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種一點草莓 扔一個小垃圾
天際雲朵随風悠哉。
人間雲影輕踱慢行, 映在綠樹青山,紅瓦青牆;映在白發老妪,牙牙嬰童;映在熱鬧人世, 寧靜耳房, 為有情人蒙上層層淡影。
倏忽間, 那情意情語也化作雲影,吻過顫抖長睫, 羞澀唇角, 與時光一同飄走, 只将情思做墨記憶做筆, 描摹在心間, 刻印在腦海。
聞不就看着柳衿呆呆的眼睛,莞爾。
雲影與日光交界處,凝白如玉的臉龐紅霞半明半暗。
柳衿回神, 心中止不住歡喜,擡手蓋住他手指貼過的臉, “這……這可是白天!”
他擡眸複又落下,心裏小人捂着臉偷偷說, 柳衿也喜歡,喜歡相公!
聞不就輕笑, 一臉無辜,“我沒做什麽啊?”
“哦~我明白了, 原來衿兒心裏認為有些事只能晚上做。”
他伸手抓住柳衿的手,往自己懷裏拽人。
柳衿軟軟推拒, 低聲道:“這在娘房裏呢……”
聞不就恍然大悟,“走,我們回自己屋, 拉上簾子不就是晚上?”
柳衿臉上的顏色刮下來能染一米紅布,他抵住聞不就的胸膛,弱聲弱氣,“你……你不是說要種草莓嗎?”
“草莓是何物?”
聞不就挑眉,在他耳邊沉沉道:“我教你啊。”
“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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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衿吓出奶音,捂住脖子。
“做什麽呢,我從外面就聽見你們兩吵鬧。”王月明亮的聲音隔着簾子傳入耳中。之前院裏的事她不方便出來,事情了結過來看看孩子們。
柳衿連忙推開聞不就,從他懷裏跳出來,慌亂整理衣服。
聞不就托着下巴,做了“壞事”還一臉得意地笑。
“嬸嬸好。”
聞不就和柳衿給王月行禮。
“什麽好玩的,也給我說說。”王月好奇道,絲毫不提趙玉兒的事。
柳衿支支吾吾,“沒……”
“我跟衿兒說種草莓呢。”聞不就道,朝柳衿眨眼。
柳衿捂着脖子,瞪大眼睛。
相公說的草莓不是……
“草莓?沒聽說過,是果子嗎?”王月好奇道。
聞不就掏掏懷裏,摸出一把種子。
“是。”
“這是草莓種子!”聞不就說,“是我偶然得到的。”
王月臉上頓時露出“小樣,還想瞞人”的表情,她低聲道:“這種子怕不是神仙托夢給你的?我在茶樓聽說書的講啦,你別瞞着嬸嬸。”
聞不就:“……”
“咳。是我偶然得到,就路過山裏,遇到一老叟……”聞不就盡力編,越編越覺得玄乎,連忙住嘴總結,“反正不是神仙托夢!”
王月滿臉不信。
柳衿“啊”了聲,失望道:“可是現在是深秋,立馬就冬天了,怎麽種草莓呀。”
聞不就說:“沒關系,我們在屋裏弄幾個花盆,先種種看,結了果自己吃,等來年春天再大面積種植。”
“可惜咱縣附近沒有溫泉……”聞不就嘆息。
“溫泉,嬸嬸家有溫泉啊?”
王月奇怪道:“種草莓要在溫泉裏,好奇怪?”
聞不就道:“不是在溫泉裏,溫泉附近溫度高,冬天種子可以發芽生長。”
“若是有溫室也可,但溫室造價極高,咱弄不起。”
王月來了興趣,道,“你确定這叫草莓的果子好吃?”
聞不就篤定道:“非常好吃!”
王月便道:“行,你分點種子給嬸嬸,我叫人回去種,到時候結了果子分給嬸嬸一些。”
聞不就自然答應。
這時,丫鬟提了食盒過來。
“這是少爺昨天下午親手包的大包子,剛剛蒸好,廚房讓我送過來。”小丫鬟笑道。
柳府如今都知聞不就飯量大。
“喲,衿兒這麽心靈手巧了!”王月誇贊道。
柳衿不好意思。
聞不就立刻掀開食盒,看了一眼,咬住後槽牙。
食盒內的包子個個歪歪扭扭,形态各異。
聞不就不禁說:“昨天不是跟堂哥去詩會長見識,今天得用詩來誇誇衿兒!”
