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周廣一直察言觀色。
梁櫻桃勉強微笑:“我很好,這種無聊又滿滿惡趣味的行為我不會上心的。”
“那我就放心了。”
梁櫻桃沒再搭話,重新塞上耳機,聽着英語聽力,目光看着窗外移動的風景。
原來,那是一場賭約。
程小山讓梁櫻桃給莫栩栩那封信大概是告白情書。
不知道是何原因,莫栩栩拒絕了,輸了賭約的程小山願賭服輸向自己告白并親吻。
她梁櫻桃居然是這場充滿惡趣味且幼稚得像小學生賭約的犧牲品。
……
月考完不到兩天成績就下來了,梁櫻桃是前三名的好成績,語文的作文還被語文老師評價寫得有深度,并當衆讀了出來。
梁櫻桃其實覺得被當衆讀作這件尴尬的事情,盡管她從讀書以來被當衆讀作文的次數很多。
課間,周廣問梁櫻桃要了語文答題卡來看,看完驚嘆:“你太牛了,能教教我寫作文嗎,我作文總是一塌糊塗。”
“不好意思。”梁櫻桃難為情,“如果你讓我教你理科的東西或許我可以幫你,但是語文作文……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教。”
“好吧。”周廣感到遺憾,“不過你真的挺厲害的,你文章寫得真的很理性了,我覺得能寫出這樣的文字,那個人一定活得很通透。”
梁櫻桃自嘲地笑了笑。
那些全都是假象。
她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理性,準确來說是她遇到程小山之前很理性,遇到程小山之後,似乎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就說被程小山賭輸後告白親吻這件事,正确的三觀應該拒絕并且警告,表明态度。
而她,卻一聲不吭,不表明态度與立場,對這件事模棱兩可。
怎麽說她都不是一個通透理性的人。
後來她發現,越關于程小山的事,她越是拎不清。
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課是數學課。
下了課就可以放周末假了,但梁櫻桃她們班的數學老師最擅拖堂。
每每聽到下課鈴他都是那一句:“講完這道題再下課。”
不過尖子班的學生大多不太會有怨言,都會認認真真聽完那道題,但總是會有少數的會抱怨。
譬如周廣。
“又拖堂,每回都這樣,真的是。”周廣又開始細聲吐槽了。
此時,走廊外全是下課放學的學生,鬧哄哄的,即使将門窗關上都依然能聽到雜聲。
拖了近五分鐘的堂終于将題目講完,講完後還布置了作業,發了幾張卷子周末做。
交代完作業這才下課。
由于已經秋天,日短夜長,放學這個點天色已晚昏暗了,校裏校外都亮起了路燈。
梁櫻桃一個人背着書包走在校道上,正往校門方向走去。
剛出校門口就接到一個電話。
她父母擔心她會沉溺手機,所以從不給她買智能手機,但又為了方便聯系,所以給她買了一部洛基亞老人摁鍵機。
梁櫻桃從口袋摸出手機,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沒猶豫就挂了。
也許是詐騙或推銷,她這樣想。
挂了不到一分鐘,又來了。
還是剛剛那個號碼。
一般詐騙或推銷被挂了是不會重複打的,難道是認識的人?
梁櫻桃好奇地接了。
手機剛拿到耳邊就聽電話那頭說:“櫻桃,你現在在哪裏?”
一聽那聲音,梁櫻桃渾身一怔,疑問道:“程小山?”
“是我,我問你,你現在在哪裏?”程小山說話透着一股焦急感,好像要發生什麽情況緊急的事。
“我快到學校附近的公交站了。”梁櫻桃邊講着電話邊說,“是發生了什麽事?”
“你趕緊去人多的地方,一定不要落單。”程小山急急地說。
“嗯?”梁櫻桃一頭霧水。
“你聽話,別問那麽多,我馬上來找你。”
“你……”梁櫻桃還沒說完話,手機驀然被奪了去。
她驚愣地回過頭,只見身後站着一個高壯兇悍的漢子。她頓時吓得腳步踉跄後退。
随後她眼前一黑,被一只黑布袋套住了頭,緊接着雙手被扼住。
她驚叫,然後很快被一只手死捂住口鼻。她叫不出聲,只能雙腳亂蹬。
擒住她的人力大無窮,不費吹灰之力就被梁櫻桃拖到遠離公路人群的幽暗逼仄的窄巷裏。
無妄之災
那一行人有四五人,體格均是高大威猛那挂,面相都是窮兇極惡。
這群人将梁櫻桃拖進窄巷後才松開她。雙手解開束縛了,梁櫻桃第一時間摘了黑布袋。
眼睛重新看到事物那一刻,眼前四五個兇狠漢子正目露兇光地瞪着自己。
梁櫻桃心跳如擂,氣息喘得重,毫無安全感地縮着微微發抖的身子。
其中一個戴金鏈子的蹲下來,一手掐着梁櫻桃的下巴,語氣陰鸷:“是這個妞兒嗎?”
