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嫁給師弟(4)
裴回眼底有些疲累, 仍堅持跟在謝錫身邊, 任憑謝錫怎麽勸他也搖頭拒絕:“先等程姑娘替你看過,确定蠱毒清了我再回去休息。”
謝錫把他帶到大廳中間唯一一張躺椅, 躺椅上還鋪着軟墊,摸上去暖和柔軟很舒服。“那先坐下休息。”
裴回皺着眉, 還是拒絕。他現在渾身僵硬酸痛,一路走過來,兩條腿都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和頻率, 一直用力地繃緊着導致更為酸痛。之前怕壓痛謝錫以及……太疼了,就一直懸空蹲着, 蹲了一個多時辰,當時沒覺得疼,現在後遺症全返回來。走一步腿肚子都在打顫,苦得眉頭都悄悄皺起來。可是因為面無表情,所以除了謝錫沒人察覺到他的難受。
他現在就怕自己一躺上去就起不來,幹脆站着撐一會兒再走。剛這般想便開口拒絕,話還沒出口眼前便是一花, 身體突然懸空往後倒,猛地落在柔軟舒适的躺椅上面。酸痛的腰部好像在尖叫着不想起來, 全身都不想再動了。
裴回愣愣地望着頭頂上謝錫的笑臉, 一戳長發垂下來落到臉旁,碰觸到耳朵。耳朵癢癢的, 敏感德動了動。鼻間全是冷冷的香味, 仔細聞還能辨認出是檀香和墨水的味道。謝錫單膝跪在躺椅上, 兩手壓着裴回的肩膀,把他壓在躺椅上。力道不大,用了巧力,讓裴回掙脫不開。
衣角落到手背上,布料柔軟細膩,裴回不由恍然思及昨晚夜色下,他受到太多的刺激而逐漸迷失理智。忍不住緊緊揪住身下謝錫的衣服,好似還揪破了。他下意識垂眸望過去,果真見到謝錫下身衣袍破了個洞。
“程冰正忙着醫治府裏的傷員,等她抽空過來還需要段時間。要是等一炷香、一個時辰,你還受得了?先好好躺着,晚點我帶你去泡溫泉。你還沒見過府裏的溫泉吧?”謝錫輕笑,拂落裴回肩膀上淩亂的發絲。“畢竟師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麽也不能怠慢。”
聞言,裴回一記厲眼瞪過去:“說好不準提。”
謝錫慢吞吞起身,凝眸含笑俯視着裴回:“沒有提我們之間發生的事,只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其他人也不會知道你我之間發生的事,師兄不必擔心。”
口口聲聲都是‘你我之間發生的事’,但也确實沒有直接點明而是含糊不清的表達。謝錫是知恩圖報,反倒是自己刻意隐瞞不斷強調,顯得小氣。裴回悶悶不樂地躺下去,不再說話。
此時王随碧進來,苗英和淳于蓁跟在身後,前面兩人沒察覺到異樣,唯有淳于蓁發現兩人之間的暧昧。她記得裴回現在身下的那張躺椅是謝錫的,要是被別人碰了他就會直接扔掉。前世初到逍遙府,謝錫就躺在這張椅子上,雲淡風輕地笑望廳內衆武林豪傑吵鬧不休。
萬人之中唯見謝錫一人,一擊擊中心髒,淳于蓁自此深陷。後來再次出現在大廳,發現苗英偷偷躺在躺椅上,淳于蓁很讨厭苗英的做法,那讓她覺得苗英在謝錫懷裏。但她沒有出面呵斥苗英,因她發現謝錫也經過大廳看見這一幕。
淳于蓁以為謝錫會呵斥苗英,然而沒有。他只看了眼就走,沒有半點反應。淳于蓁感到失望,再過兩天就發現廳內換成幾把太師椅,原來那把躺椅扔了。她偷偷高興了好幾天,暗地裏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嘲諷苗英。
因為躺椅的事,淳于蓁得知謝錫看似溫和大方,實際上很注重私人空間,不喜歡別人碰觸獨屬于他的東西。可是現在裴回就躺在那張躺椅上,而謝錫站在旁邊沒有半句表示。
淳于蓁猜不透謝錫現在的想法,她既期待謝錫扔掉那張躺椅,又恐懼他還留着。如果躺椅沒有扔,說明裴回在謝錫心中地位已經不同了。
苗英走到謝錫身邊說道:“謝大哥,程冰在醫治其他傷員不能來,說是要讓您等等。”她不滿意地埋怨:“現在拿什麽喬?又不是危及性命的傷,還能比謝大哥中的毒更嚴重?裝個屁,以為誰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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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錫溫聲提醒:“苗姑娘,程冰是逍遙府的醫師,醫治府中傷員是她的職責。”
苗英盯着地面,腳尖踢着地縫不太情願的說道:“知道了,謝大哥。”眼角餘光瞥見裴回,疑惑說道:“裴少俠看上去很累?”
