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獨家 [VIP]
臨近期末考, 班上的學習氛圍愈濃。
就連成天跟只竄天猴一樣到處亂蹦跶的蔡包過都消停了不少,規規矩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伏案複習。
午餐吃鹹了。田酒覺得渴, 暫擱了筆。擰開杯蓋喝水, 轉頭往教室窗外眺了一眼。
明明是正午, 外頭卻是暗沉沉的。午休鈴聲還沒響,走廊外站了三五個探頭探腦往教室裏瞧的別班女生。
田酒對這一幕早就見慣了。順着她們的視線往後看, 猜不透她們是為後面那二位中的哪一位來的。
“外頭好悶啊。”許佳佳從小賣部回來,把剛買的兩支2B鉛筆收進筆袋裏。抓起課本對臉扇了扇, 小聲抱怨道:“這鬼天氣,估計又要下雨了。”
見她額角冒汗, 田酒從書包裏摸了包濕紙巾出來,給她遞過去:“熱壞了吧?擦擦汗。”
外頭忽而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後座那位似做了噩夢,在驚雷間猛撅了一下。
田酒察覺身後有異動,回頭看。
原本趴在桌上淺眠的瑞旸單手扶額,怔了會兒, 緩慢直起身。
“又做噩夢了?”田酒問。
他低垂的眼睫擡起, 與她視線短暫觸碰,偏頭掩住口罩, 咳了幾聲。
他感冒了,近來常戴着口罩。
被口罩遮了半張臉,瞧不清他此刻臉色怎麽樣。田酒的視線轉向他額角被汗濕的發,嘀咕道:“怎麽出那麽多汗?是不是發燒了?”
伸手越過桌, 欲探他額頭試溫。
意識到她想做什麽, 瑞旸迅速後仰閃避開。見她前伸的手懸在了半空, 頓了頓, 似解釋般道了聲:“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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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酒沒多想,下意識接話道:“不髒啊。我手幹淨的。”
瑞旸沒有要再追加解釋的意思。從桌角抽了張濕紙巾,低頭擦額上的汗。
田酒慢半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髒”,是指他額上的汗多。
沒想到他還挺敏感。
田酒猶豫了一下,前伸的手縮回,扒着椅背不怎麽放心地問:“怎麽咳嗽還沒好?聲音都啞了。藥按時吃了嗎?”
原本還在轉筆的俞蓁聞言轉頭看她。
動作幅度挺大地舒展筋骨伸了個懶腰。張開的臂膀一把勾住了瑞旸的脖子,将人往自己身邊帶了一下,用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
教室走廊外頓起一片唏噓聲。
對着課本做小雞啄米狀的蔡包過聽聲往教室外頭看了一眼,回過頭去,登時來了精神。嚷嚷着“老蓁牛逼”,起哄着吹了聲流氓哨。
“……”仿佛吃到了口不得了的大瓜。
田酒瞪圓了眼看近前頭靠頭的那二位,被他們這過分親密的舉動驚到了。捂嘴跟同樣吃驚的許佳佳對視了一眼,慌道:“老、老……老蓁!你這是幹嘛?”
