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家第二天，辛緩緩早早醒了。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散散睡意，忽然猛地坐起來，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揚。
辛駱被她的動靜吵醒，一看時間還早，嘟囔一句翻身繼續睡。
灰蒙蒙的光線透過玻璃變得更加朦胧，女孩不甚在意，兀自沉浸在甜蜜之中。
辛緩緩打理好自己輕手輕腳去屋廳，地面幹淨整潔，離契收拾好地鋪不知去了哪裏。
正納悶着，廚房裏傳來聲響。
探頭一看，離契正系着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圍裙在竈臺打雞蛋。
嘻嘻真是賞心悅目啊！
看到歪着頭偷看自己的辛緩緩，離契手上動作不停，心情大好，眉眼更加溫和：“緩緩，早上想吃什麽？”
親親男朋友做什麽都可以！
“你做啥我就吃啥~都喜歡~”辛緩緩甜甜笑着，像個小蜜蜂般圍着離契繞來繞去打下手。
“我爸今天要去那個廢棄工廠幫忙，中午不回來，我們給他做個便當~”
戀愛的第二天，辛緩緩持續蕩漾着，冒着粉泡泡。
之後辛父辛母陸續起了，看到離契做的簡單卻不失大方的早餐，雙雙目瞪口呆。
兩人一邊吃一邊誇他的手藝，随後心滿意足的出門工作。
花了點時間把家裏打掃整理一遍後，辛緩緩拉着離契去後院練習異能。
之前在L市，她的異能就像手機，用了一天沒電了，充一個晚上就能滿格。
可現在她醞釀感受了好一會兒，憋得臉都白了，一絲異能也沒有。
異能并沒有像之前那般回複。
為、為什麽？怎麽回事？辛緩緩心中不安。
不信邪，她又試着催動精神力，瑩瑩藍光顯現，和之前并沒有什麽不同。
離契坐在石凳上，一雙如漆似墨的眸子轉動，擡首望天，又環視四周，若有所思。
“異能……沒有了……”辛緩緩無措的呢喃，一雙杏眼急得蒙上了一層水霧，一臉深受打擊的蒼白模樣。
沒有異能，就不能治療離契了。
他會很痛很痛，而她只能幹看着，什麽也不能做。
她突然間明白了兩人之間的差距，是鴻溝，是天塹，是可望不可及。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滴滴落下，連着串。
同時，她被攬進一個寬大結實的懷抱，男人低磁的聲音輕柔地震顫她的耳膜：“緩緩，別急。異能不是沒有了，還在呢。”
她愣愣地擡頭，感到一絲安定，眼睫上淚珠晶瑩，愣愣道：“那它們去哪了？”
小雌性眼睫顫顫，他仿佛受到了鼓舞，低頭，溫柔地吻淨她的淚。
他的一只大手有節奏地輕拍她的背：“緩緩，你還記得我說過，你的精神力和我的是一樣的麽？”
懷中的女孩點點頭。
“我的精神力，和別人的不同。它能……給我帶來不同的能力。對于緩緩來說，就是你的異能。”
辛緩緩的眼眸一亮：“我的精神力還在！”
說着便控制一團藍光在手心中，獻寶似的：“離契，你看！”
激動完，望着那團藍光，辛緩緩陷入了沉思。
以往，她的異能只要連續十個小時左右不用就會回滿。她以為是她自己身體的原因，沒有細
想。
可目前來看并不是。如果是自己的身體，那麽她現在不會沒有異能可用。
問題在哪裏呢？
自從靠近這個小鎮，異能的回複速度就慢了。
按照離契說的，她的精神力還在，異能肯定也在。
那就是外部原因了。
灰蒙蒙的小鎮，垃圾成河，偶有風沙。
和綠水青山，環境優美的L市大大不同……
她的異能是治療……
辛緩緩福靈心至，急促地“啊”了一聲，抓緊離契的手：“我們今天就回去！”
離契知道她悟出了什麽，應是和他猜測的一樣。
幾天前的危機讓他們明白時間不等人，他們也耗不起。
他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漩渦：“好。”
他們東西少，回屋收拾了一下，留了張字條正準備走，卻被剛起床的辛駱攔住了：“你們居然想偷偷走？我也要去，帶我一個。”
辛駱考上了辛緩緩大學附近的職業技術高中。
辛緩緩急道：“不行，不許去。還有好幾天才開學，等幾天也不遲。”
她怕哪天又冒出一個頭頂綠光的人，将辛駱扯進這些事中。
“那你們多留幾天也不遲啊，”辛駱不依：“早點去L市，我要買手機還要買電腦，爸媽答應了的。姐你地熟，帶我一起。我馬上就去整理行李，你們不許走！”
