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學不會保護
少年睜大的眼睛望着坐在床邊的人,發傻。钺也沒動作,靜靜的看着他。
許久之後,床上的人不确定的叫了聲“淨?”
“我在。”以為不會回答的稀,在聽到這一聲的回答後,眨眼。
钺把稀小心的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低聲的詢問:“想吃什麽,我讓他們給你做來?”
“淨?”稀再叫,懷裏的溫暖讓他懷疑自己。
“我在。”頭頂帶笑的話語,如同他的懷抱一樣的溫柔如陽。
“淨……”稀繼續叫,緊抓住钺的衣服,确認真實,突然放聲大哭,仿佛要把這所有受的委屈一并的喧洩出來。
钺糾心的難受,一份來自自己,一份來自淨,這少年也只不過是個孩子。
傍晚微涼的風,使得少年再度咳嗽起來,而且沒有停止的意象。钺慌了,向着外面大喊:“千面,進來。”
千面他們早已等在外面,聽到钺的叫喚,一起走了進去。
千面的腳才剛踏進門,人已被一把拉了過去,大家相互對望了一眼,從來沒有看到過爺這般的慌張無措過。
“快看看。”钺輕拍着稀的背,希望能減輕他的痛楚,可是少年一直咳嗽着,地上已隐隐的有着血絲。
千面拿着藥丹便直接推入稀的口中,溪流很體貼的送上茶水,钺看着稀喝下去,搖頭望向千面。
“稀殿下的病很難治,不僅中毒而且這毒加深,藥方,我已經開好,還需一味藥引,我先去調試下,在此之前,爺,殿下最好有好好養身子。”
稀在千面的針治下,咳嗽慢慢的停了下來,聽到他們的對話,苦笑了下:“我沒事,現在好多了。”
钺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替他蓋好被子,柔聲的道:“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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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閉上眼,仿佛怕少年聽見,钺一點頭,讓羅剎點了稀的昏穴,走出房門,緊閉唇的人突然凝冰冷眉,“可有解藥?”
塵寒點頭,“不過,看來已服下多個時辰,再加上內外兩傷,恐怕也去不了全素,落下病根了。”
“千面,以你最大的能耐,治療吧。”钺點頭,眼底裏那一片的冰寒,讓千面他們震動了下。誰都不敢開口說話,卻聽着那陽光下勝是十一月的人說道:“準備馬車,進宮。”
最好的調理地方,就是那王宮之地,他也該會會那個南雀之國,還有那南雀國的太子,手心滑落的血滴落在潔白的花瓣上,映出一份妖嬈,還有一份的恨意。
不過在此之前,那個逍遙樓,他也要去走走。
“淨?”钺進門的時候,卻看到稀坐在床頭。
“沒睡着嗎?”钺柔聲的問,理了理稀有些淩亂的發。
稀咬着唇,“我怕自己在做夢,一覺醒來的時候,你就不見了。”
對于稀小孩子的想法笑笑,“傻瓜,我在這,不會不見的,既然你醒了,我們先去柳将軍府上走走。”
“柳将軍?”稀奇怪的問。
“是呀,”摸了摸稀的頭,钺擡起得頭,一臉的高深莫測“南雀國掌管軍隊的八威将軍柳木青。”
“為何去他府上?”稀由着钺幫他穿衣服,不解的問。
“哦,和他一起去逍遙樓逛逛。”聽到逍遙樓三個字,稀的臉突然的白了不少,钺知道他難受,也沒問為什麽,因為不需要知道,逍遙樓,包括當時在場的所有人,他很有興趣一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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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威将軍,南雀王就是取意為八面威風,震驚四方的意思,說起柳木青,戰攻赫赫,為人行事光明雷落,也許是武将的一貫風格,很有一股江湖義味。
钺看着手上的資料,微微一笑,他在那個世界的時候,也很想當一個俠女。或者是這一類威風凜凜的将軍,指揮千軍萬馬,該是怎樣的氣場和震憾。
窩在自己懷裏的人,原本還在跟自己大講柳木青的事,但漸漸的聲音卻小了下去,直到懷裏傳出均勻的呼吸聲,钺的笑臉才慢慢的放下。
閉上眼,他把那些資料深深的刻入腦子裏,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這一個武将,他應該不需要花費多少的時間。
腦子裏想像着将軍該有的樣子,魁梧,大塊,黑皮濃眉,說話大聲大氣。
然而當真正看到柳木青的時候,钺的眼睛還是張大了下,眼前的人沒有魁梧的身體,也沒有濃眉大眼,有的只是一八幾的個頭,劍氣淩波的一個人。
現實跟想像果真相差很多,柳木青打量着眼前的人,下人回報說有個自稱末問的人,帶着三王子前來拜訪。
還以為是怎樣的人,待見到時着實的吃了一驚,眼前的人白衣飄逸,俊臉如桃,如流離比鎖玉,但當他看到他懷裏安甜入睡的人時,突然向下跪去。
嘴裏喊道:“為臣參見三殿下。”
钺無語,人都睡着,他這是跪給誰看呀?看他還跪在地上,再看看懷裏還睡着的人,單手一扶,輕聲道:“将軍何須如此多理,三殿下未醒,在下就鬥膽替三殿下免了将軍的禮。”
繼而又道:“将軍是想讓在下就這麽抱着殿下,在外站着?”
聽到他的問話,柳木青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忽感不好意思,伸手:“恕在下無禮,公子請!”
