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紅燒肉 陷害
于是,第二天中午,他在吃飯時間,獨自一人開車來到了處于江邊的溪客齋。
帶有複古風格的建築坐落在古街兩旁,勉強遮擋住毒辣的太陽,他走過大橋,陣陣江風吹來,心裏居然有一絲激動,有一種探險尋寶的莫名感。
來到古街,青苔隐沒在角落裏,幽青幽青,歲月的痕跡刻在磚牆上。
林墨書擡起頭,溪客齋三個字落入眼簾。
他在心裏贊嘆:好字!顏筋柳骨,行雲流水!
他垂下眼簾,身穿藍色襯衫的女孩突然向他奔來,幽香傳來,女孩柔軟的身體撲倒他懷裏時,他才反應過來。
他正準備推開女孩,可是一顫一顫的肩膀,表明女孩正在哭泣。
直到許久,女孩才從他懷裏離開,林墨書這才發現,她眼睛哭得紅腫,連鼻尖也紅紅的,這讓林墨書內心産生一絲憐惜。
女孩便是陳卷雲,陳卷雲睜着紅紅的眼睛,擡起帶着淚痕的臉,看着林墨書,沙啞地問道:“你要吃飯嗎?”
林墨書不明所以,還是點了點頭。
陳卷雲伸出兩根手指,夾起他的衣角,自然而然的帶着他往裏面走去。
林墨書看着那兩根白皙的手指,心裏不由得暗笑,面上不顯,跟着她往店裏走去。
被領到一個飯桌上坐下,陳卷雲先是給他倒了一杯冰涼的桂花酸梅湯,溫熱的杯子被冰塊的涼氣染的冰冷,酒紅色的酸梅湯透出來,點點黃花錯落在其中,比起外賣不知道精致多少倍。
陳卷雲從冰箱裏拿出一塊肥瘦相間的豬肉,切成大小均勻的小塊,加入料酒,因為時間不夠,只浸泡了一會兒。
鍋裏加入少量的油,加入瀝幹的豬肉進行煸炒,将肥肉的油煸出香味,很快,獨屬于豬肉的香味散發出來,連顏色也變得微黃,很有食欲。
再加入幹辣椒、草果等配料,豬肉的香味中便夾帶着更加多樣的味道,老抽生抽上色,将微色上成重色,味道多樣,卻不統一,最後放入砂鍋中炖煮,加入冰糖,才逐漸形成一股誘人香味。①
炖煮需要時間,陳卷雲又用着廚房裏現有的材料,做了一份油焖大蝦和麻辣魚,加上一開始就煮好的米飯,送上了桌。
林墨書對這些并不陌生,但看着店裏的擺盤,卻更加精致,讓人更有儀式感。
他剛準備拿起筷子,就被陳卷雲攔住了,她示意他等一下,從而返回廚房,用布包着兩邊,端起砂鍋,擺到桌子的正中間。
一掀蓋子,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随之而來的是肉香,卻又不是普通的肉香。
他伸出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肥瘦相間,肥肉被煸炒過,油脂已經減少很多,吃上一口,焦香焦香的,肥而不膩;瘦肉不柴,咬上一口,內部入味,還帶有微微的甜。
這是第一筷,而第二塊他也交給了紅燒肉,不再是肥瘦分開品嘗,而是一同吃下,兩種口感在嘴裏爆開,不突兀,口感更加豐富。
“很好吃。”林墨書看着坐在一旁的陳卷雲說道。
說完,他又在心裏加了一句:很符合我的口味。
陳卷雲仿佛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笑眯眯的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随後示意他,接着吃。
于是,林墨書每嘗完一道菜,就會評價幾句,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陳卷雲對他的每句評價都了如指掌,絲毫不感到意外。
難不成他這是大衆評價,所有人都這樣說?
吃完後,林墨書的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居然産生了一絲不想離開的念頭,很快,他連忙打消這個念頭,準備向陳卷雲告別。
陳卷雲眉眼彎彎,圓圓的眼睛看着他,帶着點俏皮,說道:“林先生,要不要留個微信,可以微信和我訂餐哦!”