看着辛駱急匆匆的背影，辛緩緩扶額，像個大媽一樣跟在後面碎碎念：“你說你這麽早去L市，住哪？買手機買電腦？家裏沒有那麽多錢的。不對啊，你才高中怎麽就要買電腦呢？”
“哎呀你煩不煩，一回來就叨叨叨。”辛駱手上動作不停，整個人興奮地團團轉。
“行，那我去問問爸，看他同不同意。”辛緩緩說着就往外跑。離契像個小尾巴跟着她。
辛父在廢棄工廠做事，聽了辛緩緩的話，看了她一眼：“帶你妹去好好轉轉。爐竈灰裏有個
小盒子，裏面是給你妹買手機電腦的錢。你妹這幾天先住你那，開學了再幫她添置點東西。我和你媽就不去了。”
辛緩緩早就料到會如此，但仍不免怔住了。
微涼的小手被身後的男人握住。
“知道了。”她喃喃道。
有人找辛父，他不甚在意地對辛緩緩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她轉身走了幾步，吸了吸鼻子，扯出一抹笑：“我是姐姐嘛。”
離契蹙眉，看着小小一只的女孩，聲音發冷：“你只是一個小雌性。”
小雌性？辛緩緩第一次聽離契這樣稱呼自己，十分稀奇。
不過，聽起來很柔弱的樣子。
一向沒心沒肺的辛緩緩忽而道：“反正我不會和辛駱一起住。讓她自己去打工！包吃包住的那種！”
到了L市，辛駱自然不幹，賴在姐姐的小窩不肯走。
辛緩緩實在不想辛駱被那些人盯上，只好操着“惡毒養姐”的人設攜“冷面姐夫”離契登場，一個□□臉一個唱白臉，成功半威脅半誘哄地讓辛駱去打工。
簡直操碎了一顆老媽子心。
剛離開小鎮，辛緩緩的異能就慢慢回複了。兩人的猜測沒錯，辛緩緩的異能靠吸收空氣中某種未知元素補充。因為這元素只在生态環境好的地方存在。
——大自然的靈氣。
大自然的造化鐘神秀，難怪能在擁有離契同款精神力的前提下蘊養出有治愈作用的異能。
之後，辛緩緩每天練習異能和精神力。控制異能雖然不像控制精神力那般随心随遇，但她能感受到經驗條的上漲，功夫不負有心人。
離契也煉化了大部分的機械元素，身體不再不受控制地發冷，體能恐怖得驚人。按照辛緩緩的話來說，就是“力氣大！一拳一個大怪獸”，十分膚淺。
這幾天，他們形影不離。就連離契去修車廠打工，辛緩緩也跟他待在一個車間，除了上廁所，半步不離。
柔暖的陽光輕輕灑在女孩身上，好像不忍驚醒她。
女孩膚白勝雪，一頭黑發披散在頸間，随呼吸滑落，露出形狀美好的鎖骨。她起伏的小胸脯鼓鼓囊囊，腰肢纖細，睡裙一角掀起，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
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女孩的臉上映出一道黑影，像一塊質地上乘的絲綢，覆在她輕阖的雙眼上。不知夢到了什麽，女孩眼睫微顫，如蝴蝶翩跹，小巧的紅唇微微嘟着，似在撒嬌又似在索吻，抑或是二者皆是。
眼前美景刺激得男人呼吸紊亂，雙目微微泛紅，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叫醒這個睡過頭的小雌性。
相反，他放輕了腳步，靠近床邊跪下，眼神中透出幹淨的執着，一寸寸膜拜她的身體。
離契不知曉男.女之事。
他先前的人生說閉塞也不是，說自由也不是。
除了被做實驗，以及實驗後的暈厥，他的時間都花在虛拟戰場上。
虛拟戰場不只有星際戰場，也有供獸人、機械人甚至蟲族短期休整的虛拟城市。一群雄性獸人聚在一起，雖然三句不離帝國珍稀的雌性獸人，但銘刻在基因裏的保護欲讓他們無論是在心中還是嘴裏，都做不到調侃一個雌性獸人。
離契在其中類似“黑戶”的存在。他沒有星網認證，是靠強大隐蔽的精神力“偷渡”進去的。
除了集體演習，他獨來獨往，沉默寡言，像一只巨大的海綿将格鬥技巧、軍備理論、機甲護理、機械制造等知識盡數吸收掌握。
是個學習機器。
如果沒有自爆精神力，他未來也會成為殺.人機器、戰争機器。
意外讓他遇到了辛緩緩，收獲了一個小女朋友。
她帶給他從所未有的溫暖與幸福。
白皙的雙手緊緊拽住傳單，手背上青筋鼓起，他的胸膛急促地鼓起又回落，額角沁出細密的汗。
他隐隐覺得，有什麽東西要從心中破繭而出——除了親親小雌性的額頭，他意識到自己可以做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