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确定二傻出了雅苑的門,玄夜拍了拍手,‘嗖’的一聲,地面上出現了幾個半跪着的人。
“一會兒我進去,嚴密把守香香的前後院,決不能讓任何人出入,另外,警惕外部襲擊。”
“是”衆人應諾。
“玄十七,你去出城的各處城門,派發二傻及他身邊人的畫像,告訴他們,這些人雖不是嫌犯,但發現以後,立即通知上層,并堅決制止他們出城。”
“遵命”玄十七接令。
安排好一切,玄夜拿着禮物,去了香香小院。
從他進門的那一刻,香香小院就被各個角落裏的暗衛包圍起來,水潑不進。
吉昌姿态做的很足,親自站在門口迎接,待玄夜進了門,他卻沒有跟進去,而是站在原地,依據阿七的暗號,準确的找到隐藏的暗衛,逐個看過去。
暗衛玄三離香香大門最近,心裏一驚,為什麽今天那個吉昌的瞳孔顏色,又變成了深紫色?
那麽深沉,透着說不上來的神秘,像個看不見底的漩渦,要把他們都吸進去一樣。
玄三深思恍惚,似乎過了很久,也許只是一瞬,身為暗衛的堅強毅力,讓他恢複了意識,定睛一看,門口早已沒了人影。
好險,玄三起了一身冷汗,如果剛才那一刻,吉昌發動了攻擊,他們這些人,不會有任何還手之力。
奇怪的是,吉昌并沒有,他什麽也沒幹,就這麽離開了。
看來,一會兒會有一場大戰等着他們。
香香小院裏,卻是一片祥和寧靜。
為了表示對今天宴席的重視,翡翠特意請了兼職,打打下手,洗涮用具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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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人就是吳琴和吳畏。
廚房裏,翡翠加緊準備飯食,客廳裏,玄夜和吉昌相談甚歡。
都是常年混跡在宮廷的人精,沒有人比他倆更擅長揣着明白裝糊塗這項技能了。
吉昌:“弦曳今年貴庚啊?”
玄夜答:“剛滿二十。”
吉昌:“哦,二傻也還未到十五,你倆都還是太年輕啊。”
“不知吉昌大哥貴庚?”
“過了年,就二十四了。”
二傻全程坐在旁邊心驚膽戰,看這個情況,應該算是…相安無事吧。
下一刻,二傻就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只聽弦曳問:“聽二傻之前說,你是他從那個…撿來的,不知吉昌大哥是否之前經歷過什麽挫折,可有需要小弟幫忙的地方。”
喂,弦曳,你是不是想死?想死就明說。二傻瞪玄夜,眼珠子都快跳出來那種。
吉昌冷笑:“你一個小小的花匠,語氣倒是不小,那我就問問,你能幫我解決什麽問題?”
翡翠恰在這時,端着飯菜走過來:“飯好了,大家收拾桌子,準備吃飯了。”
柱子和吉昌擺凳的擺凳,端盤的端盤,二傻見玄夜大爺一樣坐在那裏動都不動,氣的踢了他一腳:“有沒有眼力界兒,幹活去。”
可憐的玄夜,幾十年沒幹過家務,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站在桌子邊,手足無措的樣子,簡直可憐。
還是翡翠看不下去,過去讓玄夜坐在椅子上:“二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哪有剛來就讓人幹活的?”
