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和親公主2
“娘娘!”鈴蘭在林清荷的哭喊聲中回過神來, 沖向前扶起她,看到林清荷的臉時驚了一跳。
林清荷見到她的神情,心頭就是一慌, 意識到什麽,趕緊爬起來往梳妝臺走去。
鈴蘭急忙向前扶住她,“娘娘, 你慢點, 別再摔了。”
林清荷一瘸一拐的走到梳妝臺前, 往鏡子前一照,見自己的鼻子擦破了皮, 滲出血來,嘴唇紅腫得老高, 像兩根肉腸, 本來絕美不凡的臉,醜得跟個豬頭一般, 驚恐的大叫起來, “啊!我的臉——”
楚恒是第二天中午才去的淑儀宮,卻被林清荷擋在了門外。
“皇上,你不要進來, 臣妾的臉無法見人。”林清荷帶着哭腔的聲音從門裏傳出來。
楚恒一聽她不讓他進去, 心中別提多高興了, 要不是不能崩人設,他此時才不會來看她。
心中雖高興, 但他面上還是裝出一副緊張的模樣,急道:“清荷,讓朕進去看看,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 朕都不會嫌棄你的。”
“皇上,你走吧,臣妾這張臉已經毀容了,怕驚着您。”林清荷悲痛欲絕。
她是真的很悲痛,她是最在意容貌的人,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別提有多痛苦了,同時還心慌,生怕就此毀了容,失去了楚恒的寵愛。
她也不願讓楚恒看到她這個樣子,怕楚恒看了吓着,從此厭惡了她。
楚恒嘆息一聲,“清荷,你別緊張,朕不進去就行了,你放心,朕一定讓太醫好好給你醫治,一定能治好你的傷。”
“謝皇上。”林清荷隔着門行了個禮,語氣中全是感激。
“那你好好休息,朕先回宮處理國事了,等你好了再來看你。”
林清荷卻叫住了他,“皇上,您別怪皇後,她也不是故意要推臣妾的,她只是不小心,臣妾不希望皇上遷怒皇後。”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要去找時嫣的麻煩,林清荷突然提起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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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故意想讓他以為是時嫣推了她,讓他去找時嫣的麻煩。
這個綠茶!
不過她既然這麽說了,他當然也要配合她演了這場戲才不辜負了她的一番‘苦心’!
他當下怒道:“什麽?你的傷是皇後推的?豈有此理!朕饒不了她!”
林清荷聽到他急急遠去的腳步聲,露出了得意的笑,時嫣,我不好過,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只是她一笑,扯到嘴上的傷,痛得她嘶牙裂嘴,“啊!痛死本宮了!”
都怪時嫣那個賤人,要不是時嫣,她也不會受傷,真希望楚恒将她廢了,打入冷宮,受盡屈辱,方能消了她的心頭之恨。
未央宮。
沁桃急匆匆的進了主殿,朝正在殿內作畫的時嫣禀報,“公主,不好了,皇上來了。”
時嫣作畫的動作一頓,擡眼看向她,神情有些驚訝,“皇上怎麽會過來?”
“聽說皇上是從沁儀宮過來的,一定是淑妃又說了公主的壞話,皇上來找公主的麻煩來了。”沁桃急道。
聽說淑妃昨天晚上回宮後又摔了一跤,臉都毀容了,她本來還很高興,覺得她是惡有惡報,可如今,她向皇上告了狀,讓皇上來找公主的麻煩,她只有無盡的擔憂和憤怒。
她暗罵林清荷是個惡毒的壞女人,只會惹事生非,挑撥公主和皇上的感情。
時嫣也覺得只有這個可能,心裏就是一涼,悻悻然收了筆,理了理衣發道:“走吧,去迎接聖駕。”
“公主,要不您就別出去了,稱病吧。”沁桃擔憂道。
只要稱病不出去,皇上也未必會闖進來,公主還是有可能躲過一劫的。
時嫣卻苦笑道:“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
無非就是被他訓斥幾句,罰上一罰,有什麽大不了呢?
