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小豬佩奇我配你
葉文棠的這些言論在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無數人看到後都對她進行了口誅筆伐,沒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包括她親哥和家人知道後, 都對她表示失望。
葉文棠面對這樣的現實十分崩潰, 她怎麽也想不到姜映雪的發卡居然會是真鑽,居然是連豪門名媛都買不到的獨家定制,本來是想用山寨諷刺姜映雪, 結果反倒知道了這樣一件令無數女孩豔羨的事, 心裏的嫉妒難以言喻。
她還沒從這種情緒裏平複過來,就發現自己的小號被人爆出了真實身份, 還板上釘釘, 就憑她自己根本無法否認。
除非有人願意站出來替她證明。
葉文棠看着網上那些惡毒的評論,簡直羞憤欲死, 她試圖花錢把熱度壓下去,結果多方竟然不同意,無奈之下,只好求助國家隊曾經的教練。
“時領隊, 您幫幫我,不管怎麽說,我們也在世錦賽上拿到了冬奧會的名額, 您總不能這樣看着我被人黑不管吧?”她說得聲淚俱下,“這影響的不僅僅是我個人, 也影響了國家隊在大衆心裏的印象啊。”
然而不管她怎麽說,時漠都只有一句公事公辦的:“你已經不是國家隊隊員,你的個人情況不歸國家隊管。”與一年前她和哥哥剛剛比完世錦賽時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的心涼了半截,這些教練真是無情,用得着的時候衣食住行都照顧得面面俱到, 用不到了,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不肯站出來幫忙說一句話!
可她也找不到其他渠道,又去分別求了範敏禾教練和曾經帶過他們的陳書維教練,結果每個人的口徑都出奇地一致,無一例外地拒絕了她。
葉文棠呆呆地坐在房間裏,看着屏幕上攻擊她的語言,最後泣不成聲地給陸煜打電話:“陸煜,我不知道得罪了誰,竟然要這樣黑我。我都已經退出國家隊了,為什麽還要這樣毀掉我的名聲?”
她哽咽道:“我知道他們這次的名次不錯,之前也跟我有過節,可我都已經退讓了,到底為什麽要這樣窮追不舍啊?難道他們要逼死我才滿意嗎?陸煜,嘉陽哥是你小舅舅,你幫我跟他求求情好不好?現在只有他能幫我了。”
“文棠,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大家都看得出來。”陸煜有些疲憊地說,葉文楓是他最好的兄弟,突然受傷退役,到現在這一連串事情,他看着也很難過,“你還小,好好道個歉,大家都會原諒你的,別再犟了,好嗎?”
“我沒有,那不是我,你也不相信我嗎?”
陸煜忽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最後心累地說:“別的都不重要,好好謝謝你哥吧。”
他陪同葉家父母參與了廣告商的賠償事宜,得知了一件事,葉文楓是為了推開妹妹,才自己被廣告牌砸中。
如果他要自己跑,其實是能躲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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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棠聽着心裏慌急了,哭得聲音都模糊了:“你什麽意思,你就真的不幫我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從小就喜歡你,我一直以為你雖然不回應我,但你心裏是有我的!”
“我一直都說,只把你當妹妹,現在也只想練花滑,沒有心情考慮這些。”陸煜說,“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把路越走越偏了。”
葉文棠發瘋似地喊他,然而對面還是傳來一聲聲忙音。
她徹底崩潰了,猩紅的眼睛盯着屏幕,也不再打算為自己辯駁,幹脆接着這個場面直接正面攻擊姜映雪和沈冰年,錯都是別人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朵純潔無辜的白蓮花。
她裝得太像,以至于有路人猜疑不定時,沈冰年突然放出了一段錄音。
“你幹嘛?我什麽都沒做,你沒有證據。”
“我看到了,你戳她眼睛,弄掉了好幾根睫毛。”
“那又怎樣?你有本事去說啊,會有人信你嗎?呵,你該不會還想打我吧,你也不小了,我勸你別做這麽沒品的事。”
……
吃瓜群衆聽完這段錄音,大感無語,再也不相信葉文棠的任何話。
故意去拔別人的睫毛是什麽操作,簡直令人大開眼界,拔睫毛固然造不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可是對任何一個女孩子來說,這種事情都惡心得如鲠在喉。
何況葉文棠還這麽嚣張,這麽的有恃無恐!
大家幾乎都能想象出她過去仗着冰舞一姐的地位,做了多少類似的事情!
