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張成嶺

第24章 (24)

事。後來他又誘騙幼時的我，引鬼谷害我父母慘死。”他微微吸了一口氣，又道，“葉前輩，鬼谷亦是我所憎，那些魑魅魍魉我恨不得他們從此灰飛煙滅才好。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憎恨鬼谷了。”

“哼。”葉白衣偏偏頭，道，“罷了，鬼谷本就不應該存在，只要你能鎮住群鬼，封印鬼谷，讓他們從此不現人間。其餘的，我也不追究了。”

溫客行眼睛一亮，道：“謝葉前輩。”

“罷了。”葉白衣站起來，道，“有周子舒和那個小崽子在，想必你也不會跟以前一樣，要不然就等着當孤家寡人吧。”

“是是，”溫客行連忙點頭，“我現在哪裏敢？”

“哼。”葉白衣終于笑了一下，走了。

張成嶺回來以後，發現葉白衣不在，問：“溫叔，葉前輩呢？”

“他有事先走了。”溫客行笑道，“我們休息一會兒，繼續趕路，明天就能到大孤山派了。”

“嗯嗯。”張成嶺點頭，看着桌子上壘得高高的一大堆空碗，驚嘆，“葉前輩比我還能吃啊!”

溫客行失笑。

就在這時，店家湊了過來，道：“你們和剛才那位是一起的吧？他可沒付錢。”

張成嶺一愣。

溫客行連忙道：“沒事，都算在我們賬上。”

店家這才滿意的走了。

張成嶺不由想到：溫叔還是如此心善。

次日，到了大孤山派外面，得到消息的沈慎與他們見了面。

沈慎看看溫客行，再看看張成嶺，一時沉默，故人之子竟然成了鬼谷谷主，他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張成嶺喊道：“沈叔叔。”

“成嶺，過來。”沈慎道。

張成嶺搖頭，道：“沈叔叔，溫叔有話要和你說，請你一定認真聽完。”

沈慎看着溫客行，道：“你說吧。”

溫客行沉聲道：“沈掌門，我以我的父母起誓，我現在對你說的話完全屬實，沒有一句虛言。”

沈慎微怔，點頭。他親眼見過溫客行因傷心父母之事昏厥，見他以父母起誓，頓時信了他的話。

溫客行于是道：“在我八歲那年，那時候我們住在一個小村子裏……于是，我在不得以情況下，入了鬼谷。”無論提起幾次這件事，他依然痛徹心扉，眼睛發紅，“而這一切，全都拜趙敬所賜。”

沈慎倒抽了一口冷氣，萬萬沒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是如此。

張成嶺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眼圈早已紅了，眼淚啪嗒啪嗒滴個不停，原來溫叔一直都這麽苦。

溫客行強行收斂心神，道：“沈掌門，我告訴你這件事，是想讓你認清趙敬這個人面獸心的家夥。他召開武林大會，無非是想致我于死地，同時要搶到我手上的武庫鑰匙。”他冷哼了一聲，“他做夢！”

沈慎也紅了眼眶，想到了更加可怕的事實：“我大哥，還有三哥四哥他們，都是……”

“嗯。”溫客行點頭，“無常鬼、長舌鬼、開心鬼、色鬼他們早就投靠了毒蠍。張家是被長舌鬼滅的，陸太沖是被無常鬼長舌鬼開心鬼聯手做掉的，至于高盟主，是被趙敬算計至死。”

沈慎聽完溫客行的話，整個人站立不住，幾乎都快傻掉了。

張成嶺連忙扶住他：“沈叔叔，你沒事吧？”

“沒事。”沈慎的眼紅得厲害，看着張成嶺，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張成嶺也忍不住哭了起來，現在想想，去年春天的那場惡夢，依然讓他不寒而栗。

沈慎哭了片刻，才擡起頭來，決然道：“客行，我該怎麽做，才能幫大哥他們報仇？”

溫客行頓了一下，道：“沈掌門，我希望你能如常參加武林大會，保護好成嶺，同時有什麽消息，傳給我們。”他又道，“你放心，我亦恨不得鬼谷覆滅，只是趙敬此人，我決不會放過。”