柳衿按耐住笑,正襟危坐,滿含期許地看着他。
聞不就沉吟片刻,道:“包子要包好,首先心要巧。”
“心要怎麽巧,看衿兒知曉!”
聞不就說罷,還給自己鼓掌,道:“好詩!”
“哈哈哈這詩作得真好,比觀文強多了哈哈。”王月哈哈大笑。
柳衿捂住額頭,心道怎麽桌上沒有酒,有一定給相公灌肚子裏!
王月揉揉臉,說:“确實好,包子也好。我看比昨天那個花花草草做得好!”
聞不就勾過筷子繼續吃飯,随口問道:“你們昨天都去那啥宴了?”
“是秋日宴。”柳衿說,“柳葉的廚藝挺好的,昨天的宴席餐點很精致。”
聞不就撇嘴:“什麽秋日宴,這不冬天了?”
王月笑道:“哎呀,人家又不是做給咱吃,你們爹爹開心不就行了?”
“原本聽說要罰她三個月不許出門呢,現在改成一個月喽。這心思,你們可得學學。”
聞不就道:“學那幹什麽,我們又不是狼心狗肺的人。”
他這個詞用的狠,連帶眉眼郁氣沒藏住透露出來。
柳衿不安的看着聞不就。
聞不就連忙笑道:“我沒事,就是書讀少了,不會用詞。”
王月擺擺手,道:“我覺得沒差。行,咱也別提那晦氣的事,我找你們來是想着過幾日冬至,永安縣有冬至節會,到時候我帶着你們和觀文阿和兩對小夫妻出去玩。”
聞不就問:“父親母親呢?”
“他們兩個,一個忙的整天不着家,一個窩在家裏一動不動。往日都是我來走親戚,帶着衿兒出去逛。”
聞不就摸摸柳衿頭,心道真是個小可憐,忽然想到自己前世也光顧賺錢,沒去過多少地方,便下定決心,以後多賺些銀子,帶着衿兒天南地北看一看。
“對了,嫂嫂呢,怎麽沒見她?”王月道。
柳衿便道:“娘親去佛堂啦。”
王月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麽,跟聞不就道:“永安縣有個寺廟聽說挺靈,冬至會我帶你和衿兒去拜拜。你好不容易好起來,生意也正紅火,求佛祖保佑,別再發生今日這種事。”
聞不就笑道:“今日這種事,也算世間奇聞,估計明天茶館便要上新戲喽。”
“就叫柳姑爺蒙冤屈,縣衙堂前戰小人。”
柳衿和王月哈哈大笑,柳衿道:“不是縣衙堂前,是咱家院子裏。”
他拽着聞不就的手道:“你以後生氣,沖我發火也好,不要亂捏石頭。要是石頭尖劃傷你怎麽辦。還有上次威脅人,你還捏石頭,力氣大也不能這麽用!”
聞不就擡手,摸摸柳衿的頭,“怎麽能對你發脾氣。”
“我今天太生氣沒顧上,總不能揍人吧?”
柳衿癟嘴,道“那你就揍人吧,反正是他們先欺負人,告到縣老爺那裏我們也有理!”
聞不就擡眉,驚奇地捏捏柳衿的臉,“哎呀,我家衿兒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柳衿拍下他的手,認真道:“總之不能傷到自己!”
聞不就抱拳,裝作正經模樣。
“得令!”
坐在一旁的王月摸摸自己袖子,拍拍臉,心道我這也沒憑空消失啊,怎麽這兩人瞧不到我?
我是不是該待在桌子下?
他們三說說笑笑,王母從佛堂回來,聽到王月說冬至要帶聞不就柳衿去寺廟拜拜,一口答應。
這時,正房外傳來嘈雜聲,衆人聽到女人又尖又亮的笑聲,随後簾子甩開,穿着桃紅新裙,頭戴銀釵寶石的三姨娘一臉喜氣沖進來,身後跟着捧着木盤的丫頭。
“三姨娘,奴婢還沒通報呢。”守在門口的丫鬟欲哭無淚,這什麽人呀!
“去去去,哪還用通報。”
三姨娘沒起床就聽到趙玉兒挺肚子給孩子找爹,聞不就去縣衙打官司的事,就着這熱鬧事多吃了一碗粥。
去花園遛彎遇到柳芽身邊的丫鬟,聽她說聞不就把人帶回來了,好吃好喝供着。
三姨娘當下大喜,這可不就是坐實了!
真是沒看出來這聞不就整天把大少爺當眼珠子一樣寶貝着,外面竟然早就有了人!真是啪啪往柳母臉上打!
