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馬仆之死
“我覺得,真正的線索并不在我們已知的npc身上。”安蕊想到之前躲在對面門內的那個npc,随着證據越多,她就越發懷疑那個人。
張程寧輕笑一聲,點頭應和:“看來我們想到一起去了。”
孫靖城炸毛炸到一半,又被自家倆隊友這突如其來的打謎語吸引了注意力。
“你們想到什麽了?”
安蕊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內心得到極大的慰藉,斜觑一眼身後的尹承晞,難得大發善心地回答他:“我們目前已知的線索人物有:兩名仆人、管家、伯爵、歌唱家和她的情人,而這些人中與馬仆有直接利益關系的人只有兩名仆人,偏偏他們倆又都在第二天死去了。雖然我們失去了前兩天的記憶,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們一定是覺得兩名仆人的死與馬仆有關,才選擇進入危險的馬仆房。但是解完馬仆房的謎題,我們依然沒有得到主要npc,也就是伯爵大人給出關于馬仆的直接關系線索,這就說明,我們之前思考和嘗試解題的方向,完全錯了。”
“我們根本沒有找到關鍵性證據。”
“因為我們一直沒有發現關鍵人物,他一直在躲着我們!”
張程寧欣慰地點頭道:“沒錯,兩名仆人、管家、伯爵、歌唱家和她的情人,這些人加在一起也才不過六個人,剩下隐藏的那個人,才是最重要的。”
随後他擡頭望向遠處莊園內熊熊燃燒的烈火,勢在必得地笑道:“這麽一場大火,他就是再想躲,也躲不了了。”
果不其然,遠處仆人們簇擁着伯爵大人和歌唱家一行人緩緩走來,在中心的人群中,有一張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安蕊驟然縮緊瞳孔,張程寧也面色鐵青。
難怪這個男人要一直躲着他們!
這麽重要的線索,這麽重要的人物,他們之前居然半點都沒有發現——
這個男人和馬仆,長得一模一樣!
縱然馬仆死去時被水泡漲了臉,但是那雙渾濁的紅眼讓他們印象深刻,而這位不知名的先生,也恰好長了一雙豔麗的紅色眼眸。
越過最初的震驚,再去仔細觀察他的面容,越看越是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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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部輪廓、鼻型、唇形,甚至于身材,兩人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說不是雙胞胎都沒人信。
“他是誰?”林豪忍不住開口問莊月新。
不料莊月新也一臉恍惚地望着他,無措地說道:“我不知道,這個人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都這個時候了還來新人物……”吳漣娜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
李望看着因為一個新人物的出現而慌張的自家隊友,再看向另一邊已經開始嘀嘀咕咕不知在讨論些什麽的張程寧等人,心中的天平不斷搖晃。
胡成看見了他的動搖,思及張哥的囑托,琢磨着這邊能策反還有些用的也只剩這位娃娃臉了,摸摸下巴,計上心頭。
“唉,你們這腦瓜子也不太行啊!我都不說我們張哥,你們看看那位新玩家,嚯,那線索找的是一個接一個啊!在場哪一位能力壓她一頭,除了我們張哥,沒有哇!”
他這賤兮兮的語氣,瞬間引爆了莊月新剛被尹承晞抛棄的怒火,恨恨地看着不遠處的安蕊道:“她再聰明又怎麽樣,宙斯還是沒有選她,而是選了我。宙斯選的是我,你們最好不要再想着把她哄回來,我還是那句話,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林豪和吳漣娜沉默了一霎,他們雖然不明白宙斯為什麽選擇莊月新,但是長久以來的事實證明,宙斯從來沒有做錯過。
“宙斯選了你,就一定意味着你比她強嗎?”不斷隐忍的李望看着隊友縱容莊月新滋生這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實在覺得荒謬至極。
“沒有人知道宙斯選人的标準是什麽,或許是強,或許……也會是弱。”
“不可能!”莊月新尖聲打斷李望的話,望向李望的眼神也帶上幾分恨意。
“你也向着她,是不是?”
李望抿唇,他實在不明白莊月新為什麽要對安蕊有這麽強的敵意,兩個人明明沒有什麽仇怨。
胡成眼看着因為自己三兩句話就四分五裂的小團體,心中暗笑不已,想着自己該探聽的也差不多了,适時開口道:“你們這團隊不行啊,我還是跟着我張哥吧!娃娃臉,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走啊!”
林豪臉色逐漸難看起來,哪有當着別人老大的面挖人的?
吳漣娜眼珠一轉,就想明白了胡成剛剛的話給他們這個團隊造成了怎樣的傷害,只是沒想到他最終竟然只是為了拐走李望。
不過,這注定會是一場打空的算盤。
“胡成,這件事你就別想了。是李望請我們倆進來帶他過第十場,我們跟他是分不開的,難道張哥性子這麽好,願意讓我們這兩個叛徒再過去?”
