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眸裏含着笑意,心蕊在這宮裏多年,也是個聰明人,自然看得懂這“照顧”背後的深意,忙低下頭謝過了她。
“你先下去吧,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和惜如說。”見心蕊戰戰兢兢的模樣,洛紫昕暫時是放下了心。
“奴婢告退。”心蕊行了禮,慢慢離開了房間。
“主子,您這樣收了心蕊,合适嗎?萬一她心有不軌,就防不甚防了,”惜如幫洛紫昕敲着腿,臉上呈着擔憂。
洛紫昕輕輕瞄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半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惜如蹩了蹩嘴,雖然滿腹擔憂,卻也只能作罷。
這一日,春光正好,桃花開了滿枝,正是賞心悅目之時,賢妃坐于蘭亭中,悠閑地欣賞着這禦花園裏滿園□,心情異樣的惬意。
“參見賢妃娘娘。”茹妃穿着一身綠色的宮裝婀娜而至,向她行了禮。
“妹妹也來了,這邊坐吧。”賢妃嬌笑了幾聲,招呼她在一邊坐下。
賢妃剝着桌子上擺放着的核桃,輕輕地嚼着,媚眼流轉。不管什麽時候,她總是這樣一副妩媚的樣子,嬌滴欲醉,有時候別的女子見了,心底總忍不住暗底裏罵上幾句狐媚。這不,茹妃看着她,心裏也不免暗自嘀咕幾句,只是表面上還是和她交好的樣子。
茹妃也是個牆頭草,哪順風往哪靠,雖然最近這段時間賢妃是失了寵,可任誰都看得出來,皇上對賢妃還是非常上心,所以靠着這顆大樹絕對不會有錯。
“姐姐,惠嫔這回算是栽了個根頭了,這肚子裏的娃沒了,有一陣可歇着了。”茹妃笑道。
“妹妹這一招,可算是絕妙,不過就可憐了程寶林了,啧啧。”賢妃故作憐憫的神情,笑得詭異。
“不過最可憐的該屬陸才人,無端就被牽扯了下去。”茹妃順着賢妃的話說着。
“有時候,總是要犧牲些人的,妹妹,你說是嗎?”賢妃挑了挑眉。
“姐姐說得極是,來,喝茶。”茹妃谄媚地為賢妃斟上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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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得感謝範安蓉,如果不是因為她,你這計策恐怕也未必如此順利。”賢妃喝了口茶。
“範貴人?她那些心思我可一清二楚,只要挑說幾句,一定會有所動作的。”茹妃得意地笑了笑。
賢妃抿嘴一笑,拉起茹妃的雙手輕輕撫摸了幾下,說:“妹妹這手可是大功勞了,不過下次得記得勤洗手。”
茹妃連忙稱是,說“妹妹謹記姐姐的教諱,不過,不管怎麽樣,惠嫔那賤人沒了孩子,姐姐還是會有機會的。”
賢妃的眸子有些暗淡了下去,想起這段時間皇上對待她的行為,心裏不免多了幾分忐忑,如果不盡早挽回皇上的心,恐怕遲早還是會被惠嫔奪了去。
“惠嫔還是不讓人省心呢。”賢妃不陰不陽地嘆了口氣,眼角微微瞄了一眼茹妃。
茹妃自然是個聰明人,怎麽會不明白賢妃此刻的心意,當下笑道:“姐姐放心,惠嫔起不了太大的風浪。”
賢妃聞言笑了笑,眉宇間那淡淡的陰霾也漸漸消去。
“奴才給兩位娘娘送上點心。”小太監彎着腰遞上二盆點心。
兩個女人的心思頓時被這些點心所吸引,瞬間就把話題轉到了食物上去了。
小太監送完點心便退了出去,離開數步之後,微微側了側頭,嘴角笑容微露,往宛寧宮的方向行去。
“你的意思,程寶林和陸才人之事,是範安蓉所為?”洛紫昕坐在榻上,聽着衛驿軒說完了整個過程,問道。
沒錯,那個小太監便是衛驿軒,這回兒,他正在宛寧宮,将之前在蘭亭聽到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洛紫昕。
“不錯,應該是範貴人将麝香塗在了程寶林送給惠嫔的那塊刺繡緞布之上。”衛驿軒回道。
這麽說起來,惠嫔那天會突然出現在聽雨軒果然不是偶爾,想必是範安蓉事先告之。而這麝香恐怕是她早已攜帶在身,正巧程玉瑤拿着刺繡進來,她便找着了機會下手,只可憐程玉瑤就這樣被設計了進去。
“不過範貴人下的這些麝香只聞得一日也不會這樣快就造成滑胎。”衛驿軒猜到了洛紫昕此刻的想法,繼續說道。
