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5 (1)
羅喉計都仰頭看着天幕中萬劫八荒鏡裏相談甚歡的無支祁和禹司鳳莫名覺得紮眼,之前在魔域的時候這兩人關系就好的過頭了,如今再看這天外音的評點,羅喉計都心底就是一陣冷笑。
當初他為了趕走小鳥就沒有對兩人牢獄之中拉拉扯扯多做評點,可現在他是該讓有些人知道,就算是做兄弟也該注意分寸的。
更何況兄弟這個詞……
可不是什麽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好詞,就連他當年同柏麟把酒言歡稱兄道弟的時候,不是也起過別樣的心思,只是沒料到柏麟如此陰損,利用他的信任謀害他,他剛剛萌芽的心思就成了一場千年的笑話。
雖說無支祁似乎與紫狐暧昧不清,但是妖族素來少講廉恥,他家小妖奴又如此漂亮,難不保時間久了有的人就不會生出別樣的心思。
元朗正因為天外音中的話心中暗生心思,瞧見羅喉計都沉默不語,他揣度了一下試探地道:“魔尊,這無支祁當真是過分,竟然敢跟魔尊的人眉來眼去,不想辦法勸說魔後放您出來就算了,竟然還敢一起設計将您繼續封在琉璃盞中,依屬下看,不如給無支祁一點教訓,暫緩一段時間再放他出來好了。”
“此事我自有計較。”羅喉計都收回眼神淡淡地道。
元朗見狀連忙道:“這無支祁不服管教,若不加以懲罰,只怕日後會做出什麽更過分的事……”
羅喉計都似笑非笑地看向元朗:“無支祁的事暫且不論,那元朗你呢,你多次對本尊的人出言不遜施加毒手,是否是對本尊有什麽意見?”
魔尊的威壓鋪天蓋地地湧來,元朗瞬間跪下,臉色蒼白額沁汗珠:“魔尊明鑒,屬下對魔尊之心天地可鑒,這千年來也是屬下一刻不忘禪精竭慮地想要複活魔尊,之前之所以如此,只是不知曉情況,如今元朗是絕不敢對魔後不敬的,更何況屬下做的那些,正好叫褚璇玑與尊後誤會加重,豈不是正如了魔尊您的心意?”
羅喉計都不置可否,而後他笑了起來:“元朗,念在你為了複活本尊拼搏千年的份上,本尊就暫時留着你的小命,若你再敢別有二心,本尊定叫你死無全屍。”
“是。”
“元朗,是你殺了我娘!”這邊元朗才剛剛站穩,那邊就憑空飛來一柄定坤一把穿過他的肩膀,直接将元朗捅的愣住了。
如果元朗沒說話,褚璇玑還未必能注意到他,但他方才與魔尊那番對話,卻是吸引了褚璇玑注意,新仇舊恨疊加褚璇玑直接冷着臉一劍刺了過去。
雖然在萬劫八荒鏡下大家都沒有靈力,但褚璇玑畢竟是戰神轉世,定坤也是絕世兇器,這一下直叫元朗一陣好受。
“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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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朗見褚璇玑攻勢不減殺意沖天,白了臉求助地看向了羅喉計都。
羅喉計都目光深沉地瞧着褚璇玑對自己的魔域右使處處下死手卻沒有絲毫動作,元朗只當魔尊要拿自己做交好拉攏戰神的禮物不由絕望閉上眼睛。
就在元朗閉目等死的時候,羅喉計都突然攔住了褚璇玑致命一劍:“勞煩戰神看在本尊的面子上留他一命。”
