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真小心
“到我背後。”悶油瓶對我說了一句,半晌我都沒有反應,可能是有些發愣了,悶油瓶索性就把我扛了起來。
這是神馬情況?!
之間悶油瓶舉起他的黑金古刀(我去!上街還帶着,真是神人了!)擺到自己的面前,我看不見悶油瓶是什麽表情,不過我能猜到他多半是像面對粽子一般了……
那群人看見悶油瓶,一下子也愣住了不敢進攻。
這個時候,王八邱走了過來,說話的語氣中帶些挑釁:“喲!啞巴張,好久不見了,你怎麽還是這麽年輕啊?不,你不是啞巴張吧?你是……啞巴張的兒子?”
悶油瓶沒有說話,但是我還是能隐隐約約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似乎是很生氣,至于為什麽生氣,我怎麽也想不通。
然而偏偏這個時候,王八邱跟我說話了:“小三爺,你怎麽還跟啞巴張的人混在一起啊?哦!難不成我十年前沒有成功殺了你,這會兒你就拉着啞巴張的兒子跑回來了?我告訴你!別說是啞巴張的兒子,就是啞巴張親自過來了我也不怕!”
我有些無語,這王八邱是不知道悶油瓶就是啞巴張,也不知道他是長生不老的吧?
悶油瓶舉着劍,一步一步挪動,想要帶我離開,随即,他到了後面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把我放了下來,說:“趕緊走。”
我走?我走了你怎麽辦啊?
正想問,而悶油瓶的眼神十分淩厲,我知道已經沒有辦法了,要是我待下去只怕會連累了他,于是我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就趕緊走。
王八邱在我身後一吆喝:“嘿!還想走呢!兄弟們給我攔住他!”
說罷,一群人沖過來,但都被悶油瓶給擋住了,這下子怎麽辦啊?不能報警,要是報警了恐怕我和悶油瓶下半輩子就只能蹲在牢裏了。
正想着,沖出小巷子後,我就看見了一個容貌俊秀的男人,他一如既往穿着分後襯衫,粉塵不沾的兩只素指朝我一指,笑着說道:“吳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的頭!現在是說這話的時候麽?
我氣喘籲籲沖上去,說:“小哥被堵了,就在這小巷子裏面!”
小花微微一笑,說:“是王八邱的人沒有錯吧?本來我想要早點兒通知你,誰知道前幾天一直聯系不到你,這下好了,我才剛剛來你就看見王八邱了。”
真虧你還笑得出來!
我發現小花的身後還有一個人,他帶着墨鏡,是的,太陽也不猛還戴着墨鏡——黑瞎子!
黑瞎子沖我一笑,我忍不住大吼:“現在什麽時候了,你們還笑屁啊?趕緊的去幫幫小哥啊!”
“我說你倆還真兄弟情深,放心吧,小哥他身手這麽好!王八蛋的人死九回都不止呢!”這腔調一聽就知道是胖子的。
胖子這小子,王八邱不會叫還直接叫王八蛋了,暈!
小花拍拍我的肩膀,道:“放心吧,啞巴張不會有事的,我們先到店裏去,我有事情想要跟你說。”
這幫人都這麽放心,我也就沒有這麽擔心了,只好跟着他們一起回去。
到了店裏,我把王盟給打發走了,這小子也真是的,我給他半天假期他居然還不領情,說什麽也想要留下來聽聽我們講什麽!好在小花這個伶牙俐齒把他給說走了,不然我們就等着洗趕緊屁股去坐牢吧!
我給他們都倒了水,招呼他們坐下,說:“你們怎麽這麽好興致一群人全部都來了?”
“秀秀沒來。”小花對我說道,那也是,想必秀秀也沒有這麽個空閑時間了。在我“睡着”的這十年裏邊,一切事物發展飛快,秀秀也從那個小姑娘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恐怕再過不久就要成為□□咯!
但是小花的神情十分嚴肅,我也不敢扯到別的話題上去。
黑瞎子倒是先開口了:“你知道你是怎麽撿回這一條命的麽?”
我一愣,搖搖頭,覺得應該是悶油瓶跑到青銅門後央求閻王老爺把命還給我的,随即黑瞎子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之前在倒鬥的時候我們惦記着你失憶沒敢跟你說,後來我聽胖子說你已經想起來了,我們也就不擔心了。”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胖子看着我茫然的眼睛,也丢給我一記“他們也沒跟我說”的眼神,看來我和胖子還是被蒙在鼓裏的。
小花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說:“是張起靈,張起靈幫你要回這一條命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
“但是閻王老爺哪裏肯這麽輕易放人啊!”小花嘆了口氣,搖搖頭,說:“你的命是張起靈自己用命換回來的。”
我心一驚,這又是怎麽回事?
小花繼續道:“那時候張起靈不讓我們跟你說,我們也了解你的性格,要是讓你知道了,你肯定死活不幹要把自己的命還給他,但是我覺得你不可能願意一輩子蒙在鼓裏,總有一天你肯定要自己去找真相,與其讓你冒險,倒不如現在就說出來。”
“怎麽個換名法啊?”我問。
這悶油瓶還真是神通廣大,換名這一事兒都給他弄成了!等等——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活着,那麽悶油瓶的壽命就會短一些?
這我可不幹!想到這兒我就忍不住要去找悶油瓶說清楚,我多怕他要是一個不留神,讓那幫沒有良心的人砍了怎麽辦啊?!