“好。”沈慎重重點頭，又露出擔心的神色，“客行，只是你怎麽辦？”他一個鬼谷谷主，幾乎人人喊打，要如何收場？

“……放心，”溫客行沉聲道，“我自有辦法。”

“好。”沈慎一臉決然，“大不了我們一起拼了這條性命。”

“我可惜命的很。”溫客行搖頭，“我好不容易覺得活着真開心，不舍得死。”他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放心，死的只會是我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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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少年1

該說的已經說完，溫客行該走了，只是，他看着張成嶺剛剛長成卻依然單薄的身軀，擔憂又湧了上來。

盡管路上已經囑咐過無數遍，他還是忍不住又道：“成嶺，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為要，其他的什麽都可以放下。還有，多看少說，做事多多請教沈掌門。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遇到那些危險的人，寧肯躲避也不要往上湊。”

“嗯。”張成嶺認真地點頭。

溫客行見他如此，真是一百個一千個不放心，心思百轉之後，還是道：“成嶺，要不你還是回四季山莊吧，那裏畢竟是安全的……”

“不，溫叔。”張成嶺打斷了溫客行的話，嘿嘿一笑，道，“溫叔，這次武林大會我代表的是鏡湖劍派，哪怕只能給你幫上一點兒小忙，我也非去不可。”

溫客行微微動容，拍拍他的肩膀，又對沈慎道：“沈掌門，成嶺年紀尚小，閱歷不足，你千萬多看顧些。還有，這孩子吃得多，你多擔待。還有，春寒料峭，乍暖還寒，勞你多多照顧了。”

“放心。”沈慎鄭重點頭。

溫客行這才微微嘆了口氣，道：“我走了。”最後看了張成嶺一眼，轉身離開。

直到溫客行的身影看不見了，沈慎才道：“客行對你真的很好。”連吃穿都想到了，真是細致。

“嗯，溫叔對我一直都很好。”張成嶺笑道，“我跟師父溫叔在一起的時候，師父只管教我練武，其他的，吃穿住行，全都是溫叔在操心。”

沈慎卻沒有笑，嘆道：“若不是從小吃了許多苦，哪裏能想到這麽多。”

張成嶺頓時也沒了笑容，溫叔從小真的很苦，他都不敢想象溫叔當年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怎麽在鬼谷那個吃人的地方活下來的。

沈慎又道：“你們來得正好，明天我就準備出發去岳陽了。”說到這裏，他暗暗嘆息，自從大哥去後，趙敬就直接占了岳陽派，兄弟情誼再也沒提過。罷了，趙敬既然狼子野心，占了大哥的岳陽派也在意料之中。

想到大哥高崇，沈慎又道：“小憐也在我這裏，我這就讓你們見見。”

“嗯。”張成嶺點頭。待他見到高小憐卻吃了一驚，她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神情也由初見時的柔美變成了堅毅，如同變了一個人。

“小憐姐姐。”張成嶺猶疑地喊了一聲。

“成嶺弟弟。”高小憐輕輕回了一聲，輕笑道，“沒想到還有再見到你的一天。”

“小憐姐姐。”張成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從阿湘姐姐那裏知道，小憐姐姐在桃紅綠柳手裏多時，只怕吃了不少苦頭。

高小憐輕輕一笑，道：“成嶺弟弟，知道你也安好我就放心了。”她對沈慎微微一福，道，“沈叔叔，我去做事了。”

“嗯，你去吧。”沈慎連忙道。

高小憐轉身而出，竟然沒再跟張成嶺說一句話。

張成嶺詫異：“沈叔叔，小憐姐姐這是？”

“她是太難過了。”沈慎嘆道，“當初大哥那樣，唉。她又在桃紅綠柳手裏那麽久，唉。她一直過不去。”沈慎連連嘆息。

張成嶺沉默，高伯伯當初被害得那麽慘，怪不得小憐姐姐如此。

沈慎又道：“罷了，成嶺，你此去武林大會。你師父和客行還有什麽囑咐嗎？”

“嗯，有。”張成嶺道，“師父說，讓我先不要暴露我是他徒弟的身份，讓我這次就以鏡湖派的身份參加。至于其他的，師父說，讓我見機行事。”

