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謝城烨看着眼前仰着臉看他的青年，黃昏的餘晖灑在青年白皙精致的臉上，襯得那五官更加驚豔，微翹的眼尾被長翹的黑睫拉出一個極勾人的弧度，映着泛着水色的眼眸，可謂是驚人的好顏色。
只是主人一臉正經無辜，和樣貌反差極大，看着竟讓人覺得莫名有點......可愛。
“你好。”肖乃望笑着站起來，麻利兒地開始推銷，“我家的狼牙土豆保證好吃，要不要買一份嘗一嘗？”
“......來一份兒吧。”謝城烨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他就是嘗過了才來的，而且還是因為在他小弟接電話的時候，閑着沒事兒嘗了一口，誰知道就不知不覺......一不小心給吃光了。
所以現在被他小弟和他老媽趕出來再買一份......
“好，要多辣還是少辣？”
“一份多辣，一份少辣吧。”謝城烨想了想，幹脆要兩份，省得到時候不夠吃，反正這麽便宜。
“好，您稍等。”肖乃望心裏立刻美開了花，大佬長得帥聲音好聽，買東西也很爽快嘛，要是再多買點就更好了。
麻利地做好兩份遞過去，肖乃望笑着露出兩個小酒窩，熱情道：“吃好再來。”
“......嗯。”猝不及防被肖乃望的笑晃了一下，謝城烨臉色繃了繃，轉身後卻唇角微微勾起，眼底閃過一絲興味。
這個小攤主，有點意思......也挺合他的眼緣，可惜是個有主的。
肖乃望又賣出兩份，心裏很高興，帶着寶寶去隔壁吃了碗雞湯面，面條說是雞湯面，其實還是很清湯寡水，肉也沒見到幾片，不過勝在便宜大碗，配上狼牙土豆，肖乃望和寶寶都吃得很飽。
因為想等學生晚自習後的小高峰，肖乃望就沒走，卻不料在六點多到八點之間，也有一些人來買東西吃，尤其是一些成群結隊來壓路的年輕人，還都挺大方。
看着這些把頭發梳成三七分小青年以及燙頭披發的年輕姑娘，肖乃望有一種走進八十年代電影的感覺。
這麽幾波下來，他還沒等到學生下課，狼牙土豆就徹底賣完了，還有不少人沒買到，抱怨他準備得太少，肖乃望只好笑着承諾明天多準備，并且告訴那些人他明天中午就會來。
東西全都賣完，肖乃望便收拾收拾，帶着寶寶和寧許安他們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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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肖乃望再次無視了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的周家三人，把寶寶抱回房間，就準備去舀水洗漱。
“小望。”周毅國卻跟到了廚房，臉上一副關切又心疼的樣子，“今天怎麽樣，還順利麽？看你的樣子很辛苦......”
“辛苦，賣得也一般，但是還能賺幾毛錢。”肖乃望不想和周毅國多說，舀完水就走。
“小望......”周毅國堵在門前不讓路，聲音極其溫柔：“我們聊聊好麽？”
“不好，我很累了，我現在很困，只想睡覺。”肖乃望用盆怼開周毅國，轉身就走。
周毅國站在原地看着肖乃望的背影，眉間微鎖，眼底沉了起來。
“爸爸！”
肖乃望一進門，腿就被兩只短短的小胳膊抱住了，當即笑了，動了動腿，“寶寶乖，去床邊等着。”
“嗯！”肖寶寶看到爸爸了，就滿足了，噠噠噠邁着小短腿兒跑到床邊，露出開心的小笑臉。
“我們寶寶這麽好看，要勤洗臉勤洗腳勤刷牙，做最好看的寶寶。”肖乃望笑着擡起肖寶寶的小短腿，給他拖鞋，“寶寶要記住，知道麽？”
“知道！”肖寶寶回答得很響亮，卻不讓肖乃望脫鞋，想把腳伸回來。
“知道怎麽不聽話？”肖乃望又彎腰去擡肖寶寶的小短腿。
“我......我要寄幾脫鞋......”肖寶寶小臉兒粉粉的，很認真地說，“爸爸累，寶寶寄幾脫鞋......”
