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阿歆走在前頭,王一洛落後幾步,兩人都朝着門口走,電視臺的大廳很空曠,看起來剛裝修完一般,空曠的空間人的聲音會被放大,就像剛才阿歆的聲音,她已經走到了門口處,王一洛還在大廳的中間。
正在這時,身後的電梯響了,王一洛便聽到身後傳來兩個女生的聲音。
“你看新聞了嗎?說是昨天那個什麽人去夜探任若嬌。”
“是不是就是那個,跟任若嬌傳緋聞的那個,叫什麽洛來着。”
“好像是,我剛在網上看到的,還有照片呢。”
“那你說任若嬌是不是真的喜歡女生啊。”
“那可不一定哦,她們那些明星,在公衆面前是一個樣子,在私底下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子呢。”
接着便是兩人呵呵的笑聲。
王一洛瞬間覺得頭暈目眩,趕緊快步上前跟上阿歆,然後跟着坐上阿歆的車子。
她忙不疊地掏出手機來看,網速不給力,半天出不來,氣得她想把手機摔了。
阿歆看她奇奇怪怪的樣子,還安慰道,“你看你,急什麽急啊,怎麽啦。”
王一洛真是有口難言,這樣的緋聞能跟阿歆說嗎,她只能搖搖頭,說着“沒事沒事。”
終于網頁打開了,可看到的一切卻讓王一洛想死的心都有了,照片是在阿嬌家外面照的,正好是自己在門口的時候,阿嬌探出頭來,這下,兩人的臉也有了,自己手上的花兒啊水果啊什麽的,也都成了赤果果的證據。
天啦,狗仔怎麽能無處不在。
她不說,阿歆也沒在繼續追問,兩人各自回家。
回到家,王一洛整個人都顯得很沉悶,先是這兩天接連着被阿歆的甜蜜婚姻生活所刺激,然後是跟阿嬌的緋聞讓她火大,而且緋聞這個問題還因此對阿嬌心存愧疚,特別是昨天晚上,還真就是自己送上門去的。
心裏憋悶得緊,她便走出了家門,漫無目的地晃蕩在黃昏的街頭,一直走到華燈初上。
夜晚是一個勾引人犯罪的時刻,深沉的夜色有種讓人沉溺的夢幻,王一洛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一個毫無自我意識的提線木偶,只知道機械地行走,低垂的目光接觸着自己不斷上提又放下的腳面,仿佛在想什麽又好似什麽都沒有在想。
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她擡頭看了看身旁的一家店面門口晃動的紅色招牌燈飾,幾個細長的英文字母,細細辨認一下,好像是love bar,微微地張了張有些幹裂的嘴,聲音是久不說話的喑啞,“是酒吧吧。”
身體卻比嘴巴動作更快,她已經擡手推開了酒吧門口木質的厚重的門,擡腳進了門。
酒吧不是特別大,燈光昏黃,幾張木質小桌子随意地擺放着,影影綽綽的人,角落裏高高地坐着一個彈吉他的人,雌雄莫辯的聲音輕柔地哼唱着不知名的英文歌曲。
王一洛随便找了個空桌子坐下,穿着小西服的服務生過來,将菜單放到了她的桌上問道,“請問您想喝點兒什麽?”
服務生的聲音略有些奇怪,看上去明明是男生,聲音卻有些娘,但還不是那種很娘的聲音,反而是一種比較中性的感覺。
王一洛沒有太多的心情去想這個奇怪的問題,戳中菜單上的一款啤酒,随口道,“來一打吧。”
服務生詢問道,“是否還需要點兒花生米什麽的?”
王一洛點點頭,點了啤酒,才覺得自己好像挺渴的了,便催促道,“快點兒給我上酒吧。”
服務生微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一會兒便拎了一打啤酒過來,順帶着拿了個玻璃杯,手上把玩着開瓶器問道,“都開了嗎?”