黑瞎子按住我,說道:“你放心,他不會這麽快死。”
我再次充滿疑問,他們這幫人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黑瞎子接着小花繼續說:“啞巴張是為你了活下去,他用自己頗長的生命換了你重生,也就是說,從此以後,啞巴張也是一個正常人,也會老去,死去,明白嗎?”
張家的人會老,會死?這也算是一大新聞了!
但我心裏還是不好受:“你們說這張起靈是不是有病啊?老子在下面好好的你說他怎麽就硬要把我給扯上來了呢?!還自作主張要把自己的朝上壽命延續給我?這不是違背了自然學說麽?!不成,我給他說理去!”
說完我還真一股腦兒沖了出去,也沒理會他們在我身後說什麽。
一路上,我一邊想着悶油瓶做的傻事,一邊咒罵着悶油瓶這個笨蛋,也不管他打了多少個噴嚏。
跑到一條小巷子裏,我看見熟悉的藍色帽衫正靠在一面牆上,呆呆望着天空,那是我熟悉的悶油瓶。他的手淌着血,看得我好是心疼,每一次,他總是讓我先走,什麽事情都默默扛着……
我打不住氣,一股腦兒跑到他跟前:“張起靈你特麽的是個傻子麽?”
悶油瓶聽見我的話,有點反應了,轉過頭來看着我,但是什麽也沒有說。
我有些生氣,但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些什麽,就張嘴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張起靈你這個笨蛋,老子死了就死了,需要你的可憐麽?我特麽的活了三十多年,頭一次見到你這麽個傻逼的,幹嘛要用自己的長生換我複活啊?!”
“我是最後一任張起靈。”
這話一出口,我有些摸不着頭腦,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說他不想延續香火了麽?還是說他那方面有問題啊?
天天跟粽子黏在一起的人也不好說,張家也許是因為幾代人的禁yu導致這可憐的孩子那方面有問題了……
“吳邪……”他看着我,眸子裏不知道裝滿了什麽,但是讓我覺得很難過。我想起了在喇嘛廟的那一尊銅像,這算是怎麽回事啊?難道悶油瓶這個整天只會發呆睡覺砍粽子的家夥真的會像一個孩子一樣偷偷哭泣麽?
突然,好想抱住他。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抱住了我,粘稠的血液滴落到我的手上,讓我好是心疼。
“吳邪……”
“恩。”我的氣一下子全消了,看着他這樣子,我只想要給他溫暖,讓他不再孤單地活着,想讓他知道,他不再是奔波天涯的浪子,我,吳邪,永遠在等他回家。
“吳邪,帶我回家。”
語氣很平淡,但是聽得我的心一陣陣感動,這狗屁的感動從何而來,我也不知道……我多想狠狠罵他一邊,但是面對着他,我的語氣就會不自覺地軟下來。
于是,我微微一笑,對他說:“小哥,我帶你回家。”
他的手很冰涼,就像沒有血液流淌一樣,千年冰封的心封鎖了所以能讓普通人激動的東西,他一直冰冷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回到家之後,我也沒有心情理會其他人,讓悶油瓶坐到椅子上之後就開始認真地給他包紮起來。
“喲,幾天不見,天真變成小嫂了哈!”胖子饒有趣味地看着我們,卻招來我一記足以殺死人的目光。
晚上,我為了表示我東家的客氣,特意到樓外樓叫了一桌子的菜。
大家都有說有笑,唯獨悶油瓶還是那個死人樣子,完全沒有要融入我們的意思。
服務員拿過酒走過來,胖子馬上就拿了一瓶,說:“看吧!沒有女人在就是好!胖爺我啥時候想要喝酒都沒有人管!”
“得了吧,就你那德性!”黑瞎子開玩笑地說:“不會是沒有人看上了才這樣說的吧?”
胖子指着我們四人人,說道:“你們好啊!你們這群家夥還真是有夠‘仗義’的!一個兩個都找到伴兒了,就剩下胖爺我一個人打光棍啊?!告訴你們,胖爺我才不幹!明年!最多明年,我就娶個漂亮的媳婦兒,然後生個小胖子,羨慕死你們!”
小花突然咯咯笑了。
我倒郁悶了,什麽全都找到了啊?我拍拍胖子的背,說道:“胖子,你別這樣啊!我還沒找到呢!要不我就按照你說的,給小哥找個富婆,多認識幾個富婆,肯定少不了你的!”
雖然是一句玩笑句,但是我又怕悶油瓶當着,便偷偷看了悶油瓶一眼,誰料悶油瓶也不吃菜了,呆呆看着我,眼神裏雖然沒有怨恨的意思,但是就是看得我心發慌,好像我已經把他給賣了似的。
胖子冷笑一聲:“哼!天真你撒謊,誰不知道你跟小哥有特殊關系啊!把他給富婆,你舍得嗎?!那時候在西王母廟的時候你跟小哥眉來眼去卿卿我我的時候,別以為我不知道!”
聽他說完這話,我喝的酒都吐了一凳子,這什麽跟什麽啊?那時候我跟悶油瓶正研究着壁畫呢好吧?
胖子仍然不依不撓,繼續說着我和悶油瓶的“基情”事件,說啥悶油瓶為了救我,命都差點兒搭了去。
我突然想起悶油瓶在我們三人被困的時候,一堆的粽子(那也許是粽子吧)跑過來,殺了個你死我活之後,悶油瓶對我說了一句:“還好,我沒有害死你。”
這讓我的心莫名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