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扶他一把,夜深霧重,又有野獸出沒,咱們還是趕緊趕回寺中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其中兩個武僧往前幾步,三兩下就把趙清水擡了起來,又對着地上死去狼流露出了無限的憐憫之情。
佛門弟子,果然慈悲為懷,季悠悠有些尴尬地朝他們點了點頭,陪着笑,又連聲道:“謝謝師傅,謝謝師傅們……給你們添麻煩了……”
她從不吝啬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意,當然,除了對他——葉均山!
季悠悠和綠央相互攙扶着,僧人們拿着火把,一行人終于安全抵達了靜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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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寺
深山藏古寺,初日照高林。
對于季悠悠等人路上出事的事兒,葉均山只說是馬匹受了驚,甩開了車夫,一行人只得兵分兩路,他即刻趕來寺中求救援,說的有模有樣,加上人兒都安全着,兆氏倒也是沒有多說什麽。
趙清水被方丈安排在一旁的廂房裏頭暫時休養着,寺院中的師傅也說并無大礙,幸好沒有傷到骨頭,又得到了及時的救治,只需休養幾天便是。
季悠悠念及葉均山雖然見死不救,刻薄冷漠,但在最後還是将功補過,帶着人去找她們,也算救她們于水火之中,心裏也有些動容,只端了一盆小僧送過來的素饅頭,輕輕扣了葉均山的禪房。
她季悠悠是什麽人?賞罰分明、是非分明!既然他有恩于自己,哪怕她不待見他,也該聊表感謝之意。
“進來。”迎接季悠悠的還是葉均山的冷言冷語。
季悠悠頓了頓,順手把饅頭遞了過去,只道:“這是寺院的師傅剛才給我送過去的,我和綠央吃不完。”
感激的話說不出口,感謝的事情也不知道要怎麽做,季悠悠覺得,自己親自遞了饅頭過去,她的言下之意,葉均山應該也是會明白的吧?
葉均山并未在意,只是瞄了一眼,繼而道:“我不想吃,你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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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悠悠轉身,微微嘟了嘟嘴巴,就這樣被拒絕了,實在有些不快。
她這已經算是主動示好了,他偏偏還是這一副清高自诩不放任何人在眼裏的高傲樣子。
葉均山這個人真是不識好人心啊,不吃拉倒!
見季悠悠要走,葉均山頓了頓,才緩緩道:“對了,沈懷璧,我不喜歡別人來打擾我,以後你要沒事,不要來找我。”
季悠悠實在理解不了葉均山的思維,明明可以相安無事的,他為什麽時時刻刻都要找茬,每次都要讓自己忍不住發飙。
靠啊,他到底是什麽人啊?這扭曲的性格是怎麽長成的啊?
季悠悠一字一句道:“明!白!了!”
雖然并沒有做什麽出格的舉動,但是葉均山明顯看到季悠悠那冷然的眼神。
那眼神,就像是熊熊燃燒的怒火,分明就是下一秒就要沖過去把這些饅頭都一個個塞到葉均山嘴巴裏的節奏。
葉均山似乎也感覺到季悠悠表情中明顯的不快之情,他并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如此喜怒形于色,只是狐疑地望了她一眼,見她絲毫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這才又道:“那你還在這裏幹什麽?”
“再見!”季悠悠摔門而出,震得窗戶也微微抖了抖,葉均山有些無語季悠悠莫名的怒火。
望着她離去的背影,他覺得有些不解。似乎自己的言語總讓她惱火和生氣,兩個人之間有着難以逾越的溝壑,就這樣一個暴躁、無聊、易怒、甚至是愚笨的女人,怎能當他的妻子?他又要如何與她共度接下來的餘生?
他已經盡力在适應現在的生活,可是要他如何接受自己從主宰蒼生萬民的帝王轉換成一介布衣的身份?
在他看來,這一切荒唐而可笑,一介富賈商人竟然是他的父親,一個無知婦孺做了他的母親,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正房妻子。這些人,都是粗鄙之人。
難道這一切,是上蒼對自己的懲罰嗎?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不要這樣的生命。
微微阖目之間,還是前世的記憶翻滾。也許他注定回不去了,而他現在只能是葉均山。
021 懷璧為玉
季悠悠怒氣沖沖回了自己的禪房,自個兒又生起了悶氣。自己從小到大風風火火,潇潇灑灑,受過誰的氣了?偏偏現在突然冒出來的一個相公處處和自己作對,給自己擺譜,他算什麽東西啊靠!
葉均山!