“這樣也好。”沈慎拍拍張成嶺的肩膀，“你爹，你高伯伯，你陸伯伯的仇，咱們一定要報。”

“嗯。”張成嶺重重點頭。

到了次日，沈慎帶着張成嶺和一衆大孤山派弟子，開始前往岳陽。路上遇到許多武林同道，沈慎皆鄭重介紹張成嶺，道：“這是我四哥張玉森的遺孤張成嶺，鏡湖劍派的唯一傳人。”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看着張成嶺的目光皆是一變。

無他，張成嶺三個字幾乎等同于琉璃甲。

張成嶺看着這些人，沈叔叔介紹過他之後，至少有一半人臉色微變，身上的光芒由黃色變成了紅色。他微微垂眸，果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沈慎似乎看不到衆人變臉，笑道：“你們盯着我侄子看幹嘛？成嶺早就将琉璃甲交給了我大哥。後來我大哥在君山大會上毀掉的三塊琉璃甲，其中一塊就是張家的。”

這話一出，許多人将信将疑。張成嶺微微掃了一圈，只有聊聊幾個人，由紅色又變成了黃色，大部分人，依然用不着痕跡的眼光打量他，身上的紅色一直沒有變過。

他垂眸不語。

沈慎哈哈一笑，道：“天可憐見，我四哥尚有一脈留存，我沈慎定然保他一生無憂。”他用力拍拍張成嶺的肩膀，無論是肢體還是語言都表明了這個孩子是他護着的。

許多人的臉色又變了，又有不少人身上的光芒由紅色變成了黃色。張成嶺默默掃了一圈，什麽都沒說。

為了安全起見，沈慎白天一直将張成嶺帶在身邊，晚上也和他同住一室。沈慎每天都會将白天遇到的人給張成嶺細細解說，最後都會安慰他：“成嶺，不要怕，只要你實力高強，誰也奈何你不得。”

“我知道。”張成嶺點頭表示明白。同樣被懷疑擁有琉璃甲，那些人不敢打沈叔叔的主意，只敢暗暗算計他這個孤立無援的張家遺孤，還不是因為他實力不夠強？

又過了三日，張成嶺跟着沈慎一行，終于到達了岳陽。岳陽城裏繁華依舊，只是岳陽城裏的岳陽派，已經換了主人。

張成嶺看着笑臉迎人的趙敬，他笑得很真誠，一看到他就激動得雙眼放光，還道：“成嶺，看到你沒事就真的太好了。”甚至激動到尾音微微顫抖，如果不知道的人，肯定會感動不已。

可惜，他身上一直都是紅光。張成嶺微微垂頭，低聲叫：“趙伯伯。”

沈慎笑道：“二哥，這孩子還是這麽腼腆不愛說話，你別見怪。”

“我怎麽能見怪呢？”趙敬露出微微地不高興，“成嶺如同我的子侄，我怎麽會跟他一樣？”

“哈哈，二哥，是我錯了。”沈慎大笑起來，“一會兒我自罰三杯。”

“你啊，”趙敬一副拿弟弟沒辦法的好哥哥模樣，“各大門派很快就來了，你可要幫哥哥我分擔啊。”

“放心吧，二哥。”沈慎笑得豪爽，“咱們兄弟誰跟誰？我提前來了十來天，就是為了給二哥幫忙的。”

“那就好。”趙敬也笑了，拉着沈慎往裏走，“咱們兄弟今天不醉不歸。”

“行。”沈慎痛快答應，回頭喊道，“成嶺，你去我的院子裏等着。”他又對趙敬笑道，“二哥，這孩子不愛說話，讓他先回房吧。”

“好。”趙敬笑着吩咐，“送成嶺少爺回房，千萬不可怠慢。”