肖乃望心底一軟，捧着寶寶的小臉親了一口，笑道：“原來是寶寶心疼爸爸啊，寶寶怎麽這麽乖呀......”
“因為......”肖寶寶臉紅了，小手絞着：“因為我是爸爸的寶寶呀。”
肖乃望忍不住哈哈笑，把寶寶抱在懷裏，“是呀，爸爸的寶寶最棒最乖最厲害了！那寶寶自己脫，脫不了的時候爸爸幫你，好不好？”
“好！”肖寶寶頂着紅紅的小臉，非常努力地自己脫鞋脫襪子，小手小腳的，特別認真。
“真棒！”見肖寶寶都脫好了，肖乃望狠狠地誇了誇，又拿過來拖鞋讓他穿，接着就開始給肖寶寶洗臉。
畢竟這個時候的肥皂還是很辣眼睛的，還是他幫寶寶洗吧，等寶寶再大一點，再讓他自己洗。
兩人洗漱完，肖寶寶還要自己脫衣服，看着兩只小胳膊和小腦袋被試了魔法似的，被掀起的小衣服纏成一團，肖寶寶怎麽掙紮都出不來，肖乃望差點笑出眼淚。
到底是他出馬幫肖寶寶捋了捋，帶着肖寶寶一起掙脫了衣服大魔王，肖寶寶紅紅的小臉蛋才露了出來。
一出來就嗷嗚一聲撲進了小被子裏，肖寶寶害羞極了，他剛剛好笨的呀！
“乖，寶寶可棒了，慢慢學就會了。”知道肖寶寶不好意思了，肖乃望拍了拍寶寶的背，鼓勵他，“寶寶明天再試試，好不好？”
“好......”肖寶寶乖乖的小奶音從被子裏傳了出來。
“那寶寶把小臉露出來。”
肖寶寶小屁股扭了兩下，掙紮着坐起來，露出一個害羞的小紅臉，濕漉漉的大眼睛不好意思地忽閃着，長睫毛一顫一顫的。
“來，寶寶陪爸爸一起算算賬。”把肖寶寶抱到懷裏，肖乃望打開小本本，開始記賬。
除去邊角料和免費送的，今天一共賣了七十二份，毛利潤是三塊六毛錢，看着還行，不過淨利潤還是比較少的。
肖乃望想了想，決定明天一大早多去買些土豆，盡快處理好，然後中午就去賣。
這樣應該能賺到今天的兩倍。
打好主意，肖乃望就關了燈，先教寶寶回顧了幾遍昨天學的《詠鵝》，然後就一起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肖乃望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了八十斤土豆，十幾斤小蔥小紅椒，幾大摞紙碗，幾乎把身上的錢花了個幹幹淨淨。
接着又抓緊回去把土豆和小蔥小紅椒都洗幹淨，土豆切好，泡水放進桶裏，在十一點多的時候帶着寶寶趕到了昨天的擺攤位置。
肖乃望剛把東西都收拾出來，準備好，就有第一波客人過來了，為首的正是昨天那個第一個買的大媽。
大媽一邊走一邊和旁邊的姐妹聊着，笑聲響亮，“哈哈哈你孫子也很好啊，長得又高又結實......”
“不行，這孩子不愛吃飯......”旁邊的大媽搖頭，投過來的視線一看到肖乃望頓時眼睛一亮，跟狼看見獵物似的：“你說你孫子昨天吃了兩個大饅頭，就是因為吃了這家賣的土豆？！”
“對！這家土豆真的不錯，特別好吃！我家老頭子都多吃了一個饅頭，要不是最後沒土豆了，估計還能吃......”
肖乃望一看她們過來，連忙笑道：“大姐，你昨天吃得還滿意麽？”
“滿意滿意。”大媽笑得大聲，“小夥子，我今天還要一份兒，不過你叫我嬸子就行了，你這麽俊的小年輕，叫我大姐我怪不好意思嘞......”