褚璇玑恨恨地瞪着元朗,她雖然也是羅喉計都,可她又與另一半羅喉計都不大相同,她是千年後投身褚璇玑的羅喉計都,褚璇玑的一切要多于羅喉計都的一切,兩人雖然同根同源共享愛恨,但她更多的是褚璇玑的愛恨,自然是對元朗恨的更深想要處置後快。
可既然她半身叫她停手,那想必是有什麽安排的,褚璇玑雖然心底不情願,可終究還是停了手。
“多謝魔尊。”元朗死裏逃生硬生生出了一頭冷汗,趕緊拜謝出手的羅喉計都。
謝完之後元朗又看向了褚璇玑:“之前是各有立場元朗才會對戰神不敬,今日既知大家都對天界有深仇大恨,元朗絕不會再對戰神有半分不恭,還望戰神先摒棄前仇,先共同讨伐仙界才是。”
褚璇玑冷哼一聲沒有應聲,對元朗多少有幾分不屑。
元朗面色變了變,終究還是忍下了這口氣。
這邊羅喉計都和褚璇玑出手料理元朗,那邊仙門衆派也讨論起了畫面中的內容。
“原來這威震三界的神器鈞天策海居然只是羅喉計都的一根肋骨?”有修士咋舌:“那羅喉計都到底有多強,一根肋骨都如此可怕,難怪千年前天界境遇凄慘,也難怪那個柏麟帝君走火入魔也要殺了羅喉計都。”
說話的人忍不住恐懼地看了羅喉計都一眼,絕對的力量會讓人拜服,可當這力量強到超出理解的程度時候,卻會引來極致的恐懼和忌憚,也讓有些人一瞬間竟有些懂了柏麟帝君一個堂堂天界帝君為何會走火入魔執念入心。
元朗卻反唇諷刺道:“無知小兒,魔尊乃魔煞星,修羅族最強者,修羅族骁勇善戰,魔尊身為最強者自然無人能敵,千年前也不過是天界太無用,怎能怪魔尊太強。”
那人被元朗的話噎的一頓,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這無支祁倒也是重情重義性情之妖。”
萬劫八荒鏡看到現在,大家對妖族已經改觀了不少,此時瞧見磊落灑脫的無支祁,更有不少人心生向往,覺得無支祁與禹司鳳相談的畫面甚為悅目:“難怪他處處維護禹司鳳師兄,倒是義薄雲天。”
這話說的羅喉計都心底又添了兩分不快。
“不過禹司鳳還真是厲害,封印了琉璃盞,竟然把鈞天策海也給封印了,難怪後來會奄奄一息命不久矣,他不過是新生的妖,就算是十二羽金翅鳥好了,能做到這一步也是頂天的厲害了,要知道鈞天策海當年天界都束手無策啊。”
說話的人感到一陣後怕,如果不是萬劫八荒鏡顯露天機,他們在昊辰的挑唆下用打妖鞭打死禹司鳳,那三界最後一線生機可就沒了,到時候他們絕對會被戰神和魔煞星一起送葬的。
還好還好現在一切還來得及,等到出了萬劫八荒鏡,他們絕對把禹司鳳當成祖宗給供起來。
就是這禹司鳳和羅喉計都之間還真是暧昧不堪啊,想到鈞天策海,這些人就不由想到剛才畫外音的點評,鈞天策海是羅喉計都的身體的一部分,禹司鳳卻将鈞天策海封在身體裏,也難怪羅喉計都後來會如此對禹司鳳了。
另一邊大宮主臉色鐵青地教訓禹司鳳:“你可真是能耐了,你居然敢用自己封印鈞天策海,小司鳳,爹看你真的是想被關起來了啊。”
雖然已經有了兒大留不住的心理準備,可大宮主還沒想讓自己繼續被司鳳氣個心梗。
看了萬劫八荒鏡後,大宮主下了死決定,說什麽他也要好好地繼續活下去,瞧他這邊死了,他家小鳥都幹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簡直無法無天肆意妄為了個透徹,該幹的不該幹的全都幹完了。
禹司鳳咬了咬唇沒有和大宮主争辯,天外音的內容叫他心慌意亂,他身體裏的确留着鈞天環,并且……
大宮主突然想起了什麽,皺眉看向禹司鳳:“說起來我突然想起來,之前魔尊似乎說他用鈞天環給你下了妖奴印?”
