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樓道裏很安靜，只有他們兩個人，孟喃安靜地吃着菜肉馄饨，時不時跟何煦說兩句話。
“今天要是沒什麽問題，外婆應該就能回家了。”
何煦沒有說話，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想把她頭頂翹起來的那一小撮呆毛壓下去，不過好像沒什麽用，壓了幾下那呆毛也依舊高高立着倔強得很。
吃完了最後一個馄饨，孟喃把空了的外賣盒放到了地上，才想起來身上沒有帶紙巾，紙巾在包裏，而包這會兒正在外婆枕邊呢，伸出手往何煦的口袋裏摸去，記得他總是随身會帶着紙巾的。
現在已經是初春了，穿的衣服越來越薄了，孟喃的手在何煦的外套口袋裏四處摸索，透過薄薄的兩層布撓着他的肉，癢意放大了三萬九千倍，讓他心頭發顫，何煦趕緊伸手制止了她，把她作亂的手抓住。而孟喃還不知道為什麽，一臉疑惑不解地看向何煦。
何煦受不了她的眼神，微微側過了頭不看她：“那個，你要什麽？”
“紙巾啊，你不是總随身帶着的嗎？”
“行，我給你拿。”何煦語氣有些小心，怕她又作亂，她的手依舊抓在自己手裏沒放開，只不過原先是一手抓一手，這會兒是何煦一只手抓着她的兩個手腕子。孟喃纖細的兩個手腕在何煦的大手裏，被牢牢控着。
從口袋裏掏出了紙巾，何煦才放開了孟喃的手，扯出一張遞給她。孟喃接過紙巾的時候碰到了他的指尖，他有些倉皇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孟喃這才發現他的耳朵泛些紅，神色也有些慌亂，想了想，恍惚之間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孟喃慢慢擦了擦嘴，然後突然之間就壞笑着突然拉過何煦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感受他一瞬間的顫栗，孟喃才滿意地放過他，起身去扔垃圾了。
兩個人回到外婆邊上坐了一會兒，外婆才醒過來，一醒過來就看見何煦在，老人家這麽多年活過來了，瞧瞧兩個小年輕指尖的眼神氛圍，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揶揄地看了看兩個人，也沒有多說什麽。
孟喃看到外婆揶揄的眼神，紅着臉低頭裝死。何煦把給外婆買的早餐都放到了病床的小桌上：“吃早飯吧外婆。”
“你給我個勺子，我自己來就行。”外婆受傷的是左手，主要功能的右手只是有些擦傷，昨天醫生給消了毒之後就沒什麽大問題了，拿個勺子就能自己吃飯。
孟喃坐在那兒尴尬，伸手想在外婆那兒那根油條，吃點東西緩解一下自己的尴尬，只不過手才伸出去，就被何煦拍了手背，何煦皺着眉盯着她，看她收回了手，才不看她了。剛才吃的那份馄饨很多了，孟喃吃完了，還喝了一些湯，已經夠了，這會兒再吃點就該撐了。
孟喃委屈，撇着嘴不看他了，捧着手機轉過身背對着他。而何煦也沒在意，故意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看她炸毛了才開心。
而外婆自在喝着濃稠的白粥，任由兩個人在邊上的各種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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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多醫生看過之後，就表示老人家可以回家了，按時吃藥來醫院複查就可以。何煦跟孟喃兩個人分工合作，何煦去辦理手續，孟喃陪着外婆。
雖然就一個晚上，不過還是有些東西需要收拾一下，外婆坐在床邊，看着孟喃忙活，可口說到：“你這眼光還不錯啊。”
孟喃囫囵應了一聲。她跟何煦以前是隔壁鄰居，很小的時候倒是有些奶奶阿姨開過兩個人的玩笑，說兩個人年紀差不多，又是一起長大，以後正好一對之類的話，不過那時候也沒有人當真，畢竟兩個人都還是小孩子，可現在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孟喃都能想象到街坊四鄰的八卦反應。
“你們兩個可得好好相處啊，我這兒呢是過關了的。”外婆悠悠一句話，又把孟喃弄了個大紅臉。
等何煦回來的時候，看到得就是笑容洋溢的外婆，還有一個紅着臉的孟喃。外婆笑着招呼何煦那東西準備走人，而孟喃是紅着臉躲着何煦的視線。
雖然不知道這一老一少到底說了什麽，不過大概還是能猜到一些的。
