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想看你穿上婚紗嫁給我的……
元旦第一天假期, 栗櫻打電話約簡薇出去玩。
在簡薇的印象裏,這一天開心的時候很少,即便偶爾高興了一次, 也是窮開心。
不像現在這般,沒有缺錢的煩惱。
所以, 她放下店裏正趕工的活, 決定和栗櫻出來浪一天。
栗櫻的戰鬥力很強, 簡薇很久沒見過她這麽瘋狂的一面, 心裏有話想問,但又人心打擾她今天的好心情。
最後,她陪着栗櫻血拼了一天。
兩人逛累了, 栗櫻掃了眼簡薇滿當當的兩只手,問:“是你陪我,還是我陪你啊?”
“都一樣, 別這麽較真。”
“那不行, 說好你今天陪我。”栗櫻不服,“我怎麽可以沒有你買的多, 給我看看你剛才都買的什麽。”
說罷,她勾着簡薇手裏的袋子看了看, 然後,偃旗息鼓。
“你這也太狠了吧。”栗櫻說:“買了三雙鞋?我怎麽不記得你有去付款?”
她給了好友一個白眼,“我偷的。”
“不是,你買這麽多幹啥?”
“以後上班後就忙了呀。”
簡薇忽然想起自己還沒告訴栗櫻要去睿隆上班的事情, 她笑笑, 神神秘秘的說:“栗櫻同學,以後請多指教啊。”
她這話讓栗櫻有些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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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解釋:“假期後,我要去睿隆上班。”
“上什麽班?”栗櫻問:“何總的貼身女秘書?”
簡薇無語, “設計部。”
見她神色認真,栗櫻這才當回事,有些難以置信,“你認真的?你剛開的店怎麽辦?”
“我已經歇業了。”簡薇忙說:“不過你放心,你介紹的那筆單後天差不多就可以交工,不會讓你難做。”
“我不是擔心這個。”栗櫻嘆口氣,說:“職場難混,你說你安心當你的何太太,開個小店打發時間多好。”
簡薇卻不以為然的笑笑。
“行吧,人各有志。”
栗櫻又笑了,“我真是替你瞎操心,你在睿隆,完全也可以打發時間。”
“你滾,我對工作的态度是很認真的。”簡薇覺得栗櫻侮辱了她的職業。
見她這麽認真,栗櫻也忍不住笑:“好,那就祝你事業有成。”
她們一直逛到下午,栗櫻心有靈犀的沒開口說那句“生日快樂”。
準備回去的時候,簡薇接到了何盡的電話,問她在哪裏,簡薇便如實說了。
她說:“我用你卡買了好些東西。”
何盡毫不介意的“嗯”了一聲,問:“什麽時候回來,我過去接你。”
簡薇的車子今天送去保養,本打算讓栗櫻送回去,聽他這麽說也沒拒絕,欣然同意。
挂了電話,栗櫻輕“啧”,戲谑她:“你這人立場不夠堅定,之前是誰信誓旦旦的說沒打算愛上人家?”
“沒打算是一回事,這過日子是另一回事。”
栗櫻笑,看到她現在幸福的生活,她也放下心,說:“何盡人不錯,是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你一定要幸福。”
“會的。”
栗櫻陪她等的時候接了一通電話,然後,挂了以後也沒說是什麽事情便匆匆走了,很快何盡的車就停在了她眼前,簡薇滿腦子還在想栗櫻剛才接完電話的匆忙,她心不在焉,連何盡站在她面前都沒發現。
“在想什麽?”他倏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簡薇回神,搖了搖頭,主動挽住他手臂,笑着說:“在想你怎麽還不來接我?”
何盡垂眼打量她,接過她手上的東西,随意問:“買的什麽?”
“衣服鞋子,我還給你買了件襯衫。”
簡薇說:“不過都是花你的錢。”
“不是你的錢?”何盡挑眉問。
“一半一半吧。”
對于簡薇現在能主動幫他買東西這個行為,何盡已經很是知足,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了笑,然後帶着她往停車的方向走。
到車跟前兒,簡薇習慣性的去拉副駕駛的車門。打開那一瞬間,她看到座位上那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頓時愣住了。
何盡把她各種手提袋放到後備箱,走過去,看她還呆在副駕駛外,問:“不喜歡?”
簡薇有些意外:“送我的?”
這是他第一次送她鮮花,還是玫瑰花。
何盡把那一大束花拿出來,遞向她,睨着她問:“若是送給別人的,你能依?”
她心裏喜洋洋,也沒扭捏,伸手接過來,說:“能,我可以和妹妹和平共處。”
他失笑,“你倒是大度。”
“不然怎麽能坐穩這當家主母的位置呢?”