禹司鳳不知道該如何接大宮主的話,妖奴印太過暧昧,他實在說不出口。
大宮主卻心事重重轉了又轉:“司鳳,那你有沒有覺得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禹司鳳搖了搖頭,不舒服是沒有的,相反鈞天環在他體內出現後,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妖力上漲身體氣血充盈,想必那東西對他修煉有所裨益:“爹,你不用太擔心了,想必魔尊也不會害我,這鈞天環許是與魔域聖花一般能夠有助于我族修行。”
大宮主卻沒有半分放心,他躊躇了半晌最後咬牙道:“不行我不放心,司鳳,既然魔尊如此寵你,你哪天想辦法求一求魔尊将這印記抹除。”
禹司鳳自然也不喜歡自己被人下妖奴印,可他潛意識裏總覺得羅喉計都下的也許并不是妖奴印,而是什麽別的去不掉的東西,如今他們都身在萬劫八荒鏡的結界中,他也無法過于詳細地查探,就只能等着忍着出去回到離澤宮再好好籌謀,于是也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大宮主放心。
那邊元朗卻冷笑哼了一聲,酸溜溜地道:“師哥,你可別不知好歹了,這鈞天策海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神器,對妖魔族可是修煉聖物,那是魔尊寵愛咱們家司鳳,所以才将鈞天環給了他做定情信物,這樣好的東西魔尊都送了一只給司鳳,師哥應當教司鳳好好謝謝魔尊才行。”
聽元朗說這是魔尊送他的定情信物禹司鳳臉不由一紅,他收斂了心神看向羅喉計都道:“此物如此貴重,司鳳受之有愧,還請魔尊收回去吧。”
大宮主本來是冷眼盯着元朗,此時聽到司鳳聰明的回絕,心情不由好了幾分,誇贊地看向禹司鳳。
羅喉計都卻微笑道:“本尊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更何況,你這小東西總愛不小心弄傷自己,有鈞天環護着,本尊才能放心。”
“對啊,司鳳。”褚璇玑雖然心裏酸溜溜的,拼命回想自己有什麽可以出手的東西送給司鳳做定情信物,然而一窮二白的戰神卻悲哀地發現自己啥也沒有,唯一的定情信物還是司鳳送的,但是聽到司鳳想要推拒鈞天環,還是湊上來跟着一起勸:“司鳳,鈞天環對金翅鳥族而言是修行聖物,對你有益無害,危急時刻也可護你周全,你就留着吧。”
聽到大家都這麽說大宮主也有些猶豫,他家小鳥的确是挺不注意自己的,只要一眼沒看着就把自己搞的傷痕累累,若是鈞天環真是如此,那留在司鳳身上也是好事。
可是……
看了眼羅喉計都又看了眼褚璇玑,大宮主總本能地覺得這兩個老色比沒安好心,絕對暗搓搓地密謀了什麽,肯定隐藏了什麽東西。
可是他又沒有證據更只是無端的猜測,大宮主也只好覺得是自己神經緊繃過度了。
那邊仙門衆派卻聽的有些疑惑。
“這鈞天策海不是會讓人痛不欲生嗎,我看後期禹司鳳為了封印鈞天策海幾乎丢了性命,怎麽如今聽這些妖魔讨論的意思,鈞天策海又是他們修行聖物了?”