裴回已經昏昏欲睡,謝錫見狀便放輕聲音說道:“為了救我,他累壞了。”裴回一個激靈,猛地驚醒。
苗英立即将裴回當成自己人:“那就趕緊去休息,幹嘛還在這裏?”即使知道裴回很累,她還是敞開了嗓子的喊出來。
王随碧心疼師兄,朝苗英說道:“苗姑娘就不能小聲點兒?師兄都被你吵醒了。”
苗英見裴回确實被吵醒,不太自在的解釋:“我是好心……”
裴回捏了捏鼻梁,擺擺手:“我沒事。你們不必顧慮我,我留在這裏是擔心謝師弟的身體。等程姑娘過來看完,确定沒事我再走。”
淳于蓁眉心一跳,心裏莫名感到慌張。她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謝錫:“謝府主,這是五日份的丹藥。昨晚突發狀況太過危險,我又幫不上忙,心裏自責便多煉幾份丹藥出來以備不時之需。同時我也希望能夠今早治好謝府主中的毒。”
盒子裏的丹藥是用淳于蓁的血煉制而成,多煉幾份等同于多放血。謝錫眸色不明地掃了眼盒子,再擡眸時已是一片平靜,他推拒掉淳于蓁的丹藥。
“多謝,但這丹藥對我身上的毒沒有多大用處,不必再麻煩你。”
淳于蓁頓時臉色慘白,受到極大打擊。沒有用處?怎麽會沒有用處?淳于蓁的目光落到躺椅上的裴回,明明自己也是藥人族,憑什麽裴回能救謝錫她就不能?還是說……裴回已經成為謝錫的救命恩人?他應該不知道自己是藥人族的身份。
淳于蓁住在桃花谷,谷中有個老人曾受過藥人族恩惠而将她撫養長大,臨死前告訴她身份。同時老人說過當時藥人族還有幾個小孩也被救了出去,但他們都不知道藥人族的秘密和特殊性。再者,如果裴回救了謝錫,那麽他現在應該失血過多。
觀他面色,僅是疲累而已。
淳于蓁根據前面兩世的記憶得出如果要救謝錫就必須換血的結論,而且必須是藥人族的血才能避免被毒性感染死亡。雖然她沒有考慮自己和謝錫不同血型的可能性,反正是個以武入道的武俠略帶玄幻世界,本來就不科學。
謝錫将淳于蓁的神色變化盡攬眼底,扭頭就對裴回說道:“程冰到了,你再等等。”
裴回神色恹恹地應了聲,他也聽到外面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果不其然,下一刻廳內進來三人。分別是楊明刀、沈重青和程冰,程冰提着醫藥箱匆忙趕到謝錫身邊,定了定表情才恭敬道:“府主。”言罷,便探手查看謝錫脈象。
脈象平穩,內息充盈,竟比未中蠱毒之前還要內力深厚,沒有半分虛弱之象。程冰心中驚詫,正要開口卻發現脈象忽然紊亂,連同內息也是橫沖直撞,時有時無。
這脈象委實太古怪。
程冰不動聲色,擡眸望向謝錫,卻見他垂眸斂息,目光篤定好似心無旁骛。其他角度看不到他目光落腳處,而程冰所站的角度恰好能瞧見謝錫的目光落在躺椅上的裴回身上。
謝錫突然擡眸,目光如利劍刺破重重迷霧直達程冰腦海,心中猛然一凜,不敢再胡亂猜測。
她是逍遙府裏的醫師,謝錫的屬下,卻不是無可取代的。盡管一顆心沉甸甸直往下墜,程冰仍是堅持診斷脈象并說道:“脈象紊亂,內息不穩,很糟糕。”
聞言,裴回不敢置信的坐起身:“我明明探到謝師弟的脈象平穩、內息充盈,怎麽會這樣?”他抓起謝錫的手把脈,不自覺擰起眉頭疑惑說道:“難道反彈回去了?”