“那也不能來當大爺。”二傻氣的不得了,來前交代了一遍又一遍的話,還不如說給狗子聽。
他們家阿大的執行力都比他強。
不過沒辦法,自己造孽找的人,哭着也得伺候着。
“來,弦曳,吃快豬心,補補腦。”二傻夾了一筷子放在玄夜碗裏。
玄夜聽話的抄起來放在嘴裏,飯菜他是放心的,這飯桌上的人每個人都吃,應該不會有問題。
本來他是不打算說話的,畢竟食不言寝不語嘛,可二傻上了飯桌,就像打開了話匣子,沒完沒了的說起來。
“翡翠,今天你這做的這個麻辣香鍋太好吃了,簡直掌握到精髓了,我光是聞到,就要流口水了,吃到嘴裏就更香了,翡翠媽媽,我發現了,我最愛的還是你。”
玄夜聽到,也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喔!鮮香麻辣,味蕾就好像被激活了一樣,瞬間分泌出好多的口水。
翡翠看了玄夜一眼,見他對二傻說的話沒什麽反應,才放下心來:“你喜歡的,我都做給你吃。”
二傻的腦子還在商業的道路上奔跑:“翡翠,你說,要不咱們下一步開個飯店怎麽樣?這些菜這麽好吃,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
“好,那我們明年的小目标,就是開個酒樓。”
柱子也在旁邊助威:“酒樓…哦哦…酒樓!”
翡翠和柱子對二傻是無原則無底線寵溺,吉昌早見怪不怪,玄夜卻是第一次,于是對于二傻所說的家人,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你們關系真好啊。”玄夜真心很羨慕。
“不用羨慕,以後你也是這家裏的一員。”翡翠舉杯:“二傻喜歡你,那麽我們也會喜歡你的,從今天起,我們真心接納你,成為我們家裏的一員。”
“哎呀,翡翠。”二傻臉有點紅,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不好意思:“搞得這麽正式幹嘛,說話不要這麽肉麻。”
看着面前的四人,翡翠柱子和二傻眼神中的希翼,吉昌眼中的不屑,玄夜舉杯一飲而盡:“謝謝你們。”
吉昌這時候卻放下了筷子,看向桌上衆人:“飯吃的差不多了吧,那過家家的游戲,也該結束了,現在我也給大家宣布一件事兒,這個弦曳,我不接受。”
翡翠:“吉昌,別說了!”
玄夜的表情倒是很淡定。
二傻的表情可以稱得上是惶恐了,他看看玄夜,又看看吉昌,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祈求:“雞腸,你答應過我什麽?”
“心平氣和,絕不動手嘛。”吉昌拿起酒杯,放在手裏細細把玩:“我現在不是正在心平氣和的說話麽?”
桌上的衆人都不知所措。
吉昌說話的時候,玄夜已經開始調動全身的神經,嚴防死守各個方位,他緊盯着吉昌,警惕他的任何一個動作。
“弦曳,吉昌……”咯啦一聲,酒杯摔在地上,殘片撒了滿地,于此同時,像是觸發了某種訊號,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
除了吉昌本人,桌子上的其他人,坐姿僵直,眼中的光華消失,像是變成了沒有生命的人偶。
翡翠三人被控制的很徹底,明顯一點反抗都沒有,弦曳貌似就差一些,雖然眼神放空,身體僵直,但明顯是帶有掙紮的,這從他時而呆滞時而激忿的神情可以看出一二。
這個人果然不簡單。
吉昌湊近弦曳,看着他的眼睛,加大了暗示的力度,玄夜眼中那點掙紮漸漸消失,終于歸于平靜。
沒想到自己曾經認為雞肋的能力,也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色目人,之所以被稱為色目人,除了天生瞳孔的顏色外,其實還有一個被隐藏的能力,催眠。
這項能力,屬于皇家辛秘,除了皇族嫡系,連庶枝都無權得知。
隐藏的這麽嚴密,當然是有理由的,相傳色目的建國,就是在這項能力下,不光彩的奪來的。
祖先的事情吉昌不想過多置喙,就像之前他和老四的對話那樣,吉昌一向是看不起這個能力的。不過身為皇族最正統的嫡系,吉昌也被認為是色目催眠能力的第一人。
幼年的時候,他就可以利用催眠的能力,讓被暗示者做任何事情,包括去死。
只要他有這個意識,任何和他對視過的人,都會被他控制,成為沒有思想的傀儡。
當然,對于意志力特別強的人,他的催眠效果會打折扣,不過争取時間,讓他帶着二傻離開史可,是綽綽有餘了。
吉昌準備好一切,湊近弦曳那張木然的臉:“本來殺了你是最省事的,不過…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這條命,先寄存在你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