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罪厄的開始3
路燈沉默,投下光影。五月的天氣,不冷不熱,适合在路燈下約會。分手多年的戀人重逢,該是什麽情景呢?
白俞安靜地看着尹凡奇,就像多年前那個夜晚一樣。
那是白俞生日前一天,好不容易擺脫追殺他的一撥人,他累得想直接倒在地上睡過去。但他不能,他可愛的戀人在等他。
尹凡奇實在不能用“可愛”來形容。他更适合“成熟”“英俊”“優雅”這類詞。但當時白俞就是覺得他可愛,可以去愛。
白俞要去見他可愛的戀人,當然他也見到了。見到他可愛的戀人親吻別人。
時間過得太久,白俞有些記不起當時他是怎麽做的了。
但是他記得心裏被生生挖空一塊的感覺。真是痛怕他了。
“我們不過玩玩而已,你都不給我玩,我們就不必再繼續下去了。”
尹凡奇似乎是這樣說的。
白俞想着,也許他問的問題很簡單,答案也很明顯。他在尹凡奇眼裏就是個很好騙但是不容易上手的玩物。
從頭到尾,真正付出感情的,只有他一個。他真是蠢得可以。以為“可愛”的人,以為可以寄托所有感情的人,以為會牽手一輩子的人……只是白俞一廂情願罷了。
不過被撞破奸、情就果斷分手,還說出這麽一句豬狗不如的話,跟尹凡奇那優雅紳士的外表一點都不搭調。巨大的反差讓白俞覺得很好笑,連心底的痛都減輕不少了。
痛确實減少了,憤怒卻也在節節攀升——尹凡奇的話着實很拉仇恨。
白俞記不得自己做了什麽。
他唯一的親人已經死去,他背後追着一大堆讨債的人。在他最無助的時候,他愛上了一個人。結果那人給他的只有欺騙、羞辱和傷害。
活着真TMD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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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是怎麽做的呢?
白俞費了好大的勁兒,終于想起。
他将懷裏的槍拿了出來,他将槍口對準了尹凡奇。
尹凡奇當場就吓尿了啊有沒有!他将他懷裏無辜的孩子推了出來擋在自己面前。明明怕得要死,卻故作鎮定。明明正在做着卑鄙懦弱的事,卻好似一切理所當然,維持着他虛僞的優雅、紳士……像個不入流的小醜。
白俞幾乎被逗笑了。但他忍着笑意,陰沉着臉。他帶着一身殺意走近尹凡奇,走到他面前。
他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咔嚓”一聲。
尹凡奇眼中亮起兩朵小火花,火花頑皮地跳動着,然後變成尹凡奇眼裏的怒火。任誰被耍了一通,都會很生氣。
白俞吹熄火苗,将他從店主那兒回購的槍形打火機收到懷中。然後轉身離去。
其實是真的想殺了尹凡奇。但他不能。他不能因為一個不值得的人,髒了自己的手。
路燈還是在沉默,放出死氣沉沉的光。白俞想着,要是在路燈頂上突然出現一個白衣女人……或者一個嬰孩……跳到尹凡奇身上的話……
“嘿嘿……”
白俞陰測測地笑了,給安靜的街道染上幾分詭異。
不過尹凡奇并不被此刻詭異的氣氛吓到,他面帶溫和的笑意,“小魚還是小魚……還是這麽讓人驚訝。”
想一想,尹凡奇這一個年近四十的老大叔,在社會摸爬滾打幾十年,要吓到他還是很不容易的。
白俞聽了他的回答,無聊地打了個呵欠。
“你不了解我,才會覺得驚訝。天兒也不早了,我回去了。”
說完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俞重遇初戀的時候,剛進行完一場個人狂歡的白玖,還在趕回來的路上。
激動人心的殺人計劃順利進行,白玖享受到久違的激動和振奮。感覺整個人神清氣爽的,一掃離開白俞後的沉郁寡歡。
“跟我在一起,別再殺人好嗎?”
白玖腦中想起這句話。
不再殺人?那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白玖繼續享受着狂歡後的餘韻,腦海中重複播放着令人愉悅的畫面。
房間裝修華麗,房間有一扇漂亮的窗。房間巨大的床上躺着一個男人,男人的皮膚閃着蒼白的光……
不,畫面不該這麽幹淨。
白玖不得不在腦中重新截取圖片。不知出了什麽毛病,他發現每一張圖片都有白俞的身影。
大約淩晨三點的時候,白玖趕回了流雲街。
他站在街口,面對着白俞緊閉的面店。
向右走,可以回自己的地下室;向後走,是通往白俞家的路,不過白俞還沒搬回去;向左走,可以去溫馨小區。
白玖花了半秒鐘的時間來猶豫,猶豫過後他的腳尖轉向了左。
他已經離開了白俞十天。十天已經是極限。
悄聲開門進屋,發現客廳開着小燈。小燈下的沙發上睡着一個醉鬼,醉鬼手裏還拿着半瓶紅酒。
那一刻白玖長舒了一口氣——若是白俞處于清醒狀态,他可不知該如何面對。
他看着醉得人事不清的白俞,心情激動起來。此情此情此時此刻白俞豈不是可以任他為所欲為了?
