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過了一分鐘,對方一動不動。 '。
林月徽跟陳飛同時看過去,見到蘇蘅蕪已經開始吃了起來。
一種詭異的既視感再度升起,林月徽嘴角抽了抽,似乎昨天他才經歷過同樣的事情。
林月徽:“……”
相比起林月徽的內斂不語,陳飛就忍不住了,他身材高大威武,氣急攻心之際,順手拿了個手邊的東西扔了過去。
“你他媽還吃上了?!”
林月徽無語看着陳飛把自己的作業扔了出去,更無語地看着蘇蘅蕪輕松躲開了作業,順便幫他把作業扔進了垃圾桶。
蘇蘅蕪:“垃圾要分類喲。”
聲音悠揚又軟和,但就是讓人火大。
陳飛起身拍着桌子道:“你什麽毛病?這是給老子的東西!你他媽有資格吃?……你他媽在幹嘛?”
對面的蘇蘅蕪一個個拿起餃子,親了一口,随即笑出小酒窩。
蘇蘅蕪:“我買的,就是我的,得做個标記。還吃麽?我不介意你們吃我的口水。”
陳飛惡心壞了:“你他媽有病是吧?專門惡心人?”
蘇蘅蕪臉上笑容瞬間垮了,他不畏不懼,與兇煞鬼神陳飛對視。
對方怒目像金剛,臉色黑得要吃人似的。
蘇蘅蕪不卑不亢:“沒呢,反着來想,你也怪惡心人的。我倆也算挺尊重對方的。”
Advertisement
他一開口,陳飛額頭青筋就崩了出來,他磨了磨牙,動了下拳頭,似乎就要揮過來。
林月徽假意拉住陳飛,實際拉的那點力氣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陳飛拳風呼嘯,還沒沖到對方面前,蘇蘅蕪悠哉帶着剩下的餃子,通通掃進了垃圾桶。
陳飛更怒了:“你媽的故意對吧!”
拳頭帶着淩厲拳風,終于到了蘇蘅蕪面前。
“打起來了!別打啊!”何軍瞬間捂住了臉,尖叫起來,擋着臉的下面卻緩緩勾起了唇角。
林月徽愣在一旁,似乎也是吓到了,但那瞬間他瞳孔因為興奮而放大了。
拜拜了,本來就該死的蘇蘅蕪。
林月徽心裏想。
“呵~”只聽得一陣輕笑,那重拳出擊,瞬間被軟乎乎、看上去十分沒有力量的手擋住了。
“啊——”何軍十分配合的大叫出聲,随即睜開眼,看到的卻是陳飛被捏着拳頭,跪在地上的樣子。
何軍笑容僵硬了:“啊???”
林月徽亦然,笑不出來了:“怎麽會這樣……”
“你他媽……”劇痛從手腕處蔓延開來,骨骼像是斷掉一樣,饒是早就身經百戰的陳飛也難以忍受。
但是對方顯得卻很輕松。
這……難道就是胖子的潛力嗎?
陳飛心裏嘀咕着,卻為蘇蘅蕪的變化感到震驚。
蘇蘅蕪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蘇蘅蕪笑得很腼腆,小酒窩蕩漾着一汪水,眼瞳黑白分明。
他松開手,拍了拍陳飛的肩膀,身後仿佛有聖光。
“陳哥身手不錯嘛,今天太晚了,就切磋到這裏吧。”
他轉頭又對着何軍,小酒窩帶笑,眉目間一片溫和,卻何軍感覺到了一種刀割似的淩厲,後背突然一沉,何軍冷汗都出來了。
蘇蘅蕪:“大家都是同寝室的人嘛,是一家人呢,這點小事情,就不用鬧大了吧,是吧,何同學。”
何軍整個人一抖,面部神經抽搐了一下,肌肉不受控制往兩邊牽扯。
“也、也對……今天都這麽晚了,大家收拾一下睡覺吧。”
被強行壓制後的陳飛整個晚上都像個鬥敗的公雞,沒再找蘇蘅蕪的麻煩。而蘇蘅蕪則是一眨不眨盯着對床的何軍,唇角自然帶笑。
何軍被盯得渾身發麻,寝室的燈在11點準時熄滅,底下林月徽還在寫作業,照着盞護眼燈,燈光是橘色發昏發暗的,半遮半掩的燈光照應在蘇蘅蕪那雙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尤為吓人。
“……你盯着我……是有什麽事情嗎?”何軍顫巍巍問。
蘇蘅蕪聽到他的聲音,那雙眼瞳裏的笑意更深,紅豔的唇動了動,何軍從他做作的口型裏,讀出了那幾個字——
“他在看着你……”
何軍吓了一跳,連忙往四周看了看,沒看出個名堂,但他總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正盯着他。
吓得他一整個晚上沒有睡覺,第二天早操晨跑,還被一只鳥拉屎到了頭頂,糟糕透了。
晨跑結束後,他累得要死,脫了校服外套,拿着作業本扇風。
蘇蘅蕪從班級門口經過的時候,還跟他打了聲招呼,可是看着對方的口型,何軍就想到了晚上那句“他在看着你”。
何軍很不舒服,後排同學拍了他一下,神情為難道:“……何軍啊,你背後有個手掌印,也不知道誰按上去的,太缺德了!”
