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合一 丢垃圾,先丢一個大垃圾…… (1)
“啧。”聞不就挑起嘴角, 只覺可笑,“今個兒什麽日子,一個一個往我面前招呼?”
他握住柳衿的手, 眼睛緊緊盯着柳衿, 輕聲道:“你可信我?”
柳衿點頭, 堅定道:“相公的品行有目共睹,怎麽會背着我跟人, 跟人……”
他說不出那兩個字。
聞不就笑着低頭, 額頭貼在他耳邊, 輕聲道:“若是他們說那孩子是你我未成親之前有的呢?”
柳衿蹙眉, 疑惑道:“可那時相公不是記不得事情, 臉還那個樣子,哪家姑娘想不開?”
聞不就聞言,伏在柳衿肩頭。
“是呀, 無錢無才無色,也只有我們家夫人才相的中我。”
低沉的笑從耳邊傳來, 柳衿耳朵微紅,戳戳他道, “是誰誣陷你,快去解釋, 莫要他們抹黑你!”
聞不就眼中厲色一閃而過,他站直身體, 背着手,拳頭緊握, 對着柳衿的臉上卻晴朗模樣,“解釋……是得解釋。有些人,也該長長教訓了。”
柳府大院內, 聞有德抓着一名書生袖子說:“你們這些讀書人,學問高有見識,幫我們評評理!”
趙玉兒側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嗚嗚”流淚。
聞有德老婆眼中閃過厭惡,又不得不裝作親熱,要扶她起來,“這麽冷的天你還懷着孩子,怎麽能坐地上,快起來!”
趙玉兒一把抓住她的手,抽噎道:“聞姨,我腹中孩兒的爹抛下我們,自己去過錦衣玉食的日子,我們娘倆守在破屋爛窯吃不飽穿不暖,要不是實在撐不下去,我也不會找上門來。”
柳母拿起手絹捂住嘴,輕咳一聲。
“夫人,天冷,要不要進屋去?”柳明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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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凳子搬來,上熱茶,我就在這看着這些人弄出什麽花樣?”柳母冷笑道。
她多年掌家,不鳴則已,一開口多年氣勢全放出,驚得趙玉兒的哭聲抖三抖,轉個彎,又提起來。
“表哥嗚嗚嗚,你自己贅進這富人家,舍下我五月懷胎,還被人欺負嗚嗚嗚。”趙玉兒捧着顯懷的肚子。她穿着一身白,身材纖細,只肚子圓潤,看上去頗有幾分楚楚動人。
圍觀之人不禁側目,小聲道:“這女子真懷了聞不就的孩子?”
“我哪裏知道。”
“柳家姑爺不是剛入贅沒幾個月?”
“我哪裏知道!”
聞不就站在拐角處,冷眼看人群吵嚷。
“系統,你之前答應我的身體buff,我現在要求兌換。”
【您請說。】
“我要求兌換的buff,能消除我身上所有傷疤。”
【系統篩選中……篩選完畢,白玉無瑕buff已發放,根據約定,buff效果減半。】
柳衿伸出小腦袋看了一眼,轉回來時驚訝道:“相公?”
“嗯,怎麽了?”聞不就笑問。
柳衿失身道:“相公……你怎麽突然好看了很多。”
聞不就裝作茫然,歪着腦袋,“嗯?”
日光明亮,毫無顧忌地灑在他身上,寒冷幹燥的空氣中,聞不就整個人仿若發光,一派溫意。雖依舊是豐神俊朗的面容,但看着他,柳衿心底不知為何有股按捺不住的沖動,想撲上去緊緊抱住聞不就,讓他眼睛只看着自己。
“系統,你這buff給人整容?”聞不就在腦中問。
【白玉無瑕buff,使用者如白玉般柔潤,消除身體沉疴暗疾。但因效果減半,宿主無法像白玉般,明亮照人。】
“……還好效果減半,我可不想當燈泡。”聞不就心道,這buff給自己真是浪費。
聞不就攬住柳衿,道:“走,我們去會會他們。”
人群中聞有德按着書生的手,嗷嗷着,“你說句公道話!你們不是整天說讀聖賢書嗎?”
