将軍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鏟子,無奈又好笑的把鏟子還給許君。
這人到底是有多喜歡鏟子,居然會因為這個而和他生氣。
許君卻根本沒有理那鏟子,而是一直盯着鬼面将軍看,“将軍……”
“嗯?”
許君猛地上前拽住了鬼面将軍,“你居然敢逃?!”
鬼面将軍聞言頭皮一麻,轉身就想跑,可是許君早已經緊緊拽住他,讓他無處可逃。
許君惡狠狠的欺身上前,他湊到鬼面将軍的面前,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你不乖。”
鬼面将軍呼吸一滞,許君的呼吸仿佛透過了面具噴到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瞬間變得通紅。
之前許君對他做過的那些事情,他瞬間全部記了起來。
那時候許君的話語,那時候許君觸碰過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着了火般臊得不行。
鬼面将軍退後一步,眼神四處游移,本能的又想逃。
許君群連忙上前抱住了他的腰,惡狠狠的威脅道:“你要是敢逃,我絕對會弄疼你!”
已經整個人都快熟透了的鬼面将軍,聽到那幾個字眼,身體越發的僵硬。
許君見面前的人不再想逃走,這才笑嘻嘻的抓着人往營地的方向帶。
鬼面将軍同手同腳,乖乖跟着許君,被牽走。
離開江口城上了馬回了營地,許君卻沒有更多時間和鬼面将軍單獨相處,把他弄痛。一回到營地,陶馳那邊便找了鬼面将軍說是有事情要商量。
003.
議事大廳內,除了幾個副将外還有大隊長,通信兵那邊也有好幾個,作為賬房總管的許君自然也在場。
衆人聚集,是為了商量大軍駐紮的事情還有城裏的事。
這會議原本早就已經定下了時間,只不過之前許君這邊剛來,一直在忙,所以沒時間通知。
得知是要商量正事,許君這才戀戀不舍的放開鬼面将軍,乖乖的到一旁去聽着。
鬼面将軍卻是得救了一般松了口氣,他無視一旁許君幽怨的注視,走到了上位。
會議開始,衆人先說的是營地大軍這邊的事。
現在大戰已停,原本聚集的大軍現在要各自回到各自的營地。
但因為之前損失了不少兵力,現在剩下的人已經沒之前的多,所以營地之間的兵力有調動,借此權衡每個地方的兵力。
兵力的調動這邊解決,下一件事情便是幾個營地的駐紮。
現如今是整個邊關防線都往前推了許多,所以整個邊關防線所有的營地都需要重建,這前後加起來足足有将近十個營地。
整條邊關防線,隔多遠建立一個營地,這也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不過這些早在營地決定駐紮之前,鬼面将軍這邊就已經和幾個副将商量好,現在再提,只不過是做最後的确定,畢竟營地一旦駐紮後面想要改動就非常困難。
營地的駐紮全部确定完後,才是許君賬房這邊的事。
十幾個營地要重建,十幾個賬房的營地都跟着忙起來,物資的事情要靠他們來解決。
重建之外,還有開荒這件大事。
“開荒的事情我已經說了,事情由許君全權負責,他說了算。”鬼面将軍道。
“其他幾個營地現在還沒決定好要在什麽地方開荒,到時候确定了我會再和将軍确定。”許君看向鬼面将軍。
“嗯,你決定。”鬼面将軍點頭。
一年多的相處,讓他早就已經全心信任了許君,許君做的決定定然不會有差。
“我們這邊營地已經決定好在什麽地方開荒,過兩天就要開始。”許君故意頓了頓,才又道:“人手這邊,到時候還麻煩大家配合一下。”
其餘的衆人聞言紛紛點頭,幾個大隊長也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軍隊要開荒,人手肯定是他們出,到時候他們肯定得派人過去幫忙。
許君目光幽幽地望向了鬼面将軍,他想開荒的地總跑,後者卻是移開了眼,一本正經裝沒聽懂許君的話外話。
許君看着鬼面将軍露在面具下紅紅的耳廓,心情大好。
“對了,之前從城裏帶回來的那些人,你們多注意些。”
“從城裏帶回來的人?”還有人不知道這件事。
“他們自稱是江口城裏的人,不過一進來就沖着我來了。”許君道。
“沖着你來,怎麽回事?”陶馳皺眉。
許君不過就是個賬房先生,如果是普通百姓因為他們夏國輸了的事情而鬧,針對他們這些副将都好理解,那些人為什麽針對許君?