騰蛇嗤了一聲:“真是無知的凡人,還是本神君好心給你們解釋吧。”
“這小白……咳咳,曦玄殿下禹司鳳,之前呢他是強行用妖身封印鈞天策海,鈞天策海是什麽力量,以他如今的妖力怎麽可能壓得住,自然是要被鈞天策海所傷,只待鈞天策海破體而出他就一命嗚呼,可如今這鈞天環是魔尊親手送出去的,有修羅魔氣梳理又有魔尊助陣,鈞天環對金翅鳥自然是極大的好東西了,說起來也只是因為他之前不能得魔氣鎮壓鈞天策海,所以才會被鈞天策海折磨。”
有女修忍不住評價:“這修羅族和金翅鳥族的關系怎麽就這麽……這麽暧昧呢,魔域聖花要修羅的精血滋養才能盛開,不然金翅鳥全族都會修行下降,而魔尊做出的鈞天策海又是金翅鳥族修行聖物,這樣說來金翅鳥真是離不開修羅啊。”
“那當然了,要不然如何說金翅鳥是修羅的伴生物啊。”騰蛇得意地道:“據說千年前神魔大戰,金翅鳥可是魔域先鋒,飛起來的時候萬丈魔域都亮如白日頗為壯觀呢。”
說完騰蛇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天界神君的身份,這樣誇獎魔域好像不太好,于是心虛地住了嘴。
“這樣聽起來禹司鳳師兄好像跟魔尊更般配呢,比起戰神九世羁絆十世相渡,這金翅鳥和修羅是天生的羁絆啊,啧,好想知道禹司鳳師兄最後會選擇哪一個。”有女修忍不住喃喃地道。
“我選魔尊,魔尊這樣的男人太有魅力了。”
“哎,我也喜歡魔尊這樣的呢,深情霸寵,溫柔強勢,這是什麽絕世好男人。”
“其實你們有沒有發現魔尊長的真的非常俊美,而且氣度不凡權勢赫赫,被這樣尊貴的人寵愛着一定很幸福吧。”
“就是啊,戰神太窮了,你看一點家底都沒有,司鳳師兄跟過去豈不是下嫁,他那麽精致漂亮,戰神養不起吧,說不準到時候連換洗的漂亮衣服都沒有,那也太可憐了,司鳳師兄在離澤宮過的那麽精致,肯定受不了的。”
“戰神畢竟也是少陽掌門之女,哪有那麽可憐。”有的女修不忍地道:“畢竟是司鳳師兄十世的情緣,錯過了就太可惜了,我看司鳳師兄心底矚意戰神的。”
“你也說了是掌門之女了,少陽派能有魔尊有錢嗎,魔尊這樣的人物,養着司鳳師兄輕而易舉,可戰神又不能用整個少陽養着司鳳師兄。”
……
這邊讨論的激烈,那邊也有人心存不忍地看向褚璇玑,褚磊和鐘敏言更是不忍地瞧了璇玑一眼,果然褚璇玑的臉都綠了。
褚磊實在不忍心,他咳了一聲道:“那個小女若是成親,少陽的嫁妝也絕對不會丢了份。”
“那也養不起吧,司鳳師兄太精致了,我看到現在都數不清楚他換過多少衣服了,衣服都那麽漂亮肯定要不少銀子,他還有發冠發帶都沒有重樣的,吃喝也都精致挑剔,光要喝桃露,最起碼也得養一片桃林才能供得起吧,我看這樣財大氣粗也只有魔尊才能做到了。”
“對啊,嫁妝總有花完的時候,魔尊可是坐擁整個魔域,天下妖魔都要向他朝拜,這比不來啊。”
褚磊臉紅紅白白,大宮主幸災樂禍忍不住笑了。
柳意歡也噗哧笑了起來:“小鳳凰啊,哈哈哈,你這可是要把那丫頭吓壞了。”
禹司鳳也頗為無奈:“我真的沒這麽嬌氣……”
褚璇玑眼淚汪汪,哽咽可憐地抱着腿彎縮在了牆角:“司鳳,我沒用,我養不起你,我好窮……”
“璇玑。”禹司鳳無可奈何,蹲在褚璇玑身邊捏了捏褚璇玑的秀挺的小鼻子:“你是女子我是男子,我怎麽可能要你養,自然是我養着你,你放心,我多的是夜明珠,不會餓到你的。”
“那不行,我不能比不過羅喉計都。”褚璇玑沒被安慰到,反而被激起了勝負心,她看着禹司鳳握着拳堅定地道:“司鳳你放心,等我殺了柏麟帝君,我把他的中天神殿搶過來送給你,若你願意,我便奉你為天界之主,将這整個三界送到你面前作為我們成親的禮物可好?”
