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沒收她的小情書
周末清晨, 叮鈴鈴的電話鈴聲在原本安靜的客廳響了起來。
打電話的人似乎十分有耐心，鈴聲持續了好一會兒，終于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接了起來。
“找誰？”少年略顯粗噶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于飛低頭看了眼電話機上播出的號碼, 再次确認無誤之後才開口問道，“請問敏敏在家嗎？”
敏敏？
粱錦霖的眉頭蹙了起來，語氣也不覺沉了幾分, “你是哪位？”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嚴肅，于飛摸了摸後腦勺，笑道，“你是敏敏的弟弟錦霖吧？我知道你, 一年級學習成績很好的那個。”
頓了一下，他臉上笑意更深，“我是你姐的同班同學，我叫于飛。那天我們好幾個同學約好今天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的。大家都準備出發了, 想問你姐準備好了沒, 我記得你姐好像不會騎自行車, 要不要我去載她？”
越聽到後面，粱錦霖的眸光愈發清冷, 語氣反倒平靜了下來，客氣而疏離地道, “我姐沒和你們說嗎？今天家裏忙走不開，你們自己去吧。”
“呃, 其實她那天有說。”
于飛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想着時間還早，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過去一起做，等把事情做完了再去看電影應該也來的及。”
握着話筒的手緊了緊, 十二歲少年一雙劍眉幾乎皺在了一起。他深吸了一口氣，耐着性子說道，“不用麻煩了，她這次期中考不是很理想。我媽讓我利用周末的時間給她補補課。你們去吧，她就不參加了。”
“補課……”
于飛還想再說，電話卻已經被對方挂掉了。
看了眼還在嘟嘟想着的話筒，他撓了撓頭，感覺小神童的脾氣，好像不大好。轉念一想，很多天才的性格大都有些古怪，不然怎麽能叫天才呢。雖然是姐弟，蘇敏敏可就平易近人好相處多了。
想到那個嬌小的女生，于飛又覺得胸口有些空蕩蕩的失落，她不去啊。
停頓了好一會兒他才放下話筒安慰自己，再過半個月就是元旦了，學校的元旦晚她總會去看的吧，要知道他為此可是苦練了好久，希望到時候她能看得到……
一想到自己演出的時候她就站在臺下，于飛不覺有些熱血沸騰，真想那一天快點到來。
他這邊徑自激動着，梁家那邊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大早的誰打電話啊？”
身穿睡衣的蘇敏敏頂着頭淩亂的長發眯着眼睛打開了房門。
原本正站在電話前發呆的梁錦霖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聲音無波無瀾，“騷擾電話。”
“騷擾電話？”蘇敏敏不覺皺起了眉頭，“這些人也夠敬業的，大周末也不休息。”
捂着嘴巴打了個呵欠，她游魂似地飄到了梁錦霖身旁，“好弟弟，能幫姐姐個忙嗎？”
一聽她這樣叫他直覺就沒什麽好事，梁錦霖睨了眼面前那張睡的還有些迷糊的小臉。
“什麽事？”
蘇敏敏望着少年那張清湛俊秀的臉，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才眨巴着眼睛讨好地道，“幫我去買……”
梁錦霖的臉刷一下就紅了，自從半年前蘇敏敏初潮後就經常讓他幫忙買衛生用品。她在外面臉皮薄，在家裏對着他的時候卻從來不見外，仿佛他就是他的親弟弟一般。
他在心裏輕嘆了口氣，不知道該為她毫無防備的信任感到高興還是郁悶。
對着那雙澄澈的黑眸，到底還是拒絕不了。
“買日用夜用的？”他問。
蘇敏敏嘿嘿一笑，就知道她家弟弟最好了，她掰着手指道，“日用一包，護墊一包，夜用的還有就不用買了。”
“嗯。”梁錦霖硬着頭皮看向她，“還是之前的牌子？”
蘇敏敏忙不疊點頭，順便提醒他，“外面下雨，出門記得帶傘。”
梁錦霖轉頭看了眼窗外，昨夜的雨到現在都還沒有停，他應了聲“知道了。”
“謝啦，晚上姐給你做蛋撻吃。”
蘇敏敏像只跟屁蟲似的跟着他走到門口，谄媚地道。
“你當我是你？”梁錦霖低頭換鞋看也不看她。想起早上的電話，感覺心裏還有些別扭。
“嘿嘿嘿。”蘇敏敏撓着頭發笑了笑，“那你看着我吃。”
梁錦霖轉頭看着她那頭披在肩頭海藻似的長發，終于忍不住探出手狠狠抓了幾把，直把她抓得像只金毛獅子似的才罷休。滿意地欣賞着蘇敏敏一臉懵逼的樣子，他嘴角上揚，眸中晶亮地能溢出水。
“走了。”
客廳裏很快恢複一片安靜，雨水落在窗棂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樓下店裏傳來陣陣熟悉的電焊聲，結合前面路上車子駛過的聲音，形成了一曲熱鬧的清晨交響曲。