“那些人大概不是夏國的人。”
“什麽意思?”
“我最近在查營地武器的事情。”許君把之前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現在還沒有證據,不過我才一開始查,這些人就出現了。”
“如果是因為武器的事情的話,那倒很有可能。”旁邊一個副将道。
“怎麽說?”許君看過去。
“我之前就說過送到我們那邊的武器有些問題,不過……”那人看了看鬼面将軍,見鬼面将軍并沒有生氣,才又道:“不過當時沒多追究。”
“一直都這樣。”一旁另外一人也點頭。
許君又和衆人聊了一會兒後,這才安靜下來,換了旁邊的人繼續說問題。
一番商量下來,等到會議結束時已經是晌午之後。
衆人簡單的吃完飯後,許君回了賬房那邊,花了兩天時間把所有需要的準備做完後,許君去找了鬼面将軍。
這次去許君早有準備,偷偷摸摸堵在門口,确定鬼面将軍在屋內後他才進去。
進了屋,許君一把抓住鬼面将軍,拉着他便往門外走。
賬房那邊,司馬賀和其他的人都已經做好準備,見許君來立刻出了門。
許君跟着他們一起,拉着手裏的人向着營地外而去。
“你要幹嘛?”走在人群後,鬼面将軍有些疑惑。
“去開荒。”
鬼面将軍身體一僵,腳步慢下來,本能想逃。
“将軍,你不是說要和我學種地嗎?”許君回頭,乖巧地看着鬼面将軍。
被許君這樣注視,鬼面将軍越發覺得背脊發燙,“你,別這些……”
接下去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野外,許君要幹嗎?
“開荒啊!”
“……”
“只是開荒,不然将軍你想幹嗎?”許君無辜,只是他抓着鬼面将軍的手力道卻沒輕。
一行人一直向前走,很快進了一片山林,翻過了山,又走了有一段時間後,眼前的一切才總算清明起來。
那是一片稍平整些的谷底,地勢很寬廣,不算太平,不過比起其它地方來已經算得上平坦。
那邊已經有許多人在,全部都是些調過來幫忙開荒的士兵。
鬼面将軍看到這一幕,莫名的松了一口氣,走在那寂靜無人的山林中時,他甚至還有幾分害怕。
若這邊這麽多人,這人定然無法在像之前那樣欺負人。
鬼面将軍舒了口氣,一旁的許君則是在到了地方之後,在四處巡視了一圈,然後拿了鋤頭過來。
見到許君扛着兩把鋤頭向着自己走來,鬼面将軍有些新奇,長這麽大以來,他還從未接觸過這東西。
許君跑過來,把鋤頭放在了兩人面前,然後他自己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兩個白白的手臂。
做完這一切,他回頭看向鬼面将軍。
鬼面将軍被他看着,愣了一會兒後才明白過來是要跟着學。他連忙跟着許君學,把自己兩邊的袖子都挽了些起來,露出手腕。
許君遞了一把鋤頭給鬼面将軍,鬼面将軍連忙接着。
做完準備的工作後,許君帶着鬼面将軍走到畫了線的一角。
開荒并不是随便找個地方挖一挖就是了,除了要考慮到陽光、土質、水源等各方面的因素之外,還要考慮到土地大小。
就算這整一片地都需要開荒,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地方都全部一起挖松散了,總要留些路用來走動,以後種菜的時候澆水或者收貨的時候用來拉車都方便。
除了要留路,還要考慮到種的東西。
每樣東西種多少需要多少的地這些每年都會變化,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開荒的地弄成一塊一塊的豆腐狀,這樣需要多少就可以取用多少。
這些細碎的事情,許君這邊早就已經做好了規劃,都已經在地上畫好了線。
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按照這些畫好的線,把每個區域的地方開荒出來。
兩人到了地方後,許君還沒來得及開始,一旁就已經有一個人沖了過來。
“你這家夥!”陶馳一邊向着這邊沖來,一邊咬牙切齒的叫道。
知道許君要開荒,陶馳一早就躲了起來,甚至吩咐了身旁的人,讓他們不要告訴許君他在什麽地方。
之前開荒的記憶太深刻,所以他一點都不想來幫忙。
但許君顯然沒準備給他這機會,他早早的就已經埋伏起來,自從軍隊開始往這邊派人之後,許君就到處埋伏他!
