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結局
“這是景吾少爺送過來的, 說是要桐生桑今晚務必穿上。”桐生棗回到公寓裏便接到了跡部派人送來的東西。
棗打開包裝精致的盒子,裏面裝着是一件嫩黃色小禮服,剪裁得當, 棗換上衣服後看着鏡子, 裏面倒映的是一個秀美的少女,發梢有些蜷曲, 懶洋洋的灑在肩膀上面,略微蒼白的皮膚點上淡淡的唇妝顯得精致。
電話适時的響起來, 意料之中傲慢的聲音, 卻刻意溫柔了語氣, “合身嗎?”
“很漂亮”棗點點頭,承認道。“這個是禮物嗎?”
“本大爺怎麽會送這麽普通的禮物。”上揚的聲音凸顯了說話的人根本就不在乎這點東西,緊接着跡部說道, “今晚,本大爺會陪你過一個讓你一輩子都難忘的生日。”
棗很想說不用麻煩。只要簡單的買個蛋糕,吹個蠟燭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在乎的人在身邊。
棗目光閃了閃, 想到跡部的性格,還是把接下來的話咽了下去。
望着天空漸漸黯淡下去的雲彩,棗漸漸對晚上的節目有些期待。
“景吾少爺, 這樣可以嗎?”站在跡部身邊的工作人員長恭敬的瞄了這個據說是跡部財團下一任的繼承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跡部沉下眼眸翻了翻遞上來小策劃,擡起眼眸盯着眼前的屏幕,操作複雜的設置映在放大的瞳孔裏, 跡部深思片刻,右手輕輕撫摸着眼角的淚痣,琢磨了下,“是不是可以把時間設定在晚上9點,大概會有多少的誤差。”
“基本上不會有什麽誤差。”工作人員回答道。
“那哪個地方觀賞的角度會最好”跡部認真問着,“本大爺希望是個僻靜但是環境不錯,好布置場景的地方。”
工作人員想了想,雖然不清楚跡部所有的計劃,但是還是在腦海裏思索了很多場景,最後在電子地圖上鎖定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基本上沒有人過來,是VIP場所,除了公司的內部高層,就只有提前預定的客人可以休息的地方。”
跡部掃了眼地方,眼眸閃着亮光,高興道“就這裏。”
外面的視線已經漸漸黑沉,涼爽的風戰勝了暖氣,到了晚上,皮膚上感受到都是舒服的涼意。
忍足陪着跡部挑選完戒指,便被跡部趕着出門了。得知今天就是棗的生日,想着要不要得也去準備點東西,畢竟相識一場,多少有些情分。況且是跡部的女朋友,也算是半個朋友,卻被跡部一口拒絕。
俨然替棗在行使權利。
“果然,跡部那個家夥就是一個見色忘義的家夥。”忍足走了幾步,輕笑着,把手放在口袋裏,望着黑漆漆像是被墨水暈染的天空,心裏難免有些惆悵,正想着要不要找一個妹子打發時間。
卻在下一口路口,遇到了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子,領頭的人緩緩上前,并沒有任何的侵犯之意,只是黑色的眼珠平靜的注視着忍足。
“你們是?”忍足收斂了唇角的弧度,眸子漸漸幽深,敏銳得感覺到一絲不詳的氣息。
來人顯然認識忍足,“抱歉,打擾您了,忍足少爺,我們家的主人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時間一分一秒在指尖流淌。
跡部從監控室裏出來,低頭看了眼腕表上的的時間,距離時間越來越近了。他已經讓人把棗接過來,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真沒想想到,本大爺居然也會有這樣激動的時刻。”跡部從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手,或許是因為緊張,此刻手心裏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汗珠,被風冷卻迅速變的冰涼,隐藏在薄薄的皮膚下的血管此刻卻是流淌汩汩的血液。
身體變得緊張興奮。
下意識地從西裝內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盒子,輕輕打開,雖然是晦暗的光線,但是在蒼白的月光的籠罩下,盒子裏的東西一瞬間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不知道,那家夥會不會喜歡呢。”“噠”合上盒子,重新揣進了懷裏。高大的身影隐沒在夜幕裏,露出了深色輪廓,只是露出來的目光顯得格外的溫柔。
最佳地點并不是很遠,是蜿蜒在山坡上的頂端,這裏修建了一個白色的尖形建築,房間不大,裏面擺放了一些簡單的家居,倒是外面的陽臺空間寬敞。幾張桌子,白色的漆面椅子整齊的放在桌子兩側。桌子上鋪着綠色格子桌布,桌子中央放着一個白色的小瓶子,裏面特地放着幾枝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只是,在夜色下看的很是模糊,卻依舊能夠描繪出深深的影子。
雖然離棗到達這裏,還有不少的時間。但是,跡部倒是不介意今天早到一些。
從瓶子裏捏出來一枝玫瑰,湊近鼻尖,濃郁的玫瑰芬芳沁入心脾。跡部很喜歡玫瑰,特地在自己的莊園裏種植一整片玫瑰園。指尖是玫瑰柔軟的花瓣,細膩柔軟,跡部輕輕的嘴唇觸碰了下,感到着花瓣柔潤的質感。
“待會,本大爺要不要說我愛你之類。”低頭看着玫瑰,跡部微微蹙起眉,心下開始幻想接下來的場景。
對于情話,跡部很是苦手,但是他又不屑于參考小說裏面的段子。總覺得那麽惡心的話怎麽能夠面不改色的說出來。
“幹脆說,直接和本大爺訂婚吧。”跡部頓了頓,覺得這句話特別得意,眼裏閃過一絲柔光,糾結許久,最終搖了搖頭,之後又斟酌了很多句,都覺得不太适合。
“請問你是跡部景吾嗎?”輕輕地腳步聲,突然從黑暗裏走出了一個身形纖長的男子,一頭利索幹練的黑發,黑色西裝包裹着精瘦的身子。
跡部下意識提高了警惕,捏在指甲的玫瑰頓了頓,轉身看到的是一個淡漠的男子,“你是誰?”