“哈哈、哈哈……可能是室友跟我開玩笑吧。”何軍嘴角抽搐着,捏着書本的手漸漸收緊,指節都發青了。
·
第二天一大早,蘇蘅蕪就收到了來自李銘的電話跟短信,對方詳細闡述了自己發生的事情,并懇求救自己一命。蘇蘅蕪跟他約了個地點,午休時間□□出去了。
地點約在星星克,當下最為富庶的區域,蘇蘅蕪在封印期間便聽說這裏的泡芙好吃,趁着機會過來買,結果一看單價驚呆了。
一盒六個的香草泡芙,竟然需要兩百多。
原主渾身上下摸遍了也才百來塊,蘇蘅蕪有些難受,退而求其次,去隔壁二點點買了杯紅茶冰淇淋。
李銘是在十分鐘後來的,他一個人來的,客套的買了果籃,跟探病似的,就差一束百合花。
從出世開始,他就不敢出門,跟公司請了幾天假,最後還是靠交警同學查到的這位大仙。他睡不好、吃不好,一見到白白胖胖的蘇蘅蕪,瞬間就跟看到神仙一樣,要不是蘇蘅蕪手疾眼快,他怕是隔着一米遠就來個下跪。
蘇蘅蕪說:“我們正常點。”
李銘說:“我盡量,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後我就挺不正常的。”
李銘哀哀看着蘇蘅蕪,然後看到了旁邊無比粉嫩的裝潢店鋪,他恍然大悟,把人請進了對面的茶樓,為他點了壺188的鐵觀音。
蘇蘅蕪:“……”
李銘把果籃放在旁邊,味道有點重,蘇蘅蕪看了一眼,才發現裏頭有個榴蓮。
蘇蘅蕪:“…………”
李銘恭恭敬敬奉茶,端茶的時候手都在抖,待到蘇蘅蕪抿了口茶後,才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李銘:“大仙,我還有救嗎?”
蘇蘅蕪看了眼包了十來層保鮮膜的榴蓮,心裏哀哀道,傻人有傻福。
蘇蘅蕪托腮,凝視着他額頭的那縷黑氣,說:“天無絕人之路,但有絕鬼之路。”
李銘聽懂前半句,沒懂後半句。
蘇蘅蕪說:“你是個好人,就是傻了點。事情發生前,你可有遇見什麽怪事?”
“怪事?”李銘仔細想了想,“我遇見車禍、女鬼,然後被大仙的符咒救了一命,還不夠怪嗎?”
蘇蘅蕪說:“不夠。你仔細想想,還有無什麽事情。比如你載過什麽奇怪的人?發生過什麽離奇的事情。”
“離奇的事情?”李銘想了想,過了會兒拍手道,“說離奇吧,也不離奇。在發生那事情之前呢,我拉到過一個小姑娘。”
蘇蘅蕪,“什麽樣的小姑娘?”
李銘回憶起當天情況,眉間皺成一個川字,“頭發長長的、臉色死白死白的。那天,我一個人開着車,路上都沒什麽車,隐約看到個路牌,卻總感覺路牌不對勁兒,好不容易看到了一輛車,結果是個靈車。後來我載到那小姑娘,她可能失戀了吧,心情不好,在車上的時候,神情很低落,有種想不開的樣子。我就勸她啊,讓她想開點。我看她心情确實不好,就給了她兩顆奶糖。對方還感動得哭了。”
說完了以後,李銘瞬間覺得陰風陣陣,仔細一想又不覺得哪裏離奇。
李銘神情慘慘的笑了下,“我就是個司機,以前又是個二楞二楞的人,根本沒注意到這些,更沒往這邊想過。要說死人,我就只知道我女兒有個同學在馬路上被車撞死了,聽說是那姑娘趁着夜色自殺的……別的我完全沒印象了。”
對方沉默了一下,李銘心裏頭拔涼,握着茶杯咕咚一口,沒嘗出來188鐵觀音的妙處。沉默中,李銘氣都不敢喘,最後死馬當成活馬醫。
“大仙啊,我還有救嗎?”
蘇蘅蕪說,“有。”
李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大仙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蘇蘅蕪抿了口茶,“那天你走錯了道,去了黃泉路。傳聞說,回魂夜之前,新鬼若是能在黃泉路上找到誤入的人,上他的身,便能以另一種身份存活下去。你那天遇到的小姑娘,不是人,是鬼。”
“卧槽!”李銘面色驚懼的站起來,袖子動作幅度過大,帶倒了杯子,李銘趕緊去扶,額間卻已經刷刷冒了不少冷汗,他虎口顫抖,整個人像是被剝去了魂魄,半晌才呆呆道,“那我怎麽辦啊?”
蘇蘅蕪勾了下唇角,“熬過她的回魂夜便可。回魂夜前一天,是她最後的機會,她一定會在黃泉路等你。”
“……”李銘渾身顫抖,吓得蒼老了五歲。
蘇蘅蕪,“記住,那一天無論你看到什麽,都要筆直往前,絕對不可往後看,一旦往後,便會被徹底拖入黃泉。”
作者有話要說: 別養肥我嗚嗚嗚~我會很勤快的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