那書生不耐煩的地甩開他,道:“我知你心焦,但也請你穩重些,哪能憑你一口之言斷人清白!”
這書生原本與朋友一起去書院,途中被聞有德夫婦攔住,說他們讀書多識禮數,被拉到柳府當證人,哪成想這事還未聽全,滿腦子都是趙玉兒的哭聲。
“喲,母親,今個兒咱家是真熱鬧啊。”
護着柳母的家丁讓出一條道,聞不就攬着柳衿走進來,對柳母作揖,“天這麽冷,您怎麽還出來,什麽事交給我,要是累您被亂七八糟的人污了眼,豈不是當兒子的沒盡本分。”
柳母聞言笑着說:“怎麽能怪你,就是大清早烏鴉“嘎嘎”叫,叫得人頭疼。”
聞不就彎腰道:“母親既然說了,就讓兒子把這些烏鴉趕出去。”
說罷,聞不就轉身,對着聞有德挑眉,“稀奇,這是哪裏來的客?”
聞有德再見聞不就,差點沒認出來,瞧他比之前威壓更甚,身穿绫羅,腰佩玉環,活脫脫大家貴族走出的公子爺,哪有一點被藥在床,瘦骨嶙峋口吐白沫的惡鬼樣!
想到此,聞有德咬牙切齒,心道錢真是個好東西,窮酸進去滾一滾,出來渾身上下貼着金玉,他真後悔只要了二十兩!
連千兩白銀的零頭都沒有!
不過過了今天,他聞有德不也是一方富戶,倒時摟着趙玉兒,再去春香閣買個花魁,喝酒聽曲兒,得是何等神仙日子!
聞有德不禁得意笑了兩聲,眼中滿是貪婪色。
他對着趙玉兒努嘴,撇向聞不就。看什麽呢,你孩子爹來了!
趙玉兒淚眼連連,随着聞有德的示意看向聞不就。
“呀。”她捂住胸膛,臉頓時飛起紅霞,這……這人好生俊朗,叫人不敢細瞧,怕花了眼不将其他男人放在眼中。
“嘿,我說你——”聞有德要去拽趙玉兒。
“等等!”聞不就拽住聞有德,将他一把提過來。
“我在跟你說話,沒聽到?”聞不就挑起眉,毫不掩飾眼底恨意。他只需這麽輕輕一扭,便讓他斷根骨頭……但他為什麽要那麽做,□□上的疼痛只是一時,止不住這些蛆蟲心裏惡欲。
聞不就靠在聞有德耳邊,輕輕說:“二叔,你可算來了,咱們之間的賬,得好好算。”
你害死原主一條命,我總得替他報仇,謝他給我這一世親眷溫情!
聞有德手一顫,被聞不就扔進柳家下人手中。
“捂住他嘴,既然是我跟這個女人之間的事,哪用他多嘴。”聞不就伸手,問柳衿要條手絹,仔仔細細擦拭碰過聞有德的手。
玉般的修長的指節在純白地絹布上摩擦,他垂下眼,眼睛結了冰般掃過還躺在地上的趙玉兒,頂腮,勾起嘴角,不屑輕笑,仿若地上躺着的不是人,而是什麽死物件。
站在趙玉兒看戲的衆人心頭一抖,這柳家姑爺……看上去威風堂堂,怎麽舉手投足如此不羁放縱,令人,令人不敢直視!
趙玉兒心中打鼓,但想到聞有德許諾的富貴生活,鼓起勇氣道:“這位公子,奴家是來找柳家姑爺,要個說法的。”
“哦,什麽說法?”聞不就松開手,手絹落在地上。
他毫不猶豫踩上去,碾來碾去,直到手絹變黑才松了腳。
趙玉兒随着他動作哆嗦兩下,張嘴便哭,“這是奴家與柳家姑爺的事,煩請您看在奴家懷胎不易份上,叫他出來吧。”
“等等,你先別哭。”聞不就忽然擡手,道。
趙玉兒聲音卡在喉嚨裏。
聞不就撩起下衫,一屁股坐在地上,盤起腿,右手抵着下巴。
“總不能只讓你一個當事人坐冷地板,人還以為我如何欺負你。”聞不就對趙玉兒伸手,“好了,請吧。”
趙玉兒含着淚,不知他搞什麽鬼。
聞不就擡嗓道:“停什麽停,哭啊!有臉來沒臉哭?”
