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神的第一波信徒
距離米娅不遠處，一行人正為自己看到的“神跡”痛哭流涕。
波光粼粼的湖面，悠閑游動的魚兒，四周翠綠而肆意生長的植物，對于這塊生機斷絕的大陸來說，這一切幾乎是他們夢才能看到的畫面。
“水神杜波依斯啊，難道您聽到了信徒的祈禱，再一次重歸大地了嗎？”
莫裏森“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單單聽那跪倒在地的聲音，就非常虔誠。他淚流滿面的仰望着湛藍的蒼穹，嘴裏念叨着給水神杜波依斯的贊歌。
莫裏森算是這一行人的核心人物了，見他如此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也紛紛學着跪倒在地，磕磕絆絆的唱着贊歌，跟着忏悔和祈禱。
祈求神明開恩，再一次垂憐他們。忏悔他們的罪過，希望神明不要斥責，即便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如果神明真的能夠再一次回歸大地，他們是不是就能夠活下去？只要能夠活下去，怎麽樣都可以。
“就是他們嗎？”
米娅離開樹屋後，099告訴她信仰值不是西澤貢獻的，而是距離此地不遠處的另外一行人。
米娅：……還有其他人？
果然099不靠譜嗎？她當時就只看到穿着灰袍子在湖撲騰的西澤，四周一個人都沒有，誰知道大部隊還在後面啊。099也不知道提醒一下！
099表示不背鍋，它一早就說了有人進入黑森林了。
這行人骨瘦如柴，面色灰敗，神情之也帶着惶惶不安，顯然在這末日過的并不好。就算是這群人看上去殺傷力不大，米娅也沒有冒然現身，暫時選擇了在暗處觀察他們。
西澤昨日的一些行為，雖然沒有傷害到她，可也給她提了個醒。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世界跟自己的那個世界不一樣了，人也更加兇殘一點，她一個輔助系小女神，還是仔細點比較好。
當那位名為莫裏森的老人說出那句話水神重歸大地的話語時，米娅發現自己的信仰值又往上竄了一波，這才确定面前的這行人的的确确可以算是神族最後的信徒了。
不，準确的說，信徒是那位老爺爺，剩下的人不過是跟風罷了。
“沖沖沖！米娅！”
099興奮的尖叫，米娅的腦子裏都充斥着它仿佛喝高了的聲音
“米娅，征服他們，馴養他們，讓他們為你所用！”
果然，米娅垂下眸子。099的三觀跟她的的确有太多太多的不一樣，她不想征服，馴養什麽人，更加不想把這群人變成自己的奴隸。
但她的這種想法，米娅知道在這個世界是很可笑的。所以米娅很快的收斂她眼的情緒，看向那群人。
他們顯然是被生活折磨怕了，有一絲希望就想要拼命就抓住，不管這絲希望是曾經抛棄過他們，有過累累前科的神明給予的。
米娅緩緩的飛身空，神光技能顯現，她整個人似乎都籠罩在一種柔和的光暈之，配上她的美貌，整個神看上去讓人目眩神迷。。
在這群人不斷祈求，哭泣卻絲毫沒有回應，幾乎快要絕望的時候。米娅登場了。
“你們，是神的遺民嗎？”
仿佛清泉滴落山谷一般幹淨澄澈的嗓音讓這群人有一瞬間的停頓，随後他們眼爆發出一股生機，耀眼的讓米娅錯開眼，并敢不細看。
099的面板上，信仰值又往上跳躍了一大截，米娅聽到099的歡呼雀躍，表情卻沒有絲毫改變。
她的确也算是一個利用者，但她發誓，會讓這群人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
第一個敢于跟米娅對話的自然是莫裏森，如果不細看，沒有人會發現他整個人的身體幾乎都在顫抖。
他微微擡頭，悄悄瞟了一眼，這才看清停滞在空高高在上審視着自己的神明的模樣。
只一眼，他就神不守舍起來。那是神，他确定，那真真切切是一位神明！
神明還沒有抛棄他們！
瞬間，兩行眼淚就流淌了下來。
“神明殿下，我，我是水神杜波依斯的信徒，我……”
“杜波依斯殿下？”
米娅的聲音停頓了一瞬間，對他們似乎冷淡了下來，繼而垂着眼似乎在思索什麽。
其他人不敢搭話，神明？多麽遙遠又讓人向往的詞語。
除了莫裏森，他們年紀最大的一個是才三十歲的羅斯，那場災難來之前，他也不過十歲出頭。