沁桃見她執意要出去,無奈嘆息一聲,只好走過去扶住她出了門。
楚恒來到未央宮時,已經見得時嫣帶着人在殿外迎接,單薄的身影站在殿外,風吹着她的衣發,顯得她孤獨又落漠。
楚恒心有不忍,面色不由自主的緩和下來,帶着高有海走了過去。
“臣妾參見皇上。”時嫣規矩朝他行禮。
楚恒看她一眼,一言未發的進了主殿。
時嫣緊了緊手中的帕子,猶豫了片刻,帶着沁桃跟了進去。
楚恒已在主位上坐下來,沁桃趕緊讓人去奉茶。
時嫣走過去問:“不知皇上突然過來,有何要事?”
“昨日在禦花園,是你推了淑妃?”楚恒故意板着臉問。
時嫣道:“臣妾沒有。”
她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她就知道,除了替淑妃出頭,他是不會再踏進她的宮殿的。
想到一年多前,他們恩愛的點滴,她的心就隐隐發痛。
原來再深的感情也會變質,也經不起時間的搓磨。
“皇上,真的不是皇後娘娘推的淑妃,是淑妃自己不小心摔傷了,皇後娘娘是什麽樣的人,皇上最是清楚了,皇後娘娘向來都是讓着淑妃的,淑妃每每挑釁,娘娘從來沒與她計較過。”沁桃實在忍不住,替主子說起話來。
這些話她藏在心裏許久,早就想說了,今天她就是冒着被殺頭的危險,不要這條性命,也要将這些話說出來,讓皇上知道。
楚恒看向沁桃,這個姑娘在時嫣自刎而死後,也沒有獨活,自殺了。
她是一個忠心護主的忠仆。
雖然是身份卑微的婢女,但在楚恒看來,她比原主這個皇帝還值得讓人敬重。
但他現在還不能表露得太多,只得假意冷着臉問道:“你的意思是,淑妃在誣陷皇後,淑妃仗着朕的寵愛恃寵而嬌,讓皇後受委屈了?”
“……是!”沁桃鼓起勇氣回道。
楚恒沉了臉。
時嫣趕緊跪地道:“皇上,請不要怪罪沁桃,她也是替臣妾報不平,您要怪就怪臣妾好了。”
“你委屈嗎?”楚恒看着她問。
時嫣搖頭,“不委屈。”
只要還能待在他的身邊,她就算受再多羞辱也不覺得委屈。
“你怨恨朕嗎?”楚恒再問。
時嫣再搖頭,“臣妾不敢。”
“是不敢還是沒有?”
“沒有!”
楚恒追問:“為何不委屈,為何不怨恨朕?”
“皇上是一國之君,三宮六院乃是祖制,多年來,只有臣妾一個皇後,已經是不合規矩,如今多了淑妃妹妹,臣妾只會高興,不覺得委屈,皇上新人在側,一時遺忘了臣妾這個舊人,也是人之常情,臣妾是一國之母,自然不能善妒,因而不會怨恨皇上。”
這番話她說得十分平靜,楚恒聽着卻并不平靜。
時嫣這副樣子,仿佛是習慣了原主的渣。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在原主最初改變的時候,她一定難過萬分,悲痛欲絕,之所以能像現在這般平靜的闡述着事實,是因為這一年多來,她已經接受了原主變心的事實。
她覺得自己無力改變,就只好接受,以圖能夠長久的留在原主的身邊。
真是一個癡情的傻姑娘!
宮人端了茶水點心過來,放下後恭敬退了出去。
楚恒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你能這麽想自是最好。”頓了頓,他又道:“淑妃向來任性又小家子氣,不如你端莊大度,朕心中都明白,既然你說昨日你沒有推她,朕便信你。”
時嫣一愣,看他的眸光中全是驚訝。
他說他信她?
這可是自林清荷入宮以來他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原來他心中還是相信她的嗎?