從早上到現在醞釀在心中的郁氣崩然迸發,聞不就左手握拳,一掌拍在青石磚上。
“哭!”
“砰。”
聞不就手邊青石炸開,裂縫延伸近一米,碎石迸濺。趙玉兒慌張擡起靠近裂縫的手,瞪大眼,瞥見聞不就蔑視的目光。
一顆碎石從她眼角劃過。
“哈……”趙玉兒眼淚嘩嘩落下,只是這次她猶如失聲喇叭,再不能發出尖銳聲音。
柳衿跑過來,擔憂地抓住聞不就的左手。
聞不就眼中怒意未消,背對他,撇下頭讓他回去。
“衿兒,回來。”柳母道。
聞不就緊緊握下柳衿的手。柳衿放下心,退後一步。
聞不就忽然覺得沒意思,他如今有關心自己的父母,貼心的老婆,吓唬這種垃圾,憑白生氣,何必。
他緩緩心神,放下右手,改為左手托下巴,笑眯眯道:“不好意思,起床氣有點大。”
“不過請你看看我,認識嗎?”
他擡手,指着臉道:“仔細看,看仔細,認識嗎?”
趙玉兒惶恐地看着他,面上旖旎紅色化為恐懼的蒼白,她哆哆嗦嗦搖頭。
“不,我不認識你。”
被家丁捂着嘴的聞有德“嗚嗚嗚”想說話。
聞不就餘光掃了眼,家丁連忙加重力氣。
“你不認識我,确定?”聞不就打個響指,又指着自己臉說,“你再看看?”
趙玉兒哆哆嗦嗦擡眸。
人群有人不滿道:“吓唬人一小姑娘幹嘛。”
“閉嘴,你懂啥,看戲就行。”有認出聞不就的人說。
聞不就嗤笑一聲,對趙玉兒說:“你害怕什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麽多人,衆目睽睽,我還能打你?”
趙玉兒坐起身,小聲哭泣,“奴家……奴家确實不認識你。”
聞不就對周圍人擺手,“聽到了?”
聞有德掙紮着扒開家丁的手掌,怒喝道:“你個死女人,看清楚,這是聞不就,柳家姑爺,你孩子的爹!”
“什麽,不可能!”趙玉兒想也不想脫口道,被旁邊聞有德老婆狠狠扭下大腿。
“你是不就侄兒啊,都說你好了,嬸子還沒看過你呢!”聞有德老婆臉上露出谄媚的笑,“都說你賺了大錢,沒想到人還變好看了,你跟你哥哥長得真像,是不是,玉兒!”
她擰着趙玉兒的肉,惡狠狠的笑道:“還不快去!”
趙玉兒一臉不可置信,驚詫道:“聞不就……你 ”
她心中恐懼轉為震驚,心底不由冒出其他想法,她看了眼年老油膩面目猙獰的聞有德,又望望年輕有為英俊潇灑的聞不就。
若當初瘋傻的聞不就也是如此面貌,傻又如何,她絕不為了那點銀子跟聞有德厮混,那肚裏孩子不就是聞不就的!
不,等等,她肚子裏的孩子……
趙玉兒臉色浮起一片紅暈,被聞有德老婆扶起來。
“表……表哥。”她羞澀地喊道,“許久未見,玉兒差點沒認出來呢。”
聞不就随手撿了塊石頭,放在手裏抛玩,心裏一陣惡心。
“你剛剛不是說不認識我?”
