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來都是他的愛
他說完，手指間慢慢地閃現一道藍光，烏童腦海裏被他拿走的和他強加的記憶開始進行替換。
烏童只覺得她整個頭仿佛被人在用電鑽在鑽，那嗡嗡的聲音還有零碎的記憶片段像放電影一般湧進她的腦海。
最後，她終于支撐不住，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
她仿佛跌入了夢中。
朦朦胧胧中她看到十八歲的自己背着一個小背包走進了一間辦公室。
“請問是您這裏招助理嗎？”她站在門口甜甜地朝辦公室內一個年輕的男子微笑。
男子放下手中的資料，朝她看過來。
逆光中，她看不清男子的臉，只覺得男子待着的這個房間裏有一股荷花的清香。
“你是來應聘的？”男人問，然後從座位上站起來，朝她走近。
她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是紫夜先生。
畫面一轉。
烏童看到自己坐在之前的房間裏，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部電話機，而她假模假樣的像是在工作，卻偷偷的舉起自己的手機拍下了對面正在看資料的老板——紫夜。
紫夜擡眸看向她。
她連忙若無其事的繼續假裝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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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童，你又在幹什麽？”
“沒幹什麽，您不是讓我給工作室起個名字嗎，我上網在搜些資料。”烏童回答，她的聲音清脆響亮透着少許的狡黠。
紫夜放下手中的資料，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那你說說看，都搜了一些什麽資料？”
烏童開始抓耳撓腮，她那有上網搜資料，一上午淨跟好朋友林小蓉讨論自己老板的盛世美顏。
不過，她很聰明，馬上就開始胡扯，“網上沒有什麽有用的資料，再說像我們這家專門幫人解決疑難問題的工作室跟那些咨詢室不一樣，我覺得吧……”
她轉了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馬上想到了一個名字，“我覺得我們工作室應該起個有神格的名字，詭異案件調查所，老板您覺得怎麽樣？”
“詭異案件調查所？”紫夜沉吟了一會，然後朝烏童露齒一笑，“聽上去好像真的不錯。”
“是吧！”烏童有些洋洋得意，“那我現在就讓人刷些廣告出來，然後再找幾個人到街上去發。”
“好。”
烏童聽他這麽說好連忙伸出手朝他要錢。
紫夜看着她無奈地笑了笑，他從身上掏出錢包，“你呀，真是一個財迷，還沒開始幹活就要錢。”
“當然要先收錢。”烏童接過紫夜給的錢認真地說道，“老板你以後接業務也要先收定金，辦完一件事後馬上讓他們付尾款，不付尾款不開新工。
還有，我們要合計一下我們的收費标準，弄個價目表出來。任何人找我們先看價目表再談事。”
畫面再次變化。
烏童看到自己穿着一身黑衣，背着一個夜行包，鬼鬼祟祟地跟着一個男人身後穿過一條小巷。
男人突然停步，然後回身朝烏童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月光照亮了男人的臉，是紫夜。
他折返了兩步走到烏童面前，輕聲說道，“我過去看看，你就在這裏守着，有任何動靜都不要出來。”
烏童拍了拍手上的夜視攝影機，朝紫夜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紫夜轉身準備離開。
烏童拉住了他的背帶，小聲叮囑，“你小心點。”
紫夜回身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身影一閃消失在黑暗中。
接下來的畫面，烏童看到路燈下，紫夜正背着她往家的方向在走，秋風乍起吹亂了紫夜的頭發，他微擡起頭看了看前方的路。
背上的烏童睜開一雙蒙胧的醉眼，喊了一聲紫夜先生。
“嗯？”
“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用謝，不過下次可不能喝這麽多酒。”
“嗯，但是我是故意喝這麽多的。”烏童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到了他的肩上。
紫夜停下腳步，側過頭看向她。
“為什麽要故意喝酒，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他問她。
烏童在背上搖搖頭。
“想爸爸媽媽了？”
烏童繼續搖頭。
“那是怎麽啦？”
“我……”烏童的臉沒由來地紅了，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想跟紫夜先生表白。”
紫夜如夜般漆黑的雙眸微微跳動了一下，他看着烏童的頭頂有些悸動。
烏童從他身上下來，垂着腦袋站在他的面前，聲音小小地說道，“紫夜先生，我想跟你交往想做你的女朋友，可以嗎？”
紫夜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但是烏童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仰起臉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昏暗的路燈，寧靜的夜，兩個人就這樣站在街上雙唇緊貼。
……
“烏童，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人。”
“那你現在可以喜歡我呀，我是人！”
……
“烏童，如果我只能陪你三十年，你會怎麽樣？”
“為什麽只能陪我三十年，難道三十年過後你準備變心？”
“我不會變心，除了你我不會再喜歡任何人。”
“那為什麽只能陪我三十年？”
