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得了精神病

第23章

我對愛愛十分抵觸，至于原因，葉紹彬是知道的，但他從來不說什麽。

戀愛幾個月了，我重新開始考慮愛愛的問題。

葉紹彬正值性欲旺盛的年紀，一個性能力出衆的男性，他的戀人對他而言毫無吸引力，他會找誰發洩自己的欲望……我整夜胡思亂想，腦際陰沉混亂，心頭逐漸蔓延起了熊熊大火。

直到某一天，猜疑統統被打破。那天夜裏，我們嘗試着做壞事了，如我所料，體驗一點也不好，整個過程都是被動的。

我用力捏着自己疲軟的性器官，怎麽也喚不醒它，情緒特別低落，就好像身體缺失了一部分，變得不再完整。

我丢臉地別過頭，咬緊牙齒低聲呻吟着，控制自己不再去想。

葉紹彬以為弄疼了我，停下來束手無策，小心翼翼地問：“是我做得不好嗎？”

“不會，我覺得很舒服。”我撒了謊。

葉紹彬碰了碰我的手背，看着我的眼神擔憂又失落。

除了這具枯澀的肉體，我身上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他。假如我是正常的，我們就可以恣意縱情地享受性愛了，那該多好。

他從我體內滑脫出來，躺在我身邊，用手指捋我的頭發，動作很慢，很溫柔，“這點缺憾無傷大雅，脆弱也無妨，這是你的優點。”

他擁抱我蜷曲的身子，一面吻我濕潤的睫毛，一面哄着我，可我還是很難過。

第二天清早，我在鏡前穿衣的時候，葉紹彬倚在門框邊上看我。

“秋秋，我們今天不出門了。”他說。

我愣了愣，“為什麽？”

葉紹彬拉開窗簾，走過來，從後面抱住我。我一動不動，他慢條斯理地解開我胸前的扣子，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不，”我猛烈地搖着頭，抓緊褲子，“我不要，我不要！”

他溫柔地推開我的手，拽下我的內褲，将我的身體全部裸露于眼前。我閃身避開，他又把我撈回去，強迫我繼續這場不快樂的性體驗。

我畏畏縮縮，遮遮掩掩，不敢看鏡子裏那幅裸體的姿态，轉頭欲和他接吻，舌尖顫抖着舔過他緊閉的唇，他卻扶着我的下颌，叫我面朝鏡子，看那陰郁的面孔，日光沐浴着蒼白皮膚，一層細軟的汗毛覆蓋其上，兩只乳房高高聳起，垂在雙腿之間軟趴趴的陰莖袒露無遺。

我的目光變得越來越黯淡。

“看看，它多乖啊。”他一邊贊美我卑劣的身體，一邊拉着我的手，放在我疲軟無力的性器上，教我如何去愛撫，我也轉過身去，掏出他充滿力量的陰莖，用他的方式撫慰它。

“是這樣吧？我做的對嗎？”我不确定地詢問他。他用一個長長的濕吻肯定了我，兩只大手漸漸上移，放在我的乳房上，我害羞地要推開他，卻并未成功。

過後他離開我的唇，親吻起了那對渾圓的乳房，時不時咬扯乳頭，我仰起頭顫栗地喘息着，撫摸着他的頭，把手插入他的黑發。

突然，我聽到了某種污穢聲響，瞬間紅透了臉頰，伸手去推他的腦袋，小聲說：“喂，你別吃進去呀，那種東西……”

他堅守陣地，聲音含糊道：“放心，不要緊。”他的手沿着我的脊背撫摸，急切地掰開我的臀瓣，手指撐開隐秘敏感的部位——又小，又熱，又濕的洞，幾乎無法容納他的手指，他似乎在裏面焦躁地探尋着什麽。

他又叫我轉回去，鏡面映出我瘋迷的目光，我近乎媚态地彎下腰，雙手按在鏡子上，臀部上翹，等待着他的陰莖填塞進來。

全部進入後，他靜止了一會，我感覺到他的陰莖還在膨脹，他抱着我的腰，把臉埋在我的頭發裏，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抱歉，我實在忍不住了，待會痛的話就告訴我。”

耳邊萦繞着濕潤泛濫的抽插聲，身後人越來越壓抑的喘氣聲，我回過頭吻他，耳語道：“紹哥哥，你動作可以再大一點，再深一點也沒關系，你想怎麽對我都可以。”