衛驿軒的話讓洛紫昕不由想起了之前楚淩天的診斷結果,與他的分析倒是不謀而合,所以這件事并不是表面這麽簡單。表面上似乎是範貴人受了茹妃之流的挑唆,利用程玉瑤下了麝香,恐怕只是一個金蟬脫殼之計罷了,範安蓉也好,程玉瑤也好,不過是被人利用了當靶子的。所以說真正害惠嫔滑治的應該另有原因。
“所以你認為真正的主兇應該是賢妃或者是茹妃?”洛紫昕看着衛驿軒,後者堅定的眼神讓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照這麽看來,茹妃利用了範安蓉制造了明面上的麝香滑胎一事,背地裏她可能又做了什麽手腳才是惠嫔滑胎的主因。可是,她們又是怎麽做到的呢?一時之間,洛紫昕也沒有想出什麽頭緒,只放暫時放棄,轉眼又将目光投向了衛驿軒。
“本宮很好奇,你為什麽會和本宮說這些事?”洛紫昕帶着質問的目光看着衛驿軒。從第一次在井裏被他所救,到第二次被他點穿梅花之計,再到今天的陰謀相告,似乎這個人總在關鍵時刻會出現在她身邊,而又并不像是敵人,他的用意令她不解。
衛驿軒站直了身子,雙眸迎向了她,濃黑的眸珠帶着黝黑的深邃,不同于之前的輕佻浮躁,讓她心裏微微一驚,如何也看不透這雙眸子底下深藏着怎麽樣的心思。
今天,洛紫昕算是第一次認真地看清楚了他,不可否認,這小太監長得還算英氣,劍眉星目,削長的臉型含着棱角的輪廓,總結下來,是個相貌不錯的男子。如果他不是太監的話,應該也能引起不少女人的愛慕。
洛紫昕猛地回過神,暗罵自己這個時候居然神游太虛,關鍵是居然對一個太監想入非非,确實不像話
當下,她更正了神色,淡淡微笑,溫婉高雅地望着他,不過隐隐之間卻有一種讓人不可忽視的窒息氣質。
“因為……”衛驿軒調皮地笑了笑,說“奴才是忠心于寧嫔娘娘的,在這宮裏與娘娘有同樣的目标”
說完,微微垂眉。
同樣的目标?洛紫音當然不會傻到認為他所說的目的就是救出程玉瑤和陸月諾。那究竟他說的目标是什麽?
“我們是友非敵。”衛驿軒似乎看出了她心裏的猶豫,道,“禦膳房還有事,奴才先行告退。”
目送着衛驿軒走後,洛紫昕心裏确實翻起了不小的浪花。雖然衛驿軒身上的疑團重重,不過從目前看來,這個人所做的事情确實于她有利而無害,也許應該選擇相信他,在這個宮裏,她确實需要一個能真正幫到她的人。
回過神,洛紫昕又回到了惠嫔滑胎一事的思索,想着剛才衛驿軒所說的事,細細琢磨着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又仔細回想了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突然想起了當日在乾寧宮外發生的一幕,猛然有所頓悟。
當下,洛紫昕喚來了惜如:“你馬上去一趟浣衣局。”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一些細節作了小小的修正,以使大家能看得更明白些。
18、梅花風波(十)
按着寧嫔的指示,惜如來到了浣衣局,從宮女手上設法拿回了那件被指定的衣服交給了她。
“回娘娘,這衣服雖然已經被洗過,但是還是可以隐隐約約探出含有紅花粉。”楚淩天深深凝視着她,神色凝重。
果真如此,洛紫昕坐在椅子上往後靠了靠,心思清明了不少,确實如她所料。
之前,她想起了那日從乾寧宮出來時惠嫔走路不穩,茹妃上前攙扶了她一把的情景。便想到是否是茹妃扶住惠嫔的時候,在她腰間抹了什麽利于滑胎的東西。
然後,她又憶起了前幾日去看望心蕊的時候,老宮女手中所洗的衣服,正是那日惠嫔所穿,這才讓惜如去了一趟浣衣局設法取到了此衣服。
沒想到,果真是茹妃利用攙扶之便把紅花粉塗在了惠嫔的身上,再利用挑唆之言讓範安蓉設計下了麝香之毒,把責任順其自然的推到了其他人的身上,這借刀殺人之計果然絕妙,如此一來,這事兒就不會與茹妃和賢妃扯上任何關系了。只是她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被一個小太監聽出了端倪。
這樣一來,洛紫昕算是完全理出了頭緒。不過事情牽涉到賢妃,恐怕沒有這麽容易讓事實露出水面,況且就算把事實抖了出來,也無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是茹妃和賢妃的計謀。可是,也不能讓陸月諾和程玉瑤無端背了這個黑鍋。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