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喜歡你的心髒(19)
顧原睜開眼,天已經微微亮了,窗臺上白色的窗簾在微風中輕輕晃動。
他側過頭看對方,被墨臨的長相深深吸引,不光是長相,身材也很完美,就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無論擺在哪裏都能散發迷人的吸引力,睡覺的時候也一樣。
他枕着墨臨的手臂入睡,因為靠得太近,呼吸裏都是對方的味道,這種味道仿佛有催眠的功效,他聞着安心,睡得很沉,一晚上都沒動過,醒來的時候,還保持着睡前的姿勢。
顧原擡起脖子,打算換個姿勢,他的脖子剛離開那只手臂,就被另一只手臂拖住了後腦,按回懷裏。
墨臨睜開迷蒙的雙眼,淺色的瞳孔因為沒有睡醒的緣故,蒙着一層淡淡的煙霧:“怎麽一睡醒就想跑?”
顧原覺得剛才已經睡醒了,可被墨臨按在懷裏的時候,他好像又沒睡醒。
對方輕輕撫着他的後腦,再一次把他哄睡了。
直到鬧鐘響起,顧原還陷在那股溫柔裏。
墨臨很擅長磨人,在審訊室裏,他可以通過罪犯的一個表情和眼神,就讀取到很多隐藏的信息,和顧原相處的時候,他也很擅長磨人。
墨臨起床後沒有直接叫醒顧原,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後,他就出了卧室,等他弄好發型,打好領帶後,顧原才迷迷糊糊的從卧室走出來,眼睛半睜着,像一頭迷路的小羊羔,頭頂翹起一小撮頭發,可愛至極,領口開着,鎖骨上有一枚醒目的紅印。
墨臨垂眼欣賞那枚紅印,那是他的印章,他是他的人。
他滿意的笑了一下,把人抱在懷裏:“我下去買早餐,想吃什麽?”
大早上的,顧原受不住對方這麽親密的接觸,于是把人推開:“你随便買。”
他把牙刷捅到嘴裏,振動的感覺傳入骨骼,刺激他逐漸清醒過來,這時才發現他的腰有些酸脹,腿也綿軟無力。
這個家夥看起來精神飽滿,似乎一點也沒受到影響,他是怎麽做到的?
墨臨帶上門出去了,顧原解開睡衣的扣子,從鏡子裏看見鎖骨下的一枚枚淡紅印記,他愣了一會,歡愉的場景在腦袋裏不受控制的播放起來,令他面紅耳赤。電動牙刷自動斷電後,他才反應過來,又重新摁開。
墨臨買好早餐回來後,在沙發上坐了許久,擡手看了一下手表。
顧原在裏面待了将近半個小時了,怎麽還沒出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走到浴室門口,敲了兩下門:“你好了嗎?”
顧原的手臂撐在洗漱臺上,腮幫子咬得緊緊的,他不該去回想昨晚的場景,他現在很尴尬,那地方硬得太顯眼了,他不敢開門出去。
墨臨揚言要踢門進來,顧原想到畢竟是自己家的門,只好把反鎖的門打開。
“怎麽了?”墨臨臉上寫着着急和擔心。
顧原:“沒什麽。”
墨臨的視線下移,發現了顧原的異常,笑着挑了一下眉:“昨晚沒有把你伺候好嗎?”
顧原的腰到現在還酸着:“你住嘴。”就知道放他進來會被調侃。
背後的人忽然拉過他的手臂,把他輕輕抱到洗漱臺上坐着:“不用和我害羞,你什麽樣子我沒見過?”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墨臨用紙巾擦了擦嘴,心說:今天的早餐,味道不錯!
顧原從車上下來,往警局大門口走。
從家到警局,步行才十分鐘,墨臨也舍不得讓他走路。
顧原沒那麽嬌氣,體力不支的時候一罐紅牛就能恢複,但是某人體貼入微,他也沒有辦法。
駕駛位上的男人看着人走進了警局大廳,才又啓動車子,去了地下停車場。
肖澤琢磨了一晚上,覺得這個案子疑點重重,浴缸裏消失的肝髒和心髒到底被誰帶走了?
他之前認為是被佟磊帶走的,但是聽了方悅昨天的敘述,他總覺得心髒極有可能是被方悅帶走的,因為方悅對那顆心髒很執着。
想到這裏,李蒙推開隊長辦公室的門走進來:“隊長,DNA對比結果出來了,抛屍現場發現的血跡是方悅的!”
肖澤眸子一緊,果然和這個女人有關系!
難不成死者的心髒真是她帶走的?
肖澤實在想不出方悅有什麽動機殺人,如果她沒有殺人,當時為什麽不報警,還要和兇手一起處理屍體?
假設心髒是被方悅帶走的,為什麽要把肝髒也一起帶走?
假設心髒是被佟磊帶走的,拿走肝髒他能理解,可心髒實在沒有必要帶走啊,他都有一顆心髒了,再帶一顆回去,豈不是矛盾嗎?