王一洛只想着喝,不想廢話,便嗯嗯兩聲。
于是,在服務生離開的時候,王一洛面前的桌子便擺滿了冒着白汽兒的啤酒瓶子。
端起玻璃杯倒滿,啤酒汩汩地冒起白泡子眼瞅着便要溢出杯子的邊緣,王一洛将杯子送到嘴邊狠狠地灌了下去,泡沫溢出濕了手,她渾不在意,很快杯子便見了底,她便接着倒了一杯,跟賭氣似地又是一口将酒喝光。滿是氣兒的啤酒進了肚子裏,瞬間便有了滿漲感,一會兒她便打了兩個嗝,口腔裏彌漫上苦澀的味道。
服務生将一小碟的花生米端了過來,看了看她,也沒說話,轉身又走了。
王一洛并不是不能喝酒的人,但是她并不是常喝,對于酒類沒有什麽特殊的嗜好,無可無不可的那種,此刻不過是借着啤酒略顯苦澀的滋味的讓自己麻醉罷了,所以她很“努力”地灌自己,一杯接一杯,不一會兒,便已空了好幾個瓶子。可惜酒吧的酒瓶子太小,其實算起來也不算太多。
或許是空腹喝酒,又喝得太急,她的眼神已經有些恍惚了,不過她似乎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最好能麻醉到失去自我。
王一洛突然在想,若是自己此刻緋聞的對象是阿歆該有多好,縱然只是緋聞,但那人是阿歆,自己也是願意的吧,只要能跟阿歆有哪怕一點點的聯系,她也情願放棄一切去索求。想到這些,不自覺地便酸了鼻頭,眼淚不自控地溢出眼眶,愛得無奈,愛得悲哀,愛得沒有任何的可能性,可是這份愛,卻仍然瘋狂地折磨着自己。
手又不自控地伸向了酒瓶子,卻在半空被一雙白淨的手截住。王一洛順着那雙手看過去,那人留着板寸的頭,長着一張微微有些嬰兒肥的臉,看起來似乎沒成年的樣子。
“你幹嘛?我們認識嗎?”王一洛晃着腦袋問。
那人搖了搖頭,彎起嘴角笑道,“不認識,不過看你喝了太多,想勸勸你而已,你再喝下去會醉的。”
王一洛啞然失笑,将手從那人的手裏抽出來,還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端在手裏,歪着身子挑釁地笑着,“你管我?我願意喝醉就喝醉,關你什麽事兒。”
說完她便轉了身體,自己喝起來,不管那人,只覺得真是莫名其妙,誰認識你,管我。
那人卻深深地吸了口氣,似乎剛才王一洛挑釁的笑容太過誘人,她不自控地想要更接近這個喝悶酒的女人,便自顧自地坐到了王一洛的對面,說道,“那我陪你喝吧。”
王一洛卻蹙了眉頭,“不要,你想白喝我買的酒嗎?”
“……”
那人抽了抽嘴角,“這些酒我請你喝總好吧,我再要點兒,陪你喝,怎麽樣?”
王一洛想了想,有人請客似乎是好事情,便随意了,不搖頭拒絕。
最後王一洛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瓶,反正廁所都跑了很多趟,每去一次回來她都覺得自己更迷糊了一次。
絮絮叨叨的,她跟面前的人說起了自己那苦澀的愛情經歷,諸如,“我有一個很愛的人,可是她不愛我,她甚至不知道我愛她,她有老公,有孩子,我連告訴她都不可能。”
那人倒是一個好的聽衆,只是偶爾嗯嗯地答兩聲,表達着自己有在聽的意思。
王一洛說着說着就又哭了起來,突然好想阿歆啊,想得胸腔酸澀難耐,右手握成拳頭擠壓胸口,想要抵擋那難耐地疼痛,可是那酸澀的痛苦卻怎麽也揮之不去。
抖抖索索地将手機掏出來,調出電話簿,阿歆的電話一向都是在第一項,所以王一洛看也沒看便按了下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喂~”王一洛便嚷嚷道,“我想你了,你快來接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王一洛被酒精麻醉的神經根本無暇多想,只知道自己有好多話想說,好多好多,多到滿出來,多到恨不得一股腦倒出來。
“我好愛你啊,你知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王一洛已經很是昏沉了,眼皮好重。
“你在哪兒?”
王一洛搖了搖腦袋,想不起來在哪裏了,便站起身跌跌撞撞去到吧臺,将手機遞給在擦酒杯的服務員,“來,你告訴她,這裏是哪裏。”
服務員微微一愣,不過估計也見慣了醉酒的人,沒什麽太大的反應,接過手機來報了地名,然後将手機還給王一洛。
“我等你。”然後王一洛啪地蓋上了手機的蓋子,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座位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