趙玉兒尴尬道:“是我沒仔細看,現在仔細看看,不就表哥與不成表哥真是一模一樣呢。”
“咔。”
聞不就手中石頭碎成兩半,他握在掌心揉捏,冷笑道:“那你眼睛真好使,比得上我們家後院養得鵝了。”
“哦,不對,鵝的眼神可比你好使,我怎麽能這麽說,多對不起鵝!”
“噗——”
站在外圍的書生捂住嘴,他後面站着趕來看笑話的路人不管那,張開嘴“嘎嘎”大笑。
聞有德臉皮抽搐,暗罵趙玉兒不争氣,眼睛一轉張嘴往家丁臉上吐痰,趁他們松手捂臉的功夫撒腿跑到趙玉兒身邊。
“傻丫頭,你來是幹什麽,是讓你來唠家常的嗎!”聞有德對着趙玉兒擠眉弄眼。
趙玉兒心道,确實,等我事成,可日日與他唠家常。
想到此她橫眼聞有德,故意挺起肚子,憂愁道:“表哥,我肚裏的孩子,是你未入贅柳家前,與我……有的,如今我走投無路,投奔于你。”
說到此,趙玉兒故意看向柳衿,“我知表哥是入贅,在柳家說不上話,只求哥哥看在孩子份上,讓表哥收我做妾,偶爾來看看我便是。”
“放屁!”
聞不就丢掉手裏石頭碎渣,拍拍手,冷笑道:“你肚裏孩子,明明是聞有德的,關我屁事。”
“對,我記得當時聞不就入贅成親那天,他就說過。”
“是是,我也記得。”
聞有德“呸”了聲,甩着袖子讓說話的那兩人滾蛋,道:“那天聞不就這個小王……小貴人還瘋着,說的話怎能信?”
他轉過頭對着聞不就裝出和藹表情,“不就啊,你之前傻,很多事不記得,趙玉兒每天伺候你,那可不有點事麽。”
聞不就皺眉,“真有意思,既然我當時瘋傻,趙玉兒一個腦子清楚年輕貌美的女子,想不開跟我上/床?”
“這。”聞有德搓弄手指,道,“哎呀,這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要是不想認這個孩子……這樣,你把你那棋牌室,給我——趙玉兒一家,算是孩子的養命錢,我們以後再不來找你!”
“怎麽樣?”聞有德對聞不就低聲威脅,“我們保證絕不鬧事,讓你和柳家少爺好好過日子。”
聞不就嗤笑,擡頭看看天空,皺眉,“這不剛早上,二叔怎麽在發夢?”
“你!”聞有德指着聞不就怒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聞不就冷笑:“我夫人說了,以後不許我喝酒。您這敬酒罰酒,留着自己慢慢喝。”
聞有德嘴裏“你你你”說不出話來,對着媳婦趙玉兒使眼色,當即躺在地上打滾,嗷嗷叫道:“柳家姑爺不是人,玷污小女孩清白不賠償,人家以後怎麽辦吶!”
聞有德媳婦跪在地上哭,“我們家窮啊,不比有些人穿金戴玉錦衣玉食,我們養不起孩子還被人欺負嗚嗚嗚,他們不是人啊!”
趙玉兒看看聞有德又瞄瞄聞有德媳婦,一拍大腿,跟着哭,“嗚嗚嗚,我幹脆死了算了,讓我死了吧。”
一時間,院內雞飛狗叫,三個人哭聲叫聲呼聲喊聲沸天響。
聞不就不為所動,擡手食指堵住耳朵,周圍人紛紛效仿。
他們三哭了大半天,嗓子都喊啞了。
聞有德對着看戲的人說,“你們是人嗎!”
看戲的人又不是沒長腦子,跟着看戲就罷,誰知道趙玉兒肚裏到底是誰的孩子,畢竟聞不成之前那醜樣子,真讓自己下口……衆人打個哆嗦。
不該這樣啊!聞有德心中疑惑,按照他的計劃,這些人應該被他鼓動,給聞不就施壓,給柳家施壓,拿錢消災。但這是什麽情況,這麽大的柳家,這麽大的動靜,不要臉了嗎?