衆人都被褚璇玑的霸氣煞到了,仙門衆派的人尤其是老一輩的掌門長老們都覺得三觀受到了嚴重的挑戰,雖然他們覺得天界行事不義,可是這麽多年來他們都将天界奉為至尊,有生之年所求的也不過是飛升成仙,天界對他們來說就是絕對的權威無可撼動的存在,可是如今萬劫八荒鏡颠覆了他們對天界的印象,褚璇玑之言更是讓他們直接連信仰都動搖了。
這個看起來頗為娟秀的少女竟然要殺上天去搶了整個天界做嫁妝,這可真是……大逆不道有違天道……可也讓人覺得她說到做到,畢竟她可是……
“天啊,戰神太帥了,我竟然不知道該選哪一個了。”
“璇玑師姐是我的偶像,做女人做到她這個程度死而無憾了。”
“嗚嗚嗚,這是什麽絕美愛情,若你點頭,我就以三界為聘江山為諾。”
“璇玑小姐姐真的六識不開不通情愛嗎,我怎麽覺得她比我這只單身狗會多了,我通情愛開六識,這麽多年了都沒有脫單啊,我是不是更失敗。”
騰蛇倒是見怪不怪嗤笑一聲:“她早就想謀反了,如今更是有借口了,千年前戰神就是因為謀逆被貶的。”
禹司鳳倒是被褚璇玑的話弄的又感動又好笑:“璇玑,大可不必如此。”
“我倒是覺得挺好的。”褚璇玑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思路非常棒,魔尊不就是坐擁魔域嗎,她搞個天界那可不必魔域差。
羅喉計都倒是嗤笑一聲:“你先拿到手再說吧,窮鬼,你連個手下都沒有,拿什麽拿下中天神殿。”
“你……”褚璇玑氣的冒煙了,她争辯道:“事在人為,總之我會說到做到。”
柳意歡促狹地朝禹司鳳笑,用肩膀撞了禹司鳳一下:“怎麽樣小鳳凰,是不是感動的快哭了,恨不得現在就以身相許啊。”
“柳大哥!”
禹司鳳氣急敗壞的聲音中,柳意歡非常不地道的大笑起來。
衆人看離澤宮和少陽派的目光卻愈發地說不上來的高山仰止了。
看如今這趨勢天界只怕不能好了,若戰神真的反了柏麟帝君拿下天界,那少陽派以後的靠山可就是整個天界啊,那褚磊就是新帝君的爹哎,那少陽派豈不是得雞犬升天。
那離澤宮就更牛了,到時候魔域和天界之主都想要求娶禹司鳳,那不都得讨好離澤宮 ,到時候離澤宮更是要橫着走了,以後這妖族可不能随便得罪了,尤其是長着翅膀生的特別好看的那種。
元朗搖扇的手停滞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千年來妖魔複興的願望,居然就以這麽玩笑的方式成功了。
突然就覺得自己千年來就謀劃了個寂寞,想了個笑話。
褚磊也是心情十分複雜,張了張嘴想要去勸璇玑,可是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可心底對天界的威嚴迷信卻又更淡了幾分。
在衆人亂七八糟的争論聲中,天空的萬劫八荒鏡又動了。
瞧着這次鏡子中的景象,羅喉計都玩味地看了褚璇玑一眼,褚璇玑心底警鈴大作,總覺得接下的畫面會更加不美好,他忍不住看向了禹司鳳,可這會兒禹司鳳已經認真地看向了萬劫八荒鏡。
{少陽山,褚玲珑大婚,漫山遍野的鮮血與屍體将那紅色映照的刺目,更像是對褚璇玑冰冷的嘲諷。
她焦慮地疾步朝秘境走去,越往少陽秘境走,血就流的越多,屍體也就堆的越多。
“禹司鳳,這就是你讓柳意歡攔住我拖延我的原因嗎?”她的表情已近冰雪。
秘境內昊辰施法想要加封琉璃盞,然而琉璃盞不為所動:“這麽多年了,你還不死心嗎?”
