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還有幾天回清北？”
掐指一算這都四天了, 許黎不知道一般人出差是多久, 但她真覺得這次蔣钺該滾蛋了，大家現在看她的眼神都寫滿揶揄，都知道蔣钺晚上睡在她的房間。
“還有兩天，你舍不得？”
正在背臺詞的許黎, 聽到他這自信的疑問，嫌棄的把臉轉到一邊，神情恹恹的說。
“我巴不得你現在就走。”
這個男人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 在房間裏的時候總是動手動腳, 她說過、吼過、打過，都沒什麽效果，他依舊我行我素。
聞言，蔣钺擡頭撇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翹起, 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
“我知道你嘴硬, 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心裏有數。”
面對自信心膨脹到這個地步的男人，許黎捏着臺詞本半晌，最後垂頭喪氣的站起來。
“我去外面透透氣，你繼續忙自己的吧。”
房間本來就悶得慌, 現在還多一個他，時間一久真有種窒息的感覺，話音未落她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圍巾往脖子上纏，目标明确的去找大衣。
“你現在出去做什麽, 今晚外面都快零下了。”
“在這裏沒事做，你忙自己的吧。”
聽了這話他哪還坐得住，急忙把電腦合上放到一邊穿上拖鞋走過來，“我陪你一起去，這邊的路燈都忽明忽暗的。”
他雖說在蔣家不受待見，但是在吃穿用度上從沒受到任何虧欠，現在住的這個小賓館是他住過的最差勁的地方，內部設施不夠完善，外部環境也是一言難盡。
本就是想躲開他才出去，許黎當然不情願，可不管她怎麽想，他都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穿上大衣拉着她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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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時候，你們劇組放假嗎？”
“不知道，估計不會放假，我們屬于一開工就全年無休的職業。”
“那你過年也不回家？”
“回家做什麽，我媽媽又出國玩去了，家裏又沒別人了，我……”
“你可以回去看我。”
不知不覺兩個人都停了下來，許黎擰着眉頭看不懂他這是什麽意思，蔣钺目光幽暗像是在期待什麽，很快她就不負衆望的毀了他的期待。
“我為什麽要回去看你？有那功夫，我不如出國找我媽。”
知道她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但是親耳聽她說出這句話，蔣钺心裏還是悶得慌，低頭看了眼腳下的臺階，有一瞬間很把她踹下去。
“許黎。”
“在呢。”
她眨眨眼，一臉無辜的擡頭看着他，似乎是不明白他為何非要叫自己的名字。
“你信不信我出門挖個坑，把你栽進去？”
“不信，你又不是狗，不存在用爪子刨坑的技能。”
她看出來這個男人現在心情不好，可她被他煩了這麽多天，也沒有心情将就他的脾氣。
兩個人站在樓梯上，用目光厮殺了一番，直到她感覺陰風吹得臉疼，才急忙反握住他的手，拽着蔣钺下樓，她是想去外面透氣，沒想和他在賓館裏大眼瞪小眼。
路燈昏暗比月光還慘淡的樣子，兩個人一左一右邁着悠閑的步伐往前走，還在營業的快餐店飄出熟悉的旋律，低着頭的許黎慢慢停了下來，隔着玻璃牆看着裏面稀稀拉拉的店員。
“你餓了？”
“不是，只是覺得這首歌很好聽，想多聽一會兒。”
還以為她是想加餐，但又怕長胖才站在這裏張望，誰能想到她只是想聽歌，蔣钺皺了皺眉抓住她的手就準備推門而入，卻被許黎攔住了。