跡部問道,面容冷下來,緩緩上前,掏出手機,想要打開照明燈看清眼前男子的樣貌,但是來人似乎早就有準備,先行一步,快步上前捏緊了跡部的手腕。不重的力道位置卻是精準,制住跡部的動作快而準。
顯然是有目的而來的。
“你是?”近距離的接觸,跡部出色的視力大概看清了來人的容貌,腦海裏飛速閃過一個人的影子。
“我記得你是草摩家的人。”跡部張大了眼睛,眼看自己被人壓制,不悅的皺着眉毛厲聲道,“你給本大爺放開。”
“我會放開的。”黑衣男子淡淡的語氣道,跡部稍稍放了點心,“但是”黑衣男子的眼眸裏一瞬間閃過一絲痛苦,看着跡部的表情突然變得特別得悲傷。
被這樣的注視,跡部心裏反而感受到一絲詭異,一種不祥的感覺像是螞蟻吞噬着神經。
“你究竟想幹嘛。”跡部大叫一聲,聲音裏有些慌亂。草摩家族一直是個神秘的存在,雖然處事低調,隐沒于日本的上流社會。
但是,卻無人不忌憚草摩家族。除了沒有人能夠摸清的家族實力之外,其次,就是聽說這個家族是受到詛咒的家族,是個不祥的家族。幾乎沒有人肯把自己的家的女兒嫁給去。
因為,嫁進去的女人都瘋掉了。
“對不起”低低的聲音,跡部最後看到的就是覆在眼睛上的掌心,微涼的溫度,然後身體裏像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抽走了。
車子行駛到目的地的時候,棗原本想給跡部打個電話,但是想着應該給跡部一點驚喜才對,便脫下了細高跟,提起裙子,拿在指尖捏着。
好在小山坡的高度并不是很高,階梯上顯然是被人細細打掃過,平整光滑,幾乎是沒有石子。
好不容易爬到了頂上,上面的視野很好,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背影,脊梁堅挺,挺拔有勁,雙手插着褲兜,銀灰色發絲上籠着柔和的光線。
棗踮起腳尖,輕輕走近前面的人。
“猜猜我是誰?”棗伸出手,想要捂住跡部的眼睛,卻不料被跡部簡單的反扣着胳膊,強勁的力道捏住棗的筋脈,棗皺眉直呼,“景吾,你弄疼我了。”
“景吾”上挑的語氣,跡部的語氣疏離而冰冷,月色下的眼眸閃着淩厲的目光,不帶一絲的溫度,看着她的視線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棗的心一緊,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跡部,故作開玩笑的語氣低低道,“喂,景吾,不要和我開玩笑了,我不是過來了嗎”
棗有些害怕,彎彎眉眼,故意把話語說的輕松。也許,正和她一樣,跡部也只是想開個玩笑而已。
手下的骨頭脆弱纖細,跡部看着眼前長得還算是不錯的女生,雖然心裏有絲絲的困惑,但是這樣突然貼過來的女人他并沒有興趣,甚至覺得有些厭惡。
松開手裏的手腕,跡部揚起頭,露出優美的下颚,不屑道,“你是誰?本大爺的名字可不是誰都能叫的。”
“景吾,你是故意逗我的吧。”被這冷淡的視線注視,棗只覺得身體本能的僵硬,随着跡部說出的每一個字眼,每一個骨頭都硬的成了石頭,似乎轉動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骨頭都能聽得到喀嚓的聲音。
“景吾。”棗低低的,不确定的聲音再次确認。
“女人,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本大爺的名字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可以喊的。”跡部低下身子,有些懊惱,語氣難免暴躁了幾分,抓着棗的領子,揉撚在手心,沒有本分的溫柔,但是身上清冽的香水味,一如既往的熟悉。
但是,眼前的目光裏再也沒有她的位置。
漂亮的煙花在夜幕中綻放絢麗的光彩,點綴在黑幕上像是五顏六色的花朵,一瞬
間綻放,短暫的生命之後,緊接着在原來的位置又重新開放。
只是,再也不是剛才的煙花了。
棗擡起頭,望着天空開的正盛的花火,漆黑的瞳仁裏映出漂亮的顏色,只是現在的眼珠卻是空洞洞的,再也沒有了昔日裏光彩。
像是一個死物,沒有一絲的生氣。
跡部坐着自家的車子上前往本宅,雖然對于爺爺突然命令讓他趕回去這件事情有些困擾,但是,老爺子的性格向來古怪,只要不忤逆基本沒什麽問題。
只是,剛才他怎麽會在那裏,冥冥之中,他好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現在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只覺得自己的心裏突然少了東西,有些空。
