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太宰治針對魏爾倫的作戰計劃是——
先使用森鷗外的替身,?将魏爾倫引入圈套中,埋伏的武鬥派,尾崎紅葉、大佐等人會用異能持續攻擊。
魏爾倫是最優秀的暗殺王,能夠在被發現前就順利脫身。
所以反之,?這種被包圍的經歷,?他從未有過。
如果順利的話,魏爾倫就會被逼入絕境,?打開“門”,?釋放特異點的力量。
這個時候,再由中原中也坐直升機從上方接近,?用重力和魏爾倫進行戰鬥。
但獲勝的關鍵,?不是在于力量,?而是用毒。
和中原中也體質類似,?魏爾倫對毒的耐性也很差,?所以只要在戰鬥途中找機會給他注入毒/藥,?就能贏得勝利。
……
機場維修人員已經将要用的直升機檢查完畢。
中原中也和亞當坐了上去。
白濑接下來起不到什麽作用,?所以他要做的就是盡量躲遠。
來接太宰治的下屬也已到達。
“太宰先生。”
岩永琴子踮起腳,展開手臂,滿臉期待地望着他:“走之前不該來個抱抱嗎?”
太宰治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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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低垂,?看不清他表情。
半晌,?他腳步一動。
岩永琴子保持展開雙臂的動作,看着太宰治離自己越來越近,內心雀躍。
要抱抱了嗎!
然後——
太宰治一把抽走她手裏的玫瑰花,扔到地上,?轉身頭也不回地朝下屬和車的方向走去。
“太宰先生!”
這次她的聲音帶上了火氣。
什麽意思嘛這是。
“……”
太宰治停住腳步,背對着她,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
岩永琴子立刻撲過去,?從後面緊緊環住他腰身。
雖然太宰先生太害羞了不讓抱正面,那抱背面也是可以噠!
看到這幕的白濑:!
他悟了!
太宰治抓住她偷偷亂摸的手。
“別動手動腳。”
“為什麽,因為我摸你會讓你感到興奮嗎?”
“……”
“好吧。太宰先生注意安全。”
黑/手/黨離開後,山間飛機場只剩下她一人。
岩永琴子把所有妖怪都召喚了出來。
除了自己和太宰先生身邊留下幾只随機應變外,剩下的分為兩批,分配任務。
第一批去追查N的下落。
第二批則是……尋找【書】。
這是個長期任務。
在未來那段時間,岩永琴子發覺了,【書】是影響太宰先生當首領的關鍵。
但那個時候【書】已經在太宰先生手上了,所以【書】現在在哪裏,她也不太清楚。
如果是白道勢力管轄,多半是被政府找異能者封印了。這還算好。
如果下落不明,又被各方勢力觊觎,會造成很大的混亂。
岩永琴子吩咐:“盡可能去找吧,拜托你們了。”
好了,接下來……
剎車聲在身邊響起。
幾位黑衣人走下來。
“岩永小姐。”
“森先生邀您一敘。”
這算是岩永琴子第一次正式和森鷗外見面。
她被人帶到辦公室時,森鷗外剛從外面回來,裹挾着一身風塵。金發紅裙的小女孩躲在他腿後,好奇地探頭打量岩永琴子。
“能讓黑/手/黨首領在逃亡的間隙還抽空邀我小敘,真是倍感榮幸呢。”
岩永琴子杵着手杖,優雅地微笑道。
“初次見面,森先生。”
“因為太宰君說,車站布置了監控器,為了讓魏爾倫相信,我本人也必須親自去露個面呢。”
森鷗外呀咧呀咧地嘆氣抱怨“怎麽能這麽折騰首領呢,太宰君”,語氣裏卻沒有絲毫不快,反倒有些享受和期待。
像是在期待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會怎樣對付這場災難。
魏爾倫去追蹤“森鷗外”乘坐的那輛列車了,但那只是由廣津柳浪假扮的森鷗外。在被監控拍到後,迅速換成了替身。
就跟當初在岩永琴子面前使用的伎倆一樣。
森鷗外凝視她片刻:“你好像并不驚訝。”
岩永琴子笑而不語。
“這點簡直和太宰君一樣呢。”
森鷗外眼裏飄過一絲笑意,“請坐吧,岩永小姐。”
“讓您見笑了,我也認為自己和太宰先生很有夫妻相。”
岩永琴子在單人椅上坐下,面前桌上擺着一副國際象棋。
白棋先行。
她掃了一眼,将『禁衛軍』往前挪了一步。
“不過,有一點需要糾正一下。”
森鷗外拿起棋子,笑容意味深長。
“——是太宰君讓我把你帶到港口黑/手/黨來的。”
岩永琴子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什麽?”
“這是太宰君作為這次作戰指揮官,和我做的交易——”
“他會去對付魏爾倫。與此相對的,要我保護你的安全。”
岩永琴子冷靜下來,第一反應是懷疑。
她挪動『騎士』,微笑:“您是魏爾倫此次的暗殺對象,在您身邊才最不安全吧。”
“嘛……這樣說也沒錯呢。”
“不過,正因為我會被暗殺,所以太宰君、中也君……港口黑/手/黨會動用全部力量保護我。”
“太宰君認為岩永小姐在我身邊是最安全的,想法并沒有錯。”
岩永琴子端起旁邊的紅茶抿了一口。
“站在我的角度,我也希望您不要出事。”
“哦?”