趙玉兒捶捶胸膛,咳了兩聲,哭喊道:“我真的去死,聞不就,你不是人!”
“等等。”聞不就擡手。
頓時哭鬧三人聲音卡在嗓子裏,扭曲的臉上露出驚喜模樣。
他準備息事寧人拿錢了?
聞不就背着手,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突然道:“按照話本裏寫的,你确實該死,跟聞有德這個有婦之夫通奸,得浸豬籠!”
他轉過頭,問柳母:“是不是,母親?”
“你!他懷的明明是你的孩子,你不要三番兩次扯上我!”聞有德嗓音嘶啞,尤嘴硬道。
柳母飲口熱茶,道:“這人命關天的事,得由官老爺判,咱哪裏能說呢。不過,”
她話頭一轉,瞄了眼趙玉兒,“若是真不守婦道,跟有婦之夫,還是長輩勾結,這種女人浸豬籠不為過。”
趙玉兒渾身一抖,眼淚嘩啦啦流下來。
“表哥,我肚裏真是你的孩子。”
聞不就搖搖頭,沒理她,嘆了口氣說:“行,我玩夠了。你們這戲演得真好,不上戲臺子真是浪費天賦。”
“還是母親說得對,這人命的事,得找官老爺,別哪天來人挺個肚子說壞了我孩子,誰知道是哪家野畜生的崽。”
“您說對不對,二叔?”聞不就笑眯眯問。
“你!”聞有德指着聞不就的手指心虛放下,撇開眼,冷哼一聲。
“來人啊,看好這三位“貴客”,是非公道咱大堂見分曉!”
趙玉兒一聽上大堂,拽着聞有德袖子問,“當家……叔,咱真去大堂?”
“去就去,我們又不是沒證據。還有趙玉兒我問你,你什麽意思,我們不是說好只要錢,你還真想給聞不就做小?”聞有德眯着眼問。
趙玉兒賠笑道:“哪能,我是想着進了柳家,咱倆裏應外合,不是想要多少銀子就要多少銀子?”
聞有德“切”了聲,說:“別以為我沒看出你心思,咱撈夠就跑。你現在是有肚子,沒了這孩子,還不被人拿捏死。我啊是你為你好!”
趙玉兒喏喏點頭。
“行了,沒事別靠那麽近,沒看到人瞧你兩的眼神。”聞有德媳婦翻個白眼,道,“這次要是刮不下來五百兩銀子,你趙玉兒就給我滾豬圈睡覺去!”
趙玉兒聞言,眼淚又掉下來,擦擦眼淚,看向握着柳衿手溫柔安慰的聞不就,心思轉了轉,勾起嘴角。
“咚、咚、咚!”
登聞鼓響,衙役走出大門,面色冷峻,“誰敲得鼓?”
聞不就上前一步,道:“差老爺,是我敲鼓。”
衙役看着他,挑起眉,笑了聲,道:“我道是何人,原是柳氏棋牌室的東家,你那麻将,弟兄們下了衙常去摸兩把。”
“謝差老爺捧場。”聞不就抱拳道。
一旁聞有德與趙玉兒見他二人有說有笑,頓時心中打鼓,驚疑不定,這聞不就怎麽還認識官府中人?
衙役掃過衆人,收斂笑容,道:“既然敲了鼓,那就請吧。”
“這,我就不進去了,你是苦主,你去。”聞有德對趙玉兒道,“別忘了“證據”!”
趙玉兒有些不滿,望望嚴肅的官衙,腿肚子打顫,忍住懼意走進去。
聞不就等人跟在衙役身後走進大堂,一衆看熱鬧的人圍在大門口。
升堂拜過縣太爺,知縣敲過驚堂木,問:“臺下何人,所告何事?”
聞不就神色淡然站在一邊,看向趙玉兒,挑眉。
平民哪能不畏官,真站在大堂上,趙玉兒額頭滾出豆大汗珠,求救似的看向大門口站着的聞有德。
“大膽!本官問話,為何不回答!”知縣驚堂木“啪”一聲敲在趙玉兒心頭,吓得她跪在桌前。
“我……我……”趙玉兒不知如何是好。
知縣一眯眼,問趙玉兒:“是你敲鼓鳴冤?”