“今辰我接到趙國的國書,說是有使臣來訪,前來探望你,算算時間,這幾日便要到了,你且好好休息,到時與朕一同接待使臣。”楚恒再道。
原文中,趙國的使臣也是這個時候來的,在不久後,時嫣就會被誣陷與使臣有染,被廢後位,打入大牢。
好在他在使臣來之前穿過來了,不然又是一個火葬場。
時嫣聽說趙國有使臣來,眸中亮起了光彩,不知道來的是誰呢?不過不管是誰,只要是家鄉的人,她都歡喜。
她福身應道:“是。”
楚恒不好久待,放下茶,站起身要走。
時嫣行禮恭送。
楚恒走到她身邊時,無意中看到她手腕上的镯子,想到什麽,道:“這镯子自你嫁來齊國那日便戴着了,戴了多年,也是陳舊,以後不要再戴了。”
時嫣行禮的動作就是一頓,她低頭看向手腕上的玉镯,鼻子陣陣發酸,但還是應下,“是。”
楚恒走後,沁桃眼眶就紅了,之前聽皇上說信公主,她還特別高興,可現在,皇上又讓公主取下手腕上的镯子。
這對镯子是公主和皇上大婚之日,皇上送給公主的新婚禮物,當時,她就在旁邊聽着皇上說,這對镯子就代表着他們,永遠在一起,不分離。
這些年來,公主每日戴着镯子,從來沒有離過身,也非常非常的小心,生怕不小心打碎了镯子。
後來皇上變了心,一味的寵幸淑妃,公主每晚都會撫摸着镯子落淚,這對镯子于公主而言,已經不是普通的首飾,而是代表着她和皇上的感情,皇上讓公主取下镯子,豈不是要讓公主放棄她和皇上的感情?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是真的不喜公主,不要公主了嗎?
時嫣見沁桃一副要哭的樣子,笑勸道:“傻丫頭,哭什麽呢?不過一對镯子而已,取下來便取下來,又有何妨?”
“可是這對镯子對公主很重要。”沁桃忍不住就落了淚。
時嫣苦笑,沁桃都知道的事,楚恒會不知道嗎?只是他不在意了罷了。
剛嫁來齊國的時候,楚恒也是極為寵她,甚至比現在的林清荷還有過之無不及,那時候她皺皺眉,楚恒都會緊張半天,哪像現在……
她終于知道,時過境遷,物事人非是何意思了。
盡然全是酸澀和苦楚啊。
她坐到梳妝臺前,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低頭去取镯子。
镯子戴了好幾年,當年她嫁過來時僅十六,如今都二十多了,身量長了不少,手腕也粗了許多,镯子根本就取不下來。
“公主,要不還是不要取了,這镯子您戴了多年,已經取不下來了。”沁桃見主子艱難的取着镯子,實在不忍心,勸道。
時嫣搖搖頭,“他既開了口,我若不照辦,豈不是又惹他不快?”
“皇上也許只是随口說說而已,轉身就忘了,且這次過後,也不知何時才會過來,娘娘且戴着吧。”沁桃道。
時嫣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持要将镯子取下來。
既然他已經決定不要他們之間的過往,那她也不必再留着了。
沁桃勸不過,只好含着淚去取了香夷子水來,幫時嫣将镯子取了下來。
镯子從手上滑出那一刻,時嫣覺得心也随之空了。
她晃了晃空空于也的手腕,莫名的卻覺得好像輕快起來,不再日夜擔心會碰壞镯子,手上如同沒了束縛一般,可以活動自如了。
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這些年,是這對镯子束縛住了她,讓她被困在齊國宮廷這一方之地,沒了自我。
如今镯子取下來了,她恢複了自由。
她嘴角浮現一抹輕松的笑,這樣似乎也不錯。
沁桃見她竟然笑了,急道:“公主,您怎麽了?您別吓奴婢啊。”
公主是不是受了太大的打擊,怎麽還笑了呢?
“沁桃,你別擔心,我沒事,我只是覺得手上沒了這對镯子,我整個人都輕松惬意了。”時嫣笑着寬慰。
沁桃仔細看了看她,見她的話不像有假,大松了口氣,“倒也是,一直戴着一對玉镯子在手上,行事都得小心謹慎,确實不自在,如今取下來了,公主以後就不用再小心翼翼了。”
時嫣點點頭。
沁桃找來錦盒,将镯子放進去,好生收了起來,又去翻首飾匣子,“公主,那您要戴什麽镯子?”
