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間接接吻
人呢人呢？
林司慕在S大繞啊繞，20分鐘後才在其中一棟樓的頂樓露天空地找到了許瑤。
女孩坐在休閑長椅上，托着腮盯着15樓之下的繁華。S大位于大城市之中，所以爬上15樓後俯瞰這座城市的壯觀也是很華麗的。
林司慕走了過去，在許瑤身邊另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
聽見動靜，許瑤扭過頭來：“司慕？”
林司慕颔首表示聽到卻沒進一步的舉動。
“你不去上課嗎？”現在都快10點半了，再不進班就要被當作缺課了。
手機響了，有短信傳了進來。
{說好我負責收屍。}
“我是上來吹風，不是來跳樓的。”許瑤一看短信就翻了個白眼。
{那就好，你可千萬別跳。那種屍我收不了。怕做噩夢。}
許瑤看了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随後嘟嘴露出了往常撒嬌的語氣：“司慕……我失戀了……被甩了……可悲劇了……”
林司慕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唉……”
“唉……”
“唉唉……”
“唉唉唉……！”
一陣唉聲嘆氣後，許瑤終于開炮。
“唉！讨厭啦！我之前還那麽期待的說！”
“好生氣哦！竟然遲到了！1個小時15分鐘欸！簡直不可原諒！我那超級好吃的飯盒都冷掉了啦！”
“虧我花了那麽多時間，結果竟然坐不到半小時就走了！雖然是我自己走的啦，但是但是也就沒有但是和然後了啊！他都那樣說了！”
“啊啊，你說他明明知道我喜歡他可怎麽還做出那樣的事？重點是，他自己都承認了他喜歡涼思！有病嗎？！莫名其妙欸！”
“可是！你知道他說了什麽嗎？！他說：我喜歡你，可是大概還是比較喜歡她！是在哈喽？！氣死我了！”
“吼，反正跟我想象的就不一樣啊！”
許瑤抱怨一通後，賭氣地跺腳坐到林司慕身邊。
林司慕又看了她一眼，神色依舊淡淡的，就像冷眼看小孩子鬧脾氣一樣。
“人家都那麽傷心了，你都不安慰我哦？！”許瑤瞪着林司慕嚷道而後者只是低頭勾了勾嘴角。
“你笑什麽啊！連續劇裏不都做主人公失戀後大吃大喝看戲唱K的嗎？啊，還有跑到路中央淋雨。噢，不過，看這豔陽盛夏的感覺是不可能給我來場傾盆大雨了。”許瑤吐槽道。
林司慕笑着搖搖頭，站了起來。
“欸！收屍的人呢！你去哪裏啊？”許瑤着急地問道。
{不是說大吃大喝看戲唱K？哪樣你能在學校做啊？}
“咦，司慕你這是打算翹課嗎？其實也不用啦，我就說說而已，一個人靜一靜就好了。我沒事的，你也知道我原本就是個happy go lucky的人啊！”許瑤驚訝地問道。
{翹都翹了，翹1堂還是翹2堂有差別嗎？}
“真的？真的陪我去？不說我很作？”許瑤不可置信地問道，甚至帶了點狐疑。
{走吧，失戀的人。}
“嘿嘿，就知道司慕你對我最好了！”許瑤這才笑了出來。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上個星期也是對允之那麽說的。}
“沒有人說最好不可以有兩個啊！”許瑤狡辯道。
林司慕淺笑，沒吭聲：行，失戀為大，今天讓她。
換做平時去看電影，許瑤一定一路興高采烈的。可今天失戀了的某人擺脫叽喳小麻雀的形象，安安靜靜的，可乖巧了。
以前都是許瑤主動打開話題而林司慕負責回應，結果今天她不說話了，林司慕覺得自己的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噢，認識她之前，他的世界很多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平淡而寧靜。
實話實說，林司慕覺得許瑤有點像他姐司璇，總是會逗着他說話，哪怕很多時候只是她們自己在滔滔不絕。
{看什麽戲？}
來到電影院前，林司慕問道。
許瑤盯着“放映中”的列表，随後選了個讓林司慕瞠目結舌的片子——鬼片。
{孩子，雖然你受了刺激，但是有話好好說，會好起來的。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別這樣折磨自己。}
“就要看鬼片！吓一吓自己就不記得要傷心了。”許瑤堅持道。
{你确定自己不會在電影院哭？你要是被吓哭，我會當作不認識你的！看鬼戲看到哭丢臉死了！}
許瑤确定地點點頭：“我要挑戰自我！失戀都不怕了，我還怕鬼嗎？！”
{行。你記住你說的這句話。}
林司慕邊買票邊皺着眉頭思考這屬于許瑤的邏輯：傅卓啓就這樣被一部鬼片比下去了？
買票後，兩人到附近的餐館吃了午餐可無精打采的許瑤并沒吃多少。
進場前，林司慕問了許瑤要不要買飲料和爆米花。
“呃，還是不要了，我怕我被吓得跳起來然後把東西都打翻了，多浪費。”許瑤婉拒。
于是林司慕無言地只給自己買了杯無冰可樂。
電影開場半個小時後。
許瑤湊了過來讪讪地說道：“司慕……我錯了……果然……還是鬼比較恐怖……！讓我失戀第二次都絕對不要來看鬼片了！”
自己選的鬼片，閉着眼也要看完！許瑤，加油！過了今天你就可以擡頭挺胸地說自己在戲院征服過鬼片了！
