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手術無需麻醉, 所以躺在手術臺上足夠清醒的卓雲舒也收獲了百分百尴尬。
醫生和護士們露在口罩外的眼睛不知是笑話還是同情，他聽到竊竊私語：“就算SSS級別的Alpha也不可能一晚上噴出這麽多種卵。”
“所以這個Omega被很多A？”
“噓——都得進手術室已經很可憐了。”
這些猜測讓卓雲舒全程都在咬牙忍受，他只有琦琦一個, 他才不是那種不知檢點和很多Alpha鬼混的Omega。
但他不屑向這些陌生人解釋。
冰涼的器械擠進身體裏，被窺視被剖開解析, 隐私一寸寸被翻檢探究。
和糖果游戲類似卻又截然不同, 他很難堪。
但卓雲舒不在乎。
他想起自己在劇組時, 确實太過明目張膽。
姜琦那時如同魅惑人心的女妖，是他心甘情願主動無恥，沉淪, 堕落。于無限的激情中，品嘗擁吻時絲絲縷縷的甜蜜暖意。
滿足嗎，當然！
他很滿足，滿意，因她。
并且在未來的每一天，他都還想要牢牢抓緊這樣的美滿。
盯着頭頂明晃晃的手術燈，卓雲舒舒展眉眼，勾起唇角。
不到十分鐘的手術卻像過了幾個世紀那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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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手術終于完成，在生殖腔被清理幹淨後, 醫生看清了兩個孕囊。
白大褂：“恭喜，是雙胞胎, 但性別我們不能查。”
這個結果在卓雲舒意料之內，因為他們家确實有雙胞胎基因。
在醫院窩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卓雲舒就讓何瑜将他送到之前預定鑽戒的珠寶店, 等了兩個小時候終于拿到了剛剛新鮮出爐的求婚戒指。
之後他又親自去确認求婚酒店當天的菜品和邀請樂隊是否已經完全到位，打電話一個個核實當天求婚現場邀請過來見證喜悅的親友們是否都能準時到齊......還有弟弟卓榮庭, 既然此刻也在Z星，那必須邀請。
等一系列求婚準備再次全部确認OK後，卓雲舒這才風塵仆仆回到家。
還沒進門，在電梯口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蘑菇雞湯香味。
卓雲舒輕手輕腳開了門，先回卧室脫了外套放好，這才悄悄走進廚房。
電磁爐上的砂鍋噗嗤噗嗤冒着白氣，穿着珊瑚絨兔子睡衣的女孩站在竈臺邊，一邊專注的盯着牆壁上貼的五張菜譜嘴裏念念有詞，一邊切着案板上的熏肉，在島臺一旁，大大小小的盤子和碗裏擺放了整整齊齊各色已經配好的蔬菜和魚，還有分好的佐料。
卓雲舒那一刻心裏說不出的熨帖和溫暖，他走上前，從後抱住了女孩，将下巴墊在她肩膀上：“我回來啦。”
姜琦其實早就從男人進門那刻聽到他的腳步聲，但她爐子上炖的一堆東西，還有馬上要下鍋的配菜，所以沒有分心去管他。
等男人抱上來時，她這才抽空回了個頭：“這麽早，還沒到中午呢。”
“哥哥想早點見到琦琦嘛！”他這話肉麻的要死，姜琦忍不住皺眉将男人往外趕，但卓雲舒堅持要留在廚房幫忙。
有他幫忙中飯很快就做好，炖的濃濃的熱氣騰騰的雞湯端上了桌，聞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卓雲舒勾着脖子于雞湯前深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姜琦忍不住好笑：“一鍋雞湯把你美得。”
卓雲舒也覺得自己這個行為掉底，但對着姜琦，他倒是不怕撂實話：“小時候我們家庭條件不好，一頓飯就一兩個菜，但媽媽經常會做湯給我們。有時候是魚湯，有時候是土豆湯，多數時候是番茄雞蛋湯。”
“我和弟弟最盼着的就是雞湯，因為裏面有肉呀，不管是喝還是泡飯都特別好吃。可媽媽每次都只買半只雞，半只雞只有一個雞腿和雞翅膀。雞翅膀她總會夾給爸爸，雞腿的話我和弟弟要比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誰才能吃。”
說到這裏卓雲舒有些得意：“我每次都贏，因為我比榮庭調皮，我總比他晚出拳一秒。”
姜琦：......“你那是心眼比他多。”
“啊，對。”卓雲舒忍不住也笑了，但笑完他忽然就有些哽咽：“小時候我總在想，是不是那個時候我們太調皮了，媽媽受不了兩個男孩子打鬧這才離開的。她為什麽選了卓榮庭沒選我，是因為榮庭比我更乖嗎？”
姜琦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好夾了個雞腿放進卓雲舒碗裏。
聲音：小玩具也學會賣慘了。
MAX【人家單親家庭小時候就是比較慘嘛，還攤上那樣一個賭徒父親，能平安長大很不容易。】
聲音：他說這話什麽意思呢，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說？他這是想套牢我們！
果然，卓雲舒下一句話：“琦琦，明天我還想喝湯，魚湯可以嗎？”
姜琦深吸一口氣，轉念一想他也就休息三天，其中還有一天領獎，合同也就剩十天結束，便答：“可以。”
卓雲舒：“大後天也想喝，大大後天也想喝，以後跟琦琦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想喝。”
姜琦的筷子猛然頓在半空，氣氛剎那凝滞！
他看到她臉色驟變，心裏亦是一沉。
但這時門鈴響了。
姜琦立刻起身去開門，門口站的竟是卓榮庭：“太好了，我也沒吃中飯。”
兩人世界很快成了三個人的午餐。
卓榮庭的目光一直在卓雲舒和姜琦臉上打轉。
昨晚他和同事們一直在發生槍戰的酒吧忙到淩晨三點多，給梅花K收屍送檢，取樣走訪調監控等等。但紅磡一條街有些黑/道背景，天空之眼非常少，并且酒吧內部的監控在激光炮掃射的瞬間就全被銷毀。
6號包廂裏之前發生了什麽沒人知道，誰約的梅花K也沒有人知道。
那些忽然集體出現于酒吧的小混混們很可疑，但是在爆炸後各個溜得比兔子都快，目前還沒有捉回一個。
卓榮庭不确定昨晚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總覺得在現場聽到了卓雲舒的聲音，且光芒中看到的那個背影......