一個長得黑黑的男人吐了嘴裏的口香糖,說:“是她沒錯。”
金鏈子松開了梁櫻桃,随後一把抓住她的頭尾:“那就開始呀,給個妞兒一個教訓。”
梁櫻桃像只弱小的白兔被幾只惡狼擒住,她眼擎淚水,無力自救。
金鏈子嘆息:“小妞兒,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男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說完話,一揚手便扇了梁櫻桃一記耳光。
那一巴掌着實用力,梁櫻桃整個人都被扇到一邊去,痛得她感覺臉都要歪了。
受了一巴掌後,那幾個男人輪流擡腿就往梁櫻桃身上踢踹,都是往死裏打的。
梁櫻桃只能雙手抱頭,蜷縮着身子在地上,承受着拳打腳踢。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隐忍地發出聲聲悶哼。
忽聽一聲慘叫,落到她身子的拳腳驟然消失,随後一根木棍落地。
原來是騰空飛來一根木棍打到其中一個人。
窄巷的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随即梁櫻桃耳邊還傳來一片燥動,有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有拳腳相交的聲音,更有嗷嗷痛叫的聲音。
這些聲音持續了幾分鐘,最後聽到一連串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彼時,梁櫻桃仍保持着雙手抱頭的姿勢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直到耳邊聽到程小山的一句:“我來了,沒事了。”她才擡起頭來。
梁櫻桃頭發亂如雜草,身上的校服全是灰樸樸的鞋印和塵土,擡起頭來,露出那一張滿是淚痕的臉。
程小山過去扶着她,她目光凝着程小山,感覺眼睛被一層水霧罩住,看不真切眼前人。
“你還好嗎?”程小山察看着她身上是否有受重傷的痕跡。
梁櫻桃縮了縮手腳,應激性後退了一下,神情仍有怯弱之色。
“我不碰你,你自己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程小山自覺閃到一邊去。
梁櫻桃從地上爬起來,拍去身上的灰塵,再抹了一把臉,最後吸了吸鼻子,嗡聲嗡氣地說:“我沒事。”
“真的?”
”嗯。”梁櫻桃低垂着頭,嗯了聲。
“對不起,因為我,你才會這樣。”程小山言語中有些自責。
今天下午放學,程小山聽本班同學說,楊晖看到他向梁櫻桃告白親吻的事,而且楊晖并不知道那是一場賭約,楊晖以為他是真的喜歡梁櫻桃,所以伺機找社會的混混傷害梁櫻桃,以此來報複程小山。
畢竟程小山與楊晖的恩怨在津南中學可以說是衆人皆知的事情。
再者,楊晖這個人心眼壞,什麽事都做得出。程小山不可能讓梁櫻桃因為自己的一個賭約而受到傷害。
當下他立馬找周廣要了梁櫻桃的聯系方式,一拿到聯系方式的程小山立刻給梁櫻桃打電話。
只是這電話講到一半就被挂斷了。電話被挂斷後,程小山意識到事情不妙,立馬火急火燎地去找人。
幸虧在附近的窄巷中把人找到,不然再晚到一步,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梁櫻桃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程小山向她解釋完緣由後不由看了眼旁邊沉默不語的梁櫻桃,他心裏仍然不放心,面有愧疚之色。
“你額角破皮流血了。”梁櫻桃忽地悶聲說話。
程小山剛才一個人和那幾個人單挑,雖然最後将人打跑,但總歸是受些傷,吃了不少拳腳。
“回家擦點藥就好。”他無所謂地說。
梁櫻桃從書包夾層裏找出一張創可貼。
還是櫻桃創可貼。
“給你。”
程小山笑了笑,順手接過:“謝謝你。”
梁櫻桃沒說話,徑自将書包拉鏈拉上,背了書包就走了。
“等等,我送你。”程小山忙追上她的腳步。
梁櫻桃拒絕他:“不需要,你回家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哪裏放心讓梁櫻桃一個人:“如果那些人再找上你呢?”
這話讓梁櫻桃一滞,細想剛才的情景不禁有些後怕。
程小山跟上她,與她并肩而行:“我送你,要是再有人來找你麻煩,至于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