本以為這話說完面前的男人會失望,沒想到他嘿嘿一笑,不以為意地回道:“誰還看不出來你們在帶李望過第十場啊!我說的走可不是游戲裏走,而是游戲外。”
“要是想來,西城永遠歡迎你。”
這回不只是林豪臉上不好看,吳漣娜的笑容也擺不住了。
李望苦笑目送胡成離去,心想這位大哥可真是能給他制造麻煩,這下,以在場這兩位的心胸,他就算是沒想着離開,也會被一直忌憚防備的。
該說不愧是西城張嗎?本來是他們占盡了先機,結果還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光是這份心計,他們就遠遠不及。
想到不久前林哥放下“吞噬東城,比肩西城張”的豪言壯語,再看看這幫妖孽般的玩家,他的心情就像是突然被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而想要加入西城的心,也越發蠢蠢欲動。
胡成這邊就輕松多了,回來剛想把探聽到的消息跟衆人分享分享,好表表功,就突然得知之前的消息都沒用這種噩耗,險些當場裂開。
被孫靖城無情嘲諷之後,兩人進行了一場“友好而又和諧”的交流,順利地達成了一致。
“廚房中的兩名仆人确實嗜賭,只要手頭有錢就會去賭場賭個幹淨,他們經常欠賭場錢,但是此前一直有人為他們墊付錢款,落款都是暴雪山莊。”
張程寧點頭,這就跟他們得到的信息對上了。
“是管家一直在替他們墊付,所以他們賭博越發無所顧忌,賭的錢款越來越大,這次更是直接欠下了五千銀幣的高額高利貸,管家應該是不堪忍受這種處境,決定不再出手相助。”
胡成聽完醒悟般想到一個細節:“所以這次高利貸才會找到山莊裏來啊!”
安蕊眼前一亮,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胡成仔細回想細節,緩緩說道:“應該是在馬仆死前一天,賭場放高利貸的人追到了山莊裏,讓兩名仆人還錢,最後也是管家出面,才勉強把高利貸勸走。”
“管家和兩名仆人之間确實是存在一些龃龉,兩名仆人的死,也許并不是馬仆幹的,而是有人借機殺人滅口、栽贓嫁禍。”張程寧可惜地看向熊熊燃燒的山莊一樓。
“如果能早點知道的話,我就不會在那兩個仆人的房間放火了,本來是想利用鬼神的說法鬧大場面逼人出來,結果現在反而把證據毀了。”
衆人皺眉望向山莊,此時火勢燎人,遠遠望去,微冷的傍晚空氣都被高溫炙烤得扭曲變形,想也明白最初被點燃的那間屋子不可能還保留證據。
孫靖城不死心地說道:“等晚上火滅了,我再去搜搜。”
張程寧搖頭制止他,“沒必要花這個功夫,而且……”
“到現在為止,所有的證據只能證明兩名仆人與管家之間的矛盾,這對于我們來說并不能算是突破性的進展。馬仆本人既跟高利貸沒有關系,也和管家沒有關系,這兩個仆人為什麽特地在伯爵開宴會前把他弄進山莊裏?”
一個問題解決了,另一個問題又緊随而來。
各種各樣的線索彙集分析到現在,他們可以确定這個馬仆的身份絕不簡單,但是他究竟和多少人有利益牽扯,又是誰最終揮下了屠刀,他們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你覺得呢,尹……先生?”張程寧話頭一轉,對上一直在旁不聲不語的尹承晞。
尹承晞勾起熟悉的嘲諷嘴角,剛準備嘴欠兩句,卻恰好看見安蕊低頭皺眉沉思,到嘴邊的話立刻變了個調:“我覺得你們這都是走彎路,要想知道馬仆的秘密,問那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是最輕松的嗎?”
安蕊擡頭悄悄看一眼那男人所在的方向,眉頭依然緊皺。
說得容易做的難
那男人此刻暴露在所有玩家眼中,情緒肉眼可見的緊張,他不停地小範圍來回踱步,眼神也飄忽不定,甚至在他們讨論的這段時間裏,她就不止一次地聽到他在痛罵仆人們救火的不用心。
他很害怕。
思及之前自己走出房間時,他在她轉身的一剎那關門,她可以合理懷疑他害怕的是他們這幫玩家。
他的精神在大火燒起他不得不暴露在衆人視線之下後就處于緊繃狀态,玩家們稍微靠近恐怕都會引起他的恐慌,更別談從他嘴裏套話了。
他這麽害怕不就是怕被他們這幫“偵探”們找出秘密嗎,又怎麽會肯親口說出秘密?
“這又不是現代法律世界,打到他說就行了。”似乎是看出了安蕊的猶疑,尹承晞活動手腳,暗示意味十足。
求我呀,求我呀,求我我就替你把秘密探聽了!
安蕊嘴角抽搐,把頭一撇,不想再看他一眼。
說好的大佬氣質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