這聞不就柳衿新婚夫你侬我侬甜甜蜜蜜,不把院裏這些妾放在眼裏,如今還不是把人擡進來當妾!
平日裏瞧不起誰呢?
這柳母柳衿心裏不知道多憋氣呢~
柳父向來愛面子,正房能有好挂落?
想到此,三姨娘心裏痛快無比,抑制不住開心,要去看柳母笑話。
柳府外,柳父跳下馬車,眉頭緊皺,滿頭大汗。
“怎麽回事,不就怎麽就有孩子了?”他抓着管家胳膊問道。
管家連忙解釋,“誤會呀老爺!”
“姑爺跟人打完官司回來啦,是他家二叔自己的種推給咱姑爺,想訛他棋牌室!”
“豈有此理!”柳父聞言怒氣沖沖,大罵道,“真不是個東西,他在哪,我非得好好教訓他!”
管家拍着他胸脯道:“您消消氣,咱姑爺已經把他送牢裏去了,打了五十大板,關十年!我本想讓人給您捎信,您這不就回來了。”
“好!”柳父拍掌道,“若真讓他得意,咱柳家以後豈有安生日子,這聞家二叔真是黑心腸!”
他對管家道:“不就他人呢?這孩子平白無故受委屈,我去看看他。”
“喲,都在呢?”三姨娘環顧四周,心中閃過一絲疑惑,柳母不該是這平靜樣子啊?
聞不就挑眉,臉上褪去笑意,語氣不鹹不淡,“我記得三姨娘前段時間還跟我讨教禮貌尊卑,怎麽如今不打招呼直往屋裏闖?”
三姨娘鄙夷的瞧着聞不就,還擱着跟我裝呢!
“聽說咱家姑爺有孩子了,還把人帶回來好生照顧,我這當長輩的,可不得過來賀喜一番!”
三姨娘高聲道,“夫人,您也別瞞我,這孩子無辜,畢竟是咱姑爺第一個孩子,總得上上心。”
“什麽?”衆人面面相觑。
聞不就面色微妙,這三姨娘屋是不是信號不好,接收信息還帶延遲?
柳母面色頓時冷下來,“姑爺第一個孩子,你聽誰傳的?”
三姨娘嬉皮笑臉道:“還用傳,就這一早上功夫後院砍柴的下人都知道了,還有那趙玉兒不是也接府裏了,改明兒是不是得擺酒慶祝慶祝?”
“荒唐!”柳母拍桌子,“胡言亂語什麽,她懷的什麽種用你胡亂猜測?”
三姨娘嘆了口氣,道:“夫人,我知道您是大家閨秀出身,看不上我們這些妾室,但是人姑娘肚子裏畢竟是一條人命,父母健在,總不能不認祖歸宗吧!”
三姨娘拽過身後丫頭,染着朱色的手指翹着蘭花指揭開木盤上的紅綢,她捂着嘴笑道:“夫人您看,這是葉兒出生時,您給的平安鎖。我呢沒什麽好東西,就把這平安鎖帶過來。”
“這妾生女帶過的平安鎖,正好送給咱姑爺未來的妾生子呢哈哈哈。”
三姨娘猖狂大笑。
“呵呵呵。”聞不就低聲笑。
三姨娘笑卡在嘴裏,“你瘋了,你笑什麽?”
聞不就聳聳肩,“我只是覺得,三姨娘你活到如今不容易。”
三姨娘發熱的腦子冷靜下來,發現不對,這聞不就怎麽還跟柳母坐在一起……怎麽也得跪地求饒吧?
不好的預感蒙上心頭,她聽聞不就語氣慢悠悠道:“你是覺得如今生活多不自在,上趕着找死?”
他嘴裏“死”字說得又輕又淺,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三姨娘腦袋上。
她腦袋“嗡”一聲,暗道不好。
她是不是被柳芽算計了!
難道趙玉兒肚中懷的不是聞不就的孩子,聞不就臉上怎麽還如此安然自得。
三姨娘心底一陣戰栗,她平日總是交代柳葉別被柳芽當槍使,自己怎麽這麽容易被她忽悠!