“是。”自有下人将張成嶺引到了沈慎慣居的院子處。

張成嶺跟着帶路的下人，一路穿過了幾個弄堂，又過了好幾道門，才到了沈慎慣居的院子。這裏距離主院極近，高崇在時，沈慎來到岳陽派，都是住在這裏。

張成嶺正要進到院子裏，忽然看見一個奇怪的人慢慢走過去。這個人的身上籠罩的是紅光，但是張成嶺依然看怔了。

無他，這個人長得實在太美了，明明是個男人，卻陰柔美麗，面若好女，此刻面帶憂愁，更是顯得柔弱，惹人憐惜。

那個人似乎感覺到了張成嶺打量的目光，忽然轉過頭來看他，一雙本來含愁的眼睛仿佛一下子射出了毒汁，滲人得很。

張成嶺吓了一跳，這個人是誰？

給張成嶺帶路的下人恭敬中帶着害怕的行禮：“公子。”

公子？什麽公子？張成嶺想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現在能夠在五湖盟被稱為公子的，只有趙敬的義子，也就是毒蠍的老大，蠍王。

這個人就是蠍王？

張成嶺瞬間想起了毒蠍做下的許多惡事，不由瑟縮了一下，再也不覺得蠍王美麗，而是覺得畏懼。

“你怕我？”蠍王卻朝張成嶺走了過來，打量了他一番，輕道，“張成嶺？”竟然一眼認出了他。

張成嶺害怕過後，卻是挺直了脊背，看着蠍王毫不退縮。

蠍王看着張成嶺硬撐的模樣，笑了笑，輕道，“放心，義父不讓我殺我。”提到義父二字，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柔光。他又瞟了張成嶺一眼，轉身走了。

張成嶺微微松了口氣，他也沒想到來到岳陽的第一天就見到了蠍王。給張成嶺領路的下人也大大的松了口氣，抹了抹臉上的冷汗。

張成嶺問：“你怕什麽？”

那個下人局促地笑了一下，不敢回答。那位公子，可是一不開心就會殺人的主兒，能不害怕嗎？

張成嶺直到進到屋子裏坐下，才感覺到後怕，後怕之餘，是湧上心頭再也按捺不住的仇恨。

他一定會為父母家人報仇，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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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上一章的評論頁寫了一些話，估計有的朋友沒看見，在這裏我再發一遍：

“大家投霸王票一定要慎重！一顆地雷就是一塊錢！把錢花了就要不回來了！

我最後說那句，讓每個人投三個地雷我就再寫10萬字，顯然是開玩笑的。

無論你們投不投地雷，我都會把它寫完，因為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歡山河令，這就是我夢想中的山河令世界，我一定會把它寫完。

我看有很多朋友都投了三顆地雷，顯然是把最後我那句玩笑話當成了真。

我再聲明一遍，大家覺得我寫的文值三顆地雷你再投，要是覺得不值，千萬不要跟風投地雷！

千萬不要跟風投地雷！

千萬不要跟風投地雷！

你覺得值，再投，覺得不值，千萬不要投！”

以上，請大家認真閱讀，慎重考慮。

大家發的每一個評論我都會看，有人問還珠格格怎麽可以入V，那是二十年前的電視劇，不涉及版權，可以入V，像山河令這些新的電視劇，寫同人入V會有版權糾紛，晉江是不允許入V的。

感謝大家的熱情，感謝大家的支持，愛你們~~抱抱你們~~

PS：大家太熱情了，今天雙更，因為周末的事情多，時間會晚些，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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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少年2

趙敬為了顯示自己仁義，對沈慎和張成嶺非常看重，無論在哪裏，都把他們擺在重要位置上。尤其是随着武林大會的臨近，一些和趙敬關系比較近的幫派和一些名門大派陸續來到岳陽，這些人來到的時候，趙敬必定帶着沈慎和張成嶺親自去接待，倒是讓張成嶺認識了不少人。

虎沙幫，斷劍山莊，華山派，斷刀門，丐幫等等，幾乎全都來了。趙敬将這些關系近的幫派和大幫派直接安排在岳陽派住下，至于那些關系比較遠的，或者小門小派，只能住在外面的客棧。

張成嶺只是個小輩，大多數時候是個連話都不用說的背景板，倒是沈慎一直鄭重地向所有人介紹：“這是我四哥張玉森的遺孤張成嶺。”

那些人不管心裏如何想的，都誇贊他少年有為，必定能繼承其父風範雲雲。

張成嶺看着這些人身上的黃光或者紅光，反正沒有一個綠光，低下了頭，謙虛行禮：“晚輩愧不敢當。”