沒道理治不好蠱毒。薛叔告訴他治療桃花蠱的方法是這樣沒錯,難不成是姿勢不對?裴回表情很嚴肅認真的思索。
然後他就發現謝錫的脈象确實紊亂,但跟中蠱時的脈象不太像。裴回既震驚又滿腹疑惑,端坐在躺椅上陷入深思,以至于沒發現謝錫紅潤的臉色比之正常人不知健康多少倍!
楊明刀幾人流露出難過沉重的表情。
謝錫安慰:“無事,你們不必太擔心。至少薛神醫的下落已經得知,我也不是完全沒得救。”
藥王薛神醫是武林中出名的神醫,擁有活死人肉白骨的醫術,可惜行蹤不定。逍遙府這廂也是花了大力氣才找到薛神醫的下落。
之後,淳于蓁和苗英被程冰帶走,她們本來不想走,但見楊明刀和沈重青兩人似乎有話要對謝錫講,這才不得已離開。她們一走,沈楊二人便又看向王随碧和裴回,王随碧識相道:“大師兄,我們回去吧。”
謝錫開口:“師兄也留下來聽吧,答應過要帶師兄去泡溫泉的。”
裴回愣了一下,不舍得溫泉便又躺了回去。王随碧見狀,撓撓頭:“那我先走了,哦對了師兄,繡球從玉虛山回來兩個時辰沒見到你正鬧脾氣,你快點回去哄她才行。”
裴回:“我知道了。”
待王随碧一走,謝錫才笑着随口一問:“師兄,繡球是哪個姑娘家?該不會是師兄的意中人吧?”
“嗯?”裴回擡頭:“不是,她是師父撿回來的一只紅隼,特別聰明,就是太嬌氣,經常要人哄。”
那不就跟師兄一樣?謝錫心裏閃過這念頭,面上還是溫文爾雅的做派。随後他便問及楊明刀和沈重青,兩人對視一眼,由沈重青說道:“昨天晚上我們兩個被引開,在跟那群人打鬥時發現他們的武功路數跟幾年前被鏟除的邪教紅衣很像。後來檢查傷亡人數時發現兩具幹屍,全是被吸幹精氣而亡。”
幾年前出現在武林中為禍一方的紅衣教有門害人的獨特功法,便是吸取他人精氣增進武功內力。而被吸取精氣的人就會死亡,死狀形如幹屍,極為恐怖殘忍。
楊明刀接着說道:“我家裏人傳書告訴我,江南宋家莊滿門被殺,好像是因為他們家出了個藥人族遺孤。而且宋家莊一百條人命全都被吸走精血形如幹屍,死得挺慘。”
如果淳于蓁在場就會驚訝的發現江南宋家莊滿門被滅是那本武俠玄幻小說中期劇情,從江南宋家莊揭開藥人族的秘密以及二十年前被屠殺的真相,還有藏寶圖!
标識着男主從武林轉向朝堂,問鼎天下的轉折點,藏寶圖裏面富可敵國的財寶奠定男主開創新朝的基礎。
然而現在,劇情提前四年,瀕臨崩潰。
“藥人?”與身世相關,裴回打起精神參與話題:“藥人族不是在二十年前就被滅族了嗎?現在武林中幾乎沒有藥人族相關傳說了吧。”
楊明刀驚訝:“你知道藥人族?”