時嫣其實并不想戴什麽镯子了,覺得手上空空的很自在,見沁桃翻出一個金镯子,她認出是母親的遺物,便道:“就這個吧。”
沁桃把金镯子遞過去,“這個是金子打制的,就算碰到也只是有些坑窪,不會碰壞,公主可以放心戴。”
時嫣接過镯子點了點頭,仔細打量了镯子一番,确定就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戴在了手上。
大小剛剛合适,重量也不輕不重,極好。
以後在這異國他鄉,有母親陪着,她就不會再怕了。
她已經失無可失,便無所畏懼。
“公主,別想太多了,過幾日使臣要到了,奴婢陪您去準備接待使臣的事宜如何?”沁桃不希望公主胡思亂想,有點事情做轉移注意力,也就不會難過了。
時嫣笑着點頭,是呢,馬上就要見到家鄉的人了,應該高興才對。
“皇上竟然沒有懲罰時嫣那個賤人?這怎麽可能?”林清荷得知消息後,不敢置信道。
鈴蘭回道:“聽說皇後矢口否認推了娘娘。”
“以前她也矢口否認,皇上不同樣懲治了她,為何這次皇上卻絲毫沒有降罪她?”林清荷惱怒問。
鈴蘭也不知道,所以不知道怎麽回答。
林清荷越想越氣,“皇上一定對時嫣那個賤人還存了情意,所以心軟了,本宮絕不會讓皇上對她心軟,本宮一定要讓皇上殺了時嫣!”
“娘娘,奴婢聽說,過幾天趙國的使臣要來訪,要不我們借這個機會作些文章?”鈴蘭想到什麽,提議道。
林清荷聞言笑了,“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本宮就借這個機會弄死時嫣那個賤人!”
“王大人,還有一日路程就到齊國都城了。”護送軍統領塗莫抱拳禀報。
年輕使臣王文淵負手站在山坡上,看着不遠處齊國的都城,眸光泛着冷意。
不久前,不知為何,他突然頭痛欲裂,好了以後,腦中突然多了許許多多亂七八遭的畫面,那些畫面都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但裏面的人都是他認識的人。
他非常震驚,以為自己中邪了,可是身體除了這些多出來的畫面外,又無其他異常。
他想起之前聽一個得道高僧說過,有的人因為機緣巧合之下,會擁有上輩子的記憶,他猜想,他腦中多出來的那些畫面,很有可能是上輩子的記憶。
所以,上輩子,齊國滅了趙國,齊皇楚恒屠殺了趙國的一衆皇親,還活生生逼得雲羅公主自刎于城樓之上!
王文淵拳頭拽得死死的,發出咯咯的響聲,他怎麽也沒想到,齊皇楚恒竟然是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畜牲!
他這些年裝得可真好,騙取了皇上和趙國上下的信任,也騙了雲羅公主,到頭來,這一切不過是他想要吞并趙國的陰謀罷了。
早知道楚恒是這樣的畜牲,他當初就算拼盡全力,也不會讓雲羅公主嫁來齊國。
他是吏部尚書家的嫡子,自幼便被選中作為皇子的侍讀,出入皇宮,與雲羅公主也算得上是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他自幼便對雲羅公主情有獨鐘,一直想着要努力,争取讓自己能配得上雲羅公主,将來娶她為妻。
只是沒想到,齊周兩國會同時求娶雲羅公主,雲羅公主更是自願選了齊國。
那一日,他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私下去找了雲羅公主,告訴她,他可以帶她走,只要她願意。
可是雲羅公主不願意,她說她愛上了楚恒,要嫁給他。
他痛心疾首,卻也只得忍痛祝福她。
為什麽上天不讓他早一點擁有上輩子的記憶,如果在齊周兩國求娶前他有了上輩子的記憶,他就算是不要性命,也要阻止雲羅公主嫁來齊國。
不過萬幸的是,還來得及。
既然上天讓他在這個時候擁有了上輩子的記憶,就是給他機會揭露楚恒的陰謀,拯救趙國,拯救雲羅公主,他絕不會再讓一切悲劇發生!
