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這就是喜歡?
看着突然推門而入的這群人,許君吓了一跳。
諸葛瑾眼中滿是調侃,什麽認真什麽關懷,似乎都是假象。
收到許君的瞪視後他無辜地聳了聳肩,這群人來的時候一路上并未特意放輕腳步,只是許君自己心中有雜念沒注意到罷了。
他是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肯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過。
“什麽在上面?”鬼面将軍目光森冷。
“你聽錯了。”許君無辜眨眼。
衆副将一身冷汗,他們已經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了。
他們知道将軍對許君不錯,但之前都從未往這方面想過,現在被諸葛瑾這麽一說,他們再看向兩人時竟還真覺得像這麽一回事。這也讓他們毛骨悚然。
“聽錯——”
“吃饅頭!”許君趕忙把手裏拿着的饅頭戳到了面具上,試圖堵住面具下的嘴。
面具之下的人後退半步,看着突然靠近的人,還有面具前的那個被咬了兩口,還留着兩個清晰的牙齒印的大饅頭。
“可好吃了。”許君抓了鬼面将軍的手,讓他自己抱着大饅頭。
送完了饅頭,許君松了口氣,似乎覺得鬼面将軍吃了他的大饅頭,就不能再兇他了,剛剛那事就過了。
衆副将看了看鬼面将軍,又看了看他手中那個被啃了一個角的饅頭,他們将軍才不會被這樣輕易糊弄過關!
“出什麽事了?”許君笨拙的轉移話題。
“那群人又來了。”鬼面之下的人望着手裏缺了個角的饅頭沉默半晌,接過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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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土匪。”
“他們不是下午才來了?”許君皺眉,想想那些被偷走的菜,他可心疼了,不過……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收糧的事情我會再安排一些人過去幫忙。”鬼面将軍道,雖然讓駐兵去地裏收糧有些大材小用,但這事關到軍隊的生存。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許君,不過現在看來他擔心的有些多餘了。
“好呀!”許君乖巧點頭,有人幫忙是好事。
看着許君這不急不緩的模樣,衆人都有些驚訝,這人下午不是還氣得不行,怎麽這麽快就冷靜下來了?
不過看了許君臉上那壞的很明顯的笑容後,衆人又大概猜到了些,“你做了什麽?”
“什麽?”許君揣着明白裝糊塗。
“不說算了。”陶馳讪讪。
許君一臉壞笑和嘚瑟。
“悠着點,小心那群家夥盯上你。”陶馳忍不住提醒,“那群家夥全都是些亡命之徒,軍隊都敢招惹。就跟蟑螂似的,永遠無法趕盡殺絕,就算是這次防住了,下一次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又冒出來了。”
“謝謝你,桃子。”
“陶!馳!”
确定完晚上這一波偷襲損失的數量後,許君把一群人送到門外。
門才一關上,許君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
他反鎖上門,一回頭就看見窗戶已經被打開,諸葛瑾半個人都已翻了出去,只剩下個屁股在屋內。
“還想跑?”許君邁開步子,身影一閃,已經站在了諸葛瑾屁股後。
“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諸葛瑾到了嘴邊的話還沒說完,他整個人就已經被許君拽住腰帶拖回屋裏,輪了半圈後重重扔在了地上,“唔……”
摔到傷處,諸葛瑾趴在地上好半晌都沒能爬起來。
許君反鎖上了窗子,在他面前蹲下舞了舞拳頭,“拿來。”
“什麽?”