裴回:“門內文獻記載過。”
藥人族是個神秘的種族,他們的身體是個巨大的寶庫,血肉、骨頭都能入藥而且百毒不侵。傳言假如用藥人來煉制丹藥能夠煉出長生不老藥,當然也只是傳言,但也足夠給藥人族帶來滅頂之災。朝堂上的帝王、權貴,武林中的霸主、豪傑,全都對這隐世一族伸出貪婪的利爪,将他們撕扯成碎片,最終滅族。
或許是為了保護僅存的藥人族遺孤,又或許是為了掩蓋曾犯下的罪惡行徑,有關藥人族的相關文獻記載被完全消滅。直到二十年後的今天,幾乎沒人知道藥人族,包括當年僅存下來的藥人族遺孤。
裴回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是因為九歲那年,不慎将血滴進薛神醫煉制的丹藥裏,發生驚人的效果。薛神醫發現他的藥人身份後便叮囑他千萬小心,絕對不可以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如今滿門被滅的宋家莊就是最好的例子。
楊明刀續道:“江南宋家莊滿門被滅,但其實還有兩個人逃出來。一個是正巧出門的宋家千金宋采蘭,另一個就是藥人族遺孤——宋家小公子宋明笛。”
謝錫若有所思:“我記得……宋明笛不到十歲。”
楊明刀:“宋明笛是小妾所生,那個小妾曾經是藥人族逃出來的。生育下宋明笛後難産而亡。”
謝錫:“過兩天我走趟江南。”
沈重青:“你身上的毒還沒解,不适宜摻和進去。”
謝錫:“不至于虛弱到走趟江南就死的地步,而且薛神醫就在江南。再者,不管是我身上的毒、遭遇到的追殺還是江南宋家莊滿門被滅……估計跟我扯不開關系。”
無人知道,江南宋家莊跟他也是有些糾葛的。一步扣一環,目的總該是一致的。
謝錫決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作為朋友的沈楊二人也只在開始勸說兩句,之後不再多說。藥人和紅衣邪教重新出現在江湖上,有點眼界的人都能從中嗅聞出硝煙的味道。二人各有需要背負的責任,告知謝錫一聲後便都啓程離開逍遙府。
兩人走後,裴回便道:“我也去江南。”
謝錫:“好。”
裴回:“你不好奇?”
謝錫:“師兄不會害我,想要告訴我的事情總會說,不想告訴我的,我尊重師兄。所以沒必要好奇。”
裴回:“說句話也繞來繞去。”
謝錫:“師兄不是要去泡溫泉?走吧,我帶師兄去。”說罷,他便自然的握住裴回的手腕引着他往前走。裴回想要抽回手,但怎麽也抽不回來,反而引來謝錫疑問:“師兄,怎麽?”
疑問和表情都太自然、太正常,反而顯得自己的行為扭扭捏捏很不正常。裴回沉默片刻,輕咳兩聲,任他牽着手并回道:“沒事。”
骊山館建在後山,遠離逍遙府,頗為清幽。骊山館中挖了好幾個湯池,引入山中天然溫泉水,大半人不知道逍遙府還有溫泉館。裴回知道後也不覺奇怪,畢竟謝師弟此人最愛享受,且是要追求極致舒服的享受。
吃住都要是最好的,表面上或許看不出,有時還覺得樸素,深入了解才會發現其中精妙。譬如眼前的骊山館,藏于半山中,外面看着樸素沒甚奇特。深入才發現裏頭處處講究,意境深遠,穿過竹林小路進入館內,先來到茶室換衣服。
謝錫出去一會兒後再回來,手裏捧着兩件袍子,遞了一件給裴回:“館內只存放我的衣服,你先用着,應該差不了多少。”
裴回接過衣袍便去屏風後面換,換好後坦然地出現在謝錫面前,兩手相拱問道:“好了沒?”