蘇敏敏打了個呵欠，随手抓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再次醒來是被梁錦霖叫醒的。
“姐姐，別在這兒睡。”
蘇敏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居然靠在沙發上又睡了過去，梁錦霖正站在自己面前，俊秀臉上帶着絲關切。
她瑟縮了一下，“冷死我了。”
“在這睡能不冷嗎？”
梁錦霖睨了她一眼，輕輕碰了下她的手，果然觸到了一片冰涼。
剛要收回手想去給她拿條毛毯，卻不妨被她一把握住了手。
“錦霖你的手好暖呀，快幫我暖暖。”
蘇敏敏邊說邊将自己的手縮進他的掌心裏，少年的手和她差不多大，但是掌心溫暖幹燥，被他握着的那種感覺很舒服。
不由想起之前兩人還住一個房間的時候，晚上常常兩人擠在一張床上。冬天她怕冷，就會縮在他身旁牢牢抓着他的手，錦霖體質比她好，晚上身體散發出來的熱量就像個小熱水袋。她有時候整個人像只考拉似的挂在他身上取暖。不像現在一個人睡，要不是有熱水袋，她整個晚上手腳都是冰涼的。
想到這裏還真有些懷念，更加不客氣地把手往他掌心裏縮了起來，汲取他手心的溫度。
她的手很冰，特別是手指尖的位置。梁錦霖耳垂紅了紅，反手将她的手牢牢握住。
“我買了紅糖姜茶回來煮，記得等下去喝。”
“嗯嗯。”
蘇敏敏的注意力都在手上，捂了會兒她的手已經就他捂地有些回暖了，再暖會兒應該就差不多了。
梁錦霖清了清嗓子，垂眸的時候長睫輕輕顫動。
“你那個我買了。”停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還有爆米花、泡芙和芒果千層。”
“嗯？”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蘇敏敏頓時來了精神，雙眸放光四處搜尋，“在哪？”
“做完題再吃。”梁錦霖一眼看穿她的企圖。
“嗷！”
蘇敏敏幹嚎了一聲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梁錦霖怔了怔然後收回了有些空落落的手，抿了抿唇，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去吃早飯，我整理下題目，九點去你房裏。”
望着他走遠的身影，蘇敏敏懊惱地蹬了下腳，有時候死皮賴臉管用，但錦霖要是動真格起來，那就說什麽也沒用了。
等到她終于吃完飯收拾好一切回房，梁錦霖已經站在她書桌前等着了，手上翻着個粉紅色的信封，神色不是很好看。
“這是什麽？”
蘇敏敏雙手插着睡衣的口袋湊了過去，也是疑惑地“咦？”了一聲，“哪來的信？你從哪裏找到的？”
梁錦霖端詳着她的神色，見她一副完全不知道情況的樣子，面上神色緩了緩，一把沒收了那封“情書”。
“沒什麽，開始做題吧。”
蘇敏敏這下卻沒那麽好糊弄，擡手就想去搶信封，“讓我看看什麽東西，誰給我夾在書裏的，裏面寫了什麽？”
梁錦霖可不想讓她如願，背着手把信藏到身後，“媽說你現在是初三了，別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好好讀書才最要緊。”
“什麽啊，就讓我看一下。”
好奇心害死貓的蘇敏敏不打算就這麽放棄，一手抓着他的袖子另一手去翻他背後的那只手。梁錦霖昨躲右閃就是不讓她拿到，兩人這麽扯了幾下，蘇敏敏不小心綁到了他的腳，于是雙雙撲倒在地上摔了個底朝天。
那瞬間梁錦霖感覺空氣似乎都靜默了下來，鼻尖傳來熟悉的茉莉清香以及她身上一股若有似無的少女馨香。
兩人身高差不多，她整個人趴在他身上，于是他便清晰地感覺到某一處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柔軟觸感……
等到意識到那是什麽的時候，他一張臉倏地紅了個徹底!！！
“早給我不就行了。”
蘇敏敏趁他呆愣的時候從他手裏把信搶了過來，掏出來随便瞄了兩眼，卻被信的內容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寫的什麽鬼啊？”
她嫌惡地将信塞回信封裏，随手往垃圾桶裏一堆，“誰寫得這麽沒水平。”
轉頭見梁錦霖還躺在地上，怔怔望着她，一張清隽的臉紅得很不自然。
“怎麽啦？撞到哪兒了？”
蘇敏敏擡手去摸他的額頭，嗯感覺好像比自己的燙了些，不過手摸得不準，她低下頭正想像以前一樣用自己額頭去碰他的，只是還沒碰到，梁錦霖像是突然被觸電了似的推開她從地上坐了起來。
“我沒事。”
“沒事嗎？”蘇敏敏狐疑地盯着他看了會兒，見他除了臉紅了點兒确實沒有一絲一毫痛苦的樣子。
“開始吧。”梁錦霖站了起來。
“行吧。” 蘇敏敏撓了撓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