他用手壓着我的小腹，大幅度聳動起來。我兩頰緋紅，暈暈乎乎，嘴巴不停地說：“好舒服，哥哥，好厲害呀……”

他的欲望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性急到幾乎捅穿的力度，撞得我身子搖搖晃晃，恨不得踮腳逃開他的沖撞。“你……”我雙膝顫顫，差點被他頂得跪在地上，“你要捅死我啊！不會輕點嗎！”

他咬了一口我的肩膀，在我體內有節律地抽動着。“嗯……”我奇異地感覺到一種秘而不宣的愉悅，閉着的眼角染得血紅，屁股翹得更高了。

“不要憐惜我！再用力一點。”

“一會要我輕點一會要我用力，”他扇了一下我的屁股，“你到底想怎樣，啊！”

“嗚，你兇我！”

他不說話，只是用自己粗大的兇器狠狠戳我的小洞洞。我站不住了，又要像面條一樣貼着鏡子滑下去，他提着我的腰幫我站穩。

我把臉埋在手臂裏，悶聲說：“葉紹彬，我可以哼哼嗎。”

“想叫就叫出來，沒人聽得見。”

我放開了呻吟，帶着哭腔，幾乎要尖叫，痛快到幾近虛脫的地步。

“想尿尿，忍不住了！”

“不用忍。”

伴随着他加快的抽插，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你不要弄了，我害怕……放開我，放我走！”

“晚了。”

“啊——”從內部襲來一陣顫抖，我腿一軟，癱倒在葉紹彬懷裏，懵懵地看着被我弄濕的鏡子，茫然若失，忘了自己身處何地。

他抱着我，輕輕地笑起來。

事後，我用雙手蒙住臉頰，總覺得丢臉。

我們去床上做了一次又一次，整個早上，我們都抱在一起耳鬓厮磨，房間裏回蕩着我們愉悅的笑聲，甜甜的私語，暧昧溫情的喘息……

我還趴在他身上睡了個美美的回籠覺。

直至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我一下子被驚醒，葉紹彬低聲安撫我，讓我接着睡，然後下了床。

我聽見了他壓低的說話聲：“裏面有個小天使在睡覺呢，我們不要打擾他好不好？”

“不嘛！我也要看！”

“不行，小天使只有爸爸能看。”

“為什麽呀？”

“因為啊……”

他們的聲音随着門被關上戛然而止。

我揉揉眼睛，光着身子下床，随手拿了葉紹彬的襯衣披在身上，路過鏡子，陽光恰好灑在頭頂，好像一個光環。想起葉紹彬之前的形容，我恍然大悟，忍俊不禁。

我跑去書房找葉紹彬。

我坐在他雙腿上，搖晃腳丫子。他擁抱我時，借機隔着襯衣撫摸我，“不再多睡會兒？”

“夠了，睡太多腦子很沉。”我慵倦地将手肘支在桌上，歪着腦袋看他桌上的資料。葉紹彬撫摸我赤裸的雙腿，咬着我的耳朵說：“那我們做點別的？”

“嗯，好啊。”我把雙腿向兩邊打開，方便他伸手去探尋。

我身上只有一件寬松襯衣，葉紹彬很快把我脫得一幹二淨，自己卻衣衫整齊，全身上下只解開了褲頭。他輕車熟路地進入我，“要不你坐上來動一動？”

我象征性地動了兩下，最後選擇了任人宰割，趴在桌上大汗淋漓，他親吻我的肩頭，一路吻上來，從脖頸吻到耳朵，我瑟縮着合攏雙腿，緊緊地夾住了他。

葉紹彬深吸一口氣，“秋秋，別鬧了，快讓我進去。”

“你求我呀，”我搖晃着屁股，回過頭惡作劇般地笑着，“求我就放你進來。”

他笑了一聲，“你不想讓我繼續就直說嘛，我可以停下。”