“怎麽樣,DNA對比結果出來了嗎?”辦公室的門沒關,顧原雙手插兜,站在門口問。
“嗯...出來了,石柱上的血跡是方悅的。”
李蒙說完,發現顧原身後還跟着一個人,那個人把手随意的搭在顧原的肩膀上,修長的手指反射着銀白色的光澤,有一枚戒指低調卻很醒目。
讓李蒙驚訝的是,顧原竟然沒有甩開那只鹹豬手,這不太像他的風格。
手指的主人說:“走吧,我們去會會這個方悅。”
兩個人往審訊室的方向去了,墨臨的手一直搭在顧原的肩上。
李蒙愣了一下,那兩個人,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肖澤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半杯咖啡:“走吧,墨臨主動提出審訊,怕是快結案了,你跟我進去記錄筆錄。”
“好的隊長。”
李蒙一邊走一邊想顧原肩膀上的那只手,他記得墨老師以前沒有帶過戒指,怎麽忽然之間就多了個戒指,而且...搭肩膀而已,為什麽會讓自己感覺不舒服?
李蒙悶聲進了審訊室,在顧原傍邊坐下,準備記錄筆錄。
方悅在審訊室裏睡了一晚,面色不是很好,終于不哭了,但是眼睛又紅又腫。
今天審她的人還是昨天那兩個人,斜對面的男人,仿佛能就一眼看透她,她心裏一緊,眼神也跟着晃動了一下。
肖澤直接把DNA對比結果拍到方悅面前,開門見山的說:“我們在抛屍點發現了你的血跡,人是你殺的?”
“我沒有殺人。”那張面如死灰的臉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死灰複燃,她盯着蓋了章的DNA對比報告單,陷入了沉默。
完全沒想到今天的審訊內容竟然是以這樣的話題展開的。
肖澤:“不是你殺的,那是誰殺的?”
方悅沉默了一會兒,腦子開始快速運轉:“既然你們已經發現了我,那我就直說吧,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被佟磊威脅了,她強迫我和他一起抛屍...故意讓我留下痕跡,就是為了嫁禍我...”
因為方悅的話在肖澤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沒有覺得驚訝:“說說事情的前因後果。”
方悅深吸一口氣:“那天...周晏發短信聯系我,讓我去一趟別墅,我以為他回心轉意了,就急匆匆趕了過去,我剛進屋,就有人從背後襲擊了我...”
方悅瞬時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手腳都被綁住了,她擡起頭,發現浴缸周圍的牆壁上有大量鮮紅的血跡,一條男人的腿搭在浴缸的邊緣,蒼白而無力,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血腥味......
她打了個寒顫,坐直了身子,揚起脖子,将視線擡高,順着那條蒼白的腿看過去,腿沒入鮮紅的血水中,看不見其他部位,滿滿一缸子的血水已經沒有動靜了,似乎已經被靜置了很久。
方悅發現浴室的門被關上了,燈開着,排風扇也開着,血腥味引來了蒼蠅,一只蒼蠅在浴室的燈下打了個圈,然後飛向浴缸,貼在那條蒼白的腿上。
浴缸裏的血水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的心跳越來越快,神經也繃得很緊,腦子裏瞬間閃過很多種可能性,但每一種可能性都指向同一個結果——泡在浴缸裏的已經死了。
想到這裏時,血水忽然鼓了一個泡,水面晃動了一下,血水從浴缸邊緣溢出,驚動了那支蒼蠅,蒼蠅振動翅膀,從屍體腳上飛起來,落到了她的臉上,沿着臉一路向上攀爬。
方悅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浴缸裏的人究竟是誰?
方悅回憶了一下周晏的日常,在腦子裏尋找周晏的仇人,周晏社交圈子很小,幾乎沒有什麽朋友在走動,也沒有聽他說起過特別憎恨的人。
她眼角淚顫了一下,從臉上滑下來:“周晏你放我出去!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沒有人回應她,過了一會,方悅警覺的察覺到浴室外有人在走動,聽上去像是皮鞋發出的聲音。
周晏不會在家裏穿皮鞋!
想到這裏,她打了一個寒顫,再次看向浴缸邊那條腿的時候,她忽然覺得那條腿很眼熟,這個體型,和周晏看上去差不多...但應該不會是他吧!
兇手在卧室裏轉悠,那個腳步聲聽上去不慌不忙,似乎在床上上做了一會兒,然後走到床對面,拉開了衣櫃。
衣櫃傳來“吱呀”的響動聲,吓得方悅冷汗直冒。
對方似乎在衣櫃裏翻找了一番,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兒,衣櫃被關上,那個人又走到床頭,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
手伸進抽屜裏找了一圈,很快就關上了,那人又坐回床上,卧室裏響起一聲清脆的打火機聲,兇手點了一根煙。
周晏心髒不好,從不抽煙,所以抽煙的人不可能是周晏,确定了這一點之後,她再看向浴缸邊那條蒼白的腿時,只覺得毛骨悚然。
躺在浴缸裏的人真的是周晏嗎?
她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她的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過了很久,方悅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聽見卧室裏的人下了樓,過了一會兒,樓下響起了磨刀的聲音......
“剮、剮、剮......”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也沒寫什麽,但審核就是不給過,只能靠小可愛們自行腦補了~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