“玉玺。”
“你要那東西幹嗎?”諸葛瑾見許君沒準備再動手,索性就趴地上不起來了。
真要說起來,他都有些替自己不值。
當初明明是他教的這小子,教的時候也十分随意,結果哪成想才幾年時間過去,他反倒是被比下去了。
“你才是,好好的幹嗎去偷那東西?”許君問道。
諸葛瑾一直不對朝廷出手,這件事情他也曾經聽他親口說過,如今卻突然偷這灼手的玩意兒,總不能是因為閑着無聊。
而且他這一次跑到他這裏來,牽扯到了他,若是處理不好整個尚書府都要跟着倒黴。
“打賭被人陰了。”諸葛瑾厚着臉皮賴在地上,“我現在可是傷患。”
“打賭?”許君皺眉。
他看似沒心沒肺單純得緊,實際卻不然。
外面那些自從下午就跟着他們的人,還有下午陶馳給諸葛瑾單獨安排住宿這事,兩件事情加起來,不難猜到那些人已猜出諸葛瑾身份這事。
猜到諸葛瑾的身份,知道玉玺在他身上,又知道他是尚書府的人,那群人會想些什麽他用腳趾頭都想得到。
“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自己會處理。”諸葛瑾不願意多說,一提起這件事他眼中的笑意立刻消失,轉而冒出絲絲殺意。
“給我。”許君再攤手。
“我諸葛瑾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失手的。”諸葛瑾冷冷道。
“嗯?”許君舞拳威脅。
諸葛瑾沉默地看着面前似乎不具備任何威脅性的肉乎乎的拳頭,這東西可是個灼手貨,交給許君,也只會給他招來殺身之禍。
涉及到玉玺,就算許君再擅長裝瘋賣傻,大概在狗皇帝那也是不好使的。
“你要去幹嗎?”諸葛瑾并未馬上交出東西。
本來這次如果不是因為實在迫不得已,他都不會往這邊來,都不會來找許君。
“當然是還回去,難道你準備留着?”只要玉玺沒有被追回,諸葛瑾身後的追兵就永遠都不可能消停。
“哈哈,要還給你的将軍,怎麽,心疼了?”諸葛瑾邪笑起來,“這麽說起來,我聽說他之前沒抓到我讓不少人都很失望。”
自從上一次諸葛瑾被救走後,附近的城裏入駐了大批的禁衛軍,鬼面将軍的失職讓之前被衆人指手畫腳的他們有了借口。
諸葛瑾話才說完,腦袋頂上就傳來一陣鈍痛,許君毫不客氣的一拳結結實實地揍了下去。
“我幹嗎要心疼他?”許君莫名其妙,他現在躲他都還來不及。
說話間,許君又舞了舞拳頭威脅,讓他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諸葛瑾捂着自己的腦袋,深深地看了許君一眼。他往旁邊挪了挪,從床底下抽出個黃色的袋子。
諸葛瑾把東西慎重的放在了面前那只手裏後,卻沒立刻松手,“你可要想清楚了。”
許君沒理他,徑直把那袋子搶過來打開看,确定是玉玺後,他把東西收了起來。
營中,一群跟在鬼面将軍身後一路琢磨着許君到底準備怎麽辦的副将,直到看到面前的人進入了議事大廳,他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們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所以他們的将軍就這麽被糊弄過去了?
衆人面面相觑,他們是沒看出他們将軍是否喜歡許君,但是他對許君的照顧偏寵,那是他們有目共睹的。
“将軍,接下去我們怎麽辦?”陶馳問道,“地裏的事情我們就真的不管了嗎?”
“你跟着他。”議事大廳之內,鬼面之下的人有些頭痛的低着頭,看着抱住自己腳脖子不放的兔子。
他倒不是不信任許君,他只是有些擔心他,那群亡命之徒比許君想像的還要壞得多,他們是真的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是!”得了命令,陶馳立刻就跑了。
其餘的副将看了看站在議事廳裏,被兔子抱了腳就不再走的一身黑鐵铠甲的男人,一個個的趕緊有事說事沒事走人。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後,用冰冷眼神俯視腳下兔子的人這才彎腰,把腳背上的小兔子拎了起來。
坐在空蕩蕩的議事大廳內,看着被放在面前桌上的兔子,鬼面下的人有些走神。
他喜歡許君?
他們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屋內兩人的對話他基本都聽到了,但最讓他震驚的卻并不是最後那一句,而是這句。
雖然晉祁确實讓他照顧這人,可是就連他自己都發現了,他照顧得似乎有些過了。
可這就是喜歡?
“你知道嗎?”鬼面下漆黑的眸子茫然地望向面前的小兔子,他未曾經歷過這些,亦無人教他。
被詢問,小兔子坐了起來,一本嚴肅地動動三瓣嘴抖抖小胡子。
鬼面下的人顯然沒聽懂,它往前兩步,把腦袋塞鬼面将軍的掌心裏藏起來,不給看了。
察覺到掌心處細微的動靜,看着剩在外面的毛茸茸的短尾巴,那雙森冷漆黑的眸子中不由多了幾分暖意。
可許君是個男人,如果他喜歡許君,那他喜歡男人?
之前那一夜的記憶瞬間襲來,模糊的經過和印刻到靈魂深處的疼痛讓他如置冰窖,寒意不斷從四面八方襲來。
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随着這一陣寒意襲來的他腹中那翻滾的惡心感。
他臉色煞白地起身,快步向着門外而去,尋了個偏僻的地方吐了個痛快,直吐出苦水都幹嘔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