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見那個不說話的男孩
S大的室外籃球場上的天空一片蔚藍，暖而不嚣張的晨光伴随着陣陣涼風。
球賽上女孩的尖叫歡呼聲不至于震耳欲聾但也足以覆蓋過許瑤提醒自己去上課的理智。
好在她還有個深知她是戀愛腦所以會給她發奪命連環催促讓她懸崖勒馬的閨蜜：{趕緊給我滾回來！講師都複習完畢開始講新的一課了！}
收到秦允之短信的許瑤這才急急忙忙地從籃球場“撤退”：{滾着回去的途中！}
{不就初賽而已嘛！有必要翹課觀賽咩！}允之責備道。
{只要卓啓有上場，每一場都是獨一無二的決賽！嘿嘿嘿！}之後就是好多個愛心泛濫的花癡表情包。
因為雙腳輕快地飛奔着，走廊裏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和每次遇見傅卓啓時的心髒砰砰作響一樣清脆而響亮。
傅卓啓，整個S大數一數二的校草級男神，好修不修偏和許瑤一樣修日語系。顏值爆表，高大威猛，才華洋溢，而且性格爽朗，完全符合許瑤心目中“白馬王子”的特征。
開學第一天許瑤一眼就把他從人群裏區分出來，從此埋下了一顆名為“暗戀”的種子。
都說是校草級男神，就算傅卓啓和她同個系，近水樓臺也沒有讓許瑤的戀愛路變得不那麽坎坷。
頂多就是比其他幾百個一樣為他瘋狂的女孩更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和他相處說笑而已。
問許瑤和傅卓啓的關系如何嗎？
系友呗。
見面會點頭打招呼，随口扯天氣還是怨課業，偶爾會參在一群朋友中一起吃飯郊游，也會給彼此的帖子點贊，極其極其偶爾的時候會留言還是私訊對方，而這就足以讓許瑤樂一整天。
就是這樣的一種關系，而傅卓啓甚至算不上許瑤關系最好的異性朋友。
身為好學生一個，平時上課都很認真，準時交作業的許瑤對于為了欣賞男神的英姿而遲到這事還是有些愧疚心的。
為了顯示對教授的尊重，她還是悄悄地彎着腰從講堂後門溜了進去。蹑手蹑腳的行為仿佛做了虧心事，只不過這虧心事每到球賽季又會重蹈覆轍就是了。
環視了一圈，許瑤才看到趁着教授背過去後反過來朝她揮手的秦允之指了指自己前方的座位。
“謝啦！”走過允之身邊，許瑤低聲道然後快速在允之給她占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擡頭看了眼教授的熒幕，許瑤錯愕：咦，被詐了！
把她橘黃色的背包放下，回過頭她還向允之埋怨了一句：“這不才剛開始複習嘛！”
氣死她了啦！竟然被這秦允之騙回來了！要是在籃球場多待10分鐘說不定就可以看到卓啓投多幾次籃了咧！多大的損失啊，想想就不甘！
“呵，姐是不想你兩頭不到岸啊！我得負責治一治你病重的戀愛腦！”秦允之既得意又鄙視地低罵，一副孺子不可教，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
“你才戀愛腦……是第三課吧？”許瑤從背包裏掏出筆記，随口就問道。她這人不喜歡對着電腦念書，所以上課時也喜歡把筆記直接打印出來後直接在上頭手寫重點。
身邊原本正專心上課的系友一愣，這才察覺許瑤是在對他說話而不是秦允之，于是點了點頭。
頭一擡，許瑤也是這時候才發現身邊的系友有些奇怪：欸？這……
誰啊？
雖說系友沒正面看她，可許瑤确定她沒見過這側臉。是個男孩。
別說活潑開朗的她身為系寵一個，和系友關系和洽，他們都大二了，就算是普通同學和大家相處一年後這麽一小班的系友們還是都認得出的。
于是好奇外向如許瑤就湊了上前：“咦？你是……新同學？”
許是認為這樣一直擺着一個側臉同人說話不好，系友這回把頭扭了過來，扯出一個看起來令人覺得很舒服的微笑，然後點點頭。
許瑤一下就把男孩的臉看清：嗯嗯，溫和爽朗型。眉清目秀。幹淨。舒服。
噢噢，真是新同學啊！那她許瑤當然是要主動伸出友誼之手，讓他們的友情開出一朵小紅花咯！
于是許瑤笑得燦爛，露出了她的招牌酒窩和小虎牙：“你好，我是許瑤！許諾的許，瓊瑤的瑤。”
