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桃色傳聞(16)
阮夭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蔫蔫地坐在折疊椅上發呆。
瓷白臉蛋都皺成了一團,淺色眼睛愣愣地盯着半空中的某一點出神。日光落在他濃密的眼睫上,鑲上了一圈燦爛的金邊,很像某種毛茸茸的大眼睛的小動物。
輕輕摸一摸就會自己咕嚕嚕地滾到手心裏。
謝桐本來在背臺詞的,看到阮夭行屍走肉似的坐在一邊,連手裏的劇本都拿倒了,心裏的惡作劇因子霎時間蠢蠢欲動。
“一會兒這場戲很重要,你臺詞背好了嗎?”
阮夭被驟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小鹿眼頓時睜得圓圓的,茫然地看着謝桐:“背……背好了。”
“是嗎?”謝桐挑眉,指了指阮夭手裏的劇本很不懷好意地說,“那阮老師不如念給我聽聽倒着的臺詞是怎麽念的?”
阮夭這才回過神發現手裏的劇本拿倒了。
長睫毛很快地撲閃了一下,他手忙腳亂地把劇本調了個方向,臉紅紅地解釋:“我昨天已經背過了,所以剛才休息了一下。”
謝桐一臉“你盡管編”的表情。
事實上阮夭昨天真的有在好好背臺詞。
只是背的姿勢可能有點問題。這也是阮夭大白天困到快要暈厥的真正原因。
一切都要怪昨天晚上的裴西楠。
雖然答應過不能欺負人,但是裴西楠這人總有一百種借口冠冕堂皇地占阮夭便宜。
“我這是督促你背臺詞,沒有懲罰在後面追着的話怎麽能背得快呢?明天拍戲的時候背不下來不是會很丢臉嗎?你也不想讓現場一堆老戲骨看你笑話吧。”裴西楠一臉義正言辭地要阮夭坐在他的腿上。
阮夭說不過他,只能編個借口說他已經會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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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慌慌張張的,連個簡單的謊話都說不好,一下子就被裴西楠冷酷無情地戳穿。
裴西楠靠在沙發上,阮夭就被迫面對着他跪坐着,雙膝分開微微陷進柔軟的布藝沙發裏,非常清晰地貼身感受到了身體的某處高溫。
燙得阮夭雪白身體都在發紅。他本身是霜雪一般的顏色,那點從血液裏燒出灼緋如同落在水中的墨點,在雪白底色上大片地暈染擴散開來。
端的是,豔氣橫生。
他被這磨人的羞恥逼出了眼淚,纖長睫羽上綴着一串亮晶晶的水珠,随着身體的顫動微微搖晃着,随時要滾落到軟白面頰上。
裴西楠腦子裏裝滿了亂七八糟的黃色廢料,如果搞顏色犯法的話,他已經足夠被槍斃一萬遍了。
阮夭一邊哭得鼻尖粉紅,一邊還要啞着聲音顫顫巍巍地背臺詞。
那一場戲是寧真換上了蕾絲白裙誘惑姜澤,很多句子在平時念起來恥度都會無限放大,逼得阮夭磕磕絆絆,連話都說不清楚,一句臺詞還沒講完,全身都禁不住泛起大片的緋色。
阮夭臺詞沒有念完,因為裴西楠總在他身上搗亂。
本就領口寬大的t恤被拉得直接露出了大半個雪白肩膀,好像是他在故意誘惑人似的。阮夭又穿的是一件及膝蓋的短褲,裴西楠把他的褲管撩上去,就能摸到一手軟滑豐腴的腿肉。
明明纖細得像枝抽條的嫩柳,偏偏腿根和臀部上生着一層嬌嫩的軟肉。
一掐就能留下一個顯眼的紅印子。
到最後裴西楠還要露出被抛棄的可憐小狗的表情,說自己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見一面雲雲。
不管阮夭有沒有背完臺詞,裴西楠的“懲罰”還是直接做到了地。
阮夭現在一回想起手心裏那股粘膩腥臊的氣味就覺得有點想yue。
被黏乎乎的液體沾滿手指的感覺真的很讨厭。
“在重頭戲上偷懶的話,我可是會看不起你的。”一張被狂熱粉絲們稱為“人間阿波羅”的英俊臉龐猝不及防在阮夭面前放大,謝桐似乎認定了他在偷懶,語氣裏帶着些輕蔑和狎昵,“或許你也可以問問你的情人願不願意拿這部投資十個億的電影給小美人扔着玩。”
阮夭先是呆了一下,旋即意識到這個看起來光鮮亮麗的男人底子裏到底有多麽惡劣。
他咬了咬嘴唇,覺得謝桐這個人根本不像電影裏那麽溫柔。
太壞了。
謝桐本來只是想逗他一下,誰讓他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嘴賤,看到阮夭一副要被欺負哭出來了的樣子,頓時就慌了。
