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但總是一個希望。
皇上雖然歡喜,但是表情還是比較沉穩,沒有現出大喜大落的情緒,但是下的那道聖旨卻讓所有人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欣喜。
宋貴人被封了嫔,賜封號惠,移居全福宮,這讓所有人嘴裏說着恭喜,眼睛裏卻都是妒忌和羨慕。
“恭喜惠嫔妹妹,這回兒可要好好養好身子,得為皇上生個白白胖胖的皇子哦。”淑妃笑得勉強。
“淑妃姐姐放心,妹妹是一定會生個健康的皇子出來的。”惠嫔把一定兩個字說得很重,直讓淑妃恨得牙癢癢,可礙于皇上和太後在場,發作不得,只能憋着擠出笑容,表情甚是怪異。
惠嫔看着她,甜甜微笑,只是目光中含着得意的眼神,有些挑釁。
這一場風波,淑妃終究還是以落敗告終。可是真的是終了嗎?恐怕只是個開始吧。洛紫昕站在一邊,嘴角微勾。
“惜如,從今天起不用再給宋貴人,呃,不,是惠嫔那兒送梅花了。”洛紫昕懶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書,随口說道。
“是,主子。”惜如頓了頓,又道,“其實,主子,奴婢真的不明白,為什麽要送這些梅花給惠嫔,要是早知道這些梅花這麽有用能吸引皇上夜夜翻牌的話,主子該自己留着用嘛。”
洛紫昕微微擡頭,瞧了她一眼,笑了笑。這惜如跟她至今,一直都算忠心,只是畢竟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将來會不會反咬你一口,所以對惜如,她還是有所保留。
所以,面對惜如的疑問,洛紫昕只是微微一笑,又埋首看起了書。惜如見主子未作答,雖滿腹疑問,也只能微微聳了聳肩,準備離開房間,反正主子的做法總是對的,作為奴婢,不該問的就不該多嘴,在宮裏這麽多年,惜如這一點還是非常明白。
“去請一下楚太醫過來。”洛紫昕随口說了一句,連頭也未擡。
惜如輕輕應聲,便走出了房間。對于這位主子,惜如總覺得如同一層薄紗,似乎看懂了,可瞬間又看不真切。反正對她而言,只希望主子能夠早日登得高位,這樣她這個作奴婢的也會有好日子過。
楚淩天走進承怡軒的時候,洛紫昕剛好取出古琴,正在彈奏,那清水流淌般的音樂讓他微微出神。
“楚太醫,你來了。”洛紫昕停止彈琴,擡頭望向楚淩天。
“臣見過袁貴人。”楚淩天微微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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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醫,本主……”洛紫昕嘴角微微上揚,笑容含着深意,道,“本主的病何時能治愈?”
楚淩天似乎一愣,不過聰明如他,又怎麽會不理解這話中之意,微微一笑,說:“貴人放心,臣再開一副藥,這病自然藥到病除。”
“那就好,楚太醫醫術高明,未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洛紫昕笑得溫婉,只是那眼眸中透出的犀利,讓楚淩天內心不由一懔。
“臣給袁貴人先把下脈吧。”楚淩天在得到洛紫昕的認可後,将帕子覆于她的腕上,手指輕觸。
偶一擡眼,竟與洛紫昕四目相對,那清澈如水的眼神充滿了靈動,楚淩天竟一時看傻了。如果,她不是皇帝的女人,該多好。
“楚太醫?”輕柔的聲音打斷了楚淩天的胡思亂想,慌忙松開手,退後幾步站立一側。
“我的身子如何?”