而且,居然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居然還有女的敢這麽明目張膽叫着自己的名字,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
心裏雖然有些狐疑,但是今天似乎身體不在狀态,跡部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下,明天再着手調查這絲怪異。
“砰”“啪”
突然車窗外響起了刺耳的聲音,即使是隔着厚厚的玻璃,還是傳來微弱的聲音,耀眼的色彩進入了眼角,跡部下意識的打開一半的窗子,看到的是漫天灑落的煙火,像是花朵,瞬間張開,眨眼間卻消散在黑色裏,只留下淡淡的硝煙的味道。
“今天有什麽重要的日子嗎?”淩厲的風吹亂了額間的碎發,跡部心裏升起了一絲疑惑,不知道為什麽随着煙火的漸漸的消逝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不太清楚”在前面開車司機平靜回答,緊接着傳達本宅的意思,“少爺,還是盡快回去的比較好。”
“知道了。”關上窗子,跡部心裏嘟囔着,心裏有些不快。要不是,現在權利都在爺爺那裏,一時半會還拿不下權利,他才不會這麽安分。
煙火散盡,棗垂下了眸子,剛才眼裏還有的光彩此刻卻是是寒潭一般幽深,注視到人的臉上透着森然的寒氣。
棗直接扔掉了高跟鞋,赤腳緩緩走在冰涼的水泥地上,細微的砂礫,石子摩擦着柔嫩的肌膚。
沉靜下來的道路像是一條無盡的夢魇,仿佛無論走了多少步,前方也都是沒有盡頭的黑暗。
電話像是掐準了時間,響了起來,棗一瞬間的眼眸微亮,拿起手機眼巴巴的盯着亮起的屏幕,但是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的時候,捏緊了堅硬的機身,眼裏慢慢浮現起深深的恨意。
指尖輕輕按着金屬的按鍵,棗并未開口,靜靜等着對方的聲音傳來。
似乎對方早就預料到這樣的情況,并沒挂斷,只是一道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
“棗,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喜歡嗎?”掩藏在咽喉裏的笑意,赤司晃着酒杯的液體,唇角流淌着化不了的譏諷。
“你對跡部做了什麽。”棗先是低低說道,越到最後,幾乎是在尖叫,刺耳的聲音響徹在深夜裏,棗素淨的面容上五官漸漸變得扭曲,細白的銀牙撕扯着紅潤的嘴唇,溫熱的液體伴随着濃厚的鐵鏽味彌漫着口腔,在手機片刻的安靜之後,棗幾乎是在怒吼道。
“你到底對跡部做了什麽。”
“如你所見,只是從他的記憶裏徹底删除了你的存在。”赤司冷漠說道。
“赤司,我恨你。”棗回應的同樣的是冷漠的聲音。
“那你就怨恨我吧”低低的笑聲,在棗聽着卻是格外的刺耳,就像是一道道荊棘,爬滿了心窩。
棗突然笑了出來,女生特有的尖細的聲音幽幽傳來,再次擡起頭,露出的眼睛裏充滿了瘋狂,如水的眼眸絕望而冰涼。
“赤司,你下地獄吧。”
淡淡的聲音。
一道紅色的繩子在纖細的指尖一閃而過,迅速消失在黑夜來,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拉開紅繩的那一刻,支撐着棗身體裏的所有力氣像是找到了口子全部傾瀉了出來,一下子坐在了地方,粗粝的石子劃破了細膩的肌膚。
但是,棗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只是,睜的大大的眼眸裏留下的只是滿目的空洞,麻木。
夜空裏響起了淡漠的女子的聲音,悲涼如水。
“你的怨恨,為你消除。”
被帶走的人忍足被一群陌生的人帶離了市區,最終卻在一個熟悉的地方停了下來。
“忍足少爺,接下來的路你可以自己過去。”領頭的人退後一步,張開了雙臂,為忍足讓了步子。
映入忍足眼簾的是一群有的熟悉,有的卻是陌生的人。
似乎有的人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是臨時被人邀請過來。
忍足很快在一群人發現了一頭耀眼金發的男生。
“五十岚君,你怎麽也在這裏,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五十岚虎正被幾個女生簇擁,看到忍足,很自然說聲抱歉,及時脫身。
五十岚君顯然是知道幾分內情的,神情倒是很自然,揚眉看着忍足輕笑,“當然知道。”只是話音有幾分古怪。
“你知道什麽?”忍足追問。
“只是為了消除某一個人的存在而已。”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