想到這,他對塗漠道:“即刻起程,天黑之前,我要到達齊國都城。”
塗漠看了看天色,僅有半日時間,怕是難以趕到了吧?
但見王文淵神情堅定,不容反駁,他又不好說什麽,應下,讓隊伍休整,繼續起程。
一路上快馬加鞭,總算在天黑前趕到了齊國都城,負責迎接的官員以為他們要明日才到,都沒準備好,得了信急急忙忙帶着人前去城門口迎接。
“來使一路辛苦,今日天色已晚,不如随本官去驿館歇息,明日再拜見皇上皇後,如何?”
王文淵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現在進宮不合規矩,便應下了。
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一心挂着雲羅公主的安危,第二天一大早,王文淵就起來了,穿戴好,帶上禮物,進了宮。
“查到了嗎?使臣是誰?”林清荷問急匆匆進來的鈴蘭。
鈴蘭回道:“娘娘,奴婢查到了,使臣是一個名叫王文淵的官員,奴婢還打聽到,這個王文淵曾經傾慕過皇後。”
“真是天助我也!”林清荷激動不已,“你即刻去安排,本宮要讓皇上親自捉個奸!”
“是,娘娘!”鈴蘭應下,又轉身出了門。
林清荷拽緊拳頭,時嫣,很快你就完了,你再也不能礙着本宮的眼!
未央宮那邊,時嫣已經準備妥當,就等着楚恒的旨意。
沁桃見她神情着急,笑着勸道:“公主,王大人進宮後,先得去金銮殿拜見皇上,還要與皇上商議兩國國事,估計要到下午才有空來見您。”
見了公主後,便是參加宴會了,到時候可有得熱鬧。
宮中好久沒有熱鬧過了,她可期待着呢。
時嫣自得知使臣是王文淵後,其實是有些忐忑的,畢竟當初她嫁來齊國之前,王文淵曾經說過要帶她走,她當時信誓旦旦的對王文淵說,她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嫁過來那幾年,她也确實過得很幸福,所以她一直都覺得,她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情就是嫁來了齊國,成了楚恒的皇後。
只是現在……
她又有些不敢面對王文淵了,怕他看到她過得不好,怕他一臉諷刺的對她說,你瞧,當初就說過,讓你別嫁過來,你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
雖然有些怕面對他,但她又想知道家鄉的事情,所以又隐隐懷着期待。
聽沁桃說要下午才見得到,她有些失望的坐了回去,但吩咐沁桃,“你去大殿上看着點,有什麽消息立即來告訴我。”
王文淵此次過來一定不是探望她這麽簡單,是不是趙齊兩國有什麽大事情要商議?
“是,公主,奴婢這就去。”沁桃應下,高興的走了。
大殿上,王文淵已經到了,正行了禮問了安,又把帶來的禮物奉上,正在傳答趙皇時竟的旨意。
“我皇的意思是,讓臣接公主回國小住一段時日,不久後是皇上的壽誕,皇上想讓雲羅公主陪他過一個壽誕,還請齊國應允。”王文淵極力壓制着對楚恒的恨意,大聲道。
這是原文中沒有的事,原文中,這個王文淵并沒有說時竟要讓他接時嫣回趙國。
怎麽情節與原文中會有出入?