“完了……完了……”
三姨娘眼前黑一陣白一陣,腳下踉跄,伸手打翻木盤上的平安鎖。
銀色平安鎖“叮當”落地,綴着的銀鈴铛聲音清脆,像是嘲笑三姨娘的蠢态。
三姨娘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到聞不就王月臉上的同情鄙夷,看到柳衿柳母臉色的怒氣憎惡。
她眼淚“嘩”落下,連滾帶爬膝行到柳母腳下,抱着柳母的腿痛哭流涕。
“夫人,我錯了……您饒了我吧,我被人騙了!是柳芽!她叫她丫鬟跟我說的,是她讓我以為趙玉兒懷的是姑爺的孩子!都是她!”
“我真的錯了嗚嗚嗚……我嫉妒您是正房,嫉妒您過得好,是我貪心!您放過我,我以後給您當牛做馬伺候您!”
三姨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還伸出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求求你您……夫人我錯啦……嗚嗚嗚”
柳母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她伸出手,隔着手帕挑起三姨娘的臉,“哭什麽,這麽好看的臉這麽哭可不好看。當初要不是這張臉,老爺能留下你?”
三姨娘連忙伸出袖子,胡亂在臉上擦。她與柳葉一般,愛豔愛美,此時此刻,胭脂水粉和眼淚一起糊成一團,再看不出剛剛趾高氣揚。
“啧,早有這份眼力見,不至于鬧這份蠢事。”柳母搖搖頭,叫來下人。
“剛剛三姨娘不是說趙玉兒被帶回來好好照顧着?既然如此,把三姨娘帶過去跟趙玉兒一起同吃同住,也受受這份美意。”
三姨娘心中呼出一口氣,只要不被趕出柳家,只要——
“慢着!”威嚴的聲音傳來,柳父面色黑沉走進來。
“父親。”
聞不就與柳衿對柳父行禮。
見到他二人,柳父心中寬慰些許,但怒氣無法抹平。
“夫人,這種惡毒女人留她作甚,趕出去就是!”柳父一揮袖子,看都不想看三姨娘一眼。
三姨娘癱軟在地,褲子濕了半截。
柳母輕笑道:“這不是想等你回來做主。”
柳父擺手道:“我整日在外,不知道這些人這麽欺負你,你是我正經夫人,處置她們何須問我。”
“好,聽老爺的。”柳母點點頭,對柳明道,“老爺剛剛說了什麽,還不三姨娘“請”出去?”
“是,夫人,明兒這就去。”
柳明彎腰行禮,擡頭毫不猶豫帶頭拽着三姨娘往門外拉。
“夫人老爺!饒了我求求您……求求您啊——”
凄厲的聲音響徹柳府。
柳葉聞聲跑到大門外,見柳明帶着人将三姨娘推出大門。
“砰”一聲,大門關閉,将三姨娘哭鬧的聲音掩在門外。
“娘!”
“你們幹什麽,那是我娘!柳府的三姨娘!”柳葉憤怒地跑上來,拽着柳明說。
柳明揮開她的手,拍着手掌,嗤笑道:“以後再也不是了。”
柳葉瞪大眼睛,心一瞬間靜止不動,“什麽?”
“我只是聽從老爺吩咐罷了,三小姐。”柳明嫣然一笑,轉頭欲走。
“哦,對了,您現在依然是三小姐,放心。”
驚雷從耳邊炸響,柳葉雙腿木頭般釘在原地。門外,三姨娘哭着拍着大門,“葉兒,娘好不甘心,是我得意忘形被人利用……你好好照顧自己,記得小心柳芽!”
“小心柳芽!”
柳父留在正房安慰柳母,兩個小輩和王月回到聞不就柳衿的院子。
聞不就回到屋第一件事張羅給柳衿種草莓。
他先是找了個豬食槽般長且深的石頭花盆,抗在肩上背到花園裏填土。
原本想送花給柳母的柳父,見自己心愛的花被拔怒氣沖沖趕來找人,見他扛着石頭宛如扛着木棍般輕松,在花園內閑庭信步。柳父心髒顫抖,怒氣不知為何洩得幹幹淨淨。
“兒啊,你可慢着點。”
昨日只有柳父沒見過他錘爛的馬車,對聞不就的力氣沒有直觀感受,現下一瞧,心裏打突,這力氣也太大了吧!
“沒事,小菜一碟。”
“這種事你讓下人做就行。”柳父說。
聞不就擺手,“這是我給衿兒種的草莓,得親自動手,這叫心意!”
柳父聞言,心思微動,搓搓手,“好孩子,你那草莓種子,還有沒有?”
聞不就在花盆裏填好土又扛到屋裏,放在窗下。
王月摟着柳衿偷偷笑,她低聲問:“孩子,我問你,你相公這麽大力氣,你可吃得消?”
“嗯?”