森鷗外暗紅色瞳中劃過一絲深意,“我以為,岩永小姐更多是和我處于對立立場?”
“我的敵人是那些破壞秩序的家夥。”
岩永琴子垂眸看着茶面,漣漪泛過,仿佛看到了另一位戴紅圍巾的年輕首領。
“而港口黑/手/黨的存在是為了維護合理性。”
“您要是出事,反而會在整個黑/手/黨——乃至橫濱都造成動蕩。”
她看向森鷗外,露出帶有涼意的笑容。
“所以,只要您不做出違反秩序的事,我就不會真正對您動手。”
“該您落子了。”
她提醒。
森鷗外:“唔……”
被威脅了呢。
他摩挲着下巴微微笑起來。
“太宰曾跟我說過,絕不能與你為敵呢。”
“說起來我之前就有些困惑,為什麽太宰君不惜大費周章、也要把作戰地點引到遙遠的荒郊野外去……現在看來,說不定是受岩永小姐理念的影響。”
森鷗外挪動『主教』。
“我是太宰君的教導者,所以知道,太宰君看似比許多成年人還要成熟,可他畢竟不到十七歲,是一個思想還沒完全定型、容易受周圍人影響的年齡。”
——尤其是對他來說重要的人。
森鷗外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
岩永琴子游刃有餘。
“森先生,剛才的話語裏,存在兩點錯誤。”
“哦?願聞其詳。”
“第一,特地挑選遠離人煙的地方是太宰先生自身意願。因為太宰先生本就是溫柔的人。”
“第二……”
岩永琴子語氣一松,帶上了抱怨的小情緒。
“我對太宰先生才沒有那麽大影響力!他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想法的!”
“……?”
森鷗外懵逼地瞪圓了眼睛,師徒倆此時表情倒是很像。
不牽扯利益時,森鷗外為人是比較随和的,況且他對太宰治的戀愛也很感興趣,那小孩又什麽都不肯跟他說。
“不會吧,”他低低笑起來,“太宰君今天可是不顧我的指令,專程跑去東京找你呢。”
“而且……”
他用『戰車』吃掉了岩永琴子的『主教』,輕快的口吻倒是沒變。
“要是岩永小姐今天在港口黑/手/黨出了事,太宰君說不定就會與我為敵呢。”
岩永琴子挪下一步棋。
“那只是礙于輿論,他自己親口說的。”
“……怎麽說呢。”
森鷗外語氣緩慢,像在字斟句酌盡量說的委婉,“岩永小姐平時很聰明,但在自己的感情方面……似乎有些遲鈍?”
“這句話森先生應該對自己的學生說。”
岩永琴子吃掉了森鷗外的『戰車』。
“如果喜歡,不是該直接表達出來嗎?”
“但也存在特殊情況吧,”森鷗外試圖辯解,“把所有的話都藏在心裏,只用行動來表達——這樣?”
“哦?”
岩永琴子指尖夾起『皇後』,下巴撐在手背上,笑容狡黠。
“想不到黑/手/黨首領還有這麽天真爛漫的想法呢。”
森鷗外:“……”
微妙地感覺被嘲笑了。
“愛情是藏不住的。再內斂的人,遇上愛情,也會試圖去表達,”岩永琴子道,“沒有說出口,那只能說明不喜歡,或者不夠喜歡。”
森鷗外沉思片刻。
“某種程度上說,理智得可怕呢,岩永小姐。”
他轉眸,望向落地窗外繁華的夜景,“想讓太宰君表達出來嗎……”
很難呢。
不過要是真能辦到的話,他也想看看那一幕啊。
當平時深藏內心的人,表達出心中的喜歡時——
那一定會是像煙花一樣,最絢爛、最極致的表達。
現在的場景看似一片祥和,但從無線電不斷傳來的消息可知,遠方戰鬥正在激烈進行。
岩永琴子落下最後一子。
“死局了,森先生。”
森鷗外定睛一看,勾唇。
“是呢。”
現下,厮殺得你死我活并不适合他們,死局是最優的解法。
直白的感情、樂觀活力的态度,還有明晰的頭腦和判斷力……不愧是能抓住太宰君的心的女孩子。
戰場傳來聯絡。
森鷗外走到落地窗前用對講機進行交談。
一直躲在他椅背後的小女孩,紅皮鞋踩在地毯上,走到岩永琴子面前。
“我叫愛麗絲。”
“我喜歡你。”
“你很帥氣,”愛麗絲碧藍的瞳上下掃視着她,“洋裝也很漂亮。”
“謝謝。”
說到洋裝、小禮服這些東西,兩位同樣養尊處優的少女可就有的聊了。
小女孩看岩永琴子的眼神也越來越崇拜。
“哇——”
“你懂的真多!”
愛麗絲忽然湊近。
“太宰是不是也會強迫你換很多小裙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