令人陶醉的愉快感随着他毫無留戀的抽離消失了，我急忙雙腿大開，哀懇着他再進來。

完事後，我被葉紹彬搞得一身狼狽，到處都是不明白色污跡，我一邊用紙擦着身體，一邊不滿地控訴他。

葉紹彬則是事不關己，拉上褲鏈，繼續做一個安靜的學者。

呸！什麽學者，活像個嫖客！

終章

我和葉紹彬相識一年啦！

從哪天算起呢，我們一致認為，應該是他送受傷的我去醫院那天，也是我喜歡上他的那一天——沒錯，就是這麽浪漫，我對他一見鐘情。

我越想，越是春心蕩漾，跑去書房滿臉羞澀地問葉紹彬，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我有意思的。

葉紹彬陷入沉思，而我眼裏滿是期待。

他淡淡說：“大概是你喝醉酒的時候，當時我對着你的裸體起了反應。”

我沉默了。

他給我的答案，徹底颠覆我心目中他高大的形象。

這哪裏是喜歡？這分明是發情！他怎麽有臉說出來的？

我心想，他後來還摸了我那麽多次呢，難道……

可惡！他對我的身體觊觎已久，上手的時候還裝得那麽道貌岸然，難怪每次都愛不釋手，純情的我竟然被他騙到了。

葉紹彬面不改色地繼續道：“我早就說過了，你的身材很完美，後來在床上證實了這一點，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不僅如此，葉紹彬還形容我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回應他的當然是我毫不留情的一拳。

另外還有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我的病情奇跡般地好轉，在姜醫生的用藥指導下，我終于正式進入停藥階段，以兩周為間隔，每次減少四分之一的藥量。

我和葉紹彬的生活依舊和諧又美好。

葉紹彬把家裏閑置的房間給我作了畫室。呆在畫室可以使我心情平靜，卻讓我變得不修邊幅。葉紹彬說要在家裏多裝幾面鏡子，讓我知道自己有多邋遢。

但我懷疑他另有所圖，畢竟我們做羞羞的事情的時候，他老喜歡把我往鏡子上按，當一塊抹布擦來擦去，樂此不疲。

“出去，不要打擾我。”

葉紹彬站在旁邊看我畫畫，固執地不肯離去。

我冷漠道：“葉先生，我叫你出去，你為什麽還在這兒。”

“想親親我家寶貝都不行嗎。”他湊過來說。

我無奈之下特別敷衍地吻了他，“好了，出去吧。”

葉紹彬委屈道：“想念從前的秋秋了，親一口都要臉紅害羞半天的那個秋秋。”

在一起久了，葉紹彬本性畢露，完全抛棄了我們初識那會兒的優雅風度。開葷以來，他看我的眼神如狼似虎，從前為了誘惑他而設計的親吻游戲都變得低級了。

他為了折騰我拼命找借口，好比偷吃零食被捉住就要懲罰，所謂的懲罰，就是上面的嘴吃零食，下面的嘴吃咳咳，美名其曰教我長記性。

以前怎麽沒發現葉紹彬這麽變态呢！

有一次，他在旁邊看我畫畫，突然說什麽“你認真的樣子好迷人”，然後獸性大發扒掉我的褲子一頓啪啪。

事後，我的畫布沾上了邪惡的白色！我怒不可遏，抓起畫筆往他腦袋上砸，他一躲，眨了眨迷茫的眼睛，狡辯說畫布明明是我弄髒的。

我不管，反正他就是罪魁禍首。

我生日那天，葉紹彬帶回來一只藍藍的毛孩子，“怎麽樣，和你看到的那只像嗎？”他邀功似的舉着貓問我。

我沒想到他居然記得那只壓根不存在的貓，我抱着貓咪，心裏有點感動。

“嗯，很像。”

葉紹彬煞有介事地說：“我特地挑了一只長得最像你的。”

“貓臉都差不多，你能看出個屁。”

“不，我看得出來，你們的眼睛都漂亮極了。”

“哼。”

傍晚，我躺在陽臺的白色搖椅上，抱着心愛的貓呼呼入睡。

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入夜。

“睡醒了？”

我轉過頭，葉紹彬默默坐在一旁，瞧着我熟睡到流口水。我借他的衣服擦了擦嘴角，“怎麽不聲不響的，也不喊我一下。”

他輕聲說：“你睡着的樣子太可愛了，想多看一會兒。”

“睡醒了呢？”

“更可愛了。”

我笑着牽住了他的手。

夜晚攜群星而至，我們依偎着彼此，相伴于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