琉璃盞不回答昊辰,只是靜靜地散發光芒,昊辰噴了一口血:“我時日不多了,必須得讓璇玑趕緊毀掉琉璃盞。”
正在這時,操控着修羅傀儡的元朗落了下來,一劍殺向了昊辰:“在你拿出朱雀瓶的時候我差不多就知道你是誰了,三界中能動了四聖獸東西的人不多,可惜,你如今的力量擋不住我。”
眼見昊辰不敵,禹司鳳和無支祁從天而降攔住了元朗的修羅傀儡。
“把他交給我。”無支祁正要動手,卻被禹司鳳攔住了,聞言無支祁沒有二話,找了個合适的地方喝酒欣賞。
禹司鳳行雲流水地同元朗打在一處,可那畢竟是修羅煞靈傀儡,一時間他也無法占據上風。
無支祁邊喝酒邊揚聲道:“司鳳,你是金翅鳥,羽翼光輝堪比日光,這修羅煞靈畏懼一切陽光之物,用你的翅膀克他。”
禹司鳳聞言釋放妖身打開翅膀,果然元朗不敵直接被殺。
“你也是金翅鳥,今日我用金翅鳥的能力殺你,也算你死得其所。”
“這一切總算是結束了。”元朗死去,無支祁跳下來嘆了口氣:“我和老臭鳥千年的恩怨也算了解了。”
無支祁嘆息完突然邪魅一笑,一伸手緊緊摟住了禹司鳳的肩膀,打趣道:“現在這個大麻煩已除,你也能和戰神小美女解釋清楚了。”
“是啊,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很久了。”這麽長的時日禹司鳳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他同無支祁相視一笑,突然看向了一旁衰弱的昊辰。
無支祁笑道:“怎麽了,你還要管這個人?”
禹司鳳看着昊辰的時候冰冷厭倦,他垂着眼道:“我可不想做什麽聖人,可他畢竟是璇玑的師兄,如果見死不救,璇玑肯定會怪我一輩子,我可不想擔這樣的罪責,更何況,有她師兄為我作證,我也可以更好的解釋這一切。”
無支祁打趣地拍了拍禹司鳳胸口:“你小子這算盤打的不錯啊。”
說完兩人走向了昊辰,禹司鳳擡手為昊辰治療:“昊辰師兄。”然而探入到昊辰體內後他突然驚愕:“怎麽會這樣?”
“禹司鳳,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昊辰眼神陰冷地看向禹司鳳,聲音溫柔地叫人毛骨悚然:“你這個魔煞星,裝的可還過瘾?”
“你是想借機統領妖魔族吧。”昊辰冷冷地盯着禹司鳳:“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你以為你做的這一切有用嗎,不過都是徒勞罷了。”
“你什麽意思?”
就在這時褚璇玑的聲音遠遠傳來:“昊辰師兄,師兄……”
昊辰突然爆起殺向禹司鳳。
“璇玑走到今天的這一步,都是因為你,既然已經無法回頭,那你這魔煞星的身份就借我一用。”
昊辰說着,在禹司鳳錯愕的目光中,攥住了禹司鳳的劍尖捅進了自己的胸口。
此時褚璇玑還有少陽衆人全都到了秘境。
褚璇玑愕然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師兄!”
禹司鳳也絕望驚愕地看向了過來的褚璇玑。
昊辰痛苦大叫:“魔頭,就算殺了我,也別想拿走琉璃盞。”言罷他拔出長劍踉跄倒在地上。
褚璇玑大叫:“師兄,師兄……”跑去扶起了昊辰。
褚磊怒吼:“妖魔,竟敢傷害昊辰!”說完衆人齊齊攻向禹司鳳,卻被無支祁直接攔住,将所有人都困在了結界中。
無支祁生氣道:“你們這幫人真是是非不分,我兄弟明明是來救人的。”
禹司鳳也急促地想要補救:“昊辰師兄,我是來對付修羅煞靈的,是來救你的,你心裏明明清楚,為何要誣陷我?”
