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暗信徒 天道安靜如雞
有陸梧澤帶着，三人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陸老将軍的病房前。
“抱歉，麻煩赫爾小姐在門外等一等。”陸梧澤禮貌地道。
這也合情合理，畢竟塞西娅和陸老将軍完全不認識，于是她同意了。最後只有陸梧澤和霍承宴兩人進了病房。
陸老将軍帶着呼吸機，看上去像是陷入了沉睡。
“啊，真不巧，爺爺又睡了。”陸梧澤面向霍承宴，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爺爺的藥有安眠作用，所以需要大量睡眠，請見諒。”
“沒關系。”霍承宴看着陸老将軍削瘦的面頰，蒼白的皮膚，心中違和感更重，但腦中像是萦繞着一層迷霧，讓他始終不知道這違和感到底源自何處。
“下次吧，下次等爺爺醒了我再帶你過來。”陸梧澤道。
“嗯。”兩人離開了病房。
病床上的陸老将軍似有所覺，眼皮動了動，卻困于藥性，到底沒有醒過來。
塞西娅看見兩人出來，神色微動。
霍承宴已經十分了解塞西娅的各種微表情，見狀，主動開口：“陸爺爺睡了。”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麽快就出來了。塞西娅心想。
“真是抱歉，讓你白跑一趟。”陸梧澤看起來還是很不好意思，“要不我帶你們在基地裏面逛逛吧。”
霍承宴婉拒了他的邀請：“不用了，我們已經逛過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們了。”
陸梧澤還想再說什麽，奈何霍承宴心意已決，只好獨自離開。
霍承宴之所以這樣說，一是因為塞西娅不久前給他的神念傳音【不要和陸梧澤走得太近】，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塞西娅要這麽說，但他相信她有她的道理。二是因為他感覺自己快要突破了，想請塞西娅再指導指導他。
“走吧，回去。”塞西娅知道他的想法，沒有拒絕。位面之子有這份變強的心是大好事，想當初她親自指導春之女神，對方都不願意，美其名曰自己不是司戰的神，沒必要變得這麽強。
果然還是不能對比。塞西娅心裏悠悠嘆了口氣。
“最近這裏不太平靜，你趁早提升實力比較保險。”塞西娅感覺這座城市最近有些沒來由的異動，神念去掃确實發現了一些黑暗氣息。她猜測可能有黑暗生物當初跟着她一起過來了，但對方身上極有可能性帶了黑暗神親自附魔的道具，掩藏了身上的氣息，讓她光憑神念無法精确定位對方的位置。
只能知道對方在這座城市裏，而且離她很近。
為了節約時間，塞西娅造出了一個異空間，異空間的時間和外界不同，外界一小時，異空間一天。
霍承宴驚嘆地看着周圍純白的空間，跟着塞西娅來到一個寬闊敞亮的大廳。
“來吧，攻擊我，你有五次攻擊我不被反擊的機會。”塞西娅淡淡道。
實戰是最好的提升方式。
霍承宴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雖然他實力提升了，但還是絲毫無法看穿塞西娅的實力。
出現這種情況一方面固然是他如今實力不夠，但另一方面也證明了塞西娅實力的深不可測。
想到第一次見到她，對方展露出的實力……霍承宴眼眸幽深，壓下紛雜思緒，一心投注于面前的戰鬥中。
只有變強，才能得到一切！
塞西娅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指尖的金色微光就沒斷過。
她把霍承宴打到出現領悟之後，就放他在異空間裏面閉關，自己則是出來清理黑暗氣息。
不過是一些低級的黑暗氣息，大部分生物甚至都沒來得及轉化為黑暗信徒就已經被她淨化了。
要不是實力還沒有完全恢複，加上這裏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塞西娅早就召喚光雨了，哪管這樣做是不是高調張揚。
塞西娅停下腳步，微微斂眉。按照神念的探查結果，這座城市裏的黑暗氣息已經被清除完畢了，但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還有哪裏不對。
……！還有一個地方。
s基地。
塞西娅眼神微沉，竟然敢在她眼皮底下茍存，真是膽大妄為。
正在這時，異空間裏傳來了異動。塞西娅按下立刻回去的沖動，先進入了異空間，然後就看到了突破到四級的霍承宴。
按人類的說法，他現在就是标準的中階能力者了。