柳衿滿頭霧水,反應片刻,明白後腦袋裏“轟隆”一聲,面上通紅,比王月手上晶亮剔透的紅寶石還鮮豔。
他捂住臉,又想到今日早上得見相公結實的脊背,緊密的腹肌,還有晚上低沉的呼吸沙啞的嗓音……耳朵脖頸瞬間染上紅色。
“沒有,相公不是……他……”
柳衿半天說不出話,面紅耳熱,最後站起來。
“我,我去給相公倒茶!”
王月捂嘴偷笑。
聞不就對種草莓一知半解,只知道大概的種植時間,還要多澆水。
他抗着水桶來回兩圈,将水澆實,身上冒出熱氣。
柳衿捧着茶杯,感受到他身上熱氣,臉又紅了一圈,連忙放下茶杯,扭頭走進屋裏。
聞不就:“?”
聞不就撩起衣服,擦擦汗,怎麽了,他流的難道不是汗是蒸汽,熏人嗎?
“衿兒,我一會要去店裏,需要我給你帶東西嗎?”他問。
柳衿趴在榻上,蓋住紅腦袋,甕聲甕氣道:“沒有,你去吧。”
聞不就想了想,又說:“對了,我要支點錢。”
他還在想要不要将用錢的理由告訴柳衿,柳衿已經風一般跑出來丢下一鼓鼓囊囊的荷包,又風一般沖回去。
聞不就:“??”
四姨娘房內,榻上垂下一只雪白手臂。
四姨娘揮揮手,“這種事以前我在坊裏也見過,你別放心上。”
小丫鬟羞澀地穿衣服,聞言噘嘴,不開心的“哦”了聲。
“你先下去。”四姨娘蓋着臉,不把這事放心上,滿腦子随機應變。
丫鬟皺起眉,心道怎麽跟話本裏寫得不一樣,看來男人不僅不能信,女人也不能!
她冷哼一聲,跺腳跑出門外。
四姨娘心情幾經大起大落,經歷場酣暢淋漓得快活事,心裏憋悶消失大半,絞着頭發心想怎麽把柳芽跟那混混趕在一起。
那混混還關在牢裏呢!
“咚——”
一團白乎乎的東西穿破窗戶落在四姨娘房內,将她吓得不輕。
“……這一天,我是得罪了哪方神明不成?”四姨娘拍拍心髒,下了床小心翼翼撿起那團紙。
展開一看,竟是白乎乎反光的銀兩。
包裹銀子的紙上,歪七扭八寫了兩個字。
“贖金。”
四姨娘眼睛一亮,緊緊抓住銀子。
“我知道了。”
聞不就在柳府弄了輛馬車,裏面擺着三個大箱子。
“走,三家棋牌室走一遭。”他吩咐道。
王掌櫃樂呵呵地在屋裏數銀子,聽說東家來了,連忙迎進來。
“姑爺,您是來查賬的嗎?”王掌櫃笑着問,“今天可比以往早不少。”
聞不就看了眼大堂,問:“生意如何?”
王掌櫃先是嘆了口氣,說:“這開了另外兩家店,分走了不少老客戶,我這生意不能說一落千丈,反正比第一個月差太多。”
聞不就瞧着他藏不住的笑,問,“所以?”
“還好我跟底下人日夜輪轉,緊緊盯着,這一天坐滿人還是不成問題的!”王掌櫃驕傲地說。
“好,你辛苦,我不會虧待你。”聞不就拍拍他的肩膀,說,“今天我帶來一物,名為咖啡,一會擡後廚,直接挂牌開賣。”
“咖啡?”
聞不就将咖啡的作用價格說給他,“以後我會專門開一家咖啡館,你們棋牌室也照樣賣,有些熬夜打牌的客人許是想要。”
“對了,蜂蜜牛乳價格另算。”
“好!”
聞不就又将另外兩箱咖啡送到其他棋牌室,交代價格用量用法。
擔任實習掌櫃的何山偷偷對聞不就說:“東家,我瞧着最近不少人進店只看不玩,不像是正經客人,倒像是來偷師的。”
聞不就道:“我一開始便料到如此,你們盯着市面上,如果有其他棋牌室開了,立馬告訴我。”
“好。”
聞不就心道,還是要催促工匠把撲克牌搞出來,只是撲克牌也只暫緩,等撲克牌也被學會,他店內必定流失一批客人。但品牌打了出去,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首選還是他們柳氏。
“除了麻将撲克牌,還有什麽消遣玩意能在古代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