昊辰卻在褚璇玑懷中撐着一口氣恨聲道:“禹司鳳想要奪走琉璃盞,我決不能讓他得逞,你,終歸是看錯人了。”
“師兄,師兄。”褚璇玑手足無措:“我這就給你渡氣療傷。”
“璇玑,不是的。”禹司鳳在旁邊絕望地看着這一切卻有口難辯。
“璇玑,不要再浪費靈力了,璇玑,你為何當初不聽我的話,以至于到了今天這一步。”
昊辰痛苦地質問褚璇玑。
褚璇玑哭道:“你不會有事的師兄,我聽你的,我以後都聽你的,都聽你的師兄。”
“太晚了。”昊辰步步緊逼,表情越發痛苦。
禹司鳳崩潰地道:“璇玑,事情不是這樣的,剛才我趕來的時候,你師兄已經受了重傷,我剛才看到修羅煞靈一直在攻擊他,所以我才出的手,你修羅煞靈是元朗的原身所附,他是來搶琉璃盞的,我好不容易将他除掉了,你師兄……我剛才是想救他……”
然而褚璇玑卻依然不看他,昊辰死死地盯着褚璇玑:“答應我,毀了琉璃盞,決不能讓妖族的奸計得逞。”
昊辰的血越吐越多氣若游絲,但他一雙眼睛亮的驚人死死地可怕地盯着褚璇玑:“答應我,答應我。”
“師兄,我答應你,我答應。”褚璇玑已經徹底慌神了,只能哭着應聲。
昊辰聽到了想要的話,便看着褚璇玑氣絕身亡了。
“師兄!”
山洞中一片死寂,唯有褚璇玑和少陽派的哭聲在山洞震蕩。
禹司鳳絕望地看着這一切。
褚璇玑放下昊辰緩緩起身,滿是恨意失望地看向禹司鳳:“禹司鳳,你殺了我師兄……”
禹司鳳不停地搖頭,徒勞地想要解釋:“璇玑,我沒有殺你師兄,我沒有,你相信我。”
褚璇玑站起身心死如灰地道:“你說你不是妖的時候我相信你,你闖少陽秘境我也相信你,就算知道你是魔煞星,我還是期待你會改變,我一次一次相信你,可結果呢,我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因為你受到了傷害,你傷了紅姑姑,殺了我師父,殺了我師兄,你還讓我怎麽相信你。”
褚璇玑聲聲質問,情緒激動之下執起定坤一劍刺向了禹司鳳。
無支祁沒料到會出現這一幕,驚聲道:“司鳳。”
禹司鳳也錯愕地看着褚璇玑,手中長劍跌落,他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向胸口長劍,九世的死亡如浮光掠影,他凄楚地吐着血笑了:“璇玑,我不是魔煞星,我也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我今日來少陽,只是為了除掉元朗,現在元朗已經被我們除掉,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琉璃盞,我可以告訴你我所做的一切,你想想,如果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為何不逃走,又為何要留在這裏,區區一個昊辰又豈能攔得住我。”
“你閉嘴!”
褚璇玑崩潰地加重了這一劍。
“司鳳!”
無支祁擔憂地喚道。
禹司鳳紅着眼睛看向褚璇玑:“璇玑,你要怎麽樣才肯相信我?”
褚璇玑卻反過來心冷地質問:“我們之間有過信任嗎?”她哽咽道:“昊辰師兄說的對,我就不該找回什麽六識,若不是這樣,我現在面對這樣的你,就不會這麽痛苦!”
她紅了眼憤怒又痛苦地道:“禹司鳳,我後悔認識了你!”
“璇玑。”禹司鳳紅了眼框,淚水無聲地滑落,他只能哀傷地痛苦地看着那個要與他恩斷義絕的女孩。
褚璇玑哭着道:“後悔在浮玉島替你擋下打妖鞭,後悔曾經以心相許,後悔和你在一起的一切。”
往事一幕幕從眼前掠過,那麽甜美幸福的過往,卻有一個人狠心決意地要抽身離去。
禹司鳳的眼淚不停地落下來,他的眼神從哀傷難過變得支離破碎,淚水不停地順着他瑩白的臉落下來,他看起來絕望地讓人心碎。
褚璇玑卻冷冷地說出了擊垮禹司鳳的最後一句:“我寧願不曾跟你有過一絲的牽絆!”