大概是低階與中階的區別吧，突破四級的霍承宴看着比以前更有精氣神了，看上去也好像長高了一些，眼眸炯炯有神，身材高大筆挺，一雙長腿包裹在修身長褲裏，更顯得禁欲。
看見她來了，霍承宴嘴角勾起，臉上的每一個神情都充滿着愉悅。
“恭喜。”塞西娅也不由得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但她記挂着那個躲起來的黑暗信徒，下一刻就拉着霍承宴出了異空間。
霍承宴還沒反應過來，兩人已經回到了基地。
塞西娅釋放神念，也顧不得會不會被天道啰嗦，在神念中糅雜了精神力和神力，仔仔細細搜索着異常氣息，倒還真的找到了一個有着較為濃郁的黑暗氣息的地方。
于是霍承宴又被帶着瞬移了。
等他看清自己到了哪兒，不由得皺起眉。這裏到處都是血污，不止是動物血和魔物血，甚至……還有人血。
等看到桌子前一團髒乎乎的身影時，他愣了一瞬。
這個背影怎麽這麽像……
聽到背後傳來的腳步聲，髒乎乎的一團慢慢轉過了身，露出了一雙漆黑的眼睛，整雙眼睛，從眼珠到眼白，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
“方燊？”霍承宴一時之間不太能把眼前這個似人非人的東西和之前那個或意氣風發或狼狽不堪的人聯系起來。
“黑暗信徒。”塞西娅冷哼一聲，手中金光刺出，眨眼間就籠罩了方燊。
方燊陡然發出一聲凄怆的慘叫，在地上一邊翻滾一邊慘叫。
霍承宴聽着耳邊像是指甲剮在黑板上的刺耳聲音，不由得蹙起了眉。
到底發生了什麽？
方燊很快就被金光溶解，徹底消失。地上除了一堆破布般的衣服碎片，再看不出活人存在過的痕跡。
“黑暗信徒把他用來獻祭自身，恢複力量。被獻祭的人就會變成暗傀，一種只保有最基本的本能的東西。”塞西娅一臉嫌惡地說，很顯然對這種暗傀深惡痛絕。
霍承宴陷入沉默。
塞西娅繼續順着這個房間搜尋，發現黑暗信徒已經離開了。想來也是，她毀了那些暗釘，對方肯定有所察覺，趁她沒有立刻追過來，利用符紙跑掉也很是理所當然。
不過既然他還在這個世界，她就一定能找到他，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這幾天已經恢複了四成實力。等恢複到五成的時候，即使是黑暗神親自的附魔的道具也阻擋不了她的查探。
臨走前，塞西娅用光火燒盡了這個房間的污穢。
別問，問就是光明女神潔癖犯了。
“陸少爺，您也知道這種實驗需要很多實驗體……”一個長相略顯刻薄的中年男子一邊陪着陸梧澤參觀實驗室，一邊委婉地提要求，“再沒有新的實驗體，實驗就做不下去了呀。”
陸梧澤冷哼一聲：“李主任，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一周前剛送來十個，還不夠？”
被喚“李主任”的中年男子賠笑道：“最近實驗進入關鍵階段，需要大量實驗體，十個……确實不夠啊。”
“那你要多少？”陸梧澤不耐地皺起了眉，問道。
“這個數。”李主任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個？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陸梧澤面色微變，“基地一下少了這麽多人，肯定會有人發現。最多二十。”
“好吧，那就二十。”李主任似乎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略一思索便勉強答應了。
“帶我去看你們最新的進展。”陸梧澤面色冷淡，聲音裏卻有一絲狂熱。
“好的，少爺跟我來。”李主任笑得黏膩，帶着陸梧澤走到電梯裏，按下了－10，電梯緩緩下降。
其他樓層的隔音房間傳來的一陣陣似癫似狂的嘶吼聲被完美地隔絕在了電梯之外。
見到方燊的慘狀之後，霍承宴攢了一肚子問題，但他沒有問出口。
因為塞西娅在燒盡了房間對他說的一句話：“別問，知道這些對你沒好處。”
反正她很快就要走了，就讓她帶着這個秘密走吧。
塞西娅出手的一瞬間天道就察覺到了，瘋狂在塞西娅耳邊叨逼叨：“別告訴他別告訴他別告訴他千萬別告訴他！讓位面之子平平靜靜地成長就好了！汝自己帶來的麻煩自己解決，不要讓他處于這些危險之中！”
塞西娅煩不勝煩：“知道，閉嘴。再多說一句吾就告訴他。”
天道瞬間安靜如雞。
塞西娅的耳邊終于清淨了。
霍承宴面色陰郁，他能猜到方燊的這幅怪模樣和塞西娅的過去有關，但塞西娅卻不肯告訴他。
為什麽……是因為現在的他還是太弱了麽。
沒關系……沒關系……他會努力變強，強到能與她并肩站在一起。
再等等我，赫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