“電視劇看多了?”
簡薇撇嘴,抱着花坐上車,還不忘嘀咕:“你們男的送女人花,是不是只知道紅玫瑰一種呀?”
駕駛座的男人側目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的說:“第一次送花,經驗不足。”
“真的?”簡薇聽到這個回答心裏是竊喜的。
何盡被她質疑,輕皺了皺眉,說:“騙你做什麽?”
“那行吧。”簡薇笑眯眯的,說:“以後你可以多拿我練練手,我不介意花多。”
“好。”他笑着應下,又說:“餓了嗎?去吃晚餐?”
簡薇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現在頭腦安靜了下來,她隐約覺得他知道了什麽,于是,扭頭看向他。
那眼神直勾勾的,似打量但又帶着笑意,她問:“燭光晚餐呀?”
想到今天特意訂的位置,何盡莞爾,“你這麽聰明,豈不是一點驚喜都沒了?”
她笑:“沒關系呀,我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雖然他沒提生日的事情,但簡薇明白他的用心。
何盡也清楚,他知道簡薇肯定能懂他的意思。
西餐廳布置格調浪漫舒适,水晶燈從上面投下淡淡的光暈,配上小提琴的旋律優美動聽,整個餐廳顯得優雅又靜谧。
簡薇沒來過這裏,第一次踏足難免多看了兩眼這富麗堂皇的裝修風格,有些咋舌。
她被何盡牽着,手指在他掌心撓了撓,見他回頭看過來,她小聲問:“這地方,你怎麽找到的?”
一看就是情侶約會的地方。
何盡默了默,說:“在網上找的。”
“玫瑰花也是?”
他點了點頭。
簡薇嘴角抽了抽,嘀咕:“就知道,直男的行為!”
“你說什麽?”何盡沒聽清,問了一句。
“沒什麽。”簡薇笑笑,眼睛在餐廳掃了一圈,由衷的說:“環境還可以,我挺喜歡。”
何盡沒發表意見,只說:“評價上牛排也不錯,一會兒可以嘗嘗。”
臨城是座喧鬧的城市,而西餐廳舍鬧取靜,位置設在環境優美的臨江旁,和旁邊的城市江城隔江相望,此刻落窗而座,簡薇一轉眼就可以看到一望無垠的江面,周圍建築璀璨的燈光印在上面,似點點碎金,随波閃動。
“好美啊。”簡薇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對面江城隐約屹立的建築,天水相接,無邊無際。
許是被她感染,何盡順着她的實現望過去,下颌微擡,指了指對面的城市,說:“去年去江城出差,那裏環境和空氣都很好,美食也不錯,有機會帶你去玩。”
簡薇看他,“我當真了。”
“可以。”何盡笑。
服務員端上讓人垂涎欲滴的牛排,簡薇掃了眼,問:“不是說燭光晚餐?怎麽沒有燭和光?”
他指了指上面的水晶吊燈,“不是在這兒?”
簡薇失笑:“我說的是蠟燭。”
“不需要額外花錢?”
簡薇:......
懂了,這是用她之前說過的話堵她呢。
她抿抿唇,輕笑:“也是,你現在花的每一毛都有我五分,不能浪費。”
何盡把自己盤子裏切好的牛排給她,看了她一眼,說:“知道就好。”
他今天格外開恩,還點了紅酒,帥氣的服務員小哥哥在一旁開啓瓶塞,然後熱情的先給何盡添酒。
簡薇在一旁看得有些呆,不是看呆小哥哥優美的動作,而是盯着他的側臉一瞬不瞬看着。
只是輪到給簡薇倒酒,何盡倏然開口讓小哥哥退下了。
簡薇看到自己空空的酒杯,看向何盡:“我的呢?”
“你應該不需要。”
簡薇:???
她聽他幽幽說:“男|色可以讓你忘記一切。”
......
簡薇後知後覺,笑了,身子前傾,盯着他的眼睛,得意的問:“你連服務員的醋都吃呀?”
何盡輕哼一聲,沒理。
她嘴角忍不住上翹,自顧自的拿起紅酒瓶替自己倒,何盡看到也沒攔着,只叮囑:“少喝點。”
“我知道。”簡薇邊回邊繼續倒,說:“我就嘗嘗什麽味。”
“能有什麽味兒?難不成會是啤酒味?”
她嘴犟:“那誰知道呢,我嘗嘗看有沒有摻假。”
何盡輕笑,對她這冠冕堂皇的借口不予理會。
簡薇心情很好,她想到什麽,又說:“我們去旅行吧。”
對面的男人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不要什麽體面的婚禮,就和最親的人一起吃頓飯,然後,我們去蜜月旅行。”
何盡皺了皺眉,“感覺,有些敷衍。”
“不會啊,我有好多地方想去。”簡薇手托着腮,“最想去泰國看人|妖。”
何盡:......