衣袍穿在師兄身上果然如他所料偏大了些,正好露出肩膀上的牙印和弧度優美的鎖骨。整個人籠在衣袍裏,像是被牢牢裹住,嵌進懷裏一般。
那衣袍,是他的啊。
謝錫無聲喟嘆,接着說道:“走吧。”
裴回跟在謝錫身後,突然問道:“你身上的蠱毒怎麽還在?我之前觀察你的脈象,本來平穩充盈,剛才忽然變得紊亂虛弱,難道還有蠱毒殘留在你體內?不應該。”他搖搖頭,滿腔疑惑:“以我的體質,蠱毒應該全消才對。”
謝錫輕笑,正要開口同他解釋清楚,那紊亂的脈象是用來欺騙外人,因目前混亂的局面,他還是繼續病着比較好。但又聽到裴回嘀咕道:“莫非姿勢不對?”
觀那風月圖譜,确實有無數姿勢,薛叔也沒說是要選什麽姿勢。不然下回見到再問清楚,否則一遍遍試也太累了。
昆侖玉虛派裴·無趣木讷大師兄·回眉頭緊鎖,十分認真的陷入應該選擇什麽風月姿勢的苦惱中。
謝錫眼神閃了閃,選擇将要脫口而出的話吞了回去,嘴角慢慢上揚。
推開柴門,月色如水,竹枝繁茂,小石子路蜿蜒曲折直通露天湯池。謝錫松開手,攀着石壁進入湯池中,背靠石壁,雙手張開攀在上面。“師兄,下來吧。”
裴回于是也攀着石壁下水,溫熱的泉水瞬間撫慰全身酸痛的肌肉部位,發出舒服的喟嘆。慵懶地趴在石壁上不想再動了,本來還想換個湯池獨自泡,現在一觸及泉水就完全不想動。
衣袍沾水全部濕透,牢牢黏貼在皮膚上面,透明衣袍下的肉體粉嫩嫩還冒着熱氣。謝錫瞧了半晌便游到裴回身後,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師兄,我幫你按摩吧。”
裴回微微側過臉乜着溫良無害的謝錫,懶散應答:“好。”
謝錫笑了笑,照着穴位按摩,重點關照腰部那塊,下了力氣的按下去。裴回先是痛呼,過不久便嘗到樂趣,趴着沒動還懂得指揮:“往下一點,左側腰部那塊兒,使點勁。”
不過這麽小會兒時間,謝錫便苦笑不已。他是真心實意旨在按摩,沒想借按摩行偷香竊玉的事兒。一路上師兄難受僵硬的模樣他都看在眼裏,提出泡溫泉、按摩活絡筋骨确實是替師兄着想,沒存旖旎心思。
可惜料不到師兄比他還清心寡欲,把他撩撥得心蕩神怡,本人又确實清心寡欲真沒其他想法。啧,明明那麽認真思考姿勢,騎在他身上的時候得了趣,自個兒玩得也挺開心。一披上衣服就當師兄弟,清清白白不起邪念。
謝錫無奈歸無奈,還是盡心盡力伺候裴回。将他全身筋骨松了一遍,見他乖乖軟軟躺在湯池裏,平時的冷淡無趣、一本正經、循規蹈矩全都褪去,像只敞開肚皮砸吧嘴的慵懶的小貓。謝錫也趴在湯池石壁邊上笑望着裴回,“餓了嗎?”
裴回眨眨眼,“嗯,餓了。”一整天沒吃,還幹了體力活,不注意時還好,一注意就發生餓得肚子痛。
謝錫:“起來吧,溫泉泡久了也不好。你先到閣子裏去睡一下,我去燒火。”說罷,從湯池中起身上岸。
裴回跟着起身,邊拿起放在岸邊上的幹淨衣服換上,邊說道:“館裏好像沒人,你要自己做飯?”來的時候就沒聽見其他聲音,本以為是藏得好,現在想來應該确實沒其他人。
謝錫:“我每年天南地北的跑,常年露宿野外,要是不會做飯就得吃幹糧。偶爾一頓幹糧能忍,常年下去可不是辦法。”
裴回:“你就自己學會了?”他遲疑許久,小心嘀咕:“能吃嗎?”
謝錫似笑非笑睨着他:“請師兄吃的,肯定不會難以下咽。”
裴回讪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