“從拔睫毛到裝路人甲,葉文棠的操作始終如一,真是辛苦年哥雪妹了,居然還能忍她這麽久。”
“幸好她已經退役了,不然我簡直擔心花滑隊那些漂亮的女孩子們會不會被挨個拔睫毛……真的太窒息了。”
“她簡直自作自受,要不是非要上蹿下跳的,我看年哥也沒打算把錄音放出來,現在倒好,求錘得錘,還自己把這些年靠一場場比賽積累下來的名聲都給作沒了。”
葉文棠沒想到沈冰年竟然偷偷錄了音,縱然心裏有再多的不甘,也無法再翻出水花,從此徹底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
……
2018年,小豬佩奇忽然在國內火了,好像無論是誰都要提上幾句,随便打開一個網頁,推送裏總有一條關于社會人佩奇。
佩奇對姜映雪和沈冰年有與衆不同的意義,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姜映雪就穿着粉色佩奇,現在一說佩奇,他腦子裏還全是那一天,小笨蛋在一樓啪叽啪叽摔的樣子。
可是他不願多提佩奇,因為他也記得姜映雪說過,她那件衣服,是當時媽媽從國外給她帶回來的,所以早在這部動畫片還遠未引進國內時,她就已經可以穿在身上了。
而曾經給她買佩奇衣服,各種國外小裙子的媽媽,卻在某一天,那麽狠心地不要她了。
她們母女至今的聯系都少得可憐,他聽到過姜映雪跟小姨打電話,但是她的母親,卻永遠只有每月銀行卡到賬的數字。
他怕佩奇勾起小笨蛋的傷心事,刻意地不去提起,要是隊裏有人說,他還要湊過去說一句:“太幼稚了吧,你們還看動畫片啊?”
如無意外,在他陰陽怪氣之下,沒幾個人能撐得住繼續說下去。
然後有一天,別人在訓練間隙又用了佩奇相關土味情話互相打趣,沈冰年又過去陰陽怪氣,結果正好被姜映雪本人撞見……
她一言難盡地捂住臉,把沈冰年拉到一邊:“你幹嘛,這個現在是潮流,你……要不要與時俱進一點?”
沈冰年心道他當然是走在時尚前沿的人,如此招人恨還不是為了某個沒良心的小家夥!
姜映雪繼續說:“好歹你曾經,也是佩奇的親戚啊!咱們不能數典忘祖不是?”
“……”沈冰年,“誰和它是親戚,你們才是親戚!”
“你也是,你就是,你的黑歷史我都記着呢,那一下摔得可比我慘多了,我永遠也忘不了。”小笨蛋振振有詞,好像回到了她六歲時的樣子。
沈冰年仔細觀察了她的神色,發現她說起佩奇,并沒有什麽異常,這才小心地開口詢問:“那個,說起佩奇,你不傷心啊?”
“我為什麽要傷心?”她反問。
語氣裏是真的毫無芥蒂。
沈冰年盯着她看了好久,忽然很開心地笑了兩聲,自己把自己一開始的話反駁了:“你說得對,我倆都是佩奇的親戚,小豬佩奇,我配你。”
這句話是被說得最濫的一句話之一,但姜映雪聽着,臉上還是湧起了熱度。她一向能說會道,這會兒卻忽然不想用同樣調侃的句子回應,微微低下頭,不置可否。
這天開始,花滑隊衆人驚奇地發現,之前對小豬佩奇不知有什麽怨念的年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各類佩奇語錄信手拈來,說得比誰都溜……畢竟這可是他和小笨蛋相識的契機,他研究起來不亦樂乎。
大家差點給他跪了,因為他在冰舞和音樂上的成績,隊裏的人都對他有些光環,于是默默覺得,喜怒無常可能是藝術家的基本特征之一,不但沒有因此讨厭他,還奇異地和這位以前只理姜映雪的大佬拉進了距離。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麽奇妙。
這一年,冰舞項目除了冬奧會,還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是短舞蹈改為韻律舞,雖然只是名稱的更疊,但這樣的變化,每一個經歷過的冰舞選手都會記得,他們是這些變化的見證者。
另一件事,是國家體育總局在九月份公布了《帶動三億人參與冰雪運動實施綱要》,同時,一場跨界冰舞選手培養計劃開始展開。
教練們從舞蹈學院選拔了一批自幼學習舞蹈的學生,進行跨界培養,以他們的舞蹈功底和獨特的藝術表現力為優勢,試圖從另一個層面突破我國的冰舞現狀,讓更多的人學習冰舞,了解冰舞。
平昌冬奧過後,姜映雪仿佛一下子就從隊裏最小的師妹,成長為了師姐一般的存在,第一批跨界冰舞選手選□□後,她和沈冰年一起去訓練場地看了看。
她一看就發現舞蹈學院出身的選手,優勢毋庸置疑,但同樣的,劣勢也很明顯,這些選手在此之前根本就沒接觸過滑冰,在這一塊上要從零開始,和剛學滑冰的小朋友沒什麽區別。
但他們冒的風險比小朋友們大得多,作為跨界選手,意味着他們要放棄過去十幾年的舞蹈夢想,完全投身到另一個項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