趙玉兒連忙擺手,指向聞不就,“他……是他!”
聞不就道:“雖是我敲得鼓,但我是被告,這位趙氏小姐,才是原告。”
“哦?”
知縣來了興趣,道:“有意思,天下還有這等事情,被告替原告敲登聞鼓?”
聞不就笑道:“請老爺明察,我乃西頭聞家二子聞不就。這女子姓趙名玉兒,原是我家遠房親戚,因父母雙亡無處可去投奔我家。她見我如今賺了些銀錢,硬說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鬧上柳家。”
“我已入贅柳家,心中所念只有柳家雙兒,怎會在外放浪惹他傷心。既然她非說孩子是我的,不如我替她敲鼓鳴冤,告我這個無情無義的負心人。”
聞不就面色坦然,氣質卓然身姿挺拔,猶如山間奇松淩寒獨立。反觀趙玉兒,面色蒼白,眼神虛晃……
知縣摸摸胡子,敲木,高聲問:“趙玉兒,你為何說肚子裏的孩子是柳家姑爺的?莫不是看上人家銀錢?”
趙玉兒連忙擺手,道:“老爺,不是!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與他婚前有的!我所求,不過是能他能看在孩子面上,讓我做妾。我這未出世的孩子,可不能沒有爹啊!”
縣衙外聞有德直起脖子,暗罵一聲“賤人”,果然瞧上聞不就,想進柳家給人做小!他惡狠狠想,既然如此,等趙玉兒進了柳家們,不扒個千兩他決不罷休!
知縣問聞不就:“她道早已與你有首尾,你可認?”
聞不就輕笑,問:“縣太爺可曾記得我未入贅前是什麽人?”
“嗯?”
知縣未料他如此問,這時坐在一旁的師爺提醒:“大人,聞不就此前是縣裏人盡皆知的瘋子。”
知縣撫掌:“對!此事甚是傳奇,聽說你是入贅後清醒,并且頗有經商天賦,在縣內開了三家棋牌室!”
“還有好事者寫了話本在茶樓說戲,老爺我偶然聽過。”
“只是碰巧罷了。”聞不就謙虛道。
知縣心道若是碰巧,怎麽偏偏碰到你身上。他質問趙玉兒:“他之前瘋瘋癫癫,你是如何與他珠胎暗結?我聽聞柳姑爺此前面如惡鬼、荒誕癡颠,你一青蔥女子,怎可能瞧上!”
“說!若你撒謊,定不饒你!”
“啪!”
驚堂木聲震人心,趙玉兒抖若篩糠,望向聞有德。見聞有德手在肚上比過,她才想起“證據”。
“趙小姐,你為何頻頻望向門外,難不成,你肚中孩子的親爹在門口?”聞不就故意問。
“我……你莫要诋毀我。”趙玉兒鎮定心神,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擦拭眼淚,道:“我現在就拿出證據,撕下你這無情無義負心人的臉皮!”
“請。”聞不就伸手。
“老爺,我與聞不就親熱時,親眼見過他肚皮上,有一道巴掌大的疤痕!”趙玉兒大聲道。
“這道疤痕,他哥哥都不知道!”趙玉兒信誓旦旦。
聞不就心中冷笑,聞不成當然不知,因為這傷口是在聞有德家中所傷,當然只有他夫妻二人知道。
知縣聽趙玉兒如此說,瞥向聞不就,見他面色沉穩,毫不慌張,心中好奇,問:“柳姑爺,她言你肚上有疤痕,你怎麽說?”
聞不就道:“回大人。莫說我肚上無疤痕,就算有,難道知我肚上有疤痕的人就與我有首尾?”
“若我去浴堂洗澡,與一堂人坦然相見,難道這一浴堂人都與我有手尾?”
人群傳來哄笑聲。
趙玉兒紅了臉,捂着肚子說:“你!你一個瘋子,浴堂怎會讓你進去!你肚上疤痕,只有親近人見過!”