回到警局後他立刻調出《寧市群衆》附近的錄像出來對比，越比越覺得那個背影似曾相識--像姜琦。
這個匪夷所思的聯想折騰的卓榮庭坐卧不安，幾乎一晚上沒睡着。
所以一大早，在接到卓雲舒的電話，說三天後求婚讓他當見證人時，卓榮庭立刻趕回了家。
卓雲舒和姜琦相處的很溫馨，很平常，就跟這寧市每一對平常的小夫妻一樣。
他們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卓榮庭猶豫着，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職業病讓他看誰都像嫌疑人。
卓雲舒被弟弟盯得有些發毛，忍不住：“怎麽了，我臉上有花？”
卓榮庭喝了一口雞湯砸吧了下嘴，忽然問：“你和嫂子昨晚有沒有去紅磡一條街那邊的夜色酒吧？”
姜琦将湯鍋裏另一條雞腿和兩個雞翅膀全撈到卓雲舒的碗裏，淡定問：“什麽酒吧？我和你哥哥一直都在劇組拍戲呀。卓警官，你黑眼圈太重了，這段時間一定很辛苦，多吃點。”随手又夾了一塊雞肋骨放進卓榮庭碗裏。
卓雲舒睫毛微顫了下：“什麽夜色酒吧？你問這個幹什麽？”
卓榮庭将兩人表現看在眼裏，略微放下心：“沒什麽，昨天那邊發生了槍戰。”
“啊，槍戰？”姜琦掩嘴露出吃驚的表情。
卓雲舒瞟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桌底，女孩的腳背呈弓形立起，那是姜琦緊張時的小動作。
心裏愈發疑窦叢生，但卓雲舒很快又說：“我們昨天一直都在劇組拍戲，今早一起回的家。”
卓榮庭點點頭：“那沒事了。”
一頓飯結束後，卓榮庭依舊不太甘心，趁姜琦獨自回了房間後，便找到卓雲舒問他：“哥，事關重大你必須告訴我實話，你确定昨晚一直都跟姜琦在一路，她沒有去過酒吧嗎？我昨晚出任務時總感覺聽到了你的聲音，有個人滿大街喊：琦琦，琦琦。”
卓雲舒：“沒有！你耳屎該挖挖了，肯定是聽錯了。”
卓榮庭：“那姜琦有沒有一件A字拉絲小裙子，還有亮片掉了一半的黑色短袖上衣？”
卓雲舒心中一緊，伸手推了他一把：“卓榮庭，你現在是什麽态度，你是在把哥當犯人審嗎？”
卓榮庭不依不饒跟在他身後：“你就告訴我有還是沒有。”
卓雲舒：“沒有！”
“真沒有？”
卓雲舒豁然轉身，怒極反笑，伸手将家裏順圈一指：“你看看哥住的這豪宅，我的女人能穿你說的那種破衣爛衫嗎？”
卓榮庭：“啊呀呀，哥你牛你大款，我也就随便問問，你怎麽跟吃了炸藥似的。”
卓雲舒搓了把臉：“對不起，最近劇組工作壓力大。”
卓榮庭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沒事，那我先回局裏，等你求婚那天再聚羅。”
卓榮庭很快離開家回了警局。
卓雲舒走出房間，就看到姜琦坐在客廳。
剛才他和卓榮庭的對話雖然壓着聲音，但沒有關門，所以姜琦肯定聽到。
他慢慢走到女人身旁，姜琦轉過臉，面無表情看向他：“為什麽要對卓警官撒謊？”
他明明知道她有那兩件衣服，他明明昨晚沒有跟她在一起拍戲，聽卓榮庭的語氣，卓雲舒甚至昨晚可能也追到了夜色酒吧。
姜琦：“你昨晚也去了那個酒吧？”
卓雲舒：“琦琦，你昨晚，是不是跟夏蕭在一起？”
姜琦挑眉：“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卓雲舒咬住嘴唇，他的弟弟是警察，昨天在出任務，卓榮庭不會無緣無故追問姜琦的事。
就在卓雲舒沉默的時候，姜琦垂在身側的拳頭逐漸捏緊。
聲音：是時候挑明一切，告訴這個小家夥咱們到底是什麽玩意，吓不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