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戀愛首捷
自那天傍晚下起了沒完沒了的長命雨預示着雨季的來臨，隐隐作痛的小腹也提醒着許瑤這個月的例假就要來報道了。
同住一個月後，林司慕驚訝地發現第一次，早晨出門的時候身後沒有熟悉的腳步聲。每次都要吃了興奮劑一般地喊他然後向他跑來的許瑤今天竟然沒尾随追上來。
又走了幾步，林司慕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剛剛他都見到她在吃早飯了啊？怎麽這麽慢？還是說，總算想通了然後放棄了？
好像也不太可能。昨晚還拉着他試圖強迫他說晚安呢！早上見到她時也還好好的，沒異樣啊？
大馬路上，林司慕停了下來。
即使理智告訴他這不關他的事，他不需要想太多，可他還是忍不住回頭了。
身後空蕩蕩的，別說沒聽見許瑤每次銀鈴般的笑聲，就連那小小的身影也找不着。
欸，還挺失落的。
到底是怎麽了？該不會出事了吧？沒被拐了吧？還是掉進溝渠了？
不耐煩地，林司慕掉了頭往回走邊碎碎念：就那麽幾分鐘而已，都20歲的人了，別跟他說還真出了事……真是一個讓人擔心的小白癡！
結果林司慕剛回到，大門就被推開而許瑤從裏頭走了出來。
看見他，許瑤驚喜地問道：“你怎麽回來了？”當然啦，她是不會問他是不是故意回來找她的，反正回答肯定是否定句，哪怕他确實是因為她而回來的。
呵，這不沒事嘛！都說了讓他別瞎操心！
林司慕快速打量了許瑤一下：【忘拿手機了。】
“哦，那我等你。”許瑤示意自己在門邊等他。
走進房裏，林司慕從褲袋裏掏出手機握在手中然後又把門鎖上離開，一系列表演絲毫看不出破綻。
從許瑤走路比平常慢而且特斯文安靜的模樣，林司慕猜八成是生理期肚子疼了。
每個月這個小傻妞也就那幾天比較安分，而且怕冷，所以經常穿長褲或者長袖，就比如平日酷愛穿短褲的她今天穿了條九分牛仔。
沒拆穿，他只是放慢了步調，微微落在她後頭。
無可否認，文文靜靜的許瑤也是有另一種魅力的，乖巧的鄰家女孩一個，雖然這種形象林司慕不太适應就是了。
明明這種日子只要林司慕故意挑個講堂裏最冷的位置就可以把許瑤甩掉，可他還是很有良心地随她坐在講堂裏空調吹不到的角落。啧啧，他林司慕才沒那麽陰險可惡好嗎。
“哎喲，今天這麽乖？受什麽打擊了？被司慕甩啦？”允之一見到頹廢地趴在桌上的許瑤就吐槽道，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當然不是！”許瑤立馬否認，直起身子坐得端正。
“那就是大姨媽來拜訪咯？”方晟插嘴。
“你心裏知道就行，別說出來不行嗎？”許瑤白了方晟一眼。
“呵，平時最愛說開放式性教育的不就是你嗎？”衛彌然揶揄道。
“是這麽說沒錯啦……但是打個比方，就算你夢遺了也不會告訴全世界的吧？”許瑤反問道。
“……”
“哈哈哈，瑤瑤，這可是個棒到極點的反駁！”允之笑着拍了拍直接語塞的衛彌然。
“忽然之間我就可憐起司慕了，你說你這麽開放，司慕是不是經常被你說得面紅耳赤？不是生氣，是被羞的！”方晟落井下石地攬着林司慕問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不開黃色笑話。”許瑤嘟了嘟嘴為自己辯駁，然後又捂着肚子趴了下去。
一整天上課許瑤都無精打采的，肚子疼都來不及了哪還有閑心去鬧林司慕呢！
身體一難受起來，許瑤連課都聽不進了，索性就趴在桌上盯着她小刺猬的帥氣側臉發呆。嗯嗯，可幹淨可好看了。
沒多久，林司慕就瞥了她一眼：【別看我。】
“司慕，我肚子疼。”許瑤撒嬌道。
林司慕聽了沒多餘的關心：【所以？你要我說什麽？多喝熱水？】
“噗嗤！上你的課啦！”許瑤一聽直接笑出聲。
午休的時候許瑤也沒吃多少，正經地讨論完小組課業後更是打算直接在圖書館午睡了。
“瑤瑤你真不去哦？”允之和方晟他們要去參觀某街舞比賽的造勢活動。
“不了，我現在連動都懶得動。我只想睡覺。”許瑤弱弱地擺擺手拒絕了。
“反正司慕也不去。”衛彌然指了指一看就根本沒打算離開座位的林司慕。
“司慕也不去？那你陪瑤瑤。”允之交代完畢就拉着方晟和衛彌然走了。
林司慕無奈：睡覺還用人陪的嗎？三歲的白癡？
“你不覺得冷嗎？”懶洋洋地趴在桌上，許瑤扯了扯林司慕的袖子。今天他只穿了短袖的襯衫。
看了她一眼，林司慕故意回道：【哦，你冷？多喝熱水。】