雖然疑惑,但也并不奇怪,也許是因為他的到來改變了一些情節。
楚恒并沒有立即答應,而是道:“此事還需要與皇後商議,我們先議別的事吧。”
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他自然不會輕易答應讓時嫣離開,時嫣是他的任務人,必須得時刻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全。
王文淵眸光冷了一分,他就知道,楚恒不會輕易放公主走,其實這次過來,皇上并沒有讓他接雲羅公主回宮,是他假傳皇上的旨意。
他想着,先借機把雲羅公主帶回趙國,再将事情盡數告訴雲羅公主,這樣一來,趙國有所防備,就不會着了齊國的道了。
他也想過楚恒不會輕易答應放雲羅公主離開,但他也不會放棄,一定要找機會把事情透露給雲羅公主,讓雲羅公主盡快離開這個畜牲。
“是!”他依言沒有再提此事,又傳答了時竟其它的旨意。
沁桃得了大殿的事情後,趕緊回去禀報時嫣。
“王大人說父皇要接我回趙國?”時嫣聽了消息,又驚又喜。
沁桃笑道:“千真萬确,王大人就是這樣說的,奴婢聽得一字不差,恭喜公主,馬上就可以回趙國了。”
公主嫁過來這麽多年,一次也沒有回去過,如今終于可以回國了。
時嫣很高興,之前楚恒還待她好之時,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回趙國去,這一年多,每每她受了委屈,都想回國去,回到父皇的懷中傾訴心中的苦楚。
雖然這只是一時沖動下的想法,真正回了趙國,她也不會提楚恒對她不好的事情,一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婚事,是好是壞,都是要由她自己承擔,不可對外人言。
二來,她要是将事情說出去,父皇一定會震怒,到時候影響到兩國的邦交,是她不願看到的結果。
她受點委屈沒什麽,只要兩國能和和睦睦,百姓免于戰火,安居樂業就好。
可就算不是回去訴苦,能回去看看家鄉的山河美景,親人鄉親,也是極好的。
只是楚恒能放她回去嗎?
想到這,她眸中的亮光黯淡下去,擔憂道:“不知皇上會不會答應讓我回趙國去?”
沁桃臉上的笑也淡了去,要是以前,她覺得皇上是一定會讓公主回去的,可現在,她不确定了。
她想了想,勸道:“公主,您回去陪皇上過個壽辰,又不是做什麽不好的事,皇上怎麽會不答應,您好好與他商議,奴婢相信他一定會同意的。”
時嫣點點頭,更加期待見到王文淵和楚恒了。
商議完事情,已經快響午,楚恒留了王文淵在宮中用午膳,與時嫣一起。
王文淵自是滿口答應。
楚恒讓宮人先帶王文淵去未央宮,他則回寝宮換身衣衫,即刻就過去。
這樣安排正中王文淵下懷,他迫不及待的跟着人往未央宮去了。
只是走到半路上,一個太監突然不小心撞到了他,還把他的衣衫給弄髒了,他只得跟着宮人到附近的宮殿換了身衣衫,這才急匆匆往未央宮去。
暗中看着這一幕的鈴蘭露出一個計劃得逞的笑來,快速跑回沁儀宮向林清荷禀報去了。
林清荷聽說事情辦妥了,也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好,本宮就在這等着好消息。”
她臉上的傷已經好了,但來者是趙國的使臣,她也不好露面,現在還沒到攻打趙國的時候,不能讓壞了兩國的關系,讓趙國有所防備。
不過,這次她将會幫楚恒一個大忙,給楚恒一個出兵趙國的好機會。
到時候,楚恒一定會好好謝謝她的。
想到這,她等不及了,朝鈴蘭命道:“陪本宮去未央宮,這樣一出好戲,本宮怎麽能不親自在場觀看呢?”
“可是娘娘,要是讓使臣知道您和皇上的事,怕是會影響到兩國交邦。”鈴蘭擔憂道。
林清荷看她一眼,不悅道:“要是時嫣那個賤人與那個姓王的官員發生茍且之事,讓皇上撞見了,你覺得皇上還會顧忌什麽兩國關系嗎?”
“是奴婢愚鈍了,娘娘所言甚是。”鈴蘭這才想到這上面來,笑道。
林清荷洋洋得意的帶着鈴蘭往未央宮去了。
等到了未央宮外,就聽到裏面傳出喊聲,“王大人,你做什麽呢?”