俞蓁被終于反應過來的瑞旸狠狠推了一把,肩骨磕撞在了椅背上。揉了揉被撞疼的肩,一副“老子虧大了”的別扭表情。
撐臉隔開田酒看過來的視線,重新拿起筆在指間轉了轉,說:“你不是問他有沒有發燒嗎?我試過了。沒燒。”
剛剛是在試體溫。田酒被他這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舉動逗樂了,噗呲笑了一聲,直言:“關心同桌就直說嘛,偏要嘴硬。”
“誰要關心他?成天跟個病秧子一樣蔫不拉幾的,看着就煩。”俞蓁尋了個借口,矢口否認:“我是離他太近,擔心被傳染。”
被迫“受關心”的瑞旸僵了會兒。又抽了張紙,默不作聲地低頭蹭擦剛剛被俞蓁碰過的額頭。
“oduokai~”田酒戲很足地輕拍了拍他的肩,玩笑着調侃道:“我們旸旸小可憐,這回是真的髒了。”
“……”
“……”
默了半晌,瑞旸和俞蓁同步悄聲看了眼對方。轉瞬步調一致的匆匆撇開視線,裝模作樣地各忙各的。
**
“小酒,你有沒有覺得,俞蓁最近對瑞旸其實還挺好的。”許佳佳對方才後座發生的那一幕仍是有些驚訝。壓着聲,好奇問道:“他倆之間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被她這麽一問,田酒記起前陣子蔡包過私底下與她和俞蓁說起的,關于瑞旸轉學前在他身上發生的一些事。
蔡包過打游戲的時候無意間結實了一個一中的妹子,比瑞旸小一屆。關于瑞旸轉學前的頗多傳聞,那個女生也僅是聽說。
從那女生口中得知,瑞旸在從前那個學校就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不願與人說話,更沒見他有過什麽朋友。
經可靠消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就是他兒時曾患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失語症。
病症根源,或許與他的生母有關。那時瑞旸年幼,好像才七八歲。孤零零一個人,在死因不明的母親床邊守了一夜。
有傳言說是他生母浪蕩成性,得了見不得人的病,吞藥自殺而亡。真假不知。
至于瑞旸轉學的原因,跟蔡包過一起打游戲的那妹子說是校內禁忌話題,消息封鎖得很嚴密。
聽聞是跟學校裏一個重度抑郁症的女生有關系。不過那女生已經墜樓身亡了,她生前跟瑞旸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那妹子也不是很清楚。
傳聞多是真假參半,田酒沒打算盡信。但聽了那些挺不可思議的話,仍是觸動挺大。
記起她曾在瑞旸那借宿過,看他屋內陳設,确實是一個人生活。
她雖是告誡自己那些話做不得真,卻也免不了俗,忍不住胡思亂想。
想着如果傳聞是真的,那時尚且年幼的瑞旸,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漫長的那一夜守着母親漸涼的屍體,該有多絕望。
母親走後,他在各種流言蠶食下又在想些什麽?不得而知。
但他所受到的傷害一定是極致的。不然他也不會緊閉口舌把自己的心徹底封死,與外界阻絕。
蔡包過直嘆學神真是可憐,一直都是孤零零一個人。深思後表示避免對他造成二次傷害,對他的過去絕對做到緘口不言。并與田酒一致認為,以後要對他更好一些。
一旁一直沉默聽着的俞蓁雖沒表态,但以田酒這麽些年對他的了解,應該也是把那些話聽了進去。
見田酒似想起了點什麽,呆住了。許佳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喚她回神,問:“小酒,你在想什麽呢?”
“也……沒什麽。”田酒沒打算把瑞旸那些不知真假的過去告知旁人,敷衍着答:“老蓁那人你還不知道嘛,就是嘴硬心軟。他對誰都這樣。”
**
下課鈴響。
“最後再占用大家一分鐘時間。”黃老師收起教鞭,合上教案。提醒着拍了拍講臺:“明天可就要期末考了啊。你們一個個的皮都給我繃緊了。咱們醜話說前頭,這次期末考要是有誰給我掉鏈子,這個假期你們也就別想過安生了。”
“女魔頭真是一如既往的那麽兇殘。”許佳佳縮了縮脖子,咋舌道:“完了,物理是我的弱項。萬一考砸了,感覺能被女魔頭扒層皮。”
“別想太多了。考前抓住重點再好好複習一遍,不會有問題的。”田酒安撫着鼓勵道。
“現在也只能這麽安慰自己了。”許佳佳說。
黃老師道了聲:“下課。”
踩着高跟鞋從講臺上下去,咯噔咯噔地出了教室門。氣場之強,所到之處皆在避讓。
待她拐出視野盡頭,教室裏頓時又變得鬧哄哄的。
“诶。”俞蓁用筆帽戳了戳田酒的後背,将試卷翻轉過來,給她遞過去,說:“問你道題。”
“你問我題?”田酒驚了。回頭看他用紅筆圈出的那道大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是不好意思直接去問瑞旸,想借她的嘴幫着問一下這道題的解法。
田酒挑眉“啊”了一聲,接過俞蓁手裏的那張試卷。拽住正要起身離座的瑞旸,道:“瑞旸,你先別走。老蓁托我問你道題。”
“……”看破不說破啊大哥。小心思一下被戳破的俞蓁偏頭避開了瑞旸轉來的視線,掩飾着咳了一聲。目視着教室窗外,狀似不經意地拿起桌上的筆,轉了轉。
瑞旸只淡看了他一眼,沒多言。扯下耳機,重新坐了回去。
接過田酒遞來的試卷,低頭審題。
叼着棒棒糖去接水的蔡包過聽了一耳朵他們之間的對話,跑來湊熱鬧。單手撐在瑞旸的課桌邊,俯身往他手中的試卷上看:“什麽題啊,給我們老蓁都難住了?”