“你這庸醫！”許瑤哭笑不得地晃了晃水壺：“就算我真的要喝熱水也沒有，這圖書館冷氣太強了，把我的水都凍冰了。”
把水壺從她手上拿走，林司慕輕斥：【睡覺就睡覺，別吵，我要看書。】
“切！等我哪天不見了你肯定想念我，尤其想念我這悅耳動聽的聲音！”許瑤臭屁地笑着說，然後聽話地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一臉嫌棄，林司慕翻了個白眼：才不會。
人吧，生活中言行總是自相矛盾，前一秒剛說的後一秒就忘了，打臉打得“啪啪”響。
以後會不會想念她的聲音是不知道，但現在怕她真凍壞了着涼是肯定的。
45分鐘後，睡得迷迷糊糊的許瑤被搖醒。
“幾點了？又要上課了？吼，讨厭啦……怎麽這些課上都上不完……”揉着眼睛，許瑤苦着臉抱怨，依舊一動不動地呆坐在位子上。
“之之他們還沒回來？”等到睡意差不多散去，許瑤才盯着對面的林司慕問道。
林司慕比着手語回答道：【說是直接過去教室了，所以不用等他們。】
“哦，你怎麽跑對面去了？風水好？”許瑤不解地問道。剛剛還坐在她右手邊的位子的呀？
林司慕抿嘴：【有人說我不可以換位嗎？】
“我就問問。”許瑤說着就拿起水壺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欸？”
不太自然地，林司慕站了起來收拾文具和書本，和許瑤錯開了視線。
“司慕，是不是你給我打的溫水？”許瑤輕聲問道。
頭也不擡，林司慕搖頭。
“那它怎麽自己就從冰水變溫水了？”許瑤質疑。
林司慕聳聳肩，眼睛都不眨一下：【鬼弄的呗。】
許瑤忽然奸笑，跳起來撲向林司慕，伸手拍了他的背。
被她這忽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的林司慕皺眉跳開：【告你性騷擾哦！】
“嘿嘿嘿，走咯，上課去！”心滿意足的許瑤沒解釋她的行為反而催着林司慕去上課。
剛剛她都碰着他背部的襯衫了。冰涼的一片。
你看，這只小刺猬！明明幫她打了溫水卻說是鬼弄的，明明換位子是為了替她擋去空調的冷風卻選擇嘴硬亂掰。
難怪她都不冷了。
可上天卻愛和許瑤開玩笑。
明知道她生理期容易着涼，傍晚她和林司慕一起回到宿舍時，星舞見到她劈頭第一句話就是：“哦，瑤瑤，我們熱水器壞了。”
“壞了？！”
“幹嘛那麽大反應，東西會壞不是正常的嗎？我已經聯絡王小姐了，她說盡量明天就讓人來修，所以這兩天先忍一忍呗。”星舞補充道。
“唉……行吧，知道了，謝謝你啊！”許瑤嘆了口氣，認命地點點頭回房了。
頭一次，許瑤放棄了下課後就洗澡的習慣，一直拖到了晚餐時間還在飯桌磨磨蹭蹭喝着紅糖姜茶。沒什麽胃口，她就随便塞了幾口面包，主要是喝熱騰騰的紅糖水暖暖胃部而已。
不行啊，越晚待會兒就越冷了！這樣想着，許瑤逼迫自己趕緊把糖水都喝完然後回房拿了毛巾和換洗的衣物。
像是打仗似的，許瑤戰戰兢兢地踏入浴室，連門都沒掩上，首先就轉開花灑。碰碰運氣一下，說不定只是剛剛星舞用的時候熱水器壞了呢？
“嘶！要我的命嗎？！”結果，冰水直接灑在許瑤手上，冷得她直接跳開。
把花灑關掉，許瑤盯着它默念：今天不洗頭，很快就好，10分鐘就搞定！
于是林司慕從房裏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許瑤一手抓着毛巾和換洗衣物，另一只手指着壞掉的熱水器嘀咕：“早死早超生，早死早超生，許瑤你可以的！”
這番幼稚的行為無言得林司慕失笑，清了清喉嚨：“咳咳！”
“司慕？有事？哎，你快說，我要洗澡。”
林司慕搖搖頭。
“蛤？沒事？沒事那我去洗澡了。”許瑤說着就伸手要把門關上卻被林司慕伸手直接擋住。
許瑤瞄了眼林司慕橫在門前的手又把目光放回他臉上：麻煩解釋一下？
林司慕收回手：【我已經洗好澡了。】
“噢，我知道啊，所以？”許瑤哭笑不得。他都穿着居家T恤了，她又不瞎。
盯着許瑤，林司慕試圖讓自己表達得更明顯：【我的浴室有熱水器。】
“吼，你別在這種時候來和我說這種事啊！揍你啊！”許瑤抓狂。
這人類未免太幼稚了吧？！明知道外頭的熱水器壞了，卻跑來她面前炫耀他房裏的浴室有熱水器？！
林司慕聽了直接變了臉：這個女孩真的是白癡嗎？！還是因為來大姨媽所以身體不适，腦部跟着反應遲鈍？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不夠簡單易懂嗎？！
