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豪門的秘密(1)
阮夭尴尬地扯着身上裹着的黑絲絨長裙,小小聲很為難地對系統說:“統子哥,我真的要穿成這樣嗎?”
這是一間寬敞得足有一個籃球場大的大廳,華麗的吊頂水晶燈自半空裏灑下流麗的光影,每個來往的賓客都穿着莊重的黑色禮服,或蒼白或青黃色的臉上帶着不知真假的哀戚。
被大叢黃白色菊花簇擁在大廳正中的是一具棺材,案臺上擺了一張主人的黑白遺照。
這是一場盛大奢華的葬禮。
雲城第一的顧家家主半個月前被發現死在家中的書房裏,胸口被掏出一個血洞,心髒不翼而飛。
兇手至今還沒有被抓到。
牆上挂着滿牆的挽聯和靈幡,被擦得锃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清晰地映照出阮夭纖細高挑的身影。
阮夭就站在棺材邊上,穿着完美勾勒出身體曲線的黑絲絨長裙,腰細的好像一只手就能輕易地環住。及腰的烏黑長發被挽在腦後,黑**眼面紗被一只銀白色蝴蝶發卡別在如雲的發髻裏。
天生淺緋色的唇微微地抿在一起,深v領口露出“女人”修長白膩的脖頸。
“咳,”系統偏過視線,“這是人物設定,您必須要遵守的。”
“您是一個靠穿女裝騙男人錢為生的騙子,兩年前為了能嫁入雲城第一豪門顧家,您編造了假身份抛棄了前男友也就是主角攻顧瑾,嫁給了顧家的老家主顧容章,成為了名義上的顧夫人。”
“顧瑾為了您和他父親決裂被趕出了顧家,歷經艱險之後回到顧家複仇,第一個報仇的對象就是您。”
阮夭低眸看似很專注地盯着遺照上面目儒雅卻難掩威嚴的中年男人,心裏有點緊張:“然……然後呢?”
“根據劇情設定,您會在葬禮上被顧瑾當衆揭穿身份淪為笑柄,最後流落街頭病餓而死。”
纖細手指不惹人察覺地震顫了一下,阮夭被迫接受現實。
“雖然但是,為了女裝也不用這麽拼吧?”阮夭痛苦地低頭看了一眼塞着海綿墊的胸,以及腳下鋒利又美豔的紅底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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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一身莊重漆黑的“女人”偏偏足下是一抹堪稱勾魂奪魄的豔色。
往來吊唁的賓客胸口佩戴着白花,帶着悲傷的神色同阮夭握手。
“夫人請節哀。”一看就是腦滿腸肥的中年富商握着阮夭帶着一些涼意的柔軟手掌,很不引人注意地在那光滑手背上摩挲了一下。
誰都知道雲城的商業巨鱷顧容章今年新娶了個禍水一般的美人,聽說年紀剛剛過二十歲,美得光是看一眼都能讓人忘記自己姓甚名誰。
小寡婦藏在網紗後面的漂亮眉睫好似受了驚一般顫了顫,怯怯地收回手指:“謝謝您。”
或許是這幾天哭得太多了,聲音柔和之間帶着一點撩人的沙啞,打着旋似的勾着男人的心尖尖。
他目光躲閃着不欲與男人對視,連唇珠都快被自己咬進嘴裏。
男人眼睛都看直了,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還在靈堂上,就想去拉阮夭剛剛收回的手:“夫人不要見外。”
“咳咳”身後傳來不耐煩的咳嗽聲,男人猛地醒過神來,有人在身後不動聲色地退了男人一把。
富商立刻白了臉,四處巡視一周看到戴着墨鏡的保镖沒有注意這邊這才匆匆溜走了。
那個站在富商身後的是個雲城著名的政客,戴着副斯斯文文的眼鏡,看年紀也有四五十上下。
把富商趕走了,政客這才擠出一個自認為風流的笑臉同阮夭握手:“夫人節哀。”
喂喂,看表情一點都沒有要人節哀的意思啊。阮夭勉強彎起唇角,心裏瘋狂吐槽。
不過想來也是正常的事。顧容章在雲城把持着百分之八十的産業,把已經瀕臨破産的顧家一手帶到了鼎盛的如今。
現在顧容章一死,整個雲城的勢力都要進行一次大洗牌。
自然對有些人來說是一個登上新階梯的好機會。
顧家堪稱富可敵國的財富,以及留下來的可憐小妻子,都是勾的這些或大或小的勢力蠢蠢欲動的餌食。
阮夭垂着長睫專心聽着系統在給他介紹這個世界的背景設定,也就沒有注意到周圍人落在他身上的灼熱眼神。
“難怪能讓顧容章娶回家啊,啧,要是能和這樣的尤物睡一覺傾家蕩産也值了。”
“這個腰這個腿,女明星都沒她好看。”
“聽說顧家的人不待見她,說不定還有機會……”
“沒了顧容章,一個女人還不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我聽說這個顧夫人不就是看顧容章有錢才嫁的,好像還甩了自己的小男友哈哈哈。”
男人們猥瑣的竊竊私語在空曠的靈堂裏響起,要是躺棺材裏的顧容章聽見這些油膩的男人敢這麽肖想他的老婆估計能從棺材裏氣活。
阮夭站得太久了,又不很适應鞋跟只有小指細的高跟鞋,從腳踝到小腿都酸的不行。
裹在黑絲襪裏的修長小腿晃了一下,幾乎是瞬間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幸虧阮夭眼疾手快扶了案臺一下,否則就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摔跤了。