男孩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嘴角弧度更上揚了，像是再說：很高興認識你。
沒說話，他只是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随意擺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包的角落——林司慕。三個不大不小的字，而這顯然是他的名字。
“司慕，林司慕……超文藝的！”許瑤一點不做作地稱贊道而名字的主人笑着低頭收下這稱贊。
看着林司慕淡藍色的襯衫和手腕上的黑表讓許瑤腦中頓時閃過：嗚啊，鹽系文青男孩啊！這就是所謂的自帶MUJI風嗎！
“你是從別個科系轉來的還是別所學校啊？以前沒見過你呢？”許瑤歪着頭問道。
林司慕依舊沒吭聲，可卻忽然轉了回去面向筆記本電腦，似乎正點開什麽文件。
“呃，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上課了？抱歉，一時興奮忘了還在上課……”對于林司慕像是無視她的舉動，許瑤也沒覺得生氣，只認為是自己唐突了，沒注意時宜。
哎呀，一不小心就拉着他東扯西問，才第一次見面呢！
“瑤瑤！許瑤！”身後的秦允之叫了許瑤幾聲她都沒聽見，唯有直接伸手扯她的衣領。
“哎哎，幹嘛？”察覺脖子上的緊迫，許瑤這才翻過身。
“我跟你說！那個男的……”
“哪個男的？”許瑤沒反應過來。
“噓！小聲點！就你旁邊那個男的新生，林什麽我忘了……”秦允之連忙讓許瑤噤聲。
“啊，司慕。林司慕。怎麽了？欸，不是，你幹嘛要這樣小聲地說話？不對，是幹嘛要在別人面前這樣說悄悄話？！”許瑤不自覺也跟着壓低了聲量，可語氣裏卻還是充滿不解和莫名其妙。
“你別問了！人是啞巴一個！說不了話！”允之急切地把這最重要的訊息傳達給因為遲進班而錯過林司慕超另類自我介紹方式的許瑤。
欸？
腦子一轉，許瑤脫口低呼：“啞巴？！”
“噓！”允之差點一巴掌朝許瑤臉上甩過去。
大姐，都說是悄悄話了，拜托你別說出聲啊！
欸，啞巴？她許瑤活了19年确實沒見過啞巴，但是……
“不是，人家是說不了話，不是聽不見，所以我幹嘛不可以和他搭話啊？你傻啊？”許瑤看傻子一般憐憫地盯着允之。
幾乎是同一瞬間，林司慕禁不住笑了出來然後也轉了過來。
眼看悄悄話無法再進行下去，許瑤幹脆把話說開，半點不害羞地對着林司慕比了個愛心的手勢：“是吧是吧？關愛新同學，人人有責！”
然後又朝允之扮了個鬼臉：“你看，司慕都笑你了！”
毫不意外，後者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林司慕這回把筆記本電腦推到許瑤面前，示意她看一看。
{确實我是說不了話，所以抱歉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跟你打招呼。我叫林司慕，20歲。J州G市人。之前在T大念的也是日語系。很高興認識你。}
“啊，20歲，跟之之一樣欸！之之，你快跟人打招呼啦！認識新同學嘛！”交際大王許瑤二話不說就拖着允之一起交新朋友。
“平時你都這麽和人溝通哦？”許瑤指着電腦問道。
林司慕再次點頭，然後掏出手機搖了搖。
“哦，手機确實比較方便。手語呢？”許瑤又問道。
林司慕大概是覺得這問題用點頭搖頭回答不了，所以幹脆在電腦上開始打字。
{手語很少人會，所以通常只和家人這樣溝通。}
“也是。對了，怎麽就忽然轉來S大了？”沒想刨根問底，許瑤只是忽然又想道。
林司慕一愣，通常他都很官方地說是因為私人原因，可看着許瑤那麽熱情，拿那麽個借口推搪好像不太好。
“瑤瑤！你能不能別騷擾人，讓人專心上課？教授都盯着這裏好幾次了啦！”後座的允之踢了踢許瑤的椅子提醒道。
“Sorry！”許瑤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而林司慕依舊一臉溫和，笑着搖搖頭表示沒關系。
