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钺的報複(修)
钺進門的時候,少年正坐在躺椅上,望着天空發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稀回頭望向自己的眼,讓钺心裏發酸,沒有波瀾,沒有光亮,平靜的猶如一潭死水。
“稀,”钺輕輕的叫了聲。
面前的稀沒有回應,把眼轉向了天空,那一片什麽都沒有的天空。
不知道他在看什麽,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麽可看。
钺聽到千面在耳邊輕輕的嘆氣:“這樣子,已經保持三天了,在爺離開的三天裏,他醒來的時候便是這種表情!”
“為什麽會這樣?”钺奇怪的問。
千面看了他一眼,很現實也很殘酷的說:“因為他封閉了自己。”
钺因為千面的話而猛然的顫抖了下。
正當他想說什麽的時候,耳邊傳來羅剎的低語:“主子!”
钺看到羅剎到來,突然皺了眉。
“暗夜門已經把百日門解決了,用爺教我們的方法,已知道了主謀是誰?”羅剎望着了無所表情的三殿下,禀告。
钺沒問是誰,但心中已九成分明。
“北武晧王府……”
“晧王妃。”不待羅剎說明,钺已接口,好個惡毒的女人,她非置他于死地不成?既然她弄不死他,那就別怪他。
“子蘊那邊處理的怎麽樣?”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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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剎答道:“候君那邊已經處理妥當,他在北武等我們。”
“随我去趟北武!”钺對着羅剎說道,随後對千面剛要說話,千面已了然的接口。
“爺放心,三王子就交給我了。”千面回答。
钺點頭,嘆了口氣,看着稀有些清瘦的背影,動了動唇,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離開了。在钺離開的瞬間,他沒看到,稀原本望着天空的眼,微微的轉了過來。
近期的北武可是熱鬧非常,钺坐在屬都最大的酒樓處,聽着四處傳動的流言。
雜雜吵吵的酒樓,讨論的所有的話語便是:“聽說了沒有,營太師私通外國,你們說他是不是想篡位?”
“不想篡位他通什麽外國,他都已經是太師了,而且他女兒還是王上弟弟晧王府的王妃,為錢,他太有錢了,一定是為權嘛!”
所有人都附合着點頭,那人又道:“可憐了那晧王了,莫名其妙被波及,”
有人接口:“那誰知道,也許是那王爺跟他們合謀的……“
“噓——“有人做禁聲動作,低聲罵道:“不要命了,在這議論這個,如果被尋兵們聽到,可是要掉腦袋的,好了好了,散了散了……”
經他一提醒,大家各個回到自己的座位,幾個人一處小聲的讨論着。
“爺——”千面小聲的叫對面聽着一臉笑意的人。
“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千面點頭“所各官官員都已登門拜訪過。”
“哦,怎麽樣?”
“只不過把我們手頭收集他們的資料送了一部分過去,讓他們不趟這混水,他們樂意之極,不過,爺……”
钺喝了口茶,望着街道上人來人往,接口:“你想問為什麽不讓他們聯名上書,這樣更能達到效果?”
見到千面點頭,钺笑了笑,“也許你會覺得我殘忍,只不過是王妃想要殺我,營家的人根本沒有關系,不過你卻不知道北武的王上頭痛的事,營家老頭借勢自己是三朝元老目中無人,對于我們這位年輕王帝一副以他為師的傲慢,而且營家的散枝親屬,有掌握着北武部分的軍權,我這是間接的幫了翌旋一把。”
看到千面張了張嘴,钺轉把着手中的茶杯:“你想問我為什麽要幫他,只不過因為他是一個好王帝,現在他最需要就是真正的權勢,他才有可能去發揮他自己的水平,我恨那王爺王妃,可是并不恨整個北武,那批官員,只會讓翌旋決定左右為難,當然,最重要的,我不想再看到那個晧王府的存在。”
千面望着眼前平靜如水的人,卻讓他脊背有些發寒,這個人運籌帷幄,做了多少的事,營老頭秘密合謀的所有信件,全部截獲了不說,而且能通過自己換寫的一封封的信,讓那老家夥原本只是蠢蠢欲動的心突然狠下決心來,當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他給予的打擊就是死亡,是他一步步的把營家誘入了陷阱。
被抓住的可疑人只是一個犧牲者,誰都不會相信,臨死的人也可以說謊,人們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當然沒人會認為這個黑衣人說的話不是真實。他只是一個導線,所有官員都報病不查營太師的案子,個人暗自的猜測,就是這批官員膽小怕事,莫候君便成了唯一一個敢站出來,義志正氣查案的人。所有的事,仿佛都在這人的指掌間。
雖然他沒直接争對晧王,卻比直接陰謀更為恐怖,只不過小小的散步謠言,就能把整個晧王府陷入危險。自己的仗人陰謀篡位,枕邊人又是傳遞兩方通信的信使,他這個夫這個女婿怎能脫得了幹系?
就算他是清白的,當流言變得鐵證的時候,白的也會變成黑的。
營太師面見的外國使者,軍事步圖,全都是這人自己布置下來的。千面他們只是當了傳遞員而已。
也許營太師到死都不明白,如此天一無縫的計劃,他輸在了哪裏?