雖然父母都是信徒，他也是一位神明的信徒，但信仰卻并不十分堅定。甚至在父母接二連三死去死去之後，産生了動搖。
還好，只是動搖，他倒并沒有對神明産生怨憤。
看着這群人，099在米娅腦海不斷的碎碎念。
099一直覺得自己的宿主是個非酋，事實上也的确如此。可萬萬沒想到，米娅還有臉白的那一天。
能夠存活至今的生物，百分之□□十都是厲害兇殘，對神明頗有微詞的。而弱小，還對神明抱有眷戀的信徒，幾乎絕跡。
可米娅就遇到了這樣的人，最适合現在弱小的她能夠收服的人群。
因此099這樣激動也難怪了。
米娅的沉默讓這些人族心惴惴，害怕是不是神明厭惡他們了，也記起當初神明抛棄他們一事。
他們甚至能夠在這平靜之，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099看着面板上信仰值瘋狂下跌，拼命讓米娅快點想辦法，米娅卻并不着急。
的确，需要着急的并不是她。
“殿下，我，是我說錯了什麽惹怒了您嗎？”
莫裏森語氣裏帶着小心翼翼，對于神明這些信徒向來卑微到塵埃裏去了。他們稍微不高興，對于這些信徒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沒有，我只是在擔憂我的信徒。”
米娅并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拖延了一段時間。
果然，聽到她這句話這些人類的信仰值又往上跳躍了一節。
“您的信徒？不知您是哪一位殿下？”
莫裏森猜測這位女神應該不是很強大的神明，強大的女神都很少，而且皆為人所知。這位女神的容貌氣質，他并不曾聽說，也不曾見過。
“阿蜜莉亞，我是‘工藝與制造’的女神。”
果然如此，莫裏森心有點失落，不過随即他又開口道
“殿下，既然您在這裏，那麽是不是代表其他殿下也再一次莅臨衍息大陸了？”
他渾濁的雙眼難得的展現出這種單純希望，米娅閉了閉眼道
“不是。”
“我知道了。”不等米娅繼續，莫裏森似乎害怕米娅接下來說的那些話，因此迫不及待的打斷了米娅“您是第一個莅臨的，被諸神排遣前來拯救我們，等一切安排好了……”
聽到他的話，最開始米娅一驚，以為自己被揭穿了，但随後她意識到。這只不過是這個可憐人在自欺欺人罷了。
他眼的光一點點熄滅，但仍舊固執的想要一個說法。
“不是。”
米娅說出自己話的時候，覺得自己居然無比的鐵石心腸。她看着這群人開口道
“我不知道那群逃到神界去的神明如何了，因為我一開始就沒有離開。”
米娅可不想她将來幫助這些人類的功勞，全都歸了那群貪生怕死的神明。所以還是一開始說清楚比較好。
“我沒有抛棄自己的信徒。”
的确，她根本就沒有信徒。
“當年因為不願意離去，所以在災難發生後，受到重創的我一直都在黑森林內沉睡。”
能夠直接說出這番話是因為099探查到這些人的力量并不強大，并且其還有神明的信徒。總而言之，這群人異常的好欺負。
“現在好不容易蘇醒了，打算在這裏建立一個伊甸園等待我信徒的歸來，沒想到先遇上了你們。”
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視着他們，言語裏帶着莫名的悲憫，卻抹去了莫裏森心底最後一絲希望。
“警告，警告！”
099尖銳的叫起來
“水神信徒的信仰即将崩塌，請宿主盡快挽救。”
“請……”
米娅對099的警告置若罔聞 ，她盯着莫裏森，莫裏森的目光渾濁，他徑自沉迷在自己的思緒，忽然一片陰影籠罩住了他，莫裏森擡頭，看到了——神明。
呵，神明。
明明我是如此的信仰你，但是你卻，你卻……辜負了我。
“不過，我很高興看到你們。”
嗯？
很高興，遇到我們？
“如果你們還堅持着自己的信仰，那麽是不是證明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我的信徒也在堅定的等待着我的回歸呢？”
“希望，我沒有辜負他們。”
另一邊，099的警報聲瞬間消失，信仰崩塌停止了。
“騙，騙到了。”
099喃喃自語，随後尖叫起來
“啊啊啊，宿主你好棒。”
作者有話要說： 米娅：099你說話不看場合的嗎？場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