白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從門口移到沙發前。首先他親了白俞一下,試探白俞的反應。然後他膽子大起來,撬開白俞的嘴,吻得更加深入。觊觎已久的甜美在口中化開,帶着紅酒的味道。
“唔……”
被吻的人似乎很不滿,發出低低的聲音。
白玖卻不打算放開,雙手也開始不安分地探索起來,悄悄自白俞寬松衣擺下滑入。掌心與溫熱的肌膚相貼,極佳的觸感令白玖愛不釋手,不斷撫摸揉捏,制造令人愉悅的快、感。
這是多麽美好的時刻啊!這是多麽激動人心的時刻啊!
這美好又激動人心的時刻,卻維持了不到十秒。
“咚!”
這是玻璃酒瓶接觸白玖腦袋的悶響。
“啪!”
這是玻璃酒瓶落地碎裂的聲音,挺清脆。
未喝完的紅酒灑了一些在白玖頭上,自白玖額頭流下,像鮮血。
當然白玖的額頭不算慘,慘的是碎在地上的無辜的酒瓶。
白俞眼睛微微眯着,看了白玖好一會兒。
“尹凡奇?你怎麽在這兒?”
尹凡奇?!!
白玖心裏敲響警鐘。
白俞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然後繼續盯着白玖。盯了一會兒,他又揉了揉眼睛,強迫自己将眼睛睜大一些,好看得清楚。
他終于看清楚了,“白玖?”
他想着這小子竟然還敢回來?回來了就別想走了!
他撐着身體,撲了過去,将白玖壓到地板上。未待白玖反應,便傾身吻了上去。一開始沒找準位置,吻到了白玖的額頭,舔了一嘴的紅酒。
“不是白酒嗎?怎麽嘗着是紅酒的味道?”
白俞有些不滿地喃喃自語。
然後他緩緩向下,嗅着白玖的側臉,直到他的唇角。
這時白俞略擡起頭,觀察了一會兒那抹嫣紅。那唇紅潤像沾水的櫻桃,一定很美味。白俞迷迷糊糊地想着,眼神帶上一絲迷離。
白玖因為他的動作,早已按捺不住。見他遲遲沒有動靜,便主動擡頭,吻了上去。
手上動作也放肆起來,劃過白俞的腰側,拂過白俞的脊背。當兩人衣衫盡落,坦誠相見,白玖猛地起身,就着白俞跨坐他腰上的姿勢站起,抱着白俞進了卧室。
房間溫度飙升,令人口幹舌燥。白俞勾着白玖的脖子,求索着他口中的清涼。身體卻因為白玖的撩撥,早已情動,越發饑渴。他難耐地扭動着,想找到突破口。
這對白玖來說,無異于火上澆油,情火燃燒着他的理智,令他的動作不自覺帶上幾分粗暴。
給白俞做過簡單的潤、滑擴、張後,白玖迫不及待地沖開最後防線。怒張的火熱得到細致的撫慰,白玖開始瘋狂地沖擊尋求更多的刺激。
白俞卻因為疼痛悶哼出聲,眉頭微皺,無力地抗拒。白玖不得不放慢速度,強忍着身體的渴望,親吻着安撫着,讓白俞忘記痛苦,随他一起共赴快樂宴飨。
兩人彼此糾纏,滿室春、光旖、旎,一夜難眠……
白俞是被鬧鐘吵醒的。面店已經重新開張,他得早點起床去開店。
鬧鐘吵得他頭疼,大約是因為宿醉。他撐起身體關了鬧鐘,感覺渾身酸軟,疲憊得像跑了馬拉松。一般宿醉不會造成這樣情況。會這樣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生病發燒了,一個是跟某人滾床單了。
掀開被子,看到自己身上長出的一只只紅草莓,白俞确定了是後者。
至于和他滾床單的某人……
“白玖!”
憶起昨夜瘋狂的白俞驚呼了一聲。
剛呼完,卧室門便被打開了。門外的人卻遲遲沒有進來。
白俞眯眼看着開了一線的門,表情逐漸木然。
鬧鐘的指針滴答滴答地走動,白俞聽着時間悄悄溜走,生命被浪費了三點九秒……
“白玖,你進來。”
白俞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本來就是他自己酒後亂性,還拿酒瓶子敲了白玖一腦袋瓜,所以他不能怪白玖這可憐的小東西趁火打劫……
但聰明的白玖還是聽出其中的咬牙切齒。白玖猜現在白俞的心情不會太好。
不過,為了讓白俞的心情不再繼續變得糟糕,白玖還是聽話地進了屋子,手裏端着溫好的甜牛奶。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樣定義“渣攻”:欺騙、玩弄受的感情的攻。
能騙到白俞的感情,尹凡奇也算厲害了,他擁有獨特的“僞裝”技巧。
其實讓白玖提前一點回來撞到白俞跟尹凡奇的重逢似乎更狗血一點,但是作者我早已脫離低級趣味,絕不會寫出這麽狗血的劇情,絕不!我要寫得更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