“站累了就去休息一下。”男人溫和卻難掩疏離的聲音驀然在身側響起。
阮夭愣了一下,面紗下偏過泠泠的眸光。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清俊男人,穿着黑色的唐裝,盤扣一直嚴嚴實實地扣到喉結上,長發被整齊地梳成一束垂落在男人的胸前。
他好像身體很不好,皮膚在水晶吊燈過于刺眼的燈光下白得有些病态了。
讓人聯想到沒有生命的冷冰冰的碎雪。
男人看到阮夭也是微微一怔,随即便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
阮夭聲音有點猶豫地,怯生生地問好:“小叔。”
啧,怎麽這麽軟,光是聽着就覺得很好欺負的樣子。
來人是顧容章同父異母的弟弟顧容銘,自小生了重病雙腿殘疾,一直靠着昂貴的藥物維持着一口氣。
但就是這樣虛弱的随時都會死掉的男人,卻是顧家位高權重的二把手,看似春風拂面待人溫和,實則心機深沉,可以輕易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間,聰明得可怕。
阮夭有點怕他,不敢真的去休息,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眉眼彎彎的笑來:“我不累,還能再站一會兒。”
顧容銘挑了挑眉,這位小嫂嫂自進門後就在家裏橫行霸道,過日子奢靡無度,幾乎是把整個
顧家當成了自己的金庫,趾高氣揚的,稍微有一點不順心就要鬧脾氣黏着顧容章吹枕邊風,惹得所有人都厭煩不已。
頭一次看到小嫂嫂這樣弱質纖纖的模樣,顧容銘好像有點理解他那個向來不近女色的大哥為什麽會淪陷了。
是意識到自己的靠山沒了嗎?
擺出這樣一副樣子是故意做給誰看呢?
顧容銘不得不承認只要阮夭想,她可以随時從在場的男人裏挑走一個作為自己新的靠山。換一個男人的懷抱繼續作威作福。
只是想想就莫名地讓人不爽呢。
顧容銘把這當作是自己不願意看阮夭這樣愛慕虛榮的女人到處攀高枝的行為。聲音裏莫名添了一分冷淡:“那就辛苦了。”
阮夭沒聽出裏面有嘲諷自己忙着找下家的意思,還挺高興:“看來顧容銘人還真的挺好的,沒有那麽可怕嘛。”
用兌換來的積分升過級的系統已經比過去稍微聰明了一點,起碼能看出顧容銘突如其來的陰陽怪氣,猶猶豫豫地告訴宿主殘忍的真相:“他只是怕你繼續在靈堂上勾引別人,壞了顧家的名聲。”
阮夭:“……”
笑話,我是那種人嗎?阮夭氣哼哼地叉腰。
“為了保持人物設定,您必須為自己找一個能保住下半生榮華富貴的下家,于是經過仔細的篩選,您決定……勾引顧容銘。”
“支線任務一開啓,爬上顧容銘的床。”
藏在面紗下的絕美容顏霎時間寸寸龜裂,阮夭覺得如果可以的話自己寧願去外星生活,至少
這個地球是一秒鐘也呆不下去了!這具身體的原始數據未免也太會挑了吧!是嫌他死的不夠快嗎?
司儀站在靈堂前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過來。
“接下來請各位親友子孫上前敬香。”
靈堂上安靜了一瞬。
下一秒細細的交談聲又如蟲鳴一般響起來。
“啧,這老頭子去年剛把自己唯一的兒子趕出門,現在好了,死了也沒有後人來給他上香。”
“自己作的哦,當年聽說他兒子不同意他娶新老婆,這才跟兒子斷絕關系的。”
“禍水啊禍水,今天是真的見到了。”
于是大家八卦探究的眼神又不約而同紛紛落在了一身黑裙的“女人”身上。
沒有兒孫,自然就由顧容銘這個親弟弟和阮夭來主持了。
阮夭接過燃起的線香,一粒細灰落在白皙如瓷的手背上,阮夭下意識驚叫了一聲。
上個世界死在火海裏對阮夭來說陰影實在很大,如今碰見一星半點的火星還是會恐懼。身邊
同樣拿着香的顧容銘微微斜過眼看着阮夭蜷曲起來的粉嫩手指。
嬌氣。顧容銘心裏浮起這兩個字。
阮夭自己也意識到這有點不妥,微紅着臉握緊了手裏的香。
靈堂外卻在這時候突然響起了刺耳的剎車聲!
所有人都在一瞬間回過頭。
胸口佩着一朵白花的西裝男人大踏步走進來,英俊到攝人的眉目間帶着難以褪去的兇戾野性:“做兒子的還沒到場,這就開始上香了,不合适吧?”
顧家消失已經的兒子顧瑾帶着冰冷的笑意打量了一圈參與吊唁的賓客和不由得面帶驚惶的顧家人。
只有他那位叔叔還是氣定神閑地坐在輪椅上好像早就料到他會回來。
顧瑾的目光在靈堂裏繞了一圈,最終定格在阮夭的身上。
他眼神裏露出些微的訝異,很不正經地吹了個口哨。
“現在的打扮很适合你嘛,阮夭。”顧瑾表情有些惡意,語氣狎昵“有這種癖好幹嘛不早說呢,我還能攔你不成?”
“顧瑾,注意你的身份,她是你的後媽。”顧容銘半阖着眼睛厲聲訓斥。
“顧瑾是知道您的真實身份的。”系統悄咪咪在阮夭耳邊說。
阮夭這下真的裂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靈堂play可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