林清荷與鈴蘭對視笑了,趕緊急匆匆進了殿去。
有宮人來攔,林清荷讓鈴蘭直接動了手,打倒了三四個後就沒有人敢再向前攔她了。
畢竟林清荷現在正得寵,他們的皇宮也多次栽在她的手上,吃了不少虧,要是真正惹惱了她,不但他們沒有好果子吃,連皇後也要跟着倒黴。
林清荷帶着鈴蘭順利的進了寝殿,因為太激動了,還未看清裏面的情況就揚聲喊道:“皇後,你怎麽能與外男在此行茍且之事?你眼裏還有皇上嗎?你別忘了,你是大齊的皇後,你這麽做,是要把大齊置于何地?”
“淑妃,誰讓你進來的?”沁桃急忙向前來攔她。
林清荷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你個賤婢,幫着皇後私會外男,要是皇上知道了,第一個處死你!”
她說着,定眼看殿內一看,頓時愣住了。
殿內,王文淵正跌坐在地上,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而時嫣并不在,只有沁桃和幾個宮女太監在旁邊。
怎麽回事?時嫣去哪了?她是不是見她來了所以躲起來了?
想到這,她帶着鈴蘭往內殿而去,“時嫣,你躲也沒用,本宮都看到了你與外男茍且之事,等下皇上來了,本宮會如實禀明皇上!”
鈴蘭四下尋找着時嫣,并沒有注意到面前的主子,不知道主子突然停下了步子,冷不丁的撞到了她的背上。
她吃了一驚,連忙請罪,“奴婢該死,奴婢不是用意的,請娘娘恕罪。”
要是平時,林清荷一定發火了,可是如今,她并沒有,而且一言未發。
鈴蘭奇怪的擡頭看去,見林清荷像雕像一般僵在原地,她疑惑不已,側頭往林清荷面前看去,卻見得楚恒和時嫣站在那裏。
她心中咯噔一下,也驚得僵住了。
怎麽會這樣?皇上怎麽已經來了?
“淑妃,你放肆!”時嫣臉色冷肅,看着林清荷怒喝,“你當本宮的未央宮是你的沁儀宮嗎?任由你肆意闖進來?還敢直呼本宮的名諱!”
林清荷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的得意之色轉變成了哀怨,并沒有看時嫣,而是朝楚恒道:“皇上,臣妾是聽聞皇後與外男私下見面,怕皇後做出什麽對不起您的事情,有損皇家威儀,這才急得亂了分寸,請皇上饒恕臣妾這一次。”
這是怎麽回事?皇上是什麽時候過來的?為什麽沒有人回報?而且王文淵衣衫整齊的坐在地上而已,顯然是什麽也沒做,她的計劃明明天衣無縫,怎麽會失敗了?
“淑妃消息倒是靈通,竟然将未央宮的事打聽得如此清楚!”楚恒冷笑道。
林清荷辯解道:“臣妾也是正好路過,聽外面的宮人在嚼舌根子,這才震怒,氣得亂了分寸,闖了進來,并非是臣妾故意打聽來的消息。”
“是嗎?”王文淵這時走了進來,“難道半道上給我下藥的宮人不是淑妃娘娘你的人嗎?”
林清荷轉頭看向他,見他神情正常,全然沒有半點痛苦之色,心中就是一跳,他剛剛是裝的?他并沒有中招?
這怎麽可能?
王文淵看着她臉上的震驚,心中冷笑,要不是他有了上輩子的記憶,又怎麽會知道這個叫淑妃的女人會設計他和雲羅公主?
這次他假裝中計,就是為了引出這個幕後指使者來。
上輩子,她害了他和公主,這輩子,他非得十倍奉還不可。
“是你指使宮人給我下藥,想要陷害我和公主對不對?”王文淵厲聲問。
林清荷矢口否認,“不是本宮,本宮什麽也沒做,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嗎?”王文淵轉身命道:“把人帶進來。”
不多時,塗漠便提着一個太監走了進來。
林清荷并不認識他,但已經猜到他是誰,轉向鈴蘭确認,看到鈴蘭煞白的臉,便什麽都明白了,她手心直冒汗,心也慌得厲害,怎麽會這樣?不但事情敗露,還讓人抓了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感謝在2021-07-11 19:39:51~2021-07-12 07:17: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浮世輕塵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