動作僵硬的，林司慕直接把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許瑤“拐走”，掐着她走進自己房裏然後伸手一推，把人關浴室裏了。
轉身之後，林司慕還嘀咕：“小白癡！”
至于一路被強行拖進來的許瑤則開始懷疑人生中。
欸？
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
所以司慕剛剛其實就是想說可以借她浴室洗澡嗎？才一會兒說自己已經洗好了，一會兒又說他的浴室有熱水器？
明白過來的許瑤樂得獨自在陌生的浴室裏傻笑，一直笑一直笑，笑得嘴巴都酸。
太開心了！好想大聲尖叫啊！
用力用毛巾捂着嘴巴，許瑤發出怪異的聲音：“啊哈哈哈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在狂笑中，許瑤領悟了幸福感原來就是這樣的！是那樣的振奮人心，那樣的激動，那樣的樂不可支，想和全世界分享這份喜悅！
一個多月了！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踏入了司慕的房間，甚至來到了他的浴室！浴室欸！
平時她喜歡的男孩就住這，就在這念書，睡覺，發呆，打游戲還是看書，洗澡，也許偶爾，也會在這個房間裏因為她的事而煩惱？害羞？會不會也像她一樣沒事做的時候就想想她？
能主動讓她進到他的私人領域，肯定是不讨厭她，而且關心她，在乎她，甚至還有那麽一點點喜歡她的吧？否則像司慕那麽內向且防範心極高的人又怎麽會主動來招惹她呢？
說不定不久的将來，小刺猬就不是小刺猬了呢？都說啦，她要把他養成一只可愛的，群居的小刺猬嘛！
秉持着她的戀愛戰役終于告了首捷，許瑤開開心心地洗了個熱騰騰的澡。
天啊，從來沒有比這更舒服的熱水澡了！
15分鐘後，許瑤從浴室裏探出頭來環視了房間一圈：咦，不在？故意避開因為擔心她一個女孩子洗澡出來後尴尬嗎？
仿佛自己是只悄悄溜進來的小老鼠，許瑤輕手輕腳地從浴室裏出來，呵呵，感覺有些刺激啊！
既然司慕人不在，那她當然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好好把他的小天地打量一番啊！
只是許瑤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房間裏除了基本的家具如書桌，衣櫃和床外，并沒有其他什麽擺設品或是設計，簡簡單單的，就像司慕的人一樣。非要說他自己帶進來的東西的話也就垃圾桶和髒衣籃一個。
不對，除了垃圾桶還有髒衣籃，還有她許瑤！
呵呵呵，她許瑤也是司慕自己帶進來的嘛！
從司慕的房間出去的感覺特別奇妙，以至于坐在客廳滑手機的司慕擡起頭來時，許瑤竟有些難為情：“那個，司慕，我洗好了……”
林司慕點頭表示聽到接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回了房間。
然後才發現身後還跟着一條跟屁蟲。
回頭看着明明跟他說洗好了卻依舊尾随着他進到房間的許瑤，林司慕一臉無奈：【幹嘛？】
唉，他的最後一塊私人地盤終究失守了……
“說謝謝啊！”許瑤理所當然地表示。
林司慕點了點頭：【行，知道了。】
“司慕，你覺不覺得今天的你有點……呃，奇怪？”許瑤眯着眼看着林司慕問道而後者沒什麽反應還是表情。
“比如……特別溫柔欸。”許瑤故意說道。又是給她擋冷氣打溫水，現在還把房間裏的浴室都借出來了。
這下林司慕有了反應，瞪了許瑤一眼。
“呵呵呵，你這萬年冰山今天有融化的趨勢啊！”許瑤笑嘻嘻地戳了戳林司慕的手臂。哈哈哈，該不會是一不小心被她感動到了？
惱羞成怒，林司慕直接把窗拉開，開始趕人：【洗完了就可以滾了。】
“這樣就生氣了？”許瑤撅了撅嘴，可下一秒又揚起笑臉：“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啦！晚安！”
當然，除了一臉讓她快走，林司慕什麽都沒回。
想着今天難得溫柔的林司慕，許瑤不死心地繼續糾纏：“我說晚安！晚安！”
結果某人只是回了句：【我不聾！】
然後伸手就把窗簾拉上，留給她一片漆黑。
作者有話要說：
林司慕：我只是比較善良！
路人甲乙丙丁：我們相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