“将軍請。”钺微微一笑,讓柳木青先行進門,他看到柳木青微露驚訝的表情,而後就是認同,是的,這就是在細節上的注意,一是禮貌,二是留下好印象。
他們說話的間隙,稀微微轉醒,張開眼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是哪裏?”
钺抱着他邊走邊回答:“在柳将軍的府上。”
稀嗯了聲,聽到旁邊柳木青的問安聲:“為臣見過三殿下。”
稀轉頭,突然掙紮起來,钺暗笑,現在才來擺殿下的譜,是不是太晚了點。钺突然惡意了下,微微的抱緊了想掙紮的少年。
耳邊傳來少年惱羞成怒的聲音:“淨,放我下來。”
钺哈哈一笑,看到還跪在地上的柳木青一眼,突然低頭在稀的額頭親吻了下,似是認真的道:“是的,殿下。”
被放下來的少年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嘩—的紅起,看着一臉笑意映然的人,瞪了一眼,然後看到某人似意還跪在地上的人,稀咬牙切齒,卻又找不出什麽罵語來。只好先走過去,扶起柳木青,“柳将軍不必多禮,是本殿下突然造訪,打擾将軍才是。”
柳木青哈哈一笑“殿下說笑了,殿下能來為臣府邸,這是為臣的榮幸,何來打擾之說。”
钺也笑笑,看着稀有模有樣的樣子,雙手懷胸,一片的安逸詳和。
晨風微涼,稀大概受了寒,又咳嗽了起來,背後傳來輕輕的拍打聲。
“這……殿下怎麽了?”柳木青關切的問。
“咳……咳……沒事……咳……”稀的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想壓制咳嗽,可是好像沒有用處。钺很自然的把自己的披肩拿下來,披在了稀的身上,擡頭對上柳木青驚訝的臉。
他忘記了,稀是南雀國的三王子,而他只不過是個平民。與三王子這麽親密,果真是讓人懷疑呀。
“咳……沒事,只不過是受了些風寒,讓将軍擔心了。”稀終于順了順氣開口。
看他咳的厲害,柳木青道:“讓為臣去請禦醫過來。”
稀還沒開口,钺已接口:“還是由将軍把殿下送回宮中,殿下的身子需要好好調理。”
“為什麽?”稀開口詢問。
“殿下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王上了吧,想必王上也很想念殿下。殿下應該先回宮報一下平安,再者……”钺皺眉了下“殿下的病,恐怕也只有宮中的禦醫能治療,這病再也耽擱不得。”
這個理由于情于理,柳木青點頭附合,“為臣這就去叫人準備。”
待他走遠,稀問:“淨,那麽你呢?”
钺笑着糾正眼前的少年:“稀,從現在開始,你是殿下,而我叫末問。”
“未問?”稀重複,又問“我不懂。為什麽?”
很自然的摸了摸他的頭,“不懂沒關系,只要你記着,以後叫我末問,淨這個名字,你要忘記。”
“可是……”稀不能理解。
看着少年欲言又止的樣子,钺笑笑:“省了不少麻煩,殿下也不希望我有什麽意外吧?”
稀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麽,臉色剎白了下,然後緩緩的搖頭。
[钺?]
聽到淨的聲音,钺愣了下接口[南雀國宮中,存在了哪幾個人,淨,你不說,我也知道,想必我們殿下也知道,誰不希望宮闕淨的出現?誰又希望宮闕淨能夠出現?]钺冷哼了聲[不過我想,希望我不出現的人多得是。]
[钺,如果你想知道我原來的事,我可以……]
打斷淨的話,[不用,我說過我想知道的事,我會自己去了解,淨那段記憶你需要沉封]
[钺你,我可以說的,你又何必非要自己去查,問我不是最直接嗎?]
[你想說多此一舉嗎,可是淨……]钺嘆了口氣[從你那知道的只有你的事情,我需要知道是全部,以旁人的角度來查,事情會更加清楚,而且我不希望你再回憶那一段記憶,如果是痛,能忘便忘記吧!]
對于钺的體貼,淨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如果可以,如果钺需要知道,他可以再去回憶那段黑暗的不堪,可是他卻堅決的不讓自己回憶,這一個人呀!
稀張了張嘴,緩緩的開口:“你是不願意随我進宮嗎?”
钺看着少年有些蒼白的臉,撫了撫他額頭前的流海,勝是寵愛般的解釋:“等這些事情解決完,我會去宮裏找你的。”
“真的?”稀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自然。”钺點頭,他當然要去宮裏,那一個曾經讓淨痛楚的地方,他只知道那個太子把淨給壓倒了,可是有太多問題,一,淨不是西虎國的王子嗎?為什麽會在南雀?二,他與那太子又是怎麽回事?三,為何最後淨會在北武?四,稀曾經說過,他與淨分別了六年,這六年淨在哪裏?好吧,他有太多的問題了。
但他知道,甚至太過肯定的是,這一個南雀國給予淨的絕對不會是什麽快樂。
“殿下,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為臣已派人先行回宮禀報。”柳木青行禮,突然覺得那站在三殿下旁邊的人,有那麽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覺得他站在三殿下旁邊合情合理。是什麽?他一時說不上來。
稀望着钺,見他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便随着柳木青往外走。
钺卻突然開口“柳将軍請留步。”
柳木青回頭“末公子可有事?”
無事我留你下來做什麽?钺暗嘆,回答的話卻是禮貌的:“将軍難道不想問,殿下的傷是從何而來?”
钺看到柳木青的臉閃過一絲異樣,随後聽到他篤定的聲音:“末公子請随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