沈慎背地裏對張成嶺道：“成嶺，這些都是場面上的事，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人在江湖走，總要習慣這一切。”

“是，我知道，謝謝沈叔叔。”張成嶺非常感激，知道沈慎在教他。

離二月二越來越近了，張成嶺問沈慎：“沈叔叔，少林峨眉這些門派怎麽還沒來？”

“哼。”沈慎哼了哼，道，“五湖盟立世百年，但是少林峨眉這些門派立世已有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底蘊比五湖盟強得多。少林峨眉自恃身份，能在二月二當天到來，已經算給五湖盟面子了。”

“原來是這樣。”張成嶺明白了。

武林大會的前一天，又有一個門派來了，清風劍派。

張成嶺随着沈慎去迎接清風劍派的時候，心裏十分好奇。阿湘姐姐喜歡的曹大哥是清風劍派弟子，曹大哥赤誠忠厚，頗有俠義之風，怎麽他的師父反而與趙敬勾結呢？

他見到清風劍派的時候，忍不住愣了一下。清風劍派領頭的那人一臉寶相莊嚴，看起來頗為正氣威武，但是在張成嶺的眼中，他身上泛的是紅色。

趙敬迎上去，親熱地握住那人的手，口稱莫掌門。張成嶺這才明白，這位原來就是清風劍派的掌門莫懷陽。他又往後望去，莫掌門後面跟随的兩個，一老一少，倒是都是綠光。

那位綠光老人長得頗為滑稽，尤其是眼睛非常小，臉上皺紋頗多，感覺平時很愛笑，此刻臉上卻非常嚴肅，當他是看到莫掌門與趙敬談笑風生的時候，臉更是板得幾乎沒有表情。

綠光的年輕人倒是面上一片坦然，看起來非常率直，看着莫掌門的眼神帶着崇拜。張成嶺一直靜靜地聽着，聽趙敬又向那位綠光老人和綠光年輕人打招呼，才知那位綠光老人就是曹大哥的師叔範懷空，而那位綠光年輕人是莫掌門的兒子，也就是曹大哥的師兄莫蔚虛。

他記得阿湘姐姐曾經說過，這位師叔對她非常好，比對曹大哥還好。果然，這位範師父性情悲憫和善，那位師兄也是好的，只是可惜了，清風劍派有一個這樣的掌門。

張成嶺見沈慎又在介紹他，連忙打起精神應對。他行了禮之後，警覺地發現這位莫掌門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善，不是馬上要殺他的眼神，而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想殺随時就可以殺掉的那種。

張成嶺只覺得寒毛直立，這位莫掌門真的非常危險，跟他當初見到蠍王的感覺差不多。說到蠍王，張成嶺覺得非常奇怪，趙敬明明非常倚重蠍王這個義子，許多時候卻不帶他出來見人。像武林大會各門各派到來這樣的場合，他很少帶蠍王露面。

這樣也好，免得他見了蠍王忍不住。

很快，二月二到來了。俗語有雲：二月二，龍擡頭，這一天多半要下雨。果然，早上張成嶺起床之後，發現天上已經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冷得人寒浸浸的。

他又給自己穿了一件厚衣服，才走出了房門，擡頭望望灰蒙蒙的天，做了一個深呼吸。這一天，也是他十五歲的生辰。猶記得去年他十四歲生辰時，父母兄長俱在，笑語歡顏，不過一年，物非人非。

盡管天公不做美，趙敬依然将武林大會辦得極為隆重。寬闊地岳陽派練武場地被裝扮一新，上面早就搭好了頂棚，下面整齊排列着許多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各色美食美酒。更有無數下人丫環穿梭其間，領着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各派弟子來到相應的位置，人數雖多，竟然絲毫不亂。

武林人士皆啧啧稱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右張望，見還有許多人沒來，只得耐心等待。