硬是把他給抓了過來,讓他這堂堂的副将來這邊挖地割草……
陶馳跑到許君身旁後,把手裏的鐮刀扔到了地上,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
“我都說了你要開荒叫別人,幹嗎老是叫我你煩不煩啊!”陶馳撒潑。
“不勞者不食……”
“我不管,我不幹了。”
陶馳撒潑要回去,許君他知不知道他之前腰痛的毛病才好?
這才沒多久,居然又給他抓過來。
而且許君他知不知道這裏的地有多難挖?
之前那鬼地方還好,雖然也麻煩但總歸是平地,土質也松軟許多。可這鬼地方的圖硬的跟什麽似的,一鋤頭下去還能把鋤頭給你彈起來。
陶馳一邊撒潑,一邊往回走。
副将什麽的,他不幹了!
又要打仗,又要種地,誰要幹誰幹吧,反正他是不幹了!
“陶馳。”
“別叫我,別勸我,我告訴你,我就是不幹了。”
許君看着拍着屁股上的泥巴往回走的陶馳,嘴一扁,不高興了。
“将軍。”許君老委屈了。
“陶馳。”低沉的嗓音加重。
拍着屁股撒潑鬧着要走的陶馳慢慢的身體僵住,他慢慢地回過頭來,看向站在許君旁邊那個男人。
看清楚那男人臉上帶着的面具後,陶馳嘴巴一扁,哭了。
他連忙小跑着回來,撿起地上的鐮刀,哭着看着鬼面将軍,“将軍,你怎麽也在這裏?”
陶馳看向鬼面将軍手裏頭的鋤頭,含着淚花的眼中帶了幾分同情。
“……”鬼面将軍。
陶馳眼裏含着淚花花,一步三回頭的往旁邊走去,在旁邊不遠處蹲下,開始可憐巴巴的割草。
許君一直盯着陶馳,直到陶馳開始做事情,他才收回視線看向鬼面将軍。
“将軍,我們開始吧!”
鬼面将軍點頭,無視旁邊同情注視的視線,一臉認真。
他答應了許君,要學種地的。
“要這樣拿鋤頭。”許君手把手的教導。
學完了怎麽拿鋤頭,許君對着地上挖了一下,挖了個淺淺的坑,然後回頭看向鬼面将軍。
鬼面将軍見狀,連忙學着許君的模樣微微彎腰,然後在地上挖了個小坑。
許君看看自己挖出來的坑,又看看鬼面将軍挖出來一樣大小的坑,面色微紅,“将軍你真聰明!”
聽到許君的誇獎,鬼面将軍耳廓微紅,拿出了上陣殺敵的氣勢握着手裏的鋤頭,一臉的認真好學。
許君又挖了一下,鬼面将軍也學着他挖了一下。
許君把挖出來的泥土用鋤頭砸碎,鬼面将軍也學着許君的動作把挖出來的泥土砸碎。
“将軍你學得真快!”
“……你教得好。”
“将軍你好厲害!”
“……你教得好。”
覺得自己遭到背叛的陶馳收回了同情的視線,捂着自己開始痛的牙齒,背對鬼面将軍的方向,默默挪着屁股慢慢向前走,他要遠離這兩個人。
“想逃”許君兇巴巴。
“沒有!”陶馳咬牙。
許君用懷疑的眼神打量着他,一旁的鬼面将軍也是滿眼的失望。
陶馳只覺得一口血哽在喉頭,差一點便悉數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