“晚上吃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
都是油炸食品，她第一次覺得味道不錯，第二次就虐的膩了，第三次聞着味道就飽了。
“不吃東西，進去點一杯可樂，等你把歌聽完了再走。”
“不用了，我聽夠了。”
說着，她把蔣钺從門口拉開，剛才店裏的服務員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倆，她可不想明天再上一次頭條。
離的越近、相處的時間越長，他越發覺得自己對她知之甚少，她就像一座浮在水面的冰山，他們以為的極限，其實只是屬于她的冰山一角。
“許黎，你是個怪物。”
聞言，她面上一怔，差點動手打他，看着他平靜的表情，才知道這個怪物不是大家常言中那種面目猙獰的怪物。
“什麽意思？”
“我看不透你。”
很多時候他都感覺面前的這副身體裏，住着一個飽經風霜的靈魂，那種看破塵世的心态，讓他看不懂。
“為什麽一定要看透我？咱們只是合作關系，等到事情結束，我會帶着自己的養老金出國，你可以站在權利的頂端接受別人對你的俯首稱臣。之後我們互不幹擾，也許逢年過節會禮貌性的發一條祝福短信，此外便不需要任何多餘的糾纏。”
這是她一開始的打算，幾個月過去這個想法不曾改變，他以為她變了，實際上她還是當初那個對他避如蛇蠍的她。
“我以為…以為你會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就是這個性格，不喜歡摻和別人的事，沒興趣當吃瓜群衆，也不想請人吃瓜。這輩子沒什麽遠大的理想，只是想活得開心、活得自在。”
只有死過的人，才會明白活着的感覺，才會倍加珍惜活着的每一天，上輩子經歷了太多、看了太多，她現在累了。
看着她淺笑安然的模樣，蔣钺心裏有一絲嫉妒，他做不到她這麽佛，也不想變成這麽佛系的人，女人圖安穩、男人圖權利，自古皆是如此。
“時間不早了，往回走吧。”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她把一切都規劃好了，而這份關于未來的規劃裏，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過客，再聊下去只會弄得不歡而散。
許黎點點頭，轉身往回走，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他離的太近，慢慢的從他的身上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他的野心真是像極了獨孤晔。
倘若現在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就是獨孤晔，她會立馬調轉槍口對付他，可他一點都不像和她一個時代的人，那份相似也野心也證明不了什麽，相同的面容雖然讓人害怕，卻也不是最嚴謹的證據，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撞臉的人比比皆是。
蔣钺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只是覺得心裏有些遺憾，世界上再也難找一個和他這麽相似的女人，他想請她入局，可她卻絲毫不在乎這場游戲。
他回清北的那天招呼也沒打，她是晚上回到賓館，發現房間伸手不見五指，開燈之後沒看見任何和他有關的東西，才明白他終于回去了。
“終于走了。”
說着，她放下包去開空調，卻發現牆上的開關不見了，一臉懵逼的看着屋子有些走錯家的無助感。
正當她懷疑是不是自己打開門的方式出了問題的時候，餘光看見牆上挂着的空調，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想不通這是什麽時候裝上的東西，至少她今天出門的時候還沒。
“賓館重新裝修了？”
因為想不通是怎麽回事，許黎拿起電話撥到了前臺，“你好，我是301房的，想問一下房間裏多出來的空調是怎麽回事？”
原先賓館的空調是中央空氣循環，所以不管她怎麽調試溫度，到了她的房間都沒什麽效果，該冷的時候還是一樣的冷。