說完，許瑤再次坐得端正，雙手緊緊抓着自己的包，就差沒把整個包都擋在眼前遮住熒幕了。想叫不能叫，想哭不能哭，想抱也沒人可抱！嗚嗚嗚，她的聖誕節前夕怎麽這麽凄慘？！
于是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許瑤都如坐針氈，痛苦極了。
只是，痛苦的不只是許瑤。
還有她身邊的林司慕。
明明是在看戲，林司慕卻無法不注意到許瑤下意識地握住他飲料的手。畢竟是右撇子，他把飲料放在了右手邊，就在他和許瑤座位的中間。
欸？那是他的水欸？
她要幹什麽？純粹握着索取安全感嗎？！
等等，她該不會忘了自己并沒有買水這件事吧？
所以她下一個舉動不會是把杯子舉起來然後喝下去吧？！
所幸，許瑤看來真的只是找個東西抓而已，并沒有真的拿起來喝。
沒在意，林司慕繼續專心看戲，直到許瑤再一次抓住了他的飲料杯子。
這一次，許瑤甚至把杯子拿了起來。
顧不上電影情節，林司慕張大了眼睛。
喂喂，她真的要喝嗎？！
朋友之間看電影共喝一杯水是正常的嗎？！
才怪啦！一點都不正常！多暧昧！！
雖然他的異性朋友一只手數也嫌多，可是這種常識他還是有的好嗎？！
要是她用杯子邊緣就算了，萬一她用的是吸管呢？！
欸欸欸？！
其他人他不知道，但是林司慕知道自己很介意。說他男孩子怎麽像女孩子這麽敏感也罷，反正他介意。
介意這種小孩子才挂在嘴邊嘲笑同學的玩笑——間接接吻。
就在林司慕糾結得腦抽筋的時候，許瑤因為熒幕上鬼的出現而吓得把水杯直接摔回原位，伸手捂住眼睛。
所以他是不是應該把飲料換到他左手邊？
不不，這麽一把飲料抽走，許瑤肯定發現到啊！原本或許只是無意識的，結果發現了就變得很尴尬了不是嗎？！搞得他很怕她喝他的水一樣？！
雖然那真的是事實！
啊啊，不管了不管了！就是現在！
林司慕的計劃是直接把水杯握在手中，然後趁許瑤看向他的時候，賣力地在她面前大喝幾口，借此提醒她：孩子！醒醒了！這水是他的！
只可惜。
林司慕的手還未觸及水杯，許瑤忽然之間就快速拿起飲料，猛地吸了幾口，然後拍拍自己胸脯大口喘氣。
林司慕看着這一切在他眼前一幕幕地發生，心裏已經炸開了鍋，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吸了幾口，吸了幾口，吸的！
她用吸的！
她竟然用吸的！
風水輪流轉，這一次，想喊沒法喊，想哭哭不出的風水輪到了林司慕這個清爽Muji男身上。
Muji男表示他活了20年還從來沒有這麽抓狂卻又不知所措的時刻。
啊啊啊啊！欲哭無淚啊！
內心崩潰中的林司慕低下頭以手捂臉，完全不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臉紅了：他和許瑤……間接……接吻了……
怎麽會這樣？！
唉，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每次許瑤受到驚吓後或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就會猛喝水然後深呼吸。這點林司慕是知道的。
上次晚間在學校上廁所而她回課室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水。被傅卓啓摸頭殺後她馬上就拿起水壺猛灌水。今早不安地等着傅卓啓的時候她也是頻頻喝水。
甩甩頭，林司慕強制性讓自己別想了。
不就喝幾口水嗎？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嗎？
是，他是沒處過對象，初吻都還在，但是人家許瑤恐怕也是吧？誰都沒占誰的便宜，所以也沒什麽好憋屈的。
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之前自己不還說今天失戀的人最大，都讓她，都原諒她嗎？
啧啧，人家女孩還沒嫌棄你的口水，自己就開始裝高尚大方了？！
這聲音一出現，林司慕腦子裏其他七嘴八舌的小情緒瞬間都閉嘴。
可是……
這水……
他還喝不喝啊？
要是喝的話，他是用吸管呢還是不用呢？
老實說，他并不嫌棄許瑤的口水，只是……既然他都看見了，明知道她用過了那吸管卻還繼續用，這個就有點占了人家女孩的便宜了不是嗎……？
糾結到最後，林司慕的願望就是讓那杯飲料馬上消失。
唉……這杯水，不，這個女孩，真是讓他好生煩惱。
林司慕有些哀怨地瞥了許瑤一眼，才發現那怕鬼的小妞早縮在椅子上，把包都擋到了面前，只露出兩只眼睛看着前方的大熒幕，偶爾眨一眨那雙充滿驚恐的眸子。
咳咳，要不要這麽委屈這麽哀怨啊？仿佛是誰逼迫了她來看這鬼片一樣。
看到這的林司慕莞爾，搖搖頭，伸手拿起飲料吸了幾口，專心看戲。
不就間接接吻嗎？
算了。
林司慕最終還是忍不住又看了許瑤一眼：噢，這回身邊的女孩直接緊閉雙眼了，仿佛即将被鬼吃的是她一樣。
不是算了。
應該說是沒關系。
她連小皮筋都舍得給他，喝她喝過的水應該沒關系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林司慕：以後要強制性要求那小妞自己買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