俞蓁拿橡皮丢他,怼了聲:“有你什麽事?”
蔡包過傻兮兮笑了一聲,撿起掉地的橡皮,給他丢回去。
“別鬧了。”田酒敲了敲俞蓁那側的桌面,道:“過來看題。”
俞蓁難得沒跟她對着幹,很聽話地湊到了瑞旸身邊,專注看他解題。
瑞旸放緩了解題速度,平均寫下兩三個步驟會停一下,帶着點詢問意味看一眼前座的田酒。
田酒接收到信號,問俞蓁:“懂了沒?”
俞蓁不情不願地配合着應一聲:“嗯。”
蔡包過和許佳佳跟着在旁邊看,初時還能看懂幾步,到後面完全是雲裏霧裏。
實在看不懂,又不方便插嘴問,問了人家學神也不會答。畢竟他們又不是被學神偏愛的田酒。
索性放棄了這個難得能一起進步的機會,在一旁專心看熱鬧。
俞蓁的腦子挺聰明,這麽複雜的大題,他看一遍解題過程就懂了。
接過田酒給他遞回的試卷,道了聲謝。
田酒遞回試卷後,一臉愁容地看着瑞旸,可憐巴巴道:“瑞旸,我沒看懂。”
套回筆帽的瑞旸動作頓了一下,擡眼看她。朝她攤手:“試卷。”
“你最好了。”田酒立馬對他露出個讨好地笑,抓着自己的試卷給他遞了過去。
瑞旸提筆解題。仍是之前的速度,慢慢解,慢慢等着她的回應。
“這裏……”田酒指了指試卷,迷糊道:“還有這,這是怎麽轉變的?我還是看不懂。”
“這種大題都是學霸級別能做得出來的,給學霸們拉分專用。小酒,要實在看不明白,我勸你還是放棄得了。”蔡包過說。
“是啊,這也太難了。不會也沒什麽。”許佳佳附和道。
田酒被他們這麽一說,有些動搖。伸手拿試卷,猶豫道:“要不……”
瑞旸壓住了試卷,不讓她抽回。劃掉之前的解題步驟,換了種易懂的解法。
這種解法步驟雖是多了些,但一眼就能看明白。拆解開的幾步用豎線分隔開,又給她詳細解了一遍題。寫下最後一筆,試卷推回:“不懂再問。”
許佳佳在一旁看出了姨母笑。附到還在認真看題的田酒耳邊,小聲道:“寵的沒邊了。”
田酒的心思在那道難解的題上,沒注意聽她說了什麽,随口應了聲:“嗯。”
“這怎麽……這麽難的題還能換着法兒地解呢?”蔡包過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不明覺厲,感慨道:“學神的世界我等凡人真是看不懂。也沒見怎麽學,怎麽就跟開了挂一樣呢?”
瑞旸歪過臉塞耳機,恰巧撞上俞蓁看過來的視線。稍直起身,似在回應蔡包過的問題,道:“智商決定上限。”
“……”好嚣張。
俞蓁噎住。
這小子像是在羞辱他?但是他沒有證據。
▍作者有話說:
瑞·團寵+隐藏怼怼技能·旸
謝謝“易烊千玺的夫人”小可愛的6瓶營養液吖~mua! (*╯3╰)
明天不更,後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