“因為我在這裏只剩下三十年的修行期，過了三十年我就要回神域。”
“烏童？”
“你們神域那個地方不許帶家屬嗎？”
烏童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了他，那個在畫面裏說只能要陪她三十年的紫夜先生。
她的愛人。
她流着淚看着他，這一刻她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麽要來詭村。
不是她要來，是他要帶她來，因為他要把他的三十年壽命續給她。
死的那個人不是烏寧，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烏寧。
死的是她，是她烏童！
她想起來，她全想起來了。
出車禍的那天，她看到紫夜在馬路對面下了車。
她太想見他，于是不管不顧地沖上了馬路。
一切來得太突然，烏童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整個人就被車撞了出去。
她倒在灰色的水泥地上，看着那鮮紅的血順着她的頭發流到了地上。
有人在奔跑，有人在大叫。
紫夜沖開人群，把她抱了起來。
“烏童，烏童！”他的呼喊是那麽的撕心裂肺。
……
“原來是我死了！”烏童淚無聲地流下來。
“沒關系，我會讓你活過來的！”紫夜捧起她的臉，無比地深情地說道，“過一會兒南山大開，我就可以把壽命續給你，到時候你又可以像過去一樣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那你呢？”
“你知道我總有一天要回神域，現在只不過是早點回去罷了。”
“我不要！”烏童甩開他的手，“這跟我死了有什麽區別，我都見不到你。”
“傻瓜，這當然有區別。”紫夜耐心地勸她，“你死了就消失不見了，而我并沒有消失不見，我只是回家了。”
烏童還是搖頭，“你肯定在騙我，你總是喜歡騙我，我生病不想吃藥，你騙我說藥是甜。我把錢弄丢了，你拿自己的錢騙我說找到了。你總是說謊騙我，我不相信你！”
而且龍婆剛才說他會失去九世的修為，她都聽到了！
他是修行者，她知道。他修滿這一世會回到神域之颠，她也知道。
她沒有奢望跟他長廂厮守，她只求愛他的時候能好好愛他。
所以死亡對她來說并不可怕，真正可怕是她活着卻沒有機會再愛他。更何況她活下去的代價是他的九世修為。
“我不要你為續命，我不要。”烏童想要回去，“紫夜，你就好好在人間修行，如果有來生我們再見。”
“我們不可能有來世！”紫夜伸手死死地抓住她，“我跟你說過，凰只給人一百年的壽命，你弄丢了它不可能賠，也不可能給你重新來過的機會。”
轉世為人只是一個童話。
“我不要！”烏童依然搖頭。
紫夜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現在不要已經晚了，我們在登記表上簽了字，你不要，凰依然會拿走我的壽命。”
他又将她的軍，每次她不聽話他都會這樣将她的軍，讓她進退兩難。
“你現在才想到要回去，我以為你會住下來還特意換了新床單，既然你要走，那我就把新床單換回去，也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退。”
“你又要減肥，我都叫了外賣，既然你要減肥那我陪你好了，外賣我就送給隔壁的阿月小姐算了。”
……
她終于知道紫夜為什麽會虛幻出一個弟弟讓她擔心，他太了解她，所以她才會一步一步地走進他設好的局。
而這個局卻是拿他的命來換。
“夜郎君，時辰到了！”不知何時，龍婆已經站到他們面前。
“好。”紫夜回答，然後再次殷切地看着烏童。
“等一下，你一定要說願意。”
“呃……”烏童無法回答，她只能拼命地搖頭。
“南山大開了。”龍婆說了一句。
她語音一落，四周突然漆黑一片，緊接着一道光從頭頂射下來，照到了烏童跟紫色夜兩個人的身上。
烏童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撲到他的懷裏緊緊地抱着他，一邊哭一邊搖頭。
紫夜卻笑了，“傻瓜，幹嘛哭！你不是說三十年後我離開的時候你不會哭嗎？其實你也很喜歡撒謊！”
烏童哭得更兇了。
紫夜捧起她的臉，含笑着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唇，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語道，“烏童，記得打開第三個抽屜。”
“呃？”
“我把去神域的路線圖封印在裏面。”他看了看頭頂上的那道光，加快語速說道，“烏童，我在九天等你，你一定要來找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像被人挾制住一般嘎然而止，烏童只能看到他開合的嘴巴，什麽都聽不見。
“什麽？”她哭得搖他。
紫夜也意識到烏童聽不到他的聲音，他不再說了，只是緊緊地抱住了她。
他知道上天是不會允許他透露這些天機，所以他只能等到南山大開的時候告訴她，但似乎還是被凰覺察到了。
算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只要烏童能活下去，他就心滿意足。
“烏童，我願意把命給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紫夜難舍地放開她，眼睛已經嚼滿了淚水。
“不要！”烏童還想去抱他，她甚至想要去親親他。
但是……
她剛說完不要，頭頂的那道光就像利刀向她撲來，她整個人像是要被人撕開。
紫夜捧着她的臉苦苦哀求，“快說願意，寶貝，快點說，要不然你我都要消失。”
烏童還在搖頭。
“快點說願意，我們沒時間了。”
“我，我願意。”
随着烏童的這句我願意說出口，紫夜的身體慢慢地變成了透明。
烏童想要抓住他，她剛伸手，紫夜就化成一股輕煙旋轉着升騰開來，最後追逐着那道光消失到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紫夜！”
“紫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