聞不就聞言,說:“既然你這麽堅持,意思就是若我肚上有疤痕,你肚中孩子就是我的,如果沒有,就是你誣陷我。是還不是?”
趙玉兒梗着脖子,大聲道:“是!”
“好。”聞不就對知縣說,“大人也聽到了,既然她如此說,不如我當場寬衣解帶,驗明一番,我這肚上,到底有沒有疤痕!”
“可。”知縣道。
趙玉兒放開膽子,大聲道:“如果你肚上有疤,我肚子裏的孩子便是你的骨肉,你要擡轎請我過門,并把三家棋牌室讓給我!”
“好大的臉。”聞不就冷笑。
趙玉兒梗着脖子說:“柳府家大業大,不知如何磋磨我,我們娘倆以後就指着這三家棋牌室過活。”
“你這是認定我肚上有疤了,你怎麽就不怕聞有德騙你?”聞不就無語道。
“他才不會騙我,騙我對他有什麽好處。”趙玉兒說完,連忙捂住嘴。
知縣皺眉,“你剛剛話是何意?”
趙玉兒連忙擺手:“沒有,請縣老爺先驗疤吧。”
“對,還是先驗驗。”聞不就道。
知縣見原告被告俱是堅持驗疤,便當場點人作證人。除了他與師爺衙役,又在門外随機挑選幾名男子,其中就有聞有德。
“還有一事,大人。我和柳家雙兒新婚燕爾,身上衣扣只有他能解,您看?”聞不就目光看向等在門口神色擔憂的柳衿。
知縣沒料到,大堂上他還有這份心思,大笑三聲,撫掌道:“好,好一對情深意切的新婚燕爾。來人,請柳公子進來!”
柳衿跟衙役進大堂,連忙走到聞不就身邊,握住他的手,“相公!”
“沒事,乖。”聞不就低聲哄道。
“嗯!”
一旁趙玉兒見他倆竟有心思你侬我侬,冷笑一聲,譏諷道:“哥哥莫要如此作态,等我之後進了門,三個人和和美美才是真。”
“待我腹中孩兒出生,到時還要叫你一聲爹爹呢。”
柳衿站在聞不就身旁,精雕細琢的面容少有陰沉,他眉眼含冰,目似利劍,直指趙玉兒。
“我且看你下場如何!”
聞不就一等人進了內廳,衆人站在聞不就柳衿二人身前。
“來,夫人。”
聞不就輕笑,拉過柳衿的手放在自己領口,道:“你家相公的清白就在你手中了。”
柳衿橫他一眼,解他扣子。
一旁縣太爺輕聲對師爺道:“他二人感情甚篤。”
師爺忙道:“我看也是。”
柳衿解開他內衣,不禁紅臉。
他與聞不就少爺親密時吹滅燭火拉下床帳,只借手唇感受對方,而且他生性羞澀,向來都是聞不就主動。他知相公幾月來勤加鍛煉,未曾想過聞不就身材已如此好。
日光從窗外洩下,落在男人結實的胸膛,珍珠般潤白的皮膚上,緊密肌肉細滑平整,腹肌整齊對稱。
“大人,您看,我這腹上,可有所謂疤痕?”聞不就拍拍腹肌,問。
“哈哈,好啊,柳姑爺好身材。”知縣哈哈大笑,與衆人說:“某今日一飽眼福!”
衆人同樂,只有聞有德震驚萬分,冷汗沾衣,指着聞不就的肚子喊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
柳衿見衆人都瞧過,連忙攏過聞不就的衣服,給他系扣。聽到聞有德的質問,他冷笑道:“怎麽?我相公身上沒有傷口你很失望嗎,二叔?”
他咬牙切齒,模樣兇兇的。
發怒的奶包變成一團刺猬,聞不就愛極他這副護短模樣,若不是有外人在,一定要摟進懷裏好好親親抱抱。
聞有德不敢置信,驚慌道:“那日你打翻飯碗,被我婆娘教訓。那碎片刮在你肚上流了三天血,連傷口都是我給你包紮的,怎會沒有!”