兩人這才把注意力放回講堂上而教授早已複習完畢，帶着一衆學生進入另一課未知的語文世界。
許久，林司慕感覺身邊的許瑤湊了過來：“忘了說，不管是什麽原因，都希望你會喜歡上S大，有個快樂的大學生涯啦！”
女孩朝他眨了眨眼睛；男孩低頭勾了勾嘴角。
1個小時半後教授總算把最後一張PPT講解完畢。
“下課啦！”許瑤開心地伸了伸懶腰。
“都快餓扁了！”允之邊收拾文具邊抱怨。
“吃飯吃飯！啊，要不要叫上司慕一起啊？”不等允之回答，許瑤就對身邊人問道：“司慕，我們去吃午餐，你要一起嗎？”
明顯受寵若驚的林司慕一時回答不上來。
“她這人就這樣，自來熟。你別介意。”允之無奈地說道，深怕她這過度外向的朋友把人吓壞了。
許瑤雖算不上大美女但模樣很讨喜，再加上開朗樂觀，活潑善良，于是從大一進來就是系裏的開心果和小太陽，備受歡迎的系寵一個。
林司慕先是揚起嘴角，随即低頭在手機打字。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約了人。}
“哇，這麽快就有了新朋友？”許瑤驚訝暗自在心裏驚嘆林司慕的打字速度。
{高中的學姐。}
“那下次吧！記得順便讓學姐帶你轉轉校園哦，S大很大的，別迷路了哈哈！”
{好。謝謝。}
“那我們走啦！明天見！”許瑤拉着允之蹦蹦跳跳朝食堂走去，對于林司慕的客氣而簡短的回答沒什麽意見。
說好是明天見，結果兩人卻在熙攘的食堂裏又瞥見了林司慕。
“欸，瑤瑤，那不是林司慕嘛？”允之指着不遠處的一桌子上，林司慕正和一位長相漂亮有氣質的女生吃飯。
“哇，他的學姐好漂亮哦！”許瑤羨慕地說道。自知顏值實在算不了大美女，她偶爾還是會羨慕那些五官精致的女孩的。
“唉，連啞巴都能搭得上美女，為何姐還是單身呢？”允之仰頭一嘆。
“你別老是啞巴啞巴地挂在嘴邊！多難聽！”許瑤出聲道，在允之的腰捏了一把。
邊閃躲，秦允之邊辯駁：“這是事實。拐彎抹角說不定還讓人尴尬。”
“就算是事實也可以讓人不快啊！你說吧，雖然我是真貧胸，可我也不喜歡別人老叫我飛機場啊搓衣板的，讨厭死了！”許瑤最不喜歡就是別人對她的身體指指點點。
我是平胸我驕傲，我為國家省布料！平胸跟你什麽關系了，又餓不死你家孩子！
“啊哈，你還知道自己是真貧胸啊？”有着标準模特身高和身材的允之落井下石地嘲笑。
“也沒有真的很貧好嗎！人家也是有小B的！”許瑤不服氣地叉腰捍衛自己。
兩位因為芳華正茂無所畏懼而口無遮攔的少女在人來人往喧鬧的食堂打打鬧鬧，完全沒想過對話會被人聽進去。
因為說不了話，林司慕的聽力反而比一般人好得多，把兩個女孩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耳裏。
有點內傷中的司慕默默吃飯，唉，明明想笑卻得努力忍住，否則顯得他故意竊聽似的。
“新班級新同學怎麽樣啊？”坐在林司慕對面的學姐——顧洛關心地問道。
原本想回答一般般的林司慕卻又聽見後方的許瑤在給秦允之“洗腦”：“不用啞巴這詞的話你可以說是不能說話，說不了話，啊，再不然用‘失聲’也可以啊！你笑個鬼啊！我說的是聲音的聲，不是身體的身！”
于是“話到手邊”，林司慕臨時改變了主意，以手語給顧洛說：【很好，挺喜歡的。】
然後腦子裏浮現出許瑤調皮的酒窩和小虎牙。
顧洛挑眉，調戲地問道：“有可愛的女同學不？”
林司慕看着學姐，呃了好一陣，最後點頭。
許瑤嗎……
确實人如其名，長了一臉生活很美好的模樣——天生的娃娃臉上兩只大眼睛特別有神，笑起來的時候更是買一送三：超暖笑容附送一對卧蠶，一對酒窩還有兩顆小虎牙。
“司慕，都二十歲了，談戀愛也是可以的哦，不算早戀了！”顧洛朝他眨了眨眼而林司慕只是勾了勾嘴角。
突然有點期待明天上學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和小刺猬一起期待明天上學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