他掃了她一眼,“這是什麽癖好?”
“那你是答不答應呀?”
何盡沉吟了片刻,看向她,說:“我想看你穿上婚紗嫁給我的樣子。”
簡薇一愣。
他說:“你心裏想的都不是問題,你若不想,我們可以不邀請她們,我不想讓你留有遺憾。”
她皺了皺眉心,似想說什麽,最後又沉默。
“別的女人有的,我想一樣不落的補給你。”
簡薇睫毛顫了顫,看向他,說:“你終究是欠了我一樣。”
“什麽?”
“求婚。”簡薇說:“要不,我們先離個婚,你求一次?”
何盡啞然失笑:“我和你談婚禮,你和我談離婚?”
“是你說要一樣不落的補給我。”
“我無法讓時光倒退,既然已經有了一次遺憾,那就不能再任由它繼續發生。”何盡深深的看着她,“相信我?嗯?”
簡薇動搖了,又有猶豫,“那,如果......”
“沒有如果。”他打斷她的設想,又打親情牌:“再說,媽為了我們婚禮的事情早就開始籌備,準備了那麽久,你忍心讓她白忙活一場?”
“你就會拿媽來壓我。”不得不說,簡薇還是不忍心讓何母失望,她就這麽一個兒子,肯定希望能參加他的婚禮。
簡薇默了默,說:“有時間你陪我去婚慶看看再說吧。”
何盡勾唇輕笑,點頭應下,看了她一眼,又說:“今年我允許你自我調整,但是以後,我希望是個重生的你,記住今天這個日子,你的新生日。”
他朝她舉杯,眉眼溫和,嗓音醇厚,“生日快樂。”
簡薇一時滞住了,她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開始發酸。
“傻了?”
她抿唇,邊和他碰了碰酒杯,邊抱怨:“你一大男人,還挺會煽情。”
何盡笑,又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她跟前,說:“人要往前看,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
“我現在很開心。”簡薇認真的看着他,說:“真的,我很知足。”
假期最後一天,簡薇趕在中午把酒店的訂單交工,無事一身輕,她想到即将入職睿隆,便覺得未來可期。
工作、生活,一切都很好。
簡薇元旦那天逛街的時候給外婆買了些日用品,下午閑着沒事便想着去一趟養老中心,何盡也沒工作,兩人便一起同行。
路上,簡薇說:“上次外婆問我,為什麽沒有帶你去。”
“嗯?”何盡問:“哪次?”
“就剛從北京回來那次。”
何盡了然,故意問:“你怎麽說?”
“說實話喽。”簡薇接着說:“出差,不再國內。”
“......實話不應該是你要和我離婚?”
她側目掃過來一眼,理直氣壯的問:“你國外出差難道是假的?”
“真的。”
“所以,不是實話嗎?”
何盡笑,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鑽空子的本領這麽大?”
“我其他本領也很大。”簡薇小聲嘀咕。
“比如?”他這次倒是一字不落的聽到了。
簡薇清清嗓子,“比如,花錢。”
一說到花錢,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扭頭問:“你上次說的拍賣會,什麽時候?”
怕她亂造錢,所以不去了?
“這周六。”
簡薇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歷,皺眉:“補班?”