走出飯店的林墨書看着微信裏女孩的頭像,他想:霸總也是無法拒絕美食的。
其實當他看到女孩俏皮的臉龐時,他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那一刻,他的腦子裏完全沒有美食的出現。
林墨書收起手機,滿足感不讓他去想這件事的特別,随後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公司。
陳卷雲目送男人離開的背影,她拿出被衣服擋住、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握住它,回憶起了昨晚夢回的痛苦。
随着護軍參領的離開,陳卷雲也很快被迫離開,那護軍參領出了皇宮,就在快要走到自己府邸處,突然左右察視了一番,确定沒人後,走到一條後巷裏,有人在那裏守着。
護軍參領上了一輛裝飾普通的馬車,車夫很快帶他駛向一個地方——豫王府。
再從馬車裏出來的護軍參領便如同換了一個人的模樣,粗衣布褂,如同一個馬夫一般,從後門進了豫王府。
他十分熟悉路,幾下轉角,便進了一個房間,随後觀察了一下四周,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
陳卷雲也跟着他進來了,她往裏面走去,黑暗無比,沒有點一根蠟燭,一個人坐在那裏,看不清臉。
陳卷雲想,應該是豫王。
護軍參領關上門,随後立馬跪了下來,聲音顫抖,“王爺饒命!屬下辦事不力,讓那女子跳了崖。”
“什麽!”坐在椅子上的豫王聽到此話,勃然大怒,往桌上一拍,“屍體找到沒有?”
護軍參領仍跪在地上,說道:“沒有,屬下已經親自去找了,并沒有找到屍體,所以屬下懷疑......”
“你懷疑什麽?”豫王問道。
“我懷疑她跳下懸崖根本就沒死,不如我們來個引蛇出洞。”護軍參領谄笑着,彎着腰走到豫王跟前。
“怎麽引?”豫王見狀,頗有興趣。
“自然是用她的親人來引。”護軍參領繼續道。
“陳家已經被我們滅門,哪裏還有人?”豫王收起興趣,毫不在意的說道。
陳卷雲聽到此處,恨不得撲上前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惜沒有實體,根本沒有辦法報仇。
“還有一個人。”護軍參領奸笑道。
“誰?”豫王好奇,在他的密謀下,居然還有一人存活。
“林墨書。”護軍參領一字一頓的說道。
“林墨書?我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豫王不禁回憶道,“原來是他!他也是陳家人。”
“據說,他是在陳家長大的。”
“好,那我們就來個引蛇出洞,你盡快安排。”豫王發令。
“屬下遵命。”
護軍參領仍舊一身布衣,離開了豫王府,去到了城外那座宅子。
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陳卷雲心裏一片不安。
一個滿身傷痕的男人被鎖在那裏,旁邊兩人一直不停的抽打他,血痕一道又一道,慢慢流淌下來。
一人走到護軍參領面前,說道:“骨頭硬,不肯說。”
“不肯說就打。”護軍參領厲聲說。
“護軍參領好大的架子。”被捆着的人語氣虛弱,卻十分的不屑。
“林墨書,你死到臨頭了,膽子怎麽還這麽大呢?”護軍參領倒也不生氣,反而笑着說道。
“再大也沒有護軍參領的膽子大,連頂替軍功的事情你也敢做!”林墨書強忍疼痛,捏緊拳頭說道。
護軍參領仿佛被戳到了痛處,惱羞成怒,命令那兩個人繼續抽打。
随後又想到了什麽似的,說道:“要不是你獻計,打退了敵兵,我怎麽有機會頂替你的軍功,成為這護軍參領。”随後看着面無表情的林墨書,又開口:“算了,別把人打死了,不然怎麽把陳卷玉引出來!”
“你說......什麽!你要幹什麽!”林墨書兩眼充血,聲嘶力竭的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護軍參領得意的走了出去。
林墨書的聲音還在繼續,陳卷雲震驚的看着滿身是血的林墨書,無助的想哭,她甚至軟弱的在想,為什麽自己還不醒過來?
第二天,林墨書便在豫王的安排下,變成了一個背國通敵的叛徒,可是陳卷雲知道,若不是護軍參領頂替了他的軍功,林墨玉本可以成為一個将軍,完成他的夢想。
無數百姓往林墨書身上砸雞蛋和青菜,甚至還有砸石頭的,林墨書的臉上本就血跡斑斑,再多一個傷口也不算什麽大事,他只期望,陳卷雲不要出現。
陳卷雲看着身旁死氣沉沉的少年,想起離別前意氣風發的林墨書,那時她不懂離別,只知道他們要分開。
她哭的不行,也氣的不行,拒絕去送他最後一面,還是林墨書趕來見她。
少年身體還沒有長全,只比她高出一些,他故作輕松的說道:“阿雲,等我回來,我就是大将軍了。”
陳卷雲不想理他,冷淡的說道:“恭喜你。”
“阿雲,謝謝你,等我回來,我想吃你做的紅燒肉。”林墨書語氣認真、眼懷希望的說道。
陳卷雲被他感染到,想着林墨書是去追求自己的夢想,想着自己剛剛的語氣十分的不好,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回來了,我就給你做。”
少年嘴角上揚,轉頭看向陳卷雲,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