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 葬禮 我事業心非常重，不近女色不談兒……
深夜無人安眠, 司空初和白澤幫扶桑谷修複好邊界陣法後原本打算喝一杯，卻發現酒入愁腸更難受。
告別白澤後司空初決定去看看欽原，小姑娘被安置在扶桑谷的靈堂, 深夜靈堂的燭火還亮着, 他推門而入發現蕭滿也在。
“我來看看欽原。”夜風如喉讓他聲音聽起來無比沙啞。
蕭滿點點頭, 給他讓出位置。
欽原的傷口被縫合好，臉色的血跡全都擦幹淨，連衣服都換了套新的，司空初知道這些都是蕭滿做的。
“謝謝你滿滿。”司空初想對蕭滿笑一笑, 扯起的嘴角卻比哭還難看。
“別勉強自己。”蕭滿沒比他好到哪去, 比起蓬萊扶桑谷損失更慘重，她的師弟師妹沒很多都死在這場戰争裏。
羲和烈逃走後她把其他任務都交給初寒和季靈犀, 自己整理好每一具屍體，讓他們都能體面的入土為安。
她不知疲憊的忙了很久, 直到整理完最後一具屍體, 突然自心頭萌生一種無力感，輕輕将頭靠在司空初的肩上。
“拜托, 借我靠一下。”她明顯感覺司空初身體僵硬，又解釋說：“一下就好, 我真的有點撐不住了。”
司空初沒回答, 默默擡起手将她圈在懷裏，這個無聲的擁抱持續很久, 直到蕭滿擦幹眼淚平複好情緒。
“你們要回蓬萊了嗎？”蕭滿問。
“恩, 回去安葬欽原, 明早就走。”司空初斟酌再三，突然開口問道：“你...能跟我一起去嗎？”
“恩？”蕭滿不解。
“我知道扶桑谷還有很多事等着你處理，可是我.....”往日巧舌如簧的司空初像吃錯了藥, 他試圖組織語言，最後卻洩氣的長嘆，“其實我也有點....抗不下去了。”
蕭滿最終還是陪司空初回了蓬萊，他們帶着欽原的屍體登島，溫自在和辛夷站在海風下迎接他們。
“欽原！”看到欽原屍體那一刻，辛夷沖上來抱住她的屍體大哭，而溫自在屹立在天水間默默不語。
他們把欽原葬在靈犀雨地西側，那裏繁花盛開藤蘿密布，時常有靈蝶神鳥飛過，最重要的是，對面是飛廉曾經的住所。
“欽原，我們回家了。”
墓碑已經刻好，是溫自在親手準備的，陸白薇紅着眼将小姑娘放入墳墓，她袖袍一揮泥土自動将欽原覆蓋。
藤蔓逐漸爬上墓地，最終在土壤中開出一朵朵小花，陽光灑下來還有幾只小鳥在墓碑上停留。
陸白薇出神的望着那對小鳥，總覺得它們就是飛廉和欽原，小鳥啄了幾下石子後撲閃翅膀飛走。
她下意識想追上去，何許走到她身邊環住她的腰，仰望半空說：“你看，他們現在很幸福啊。”
“是啊，真好。”陸白薇忍住眼淚點點頭。
辛夷掃幹淨墓碑，上好香後還擺了幾樣欽原愛吃的點心，蹲在一邊偷偷抹眼淚，司空初走過去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話也沒能說出口。
“我還記得剛剛把欽原撿回來的時候，她羽毛還沒長齊，剛剛經歷滅族吓得連人形都不會化。”
溫自在眼裏滿是懷念，想到這個小姑娘終究離他們而去目光又別的冷冽起來，“白薇，你殺得對。”
“師父不怪我挑起蓬萊和青丘的争端？”陸白薇側目問。
“是青丘欺人太甚，幾百年前的恩怨不跟他們算，如今居然連傷我兩名弟子，我要親自去會會白凡，讨個說法。”
“師父息怒。”司空初急聲道，“白錦夕已死，此事就到此為止吧，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欽原的仇已報，飛廉的還沒有。”葉忘水默默開口，“我們要盡快找到羲和烈。”
“大人，有人來了。”守在外面的息烽走來，一閃身敖啓和雷天奇便迎上來。
“許哥！”敖啓三兩步沖過來，“哎呦出大事了你怎麽還躲這來了。”
“劍仙前輩玉清真人。”雷天奇禮貌的朝兩人打招呼，“白澤上仙讓我們來通知你們，羲和烈已經到達歸墟打開封印，準備用嗜血珠開啓鎮仙臺了。”
“鎮仙臺被開啓恐怕人界難逃此劫。”
“他現在想用訛火燒光人界，白澤上仙帶領昆侖虛弟子去救援了，讓你們也盡快過去。”敖啓補充道。
“嗜血珠不毀訛火就不會消失。”陸白薇握緊拳頭，“這次真的要跟他決一死戰了。”
“別急，我們兩次失利，如今他搶占先機，我們需要制定一個計劃。”何許将目光轉向司空初和蕭滿，“兩位，我們休整一晚讨論下對策，明日出發如何。”