季悠悠想起他的樣子就恨得直咬牙。他淡漠、高傲、刻薄、無情、無聊、無情趣!為毛這個人會是自己的相公啊,要是自己再一直對着他的話,她絕對是會發飙的,不,錯了,是發瘋。
念及此處,季悠悠腦海中悠悠地浮現出兩個字:和離。
見季悠悠橫眉豎目的樣子,綠央也不敢多問,只小心翼翼道:“小姐,你怎麽了?”
季悠悠的思緒這才被綠央拉了回來,她環顧四周,見沒有外人,這才緩緩吐字:“綠央,你說,我這樣的情況,能和葉均山離婚嗎?”
離婚?這個詞讓綠央不明所以。
季悠悠正欲解釋,只聽外頭的青萍輕扣房門,柔聲道:“少夫人,夫人在佛堂與主持師傅講經,邀您過去一同聽師傅闡道。”
季悠悠聽了,雖然是應了青萍的話,卻忍不住哭喪着臉,講經?天吶,這可是比大學老師講課還無聊的事啊。
雖然不情願,卻也不敢耽擱片刻,季悠悠忙起身,攜着綠央一同往佛堂走去。靜安寺雖然偏僻,但是香火鼎盛,在安樂鎮乃至附近的十裏八鄉都算有名。尤其是住持大師惠空師傅德高望重頗得當地鄉紳的敬重。只是歷年以來常常雲游四海,神龍見首不見尾。
果然住持大師長的就是古裝電視劇裏頭的方丈形象,黃袍紅袈裟,慈眉善目,有着長長的胡須和白眉,當然啦,他其實就是一個帶着帽子的大光頭。
季悠悠好奇地瞄了一眼,随即規規矩矩雙手合十,輕輕颔首:“住持師傅。”
兆氏是信佛之人,見季悠悠舉止得體,面上也是含笑。
惠空大師忙還禮,曰:“阿彌陀佛。”
出季悠悠意料之外的是,佛堂裏頭除了三人以為,并無其他人,連葉均山也沒被叫過來。而所謂講經也不過是一個幌子,季悠悠和兆氏只是被方丈邀請着坐在裏頭喝茶聊天。
客套完畢,兆氏這才緩緩對季悠悠解釋道:“玉兒,其實給均山定親沖喜的事,是惠空大師指導的,他說均山命理虛弱,需要溫潤如玉的女子來輔助于她。而命中帶玉者,實為少數。”
季悠悠這才明白,葉家之所以和沈家提親的緣由。當時兆氏在靜安寺為子求簽,有幸與得住持大師開解,要為葉均山求一個命中帶玉女子沖喜。懷璧即為懷玉,沈家長女沈懷璧就這樣莫名其妙成了葉家的內定媳婦。
而沈家又逢繡莊的變故,不惜出賣自家女兒,沈懷璧和葉均山的婚事就這樣被定了下來。
奇怪的是,自打迎娶了沈懷璧,葉均山的病情立即好轉,兆氏欣喜不已,除了每逢初一十五的進香,還為靜安寺捐了不少香火錢,更視住持為世外高人。
沈懷璧見兆氏對住持是又謝又拜的,心裏微微黑線,這個事兒,看似神奇,其實就是各種狗屎情節攪和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現在的沈懷璧不是以前的沈懷璧,現在的葉均山更加不是以前的葉均山!
看到兆氏一臉虔誠的樣子,季悠悠心裏也不免感慨,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只是……這個慧空大師,明明是和兆氏再說話,為什麽她的眼角餘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飄過,那目光裏頭分明帶着探究的意味……那目光,實在是有些不懷好意。
季悠悠因一個老禿頭對自己流露出的猥瑣眼神而感到惶恐,他的慈眉善目在自己眼中,都像是虛情假意。額,這是什麽節奏?
節操呢,老禿驢!
好容易才從這場談話中抽身出來,季悠悠趕緊消失在了這個惠空大師的視線中。她真的受不了這樣赤果果的目光。可兆氏對此卻全然不知,還是一臉崇敬地對惠空求佛問道,時不時暗自沉思。
兆氏微微擡眸,正對上季悠悠閃躲的目光,見其眼神中似有不耐煩,心裏微微有些不滿,卻也是沒有說什麽。
在靜安寺聽佛的兩天時間終于是過去了,季悠悠可算是松了一口氣,差點被這兩天折磨死了。
面對這個所謂的惠空大師,季悠悠實在別扭的很。一個得道高僧,每每看着季悠悠,眼神中卻是諱莫如深,讓她不禁毛骨悚然。幾乎有一半的時候,季悠悠都能感覺到惠空大師火辣辣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實在是讓她這個良家婦女十分汗顏啊。不過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