而眼前的人,那一臉溫雲的臉,卻凝現出寂冷的笑容:“翌旋絕對會放過他這個疼愛的弟弟,走,我們去晧王府走走。”
千面其實一直很想問,為什麽他不把這個計謀用在翌晧身上?
走在前面的钺突然停了下來,千面奇怪了下,随後便順着他的眼視,看到了那站立在晧王府門外的人。
那一襲的青衫黃綢,雖然失去了往日王爺的金光,那背景,在黑夜之下有了落默。晧王府早已沒有光環,剩下的只有那過去的輝煌。
翌晧還有些茫然,仿佛這一切都只是一瞬之間的事,真實的讓他覺得夢鏡。
聽到身後突然傳來的腳步聲,回頭的時候,他便看到那個堪比蓮月的人,那個一度讓他心心念念的人。
“淨……”翌晧不自覺的叫道,随後奇怪的問“你怎麽來了?”
钺看着他,突然微微一笑,沒有諷刺沒有嘲笑,只是平靜的反問:“那王爺又為何來這兒?”
翌晧苦笑了一下,“現在已經不是王爺了。”
钺沒回應,看着翌晧突然上前一步抓起自己的手,“淨,本王已經不是王爺了,我們……”
“既然不是王爺,怎麽還自稱本王?”钺沒放開他抓着的手,淡淡的問。翌皓聽到他這麽說,錯愕了下,随後放開了抓着他的手。
“王爺,哦,翌公子還是早點離開吧,這可是個事非之地。”钺好心的提醒,看到晧王驚訝的表情。
“這是本……我家。”
钺擡頭看去,“從你被貶為庶民開始已經不是了。”
“淨,你……”翌皓想說什麽,輕嘆了口氣“淨,你又為何會來?”
也許淨你還對這王府有所留戀吧,也許不單只是王府,還有……
翌皓的美好猜想在聽到那人所說的話後,徹底粉碎,他說:“我只不過是來看一下這個惡心的王府落魄的樣子,還有順便告訴翌公子一個真實。”
“什麽?”翌皓問道。
钺緩緩微笑嘴角,凝練成一抹冷笑:“看你現在這樣,便是我設下這局最好的結果。”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翌皓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直直的望向他。
钺很有風度的解釋:“翌公子何時變得如此不聰明,我花費了一年時間,才讓那老狐貍掉入陷阱,除了他,我可是幫了北武翌旋的一個大忙。”
“為何……”
“你想問為何我不直接找你嗎?讓你死不是太便宜了嗎?翌公子當了這麽久的王爺,也該當當平民了,而且讓你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傑作不是更好玩嗎?營狐貍的事只是給你提個醒,要殺你,是易如反掌。”
“淨你……”翌晧根本無法想像,設計陰謀,陰狠,殘酷,會同時出現在淨的身上,這個原本單純善良,安靜溫柔的人。而現在,他卻狂妄的告訴自己營家九族的死和晧王府的查封都是他一手策劃施行的,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翌公子整一副無法想像的表情,早知如此,我應該直接找王爺你,”钺哈哈一笑,突然像想起什麽“聽說三天後是王爺的壽辰,這個生辰之禮,想必王爺是終身難忘吧!”
說完不在理會一臉剎白的人,向前走去,千面尾随而後,問了聲:“爺就不怕他卻向王上告發?”
钺冷冷一笑:“他還沒那能力,就算去沒人會相信他,營狐貍本來就是北武王的心腹大患,現在以名正言順的罪名除去了他,翌旋高興還來不及,他不會傻的去翻查這個事情,否則他就是自己掌自己的嘴,明明定了罪受了行,再去翻查,只能說明他這個王帝做的事非不分,陰陽不明。”
千面點頭,又聽到前面的人回頭問了句:“千面,你知道什麽是最折磨人的?”
千面沒有回答,只聽那低韻的聲音訴說:“是心,身體的疼痛可以緩解,而內心的折磨永遠都好不了,為什麽沒有殺翌皓,因為殺了他太便宜,我要讓他嘗嘗這種被自己內心折磨的痛楚,他過得太逍遙了,因為是王族,便可以為所欲為,便可以強奪和降壓,晧王府的覆滅,所有王府人無處着落,頗及受連,都是因為他的錯。”
“千面我殘忍嗎?”钺沒有回頭,只是望着那亮起的月光似有所思。
殘忍嗎?千面也想知道,身邊的突然出現的莫候君對着他搖了搖頭,低語:“誰都要為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也許哪一天,我會為了我現在做的事付出代價,那一天也許不會到來。”以後的事誰知道,他可以選擇殺了晧王的,可是淨求他,淨說王爺雖然過份,但是至少他救過自己。
什麽時候,為什麽會救了淨,淨不肯說,钺便沒有問。淨是那種善良的讓人欺負,都還會替欺負他的人求情的傻冒。
可是放過他,钺心裏不甘心,所以才會有今天的結局。罷了罷了,淨說放便放吧,如果那翌皓學不乖的話,他絕對會殺了他,以絕後患。
不是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