到時候她已經入職,豈不是沒了機會。
何盡‘嗯’了一聲,說:“無所謂,想去帶你去便是。”
“那不行,我剛入職怎麽可以翹班呢。”本來她也只是一時興起,對那些其實并不感興趣,于是,有了很好的借口,她說:“算了,我老老實實上班吧。”
本來就是空降兵,到時候肯定避免不了背後被人說一通,如果剛入職就請假,估計她以後更難立足。
看她态度堅決,何盡也沒勉強,只說:“行,等什麽時候想去再跟我說。”
簡薇想,她應該不會有想去的時候,畢竟,造出去的錢有她一半。
假期最後一天出城方向的交通格外暢通,天氣明媚,簡薇心情也好,她下車,腳步都變歡快了許多。
但是,鄧春榮今天的狀态不是很好,老年癡呆犯了,總是把簡薇當成旁人。
雖然她知道外婆的病,但每次看到這幅情景簡薇心裏還是忍不住會難過。
再待下去也是徒生煩惱,何盡帶着她準備離開,兩人剛出了屋,一下就撞上迎面過來的梁曉靈母女。
看到簡薇和何盡的時候,她們也是一愣。
“盡哥哥?真的是你?”符之笑轉頭和梁曉靈說:“我就說外面是盡哥哥的車,您還不信,看,這不是他人麽。”
符之笑沒察覺梁曉靈有些異常的表情,朝何盡笑盈盈的看過去時才發現他握着一個女人的手。
她看向簡薇,覺得似曾相似。
何盡沒應符之笑,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簡薇身上,知道她忌諱什麽,擔心她情緒波動。
他垂眼看她,見她面上還算平靜,這才松了口氣,牽着她準備離開。
“诶盡哥哥,你怎麽不理人呀。”符之笑有些莫名其妙。
兩人經過梁曉靈身邊,梁曉靈那一聲包含太多無奈的“薇薇”讓簡薇腳步倏然頓了下來。
梁曉靈有太多話想跟簡薇說,但一時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這麽多年,不曾陪她長大,如果不是看過她的照片,她恐怕已經認不出自己的女兒長什麽模樣,此刻再見,有陌生、也有深深的愧疚。
幾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符之笑看了看自己母親,又看看簡薇,困惑的皺了皺眉。
簡薇沒想到在這裏會見到梁曉靈,這麽多年,依舊漂亮優雅,她幾乎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看過去,終于開口同梁曉靈講了第一句話,淡淡的問:“來看外婆?”
她又倏然笑了,“我以為,你已經忘了還有外婆這個人。”
“我沒有......”梁曉靈有些哽咽:“我也沒有忘記你。”
“我不需要你記得我,因為我也沒打算記住你。”
簡薇看着她,有些不懂:“你是怎麽做到的?”
怎麽做到這麽多年不回來看一眼自己年邁的母親。
她問:“你就不擔心外婆等不到你回來那一天?”
“你就不會後悔嗎?”
“我……”梁曉靈又咽回要說的話,只抽噎着說:“是媽媽不好,我對不起你們。”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外婆。”簡薇看着她,沒什麽情緒的說:“還有,我沒有媽媽,以後別再提這兩字,你不配。”
梁曉靈被她這句絕情的話堵了一下,一時怔在了原地。
簡薇根本不在乎她會不會傷心,挽着何盡的胳膊準備擡腳離開。
一旁的符之笑剛想起和簡薇是在哪裏見過,驀地又聽到她們這番對話,她隐約之間聽明白了什麽,一時之間難以置信的站在那裏。
見簡薇要走,符之笑沒忍住上前拽住了簡薇的手腕,怒沖沖的說:“你給我站住!你究竟是誰,竟然敢這麽和我母親說話,你憑什麽指責她!”
簡薇一把揮開她的手,皺眉看過去,說:“我是誰你應該問問你的好媽媽,她沒告訴過你她以前的事情嗎?真可悲!”
符之笑聽到這話開始有些慌張,質問的語氣問梁曉靈:“除了外婆,這裏還有你的什麽人?”
梁曉靈動了動嘴,半晌,她有些艱難的說:“笑笑,她是你的姐姐。”
簡薇聽到倏然冷笑了一聲,看到符之笑震驚又不想相信的表情,她心裏舒坦了許多。
“不可能,我怎麽會有姐姐,媽你騙我,她不是!”
“對,我不是,我也不想承認有你這個妹妹。”簡薇卻把旁邊的何盡拉到了跟前,意味深長的說:“但是,你不得不承認,他是你姐夫。”
她這番舉動很突然,在場的人都很意外,何盡也是,但只是垂眼看了看她,沉默着,配合她的情緒。
“叫人啊。”簡薇看符之笑死死盯着她,她不甚在意的看向梁曉靈,語氣雖平,但有些咄咄逼人,“平時怎麽教育的,這麽不懂事,我一個野生野長沒爹沒媽的孩子都知道禮貌兩個字怎麽寫。”
“薇薇,你別這樣,都是媽媽的錯。”梁曉靈兩眼已布滿淚花。
“我哪樣了呢?我讓她叫我老公姐夫,過分嗎?”
“我不叫!我不相信盡哥哥是你老公!”
旁邊一直未說話的男人倏然握起簡薇的左手,兩人左右手十指相扣,那對婚戒毫無保留的出現在他們視線裏,昭然若揭。
他聲線平平的,說:“她是我太太,笑笑,我希望你對她能尊重些。”
“才不是,你們騙人!”符之笑低吼,倔強的扭過頭,不想承認。
簡薇也沒勉強,笑了笑,說:“不叫也沒關系,你姐夫不會介意,你自己心裏明白就好。”
這一刻,她總于明白當初何盡強迫何承遠叫自己嫂子的心情。
這種感覺,果然很舒坦。
有一種宣誓所有權的暢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