她決絕地抽出了定坤,禹司鳳承受不住地噴了一口血,痛苦地捂住了胸口,身形晃動地朝地上滑落。
無支祁沖出來驚慌地接住了禹司鳳:“司鳳,司鳳。”
禹司鳳虛弱地靠在無支祁懷中,這個華貴美豔的離澤宮新主哭着笑了:“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麽,我前九世是這樣一個結局。”他絕望地一點一點地看向了褚璇玑,破碎地哭着道:“褚璇玑,你始終是個沒有心的人。”
“沒有心,就不會痛,來生來世,永生永世,我不想再見到你。”
褚璇玑一步一步地後退。
禹司鳳死死地盯着絕情決意的褚璇玑,他的眼淚已經快流幹了,無支祁也憤怒地瞪着這個他不認識的戰神。
褚璇玑卻舉起了定坤,直接超禹司鳳劈去。
無支祁甩出鈞天策海擋住了褚璇玑的定坤,強悍的力量逸散,撞散了無支祁的結界,無支祁氣惱無奈地沖禹司鳳道:“司鳳,你這個傻小子,都快沒命了,能不能別玩了。”
說完他看向褚璇玑:“戰神小美女,虧老子以前還把你當朋友,歷劫了幾回就變得這麽蠢了嗎,無趣的狠,無趣的狠。”
禹司鳳心死如灰,眼睛中的淚水一直沒有停過流下,直到此時他依舊從始至終地看着褚璇玑,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一絲後悔。
“司鳳,我們走。”無支祁帶走了禹司鳳。
褚璇玑痛苦的哭着站在原處,聽着同門們為昊辰哭喪,她看着面前的一切,看着自己犯下的錯誤,看着自己因為對禹司鳳動了私情,而給少陽山帶來的毀滅,更痛苦地看着自己,直到此時她竟然也下不了手殺了禹司鳳。
看着昊辰的牌位,褚璇玑想到了昊辰曾經說過的身為守境人的職責,又想到了司鳳化魔的時候說的話:“不錯,我就是魔煞星羅喉計都,你們以為我只是為了這個區區的琉璃盞而來,其實我是為了除掉這個戰神而來。”
又想到她和司鳳刀劍相向,離澤宮城牆上她哭着質問:“你為什麽又出爾反爾。”
禹司鳳卻眼神陰冷:“是他該死。”
又想到昊辰質問她:“你忘了你娘的死,忘了師父的死,忘了影紅姑姑了嗎,事到如今,你還希望他做惡多端,還希望他殺多少手足?”
直到最後禹司鳳的劍穿胸而過,昊辰倒在血泊中。
“這一切都是琉璃盞的錯,都是琉璃盞的錯,都是它的錯,只要毀掉琉璃盞,一切都會結束了。”
秘境中琉璃盞在悲鳴,褚璇玑已經徹底喪失理智,拼命地砍向琉璃盞。
剛剛還在哭着心死如灰要回離澤宮的禹司鳳瞬間來到秘境,将攻擊向自己的少陽衆人全都震開。
“禹司鳳,你果然還不死心!”
褚磊憤怒地道。
“讓開,我不能傷及無辜。”禹司鳳厲聲道:“我要救璇玑。”
褚磊卻正色道:“魔煞星,今日就是你灰飛煙滅之時,給我拿下這個魔頭。”
“停下!”就在要混戰時,騰蛇瞬間到場:“臭小娘他爹,璇玑根本就不能毀魔煞星心魂,不信你看啊。”
随着騰蛇的話,衆人紛紛看向褚璇玑,只見半空中褚璇玑已經危險之極神魂震蕩,鮮血不停地湧出。
“她現在狀态非常不好,怎麽辦啊。”褚玲珑焦急地道。
褚磊不敢置信:“怎麽會這樣,昊辰明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