這只是外場，內場在寬闊的岳陽派議事大廳。趙敬做為主家，高倨上位，其兩旁分別坐着沈慎和蠍王，而張成嶺就挨着沈慎坐。

是的，做為五湖盟鏡湖劍派的唯一弟子，他一個少年，獨享了一個好位置。

張成嶺往下一望，清風劍派，斷刀門這些與趙敬非常親近的門派坐得位置也極好，離趙敬很近，不過，還有幾張更近的椅子空着，也不知道是誰還沒來。

張成嶺小心地往左瞥了一眼，蠍王雖然坐得位置極好，整個人看起來卻不太開心，一個個默默地喝酒。大廳裏極為熱鬧，但是所有人都像沒看見他似的，誰也沒有跟他說話，甚至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忌憚，張成嶺忽然明白了這個詞的真正含義。這些人都在忌憚毒蠍，毒蠍的名聲一向極差，蠍王雖然是趙敬的義子，也不敢讓這些人接觸。

張成嶺又瞥了一眼趙敬，他看起來頗為得意，無論誰來敬酒，幾乎酒到杯幹，說話也豪氣得很，與他初見時的富貴謹慎的趙敬大不相同。

小人得志。張成嶺又想起了一個詞，最适合現在的趙敬。

武林大會是有時辰規定的，到了時辰，趙敬站起來，舉起雙手示意，大廳裏很快安靜下來。趙敬環視一周，神情閃過得意，大聲道：“諸位……”

話未說完，遠處傳來一聲佛號：“阿彌托佛。”聲音渾厚，內力精湛，頓時把趙敬的話壓了下去。

張成嶺看得分明，趙敬的臉上閃過尴尬和惱怒，只是很快又轉成了驚喜，道：“少林大師來了，大家快随我一起迎接。”

真是會做戲。張成嶺跟着沈慎站起來，随着趙敬去迎接少林大師，後面的武林群豪也都跟着，看起來浩浩蕩蕩，聲勢頗大。

到了外面，張成嶺的臉上閃過驚喜，幾位少林大師和幾位峨眉女道姑中間，站着一個眉眼精致的年輕人，蕭蕭疏朗，氣韻淡然，正是周絮。

趙敬也吃了一驚，他是見過周絮的，此刻見到他有些意外，問：“不知周英雄到此有何貴幹？”

周絮環視一周，輕舉雙手，朗聲道：“四季山莊莊主周子舒見過諸位。”

四季山莊！這個名字一出，所有人都為之側目。能夠參加武林大會的，大多是年長成名的武林名宿，對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四季山莊如雷貫耳。

沒想到，四季山莊沉寂了十年，竟然又有四季山莊的莊主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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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下時間，四季山莊沉寂只有十年

範師叔應該是在莫懷陽要打鬼谷之前極力反對，被莫懷陽一怒殺了。

怎麽救範師叔呢？撓頭。

還有，四季山莊莊主周子舒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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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少年1

聽到四季山莊四個字，趙敬的臉皮微微抽了一下。他打量周絮，臉上又露出笑容，問道：“不知周兄弟的尊師是？”

“家師姓秦上懷下章，乃四季山莊上代莊主。”周絮微微一笑，又道，“路上幸遇慈穆大師，一同前來參加武林大會，孟浪之處，還望趙盟主海涵。”

慈穆大師口宣佛號，道：“周施主不愧是四季山莊傳人，行事做派大有前莊主之風。”

趙敬見連慈穆大師都認了周絮的身份，只得也捏着鼻子認了。他笑道：“慈穆大師，智音師太，周莊主，你們能來岳陽，蓬荜生輝，蓬荜生輝啊！”

趙敬連忙将幾人往裏讓，到了廳內，說什麽也要讓慈穆大師和智音師太坐在首位。慈穆大師和智音師太推辭許久，最終還是在下位坐了。周絮則坐在他們的下首。

随即，又有許多人前來拜見慈穆大師和智音師太，就連周絮，也有不少人前來拜會。慈穆大師和智音師太謙虛有禮，周絮也有禮有節，一時大廳裏熱鬧非常。

張成嶺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師父，覺得心裏舒坦極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待在五湖盟內，聽着那些人天天喊着殺了鬼谷谷主之類的話，心裏早就難受的不行，鬼谷谷主可是溫叔，此番如何能善了？

他時時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今天突然見到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