“是啊,怎會沒有?”聞不就這才施舍給他眼神,無奈道:“二叔啊二叔,你費盡心思,絞盡腦汁陷害我,怎麽沒想過,我聞某人天生麗質,從不留疤痕。”
“當初你下藥令我整日昏沉躺在床上,我與那藥相克每日腫如豬頭,只不過成親一晚,就恢複如初?”
“我還記得那日後站在街頭,正巧還撞見你跟二嬸切磋呢。”
聞有德大喊道:“那日果然是你!”
“我與你二嬸吵架動手那天,我遠瞧一人像聞不成,那人就是你?”
“是我。”聞不就承認,“二叔你被一巴掌扇在地上的樣子我記憶猶新。”
聞有德聞言,掀起袖子上前,破口大罵:“好你個……”
“豈有此理!”
一聲怒喝,聞有德膝蓋一軟撲通跪在地上,這才想起知縣還在!
知縣冷笑:“好個聞家二叔,要不是你親口承認,我們還不知道你竟如此行事!”
“苛待侄子,傷害幼弱還給人下藥!惡毒!”
“不……不是!”聞有德跪在地上,半晌一巴掌扇到臉上,痛哭流涕,“饒了我吧大人,小的知錯了!”
“帶下去!”
衙役将聞有德拖到大堂上,趙玉兒見了,心中閃過“完了”二字。
知縣坐回大堂,怒目而視,手中驚堂木“啪”一聲撞在桌上,放着紅竹簽的竹筒跳三跳,“啪”一聲倒在桌上,紅竹簽“嘩啦啦”灑一地。
“大膽刁民,在我治下竟做這等喪盡天良之事!惡婦,你還不從實招來,你肚裏所懷,究竟是誰的孩子!”
趙玉兒眼前一片黑,癱軟在地上,哭道:“大人,我知錯,我坦白,這一切都是聞有德讓我做的!我肚子裏是聞有德的孩子!”
“我招,大人!都是他指使我陷害聞不就,還有之前,他貪圖聞不成寄給聞不就的銀子,拿了錢還苛待聞不就,一切都是他做的!”
聞有德不甘心道:“大人,我只是求財,沒讓趙玉兒進柳家,是她這個蠢婦自作聰明!”
趙玉兒不甘示弱,張嘴将聞有德做過的醜事噼裏啪啦說出來。他二人狗一般攀咬,叫聽審的人心中可氣。
“什麽?”
“天吶!竟有這種人?”
“奸夫□□!還帶着我們去柳家鬧事,蛇蠍心腸!”
“還好我們聰明,沒被他們利用!”
“壞!真壞!壞透了!”
門外衆人怒氣沖天,撿起地上的石頭木棍砸向這二人,更有甚者脫下腳下布鞋砸在聞有德腦袋上。
“呸!”
真相大白,聞不就無罪釋放,聞有德帳責五十,壓入大牢判處十年□□。
就聞有德這胳膊腿,挨五十大板直接沒半條命,也不知道今後如何挨過十年牢刑。
至于賠償,聞不就要了二十兩。
而趙玉兒,聞不就請知縣高擡貴手,交由他處置。
“聞公子,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可不能私刑。”知縣道。
聞不就笑道:“這個自然。”
“我是趙玉兒表哥,都是長兄如父。既然趙玉兒“癡念”于我,不如我為他找尋一名同我之前一樣的男子,讓趙玉兒嫁過去,也算全了她一番心意。”
聞不就說,“趙玉兒已有身孕,為了她好,她未來相公不僅癡傻,還要難嗣,以後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才是真。”
“是不是,表妹二叔?”聞不就笑道。
“你!畜生!”聞有德趴在地上氣急敗壞,罵道,“那是我親生骨肉,你竟讓他去給憨子當兒子!你無恥!下作!你有爹生沒爹養的狗東西!”
“閉嘴!”
柳衿怎能容忍他辱罵自己相公,當即脫下鞋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