聽完前臺的解釋，她急忙放下電話，跑到床頭拉開櫃子，看見躺在裏面的遙控器，和一張沉睡的紙條。
“我和空調，我想你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早點休息，今晚就不幫你暖床了，晚安。”
明知道面前只是一張紙，可她還是張開嘴小聲的說了兩個字，“晚安！”
剛才前臺說是一位姓蔣的先生出錢、出人給這個房間裝上了獨立空調，還預付了半年的電費，雖然這些錢對他們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誰也沒想到他會這麽做。
一起生活了幾天之後，他突然離開還讓她有些不适應，坐在椅子上背臺詞的時候，總是會往床上看，以往他會坐在床上喝着茶看着電腦處理工作。
今天再看過去，那裏除了擺放整齊的枕頭，就什麽都沒有，除了他的東西，他什麽也沒帶走。除了牆上的空調他好像什麽也沒留下，但許黎知道她收到的不只是一個空調。
之後，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她每天輾轉于劇場和賓館，忙于對戲和背臺詞，偶爾接到他的電話，隔着手機寒暄一會兒。
過年的時候她沒回家，劇組根本走不開，請一天假就會耽誤很多人的工作，她沒那麽自私，也沒有不得不請假的理由。
“真的不回來？我連壓歲錢都給你準備好了。”
剛結束一天的拍攝，她還沒離開劇組，聽到他的話忍不住低頭抿着嘴笑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少歲了，還壓歲錢？”
“比我小就對了，要一直待在劇組？”
“對啊，走不開，年後估計才能殺青，回去拍幾個廣告之後，上一部戲可能就要開始後期配音了。”
這半年的時間，她幾乎沒有休息過，唯一一次休假還是因為溺水，之後的短暫間歇期也一直在家做功課。
“你身體吃得消嗎？”
“還行，他們都說我的演技進步很多，說哭就能立馬掉眼淚。”
說着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笑了起來，她最近快把眼睛哭瞎了，一個人的哭戲占了全劇組的百分之九十，看見孩子喜歡的玩具會哭，看着女兒的照片眼淚也會不自覺下來。
“是嘛，等戲播出的時候，我得好好看看。”
“你還真是惡趣味，明天年三十了，我能今天就把年給你拜了嗎？”
“為什麽你就不能再等一天？”
“我怕自己明天忘掉，最近腦子裏都是劇情，別的事根本記不住。”
現在她完全進入了角色，晚上做夢的時候都是夢見自己找孩子，她覺得這部戲殺青之後去看心理醫生，免得自己抑郁了。
“我就不信你連這種事都能忘，就算你能忘記明天是年三十，你們劇組那麽多人，總有人記得住。”
他認為許黎是想今天拜年，明天就不管他死活了，過年期間能心安理得的把他扔到一邊，忙她自己的工作。
“随便你，我要是忘了，你可不能怪啊。”
“放心吧，我會打電話提醒你。後期你還有什麽事要忙？”
“後期？有啊，上部戲的導演把我推薦給了一個大導演，一部動作電影缺的打女，我過一陣子去試戲，如果通過了的話要閉關一陣子。”
“打、女？”
聽他這語氣，許黎就知道是不希望她接這種角色，但是不想靠林漢中，也不想靠他的關系找劇本，原身已經很久沒正經拍戲了，今年這兩部戲短時間內也不能上線，所以現在只要有一點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就是動作演員，負責打人或者挨打，還沒試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選上，看吧。”
“你就不能接一些輕松點的角色？”
上部戲他親眼目的她掉在半空中的樣子，這部戲她的膝蓋上全是傷，下部戲還想去演打女，蔣钺覺得許黎這不是拍戲，這是在拼命。
“哪有什麽角色是輕松的，只是側重點不一樣而已。文戲對臺詞和神态的要求高，武戲對演員的身體素質要求高。大胡子說我可以往這個方向突破一下，周偉彥覺得我可以考慮古裝，我覺得都還行，只要有戲可演就夠了。”