“沒問題。”司空初蕭滿對視一眼，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臨近傍晚，蕭滿在蓬萊閣遇到唉聲嘆氣的辛夷，她走過去發現辛夷正對着幾副碗筷發呆，“怎麽了辛夷？”
“哎，我在準備晚飯。”蓬萊島每人都有自己的一副碗筷，是辛夷親自定制的，他将欽原和飛廉的收進櫃子，傷心的道，“蓬萊島八人，如今越來越少了。”
蕭滿在心裏默默嘆氣，轉而安慰他道：“放心，這次我一定把他們都平安帶回來。”
“真的？”辛夷眨眨眼。
“當然，我保證。”蕭滿揉揉他的頭，“我可比你們那個不靠譜的大師兄強多了，放心吧。”
兩人話語間溫自在自門外走來正好立在蕭滿面前，顯然是避開旁人專門來找她。
“劍仙有什麽事？”蕭滿問。
“這個你拿好。”溫自在遞給蕭滿一張靈符，“如果你們應付不了立刻傳訊給我，我親自去對付羲和烈。”
“您為什麽不給司空或者陸白薇？”
“他們兩個啊凡事都喜歡硬抗。”溫自在對這兩個徒弟的想法了然于心，“白薇覺得這是自己跟羲和烈的個人恩怨，不想連累別人，早就做好了跟羲和烈拼命的準備。”
“至于初兒，別看平時吊兒郎當的，其實他一直自責沒有保護好大家。”溫自在頓了頓，“我怕他們兩個會失去理智跟羲和烈玉石俱焚，還是交給你我比較放心。”
“蕭滿啊，你是初兒的摯友，我請求你一定把我的兩個徒兒帶回來。”
此刻的溫自在不是威風凜凜的劍仙，更像一個擔心兒女的老父親，蕭滿心一軟，堅定的點頭道：“您放心，我不會讓他們送命的。”
何許找到陸白薇時正好午夜，她抱膝坐在沙灘上，望着遙遙海平面發呆，他剛在陸白薇身邊坐下就聽到她說：“今晚的海風真大。”
“怎麽也不生個火。”
何許從地上撿些樹枝，還沒掐訣陸白薇就敷上他的手，格外反常的問：“阿許，你說我們這次能活着回來嗎？”
何許雙手一頓，狐疑的擡眼，在捕捉到陸白薇眼裏稍縱即逝的晦暗後埋怨道：“廢話，別說這種喪氣話，那個樂觀的陸白薇哪去啦！”
“快要被這個殘酷的世界磨沒了。”陸白薇感嘆，一把揮走樹枝湊到何許身邊靠上去，“你有沒有被打擊的體無完膚的時候。”
“當然，我上輩子過的很慘，不然也不會想不開非要去統治三界。”
何許搓搓手，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很中二，不禁感嘆道：“被親人抛棄被欺淩羞辱歷經生死最後入魔成為魔尊，哎，那個時候還是個缺愛的小孩。”
“就沒有什麽感情經歷？比如被某個仙女欺騙，然後太上忘情，發誓要毀掉這個世界。”陸白薇八卦的問。
“還真沒有，當時我的事業心非常重，不近女色不談兒女私情，專心毀滅世界。”何許正色道。
“噗！”陸白薇笑出來，“那你這輩子變化挺大。”
“我也是轉世後才發現，還是有兒女私情的世界更吸引我。”何許不要臉的笑笑，突然湊上去親了下陸白薇的臉頰，“毀滅世界哪有談戀愛好玩。”
“我怎麽教出你這麽個胸無大志的徒弟。”陸白薇向他胸口砸上一拳，想故意裝的嚴肅點，卻在何許的狗狗眼下破防，“不過....我還挺喜歡的。”
海面在皎潔的月光下波光粼粼，午夜、大海、新月，好像最适合做點出格的事。
何許不顧陸白薇阻攔，脫掉所有衣服一頭紮進海裏，海浪不大，陸白薇看着他在海中穿梭，也被感染。
她如何許一樣脫掉衣服跳進海裏，冰冷的海水侵襲全身，把所有神經末梢凍結，卻讓人無比清醒冷靜。
兩人的游泳比賽最後演變成打水仗，兩個人都沒用法力，何許仗着身高躲過陸白薇的幾次攻擊。
記仇的陸白薇找準機會一個掃堂腿絆倒何許，随後将他按進水裏，兩人嬉戲打鬧，笑着笑着陸白薇突然沒頭沒腦的說：“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阿許你一定要撐下去。”
何許的笑容驟然消失，他凝視着陸白薇的眼睛最終沒有回答，浪花奔湧而來，他在波濤洶湧中親吻陸白薇。
月至中天，夜幕下更顯蒼涼，鹹濕的海風穿過他們纏繞的發梢，呼嘯着奔向更遠的深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