“小主放心,服了藥之後休息幾日,便會痊愈。”楚淩天低垂頭,默默答道。
洛紫昕淡淡一笑。
正說着,惜如一臉委屈的進了屋子。
“惜如,怎麽了?”洛紫昕問道。
惜如見洛紫昕發問,也不顧楚淩天是不是在場,一股腦兒就吐起了苦水:“就是那個惠嫔啊,不過就懷個孕麽,眼睛長到天上去了。今天奴婢去她宮裏換梅花,結果被她好生罵了一通,還把房間裏所有的梅花都扔我臉上,說都讓我帶走,你看嘛……”
惜如指着手上一籃框的梅花,滿臉不悅。
“那豈不是正好,本就讓你不必再送這些梅花了,這正合心意的事,生氣什麽?”洛紫昕倒是心情一片平和。
惠嫔會有此反應,大抵是因為那日在乾寧宮前與淑妃同氣連枝的關系吧,這也不難想象,像她這樣的個性,一定是把什麽事都寫在臉上的。
“可是……”惜如正欲嘟囔着什麽,不過見主子如此淡然,也不好再多說,以免落個挑撥的罪名,只是悻悻然地退到了一邊。
洛紫昕不再多語,低眉輕彈身前的古琴,神情甚是優雅極致。
那音色淡而不俗,如深潭水落般輕脆,清澈得如晴日陽光無雲朵遮攔,忽而又如山中的水濤聲洶湧澎湃,卻又如溪流般淡淡恬靜,那音樂,便如天外之音,繞梁三日,久懸不去。
楚淩天靜靜地聽了一會兒,心底竟有一絲牽動,就如當時在袁府第一次見到她時,也是一曲驚豔。
楚淩天靜靜地退了出去,那清音,仍然繞耳盤旋,久久不散。他回頭望了望承怡軒,心中竟有些悵然,默默地離了去。
梅花豔麗而不妖,清幽而淡雅,它本與世無争,只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便沾染了俗氣,而這個去玷污它美麗之人正是她自己,洛紫昕在禦花園中欣賞着滿園□,暗暗嘆氣,輕輕念道:
衆芳搖落獨喧妍,占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好一個暗香浮動月黃昏,袁貴人真是好情致。”來人的突兀不由讓洛紫昕心裏一怔,回過頭望向這個不速之客。
來人是個小太監,是那個救了她兩次的小衛子。
“奴才參見袁貴人。”衛驿軒向她行了跪禮,手持一枝梅花高舉過頭,向洛紫昕遞了過去。
洛紫昕一愣,不明白小衛子此舉的意圖,可是當她看清楚這梅花上隐隐泛黃的花蕊時,臉色微微一變。
“袁貴人,這花兒謝了,是否需要奴才幫您處理了?不然,小主會刺傷了自己的手……”衛驿軒垂目,姿态恭敬,眼神含笑,偏又劃過一絲不易發現的深邃。
洛紫昕微微往後退了二步,心頭猛地一震,衛驿軒難道是看出了什麽?她不由打了個激靈。
這殘花便是每日送至當時還是宋貴人寝宮的梅花,只是誰也不知道,這花芯裏包藏了她親手放置的情粉,那種香氣可以引人動情,這就是皇上會連着多日掌燈永安軒的真正原因。可是,這情粉是楚太醫暗地裏給她的,除了她,連惜如都不曾知曉,這衛驿軒不過是禦膳房微不足道的小太監,又如何會得知此事,會不會是她想太多了?
“袁貴人,該得寵的人已經得寵,您的危機已經過去,接下來是出手的合适時機了,梅花的花季可是一縱而逝。”衛驿軒淡淡微笑。
洛紫昕又退了幾步,衛驿軒不但知道這花中有什麽,甚至能清楚的看清楚她這麽做的真正原因,心中的震憾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這衛驿軒究竟是什麽人,為何如此清楚地洞悉她的心思,這未免可怕。
也許衛驿軒看出了她的心思,将高舉着梅花的手放了下來,也不等洛紫昕讓他平身,自己就站了起來,走近她,笑容有些輕佻,輕聲道:“因為,奴才是忠心于小主的,是和小主有同一目标的。”
這話,是什麽意思?反正洛紫昕是聽不懂,但是很快她便恢複了神情,一把抓過他手中的梅花,橫眉一瞪,道:“誰和你是同一目标了,這花兒我自己處理,不用你這個小太監多管閑事。”
說着嘟了嘟嘴,将梅花一折,柔碎了花蕊,對着衛驿軒昂了昂頭。
洛紫昕負氣的可愛模樣,若得衛驿軒一陣好笑笑,在迎上她的怒瞪後,他縮了縮脖子,又抓了抓自己的頭皮,一副無辜的樣子,最後也沒多說什麽,稍作了一揖:“奴才告退。”
洛紫昕心下不由懊惱,為什麽每次見到衛驿軒,總會失态,露出自己小女兒的本性,這在宮中可是大忌。這小太監究竟是敵是友,現在可還未可知啊。
“聽說,坤福宮那位這回又露了臉了?”賢妃剝着桂圓,一邊揚着笑容。
“那可不是嘛,不過聽說惠嫔懷孕後,淑妃的臉就綠了好一陣子。”坐在一邊的茹妃順着賢妃的話,讨好地說。
賢妃似乎心情很好,笑得很歡,說:“這位主,出身武将之家,和那惠嫔倒是一路貨色。這惠嫔落水,八成就是淑妃這賤人幹的好事,只是那惠嫔卻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主。”
茹妃咯咯一笑,道:“姐姐說得極是,只不過這惠嫔現在極為得寵,可不得不防。”
賢妃故作嬌柔,輕嘆一聲,道:“這得寵啊,也是此一時彼一時,想那淑妃,幾年前不也是被寵得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