收拾了一袋子的東西，裏面除了醫生給開的藥和紗布，還有一些親朋過來探望時帶的水果，一整個袋子直接放在行李箱上面，何煦脫着行李箱，跟在祖孫兩個的身後。
打了一輛車直接回家，孟喃扶着外婆回房間休息，何煦把水果放進冰箱，收拾了一下。等孟喃安頓好外婆下樓來，就看見何煦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想想也是，他昨晚上估計是沒閉眼，連夜趕回來的，又忙了一個早上，這會兒好不容易忙完了，可不是累了。
拿了一張厚毛毯給何煦蓋上，孟喃就去外面買菜準備午飯了。
也不用準備很多，三菜一湯就差不多了，孟喃把菜端到桌上的時候，何煦依舊還在睡着，看着時間還早，孟喃也就沒叫他，再讓他睡十分鐘吧。
趁着這一會兒，孟喃去院子裏收拾了一下衛生，然後找了根樹枝逗那只胖乎乎的小花貓。小花貓也不怕人，陪着孟喃玩了起來。何煦是被貓叫聲弄醒的，醒過來朝着貓叫聲看過去，就看到孟喃背對着自己蹲在那兒和那小花貓玩。
老式的院子裏有她還有貓，陽光輕輕柔柔地灑下來，一切都很完美，何煦拿了手機把這一幕定格了下來。
孟喃也在這個時候回頭看過來，見到何煦醒了，扔下手裏的樹枝就朝着他跑來，小花貓終于得到了樹枝，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何煦看着她朝自己跑來，不自覺就張開了手等她到自己懷裏來，只是孟喃過來了并沒有埋進他的懷裏，而是伸手拍掉了張開的手：“伸什麽手，起來洗手吃飯了。”說完，孟喃就上樓叫外婆去了，而何煦只能尴尬地收回手摸摸自己的鼻子，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把蓋在自己身上的毛毯疊了放在一邊，起身洗手去了。
三個人菜坐下來準備吃飯，虛掩着的大門就被人推開了，聽着動靜，何煦讓兩人先吃，自己起身出去看看，原本以為是那位鄰居過來串門，卻沒想到推門進來的是孟喃的媽媽——林妍。林妍一頭利落的短發，腳踩着高跟鞋，身上是白襯衫和風衣，原本應該是非常幹練精神的，只不過這會兒衣服有些皺了，臉上也有些疲态。而林妍身後跟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看着和林妍年紀相仿的樣子。
林妍推門進來，沒想到看到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子，她一年也難得回來一次，并不知道這就是鄰居何家的那個孫子，有些疑惑：“你是？”
林妍不認得何煦，可是何煦卻是一眼就認出來這人是林妍了，小時候也是見過幾面的，而且林妍保養得好，和年輕時候變化不大，眉眼之間和孟喃有幾分相似，而且他也在孟喃那兒見過林妍的近照，開口打了招呼：“林阿姨，我是何煦，先進來吧。”說着，就領着兩人進了屋。
互相介紹了一番，知道了跟着林妍回來的那個男人是她的男友，名字叫周時，林妍也想起來這個何煦是誰，也知道了他現在是孟喃的男朋友。
五個人坐在桌子上，外婆拿眼睛盯着周時看，而林妍盯着何煦看，最後還是孟喃看不過去，去廚房加了個菜回來，語氣稍稍有些冷：“別看了，再看也不出什麽花來，先吃飯吧。”
何煦知道她這會兒看見林妍心裏多少有些難過，所以伸手握了握她桌子下面的手，見她臉色好些了，又給她盛了一碗湯。
吃完了飯，外婆拉着林妍回房說話去了，孟喃也不知道要怎麽面對這個媽媽的男友，就拉着何煦進廚房洗碗去了，不過她也只是站在一邊，碗還是何煦洗的。
“外婆受傷了，你媽媽作為女兒回來也是正常的。”
“你知道的，我們這麽多年接觸真的不多，我有些不知道要怎麽和她相處。”孟喃把腦袋靠在何煦的後背。
“不知道的話，那就慢慢來，一點一點重新學，實在不行，就少相處，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畢竟你們現在都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了。”何煦把最後一個碗沖洗幹淨放進瀝水架上。
“我媽等會兒說不定要來找你，你先回去睡一會兒吧，剛才就靠了一會兒。”孟喃拉着何煦鄭重說。
“外婆肯定要找那位周先生，你媽媽來找我也是正常的啊，畢竟我們兩個從某種角度來說，是一樣的。”
“嗯？”孟喃一下子沒有轉過彎來。
“想要把人家的小白菜拱回家啊。”何煦轉過身把孟喃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哈哈，哪有人說自己是豬的。”
“好了，出去吧，總不能一直在廚房，把人家客人一個人扔在客廳，不禮貌。”何煦在孟喃的額頭親了親說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