“行，嬸子。”肖乃望嘴很甜，立馬開始炸土豆，旁邊的大媽聞着味兒卻香，連忙也要了一份，接着兩人又去旁邊買了些饅頭燒餅。
肖乃望這一開張就直到一點多才停了下來。
今天的生意比昨天還要火些，看樣子是昨天買回去的居民和學生相互傳了，回頭客加上新顧客，肖乃望一中午就賣了将近一百份。
累得肖乃望又餓又不想動，不過還是帶着寶寶又去吃了碗面，因為十二點的時候肖乃望給寶寶買了個肉包子吃，寶寶倒不是多餓，面條主要肖乃望吃了。
肖寶寶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吃面的肖乃望，小臉皺皺的，小眉頭也鎖在了一起，他感覺爸爸...爸爸好忙好累哇，他要是能幫爸爸就好了，可是為什麽他介麽......介麽不厲害啊！
怎麽辦呀！
肖乃望吃完飯，帶着寶寶走回攤子，突然覺得有點無聊，便準備再教寶寶背古詩，可是肖寶寶這次卻有些不認真，他不想學會游泳的大白鵝了，會背大白鵝的寶寶一點也不厲害，他想當可以幫爸爸的......厲害的寶寶！
“爸爸......”肖寶寶突然拽了拽肖乃望的袖子。
“怎麽了？”肖乃望也看出寶寶有點不認真了，還以為寶寶累了，溫柔地揉了揉寶寶的小腦袋，笑着說：“寶寶是不是困了，想睡覺了？”
“不是......”肖寶寶小臉兒有點怯怯的，但眼底還是很堅定，他握住小拳頭，看着眼前溫柔又好看的爸爸，勇敢地張開嘴巴：“爸爸......我，我不想學大白鵝了......”
“不想學了？”肖乃望皺了下眉，沒想到孩子的學習膩味期這麽快就到了，心裏有點涼涼的，他記得原書裏肖子樂可喜歡學習了，怎麽他一教就不愛學了呢......
難道他教得太失敗？！
啊，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不過肖乃望還是很有耐心地笑着說：“寶寶為什麽不想學了呀？”
畢竟了解孩子的心理也是很重要的！
“我......我想學別的......”肖寶寶絞着小手。
“學別的？”肖乃望驚訝了，“寶寶想學什麽？”
“想，想學......能幫爸爸的......”肖寶寶仰着小臉兒，“爸爸累......寶寶不想爸爸累......”
肖乃望一怔，心底頓時被戳到了一樣，唇角漾出笑意來，突然覺得一點也不累了。
“寶寶乖......爸爸不累。”肖乃望把寶寶抱住懷裏，溫柔地揉着他軟軟的頭發，摸到寶寶瘦得突出的骨頭，心裏酸酸的：“寶寶現在還小，不用幫爸爸......”
“我要幫爸爸。”肖寶寶這次很堅定，許是這幾天肖乃望對他很好，讓他忘了以前“不聽話”時被教訓時的害怕和恐懼，又許是太想幫爸爸了，所以非常堅持自己的小決定。
不過肖乃望很高興能看到寶寶這樣的變化，他不希望寶寶被之前的陰影造成一幅怯懦的性子。
“好，寶寶幫爸爸。”肖乃望笑着親了親寶寶的臉蛋，“那......爸爸想一想，寶寶可以幫什麽呢。”
肖寶寶頓時一副緊張的小模樣，烏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肖乃望。
“那就幫爸爸收錢吧。”肖乃望笑着從攤子上拿下一個盒子，裏面是叮了咣啷的硬幣和幾分幾分的紙幣。
“收錢！”肖寶寶眼睛一亮，開心得臉頰開出兩朵甜甜的小梨渦，可下一秒突然又呆住了，他......他不認識錢，不會收錢呀！
作者有話要說： 肖寶寶（小臉着急地皺成了包子）：怎麽辦呀，他寄幾怎......怎麽介麽笨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