開始的計劃是掙夠五個億就離開這裏，可她現在發現自己很喜歡演戲，把不同的角色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式去诠釋，那就是人生百态，一般人還真沒有這個機會。
“你還真是不挑食。”
聽出他在諷刺自己，許黎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無奈。
“我可不是你的歐陽姍姍，沒有資本挑劇本，都是導演和劇本挑我。”
“打住！我和她沒關系，你別把什麽垃圾都往我身上扔。”
他連歐陽姍姍的手都沒牽過，每次都是她主動來挽他的胳膊，所以這口鍋他真的不想背。
“我就是開個玩笑嘛，反正我現在還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真正好的導演是不會找我做主角的，之前有個什麽大IP的導演找我，但那個劇本真的很扯淡，我得把眼光放遠一點，不能幹殺雞取卵的事。”
“看來你是打算一直演下去了？”
“不演戲我還能做什麽，彈琴嗎？那我可能會餓死。”
這年頭找工作都需要學歷和經驗，而且她過慣了那種不為金錢發愁的日子，萬一哪天窮得要節衣縮食，她會第一個受不了，許雲心大概是第二個。
聞言，蔣钺想說：你可以嫁給我，我有錢。
但轉念一想她聽到這話之後的反應，就把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裏，自取其辱這種事做一次就夠了，他不想一次次的送上門找虐。
“本來想讓你幫我應付蔣家那些親戚，現在看來你是指望不上了。”
他這話題轉移的太生硬，許黎嘟着嘴有些搞不清狀況，猶豫了一會兒決定接着他的話走。
“你太高看我了，我沒有那個本事，你的事自己解決。”
想起蔣家那幾個看她不順眼的女人，許黎覺得大過年的待在劇組還是安全一些。
“趙家…你也不去？”
提起趙家，她沉默了片刻，搖搖頭說，“沒時間啊，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沒時間。”
知道他過年會特別忙，她也沒開玩笑似的讓他來這邊，逢年過節可是國人應酬交際的最好時間，他可以借此機會和董事會的老大爺們交流交流感情。
“前兩天趙叔叔還打電話，問我哪天回去，說是讓我把你一起帶回去。”
蔣钺也有些無奈，趙家上下除了老太爺，其他人都知道他和許黎根本沒在談戀愛，但是大家就是一門心思的想讓他們倆假戲真做，比他自己還努力。
“幫我和他們說聲抱歉吧，我大概是沒那個福氣去他們家蹭蹭喜氣了，反正那邊我是回不去的，我媽不知道會不會良心發現回來看我，你就專心忙自己的事。”
她本意是讓他專心應酬，別管她也別來煩她，但是這話聽着蔣钺的耳朵裏就是另一種意思：我一個人在這邊很可憐，連我媽媽也不要我了，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就來看看我。
自以為聰明的領悟到她的本意之後，蔣钺擡手翻了翻面前的本子，他正在寫過年的行程，走親戚、拜前輩、聯絡舊友，這些事必須在前幾天就完成，說起來他也一點都不清閑。
“嗯，我過年有自己的計劃，蔣家和趙家必須回去，還要參加發小的聚會，給幾個老大爺拜年。”
知道他這麽忙，她就放心了，雖然一個人過年是有一點凄苦，但是比起和他在一起別扭，她寧願自己凄苦。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算計着自己未來幾天的工作和計劃，許黎今年太忙甚至沒時間請工作室的人聚一聚，只能給每個人發一個大紅包，補償大家的遺憾。
初五的時候，拍完戲的許黎咬着糖葫蘆走在回賓館的路上，過年期間這個城市也是張燈結彩，來來往往都能看見大紅燈籠。
因為已經徹底适應了這邊的環境，年前她就把淼淼趕回家了，每天搭其他人的順風車來回。今天結束的早，她不想那麽快回賓館發呆，就打算走回賓館，順便看看能不能在路上解決晚飯的問題。
走着走着，身邊的路燈瞬間都亮了，倒是把她吓了一跳，站在路燈旁邊傻乎乎的看着頭頂的燈籠，直到脖子發酸才繼續往回走。
路過一家火鍋店的時候，還抓着糖葫蘆的許黎感覺肚子……餓了！只不過裏面的人都是三兩成群，她撇撇嘴面上有些委屈，一個人進去看上去會很可憐。