“喂……”他剛想說點什麽補救一下,少年帶着些微涼意的手指就按在了他的手臂上。白到在陽光下幾乎顯出半透明的手指,指尖暈着一點秾豔的粉色,按在男人小麥色的手臂上,色差對比明顯得令人喉間發幹。
阮夭再次和他對視的時候,謝桐恍惚間覺得自己見到了世上最蠱惑人心的妖魔。
绮麗而魔魅的眼眸,如同深海的漩渦一般将他的靈魂從眼中抽取絞碎。
有那麽一瞬間,謝桐的大腦裏空白一片。
謝桐好像真的看到了電影裏那個妩豔陰沉,為了禁忌的愛情不顧一切的寧真。
他戴着如母親生前一般的棕色長卷發,身上是繡着蕾絲花邊的連衣裙,他像一只尋求慰藉的貓,四肢靈巧而柔軟地攀上男人的身體。
靈魂最先被這滾燙旖旎的花香絞殺投降。
明明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會是地獄,在足以碾壓一切的美色前也心甘情願赴湯蹈火。
謝桐咽了一口唾沫:“阮夭?”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位置變換,謝桐躺在拉開的折疊躺椅上,靈巧如貓的阮夭正居高臨下地用那雙被渲染成淺金色的眼眸看着他。
纖細雙手按在了謝桐臉旁,膝蓋也分開抵在了謝桐的腰際。
這是一個相當暧昧且大膽的動作,劇組現場的人忍不住将目光落在那一道纖細身影上。
“老師,我知道你是來找舅舅的秘密的。”幽豔少年張開水紅色的唇瓣,吐氣都将耳朵染上色氣的緋紅。
“我也知道你喜歡女人,可是我也應該是女孩的。”
他眷戀而帶着痛楚的眼神讓謝桐連話都說不出來,心髒都被一寸一寸割裂。他想說我喜歡你的,他想回應“寧真”的傾訴,想說無論你是何種性別,我都願意跪在你的裙底。
謝桐已經入戲了。
阮夭微笑起來,湊在謝桐耳邊很不屑地說:“這麽看起來還是您更應該好好背臺詞呢。”
謝桐猛然回過神,驚覺自己居然被一個從來沒有演過戲的新人給耍了!
偏偏他對阮夭生不起氣。
畢竟也是他先理虧的,誰讓他嘴賤呢。
阮夭為自己成功将了這個讨厭鬼一軍而得意洋洋,接着很快就被回過神的謝桐逮住了。
比阮夭整整高大出一倍的男人拎阮夭就和拎只小貓咪似的,阮夭被扯得“啊”了一聲四下掙紮着,手腳都懸在空中的感覺對他來說很可怕。
謝桐眼神很尖,一眼就發現了阮夭後頸上的一枚牙印。完整地覆蓋了後頸那塊圓潤小巧的脊骨,像是被人含在口中細細地舔吻過。
本來是在衣領和長發後面藏得好好的,但是被謝桐這樣拎起來,就無可避免地暴露出來了。
謝桐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那一瞬間感受到的是無法遏制的嫉妒。
謝桐另一只空出來的手惡狠狠地掰過那張見風使舵瞬間裝乖巧的小臉,低聲道:“你難道對誰都這個樣子嗎?”
好像随時一副要把自己獻給男人的樣子,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嗎?
阮夭要是知道他的內心想法絕對會給他一耳光的。
但是阮夭現在還是單純地覺得謝桐只是看他不順眼。
他認錯向來從善如流,乖巧合掌:“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身後傳來突如其來的“咔嚓”一聲,兩人豆豆眼同時回頭,發現是當初拍定妝照時候的外國大叔,正樂呵呵地抱着相機看着兩人。
“還以為會打架,這樣看起來關系很好嘛。”傻白甜大叔滿臉都是喜氣洋洋的傻樂。
接着兩個小時後,一張謝桐一只手掐着阮夭臉頰肉的照片被po上了網,一時間又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震動。
“我操真的假的,阮夭第一次演戲就能和謝桐搭,還是晏徽的戲,他祖墳冒青煙了吧!”
“他哪來這麽好的資源啊,我蒸煮演戲十八年了至今還在給謝桐當男六。操,果然對比産生痛。”
“別提了我蒸煮到現在連晏徽電影的路人甲都撈不到……”
“阮夭是誰?新出道的嗎?”
“他演技真的不會拉跨嗎?我承認他唱歌很好聽,但是演戲一看就很花瓶的樣子。”
“瀉藥,三年前你阮哥就是憑着超牛逼業務能力進的決賽圈。”
“還不是被扒出黑料了,他現在這個電影,還他媽是晏徽導的,不是賣屁股換的說不過去吧!”
“代表我自己,讨厭沒實力的資源咖。”
眼見網上有越吵越熱的意思,唯獨某條泥石流評論在營銷號下面顯眼非常:
“emmmm雖然但是,難道沒人覺得謝桐和阮夭看起來很配嗎?”
“好…好像嗑到了……”
“難道不是裴西楠和阮夭更配嗎?謝桐和阮夭明明一點都不搭。”
“小裴,硬氣點,上大號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