正當她暗自惆悵的時候，大衣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她急忙把糖葫蘆換到左手，摸出手機放到耳邊。
“喂”
“你好歹是一個公衆人物，盯着人家碗裏的牛肉流口水，不太好吧？”
聽到這個聲音，許黎面上一怔顧不上搭話，就扭着脖子開始找人，可路上來來往往那麽多人，真沒一個像蔣钺的。
“你在哪兒？”
“你猜啊，給你兩分鐘，如果你找到我了，我就請你吃火鍋，海鮮自助也可以，你自己選。”
知道他可能在這附近，許黎心裏說不上來是高興多一點，還是無語多一點，轉着腦袋在人海裏搜索，只是眼睛都看暈了，也沒找到他人。
“不找，誰玩這種幼稚的游戲！”
“是嘛，免費的火鍋都不吃？我開始倒計時了，一百二十個數，你要是找不到我，我就現在回機場，坐今晚的飛機回清北。”
聽了這話，她心裏突然間就冒出了一股無名火，這個男人簡直有毛病，招呼不打就跑過來，來了之後不露面，還非要讓她去找。
不過蔣钺沒給她那麽多考慮的時間，“一百二…一百一十九……”
突然開始的倒計時，讓她的心口抽了一下，原本垂頭喪氣的人突然間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一樣，捏着糖葫蘆到處看。
“你先給我一個提示，在我哪個方向。”
“一百零五……”
倒計時還在繼續，讓她有種被人綁在火上炙烤一樣，心裏是到底急和燥，她知道他這是不打算給她提示，非要她自己找人。
周圍都是人，她握着手機往四周的建築和岔路口看去，覺得他不可能事先埋伏在店裏，只可能是躲在某個能看見她的位置上，拿着手機看着表面帶戲谑的倒數，于是在悠閑的人群中，許黎捏着糖葫蘆開始了奔跑。
左邊、右邊、對面…她差不多把周圍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結果還是沒找到人，倒計時也剩下最後五個數了。
“你出來吧，要不然…你等我走了之後就回機場。”
突然間她累得說不出話來了，不是腿累，是心累，希望出現又消失的感覺并不好受，她寧願自己沒接到他的電話。
“四、三、二、一、嘟……”
聽着耳邊的忙音，許黎把手機拿下來，看着被挂斷的電話，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看着面前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火鍋店，她搖搖頭把手機放回兜裏，轉身繼續往賓館的方向走，張嘴用力咬下一顆山楂，被糖衣包裹的山楂在嘴裏破裂開來，從舌尖酸到了心底。
“混蛋，有毛病，拉黑！”
一邊用力咀嚼着嘴裏的山楂，一邊惡狠狠的咒罵那個坑爹的男人，她不想承認自己是想看見他，只是安慰自己這是被戲弄之後的正常反應。
一步、兩步……嘴裏的山楂還沒咽下去，手腕突然被人拽住，接着就因為巨大的慣性直接轉了個身，差點被甩出去的許黎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懵逼的樣子讓蔣钺有些開心。
“你…嗯……”
她才剛說一個字，他就低頭吻了下來，舌頭長驅直入卷走了她嘴裏的山楂，最後還皺着眉頭一言難盡的說。
“你的口味真特別，這麽酸的東西也吃。”
平白無故被他在大街上調戲了一番，許黎回過神之後臉頰瞬間燒得像是路邊的紅燈籠，捂着嘴眼珠子瞪得像是能掉出來。
“你…你…”
“走，我請你吃火鍋，麻辣火鍋、牛肉火鍋、涮肉火鍋你自己選。”
相比起一臉懵逼到不知所措的許黎，蔣钺明顯從容的多，甚至眼裏還有幾分淺淺的笑意，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拉着已經失了魂的女人往前走。
“你不是說，如果我沒抓到你，你就不出來嗎？”
聞言，蔣钺偏頭看着持續懵逼的許黎，扯了扯嘴角笑着說。
“小孩子才遵守游戲規則，成年人都是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結果，快點告訴我你要吃什麽，別一會兒走過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