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都市篇 正文完結 (1)
夜幕降臨, 墨色的海洋與天連為一線,世界像是一張細密而織的網,看起來尤其龐大。
夜晚的風很大, 帶着潮濕的氣息,撲在身上特別涼, 蘇知夏特地在身上披了一件白色的開衫。
國外的氛圍總是特別開放的, 海灘上有一些情侶, 要麽抱在一起旁若無人地接吻,要麽兩人一起躺在沙灘上相互撫摸。
蘇知夏拉着韓祁燃去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坐下, 攏了攏身上的開衫。
不用工作的感覺真好。
她在心底默想, 頭靠向韓祁燃的肩膀。
兩人坐在海灘上靜靜地眺望遠方, 就算彼此之間沒有交流,氣氛也不會尴尬。
蘇知夏的手指在柔軟的沙子上胡亂地畫,韓祁燃看着她的小動作,笑意都到了眼底。
“韓祁燃,你跟我說說這五年你是怎麽過的吧?我都沒問過你大學生活什麽樣。”
“很枯燥很無聊。”
韓祁燃簡直不想去回憶。
他的大學生活也就頭兩年是正經過的, 到了後邊兩年他便接手了公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去學校。
因為和蘇知夏分手,他成績下滑嚴重, 對高考也沒什麽興趣了, 最終只上了本地的一所大學。
“剛分手的時候,我特別頹廢, 每天都想後悔,想去找你複合,但後來一想,算了,還是不要耽誤你了, 你和我在一起那麽痛苦。”韓祁燃的視線看着夜空,又喃喃地說:“後來,我好不容易沒那麽崩潰了,卻又得知了你出國的消息,你都不知道,你剛走的那段時間我怎麽度過的,我經常一個人去走我們倆走過的路,吃過的東西,因為你愛吃榴蓮,我把各種榴蓮味的東西都吃了個遍…………”
韓祁燃講着講着都鼻塞了,兀自低頭笑了聲,“後來我才明白,分手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原來是要将刻在骨子裏的習慣遺忘。”
他恨自己怎麽都忘不掉那些美好的時光,和窮盡一切付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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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句他沒有說,分手也不是多愛就能避免的,光是抓不住的,霧也總會散,人總要和自己握不住的東西說再見。
失戀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失去一個人,而是失去那個人的同時,也失去了你愛的能力,勇氣和信心。
你好”是一個故事的開始,“你好好的”是一個故事的結束。
“你從來沒有恨過我嗎?應該不可能吧。”蘇知夏盯着他的側臉,眼中有心疼。
“為什麽要恨你?你是最無辜的,承受得比我更多。”
聽他這麽說,蘇知夏有種想哭的沖動,她什麽都沒說,無聲地抱緊了他。
忽然,她聽見他輕聲地說:
“那些想你的夜晚,我想的最多的是……痛苦讓我來承受就好,你只要快樂就行。”
“韓祁燃。”蘇知夏抽下鼻子,揚起頭問:“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沒有。”
“那剛才說了。”
???
他輕輕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正經地再說一次。
蘇知夏害羞,飛快地說了聲“我愛你”,而後就埋下頭。
她的聲音仿佛傳到海面,随海風不停地在韓祁燃的耳畔回放。
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動聽的聲音嗎?
韓祁燃忽然站起來,對着海面大喊一聲:
“蘇知夏,我愛你。”
她害羞得急忙跳起來要阻止他,卻在看到他臉上清朗俊逸的笑容時,迷了眼睛。
蘇知夏閉上眼睛,踮起腳主動吻他。
海風一吹,撩起她的長發。
韓祁燃情不自禁地将她抱進懷中,吻得更深。
—
韓祁燃預訂的是豪華套間,共有兩個房間,也算很尊重蘇知夏,回到酒店後,她累得筋疲力盡,揮手跟他說“再見”,打算洗個澡躺下睡覺。
韓祁燃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妖孽的笑。
他訂兩個房間,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蘇知夏洗完澡出來就看見韓祁燃正坐在她的床上,他黑發還濕漉漉的,穿着白色的背心和黑色短褲,燈光一照,白色顯得有些透明,隐隐可見胸膛的肌肉線條。
她一下子就緊張了,眼睛無辜地看着他,問:“你……你有事嗎?”
“現在躺下也睡不着,想過來跟你聊聊天。”
“可我很累了,我現在只想趕緊躺下。”
韓祁燃就知道她會這麽說,立刻接了句:“沒關系,我們可以躺到床上聊。”
???
你在講什麽大哥?
蘇知夏一把将毛巾甩到他的臉上,“快點回你的房間睡覺。”
韓祁燃揉揉頭發,“別這麽暴躁。”
他以為她是小女生,會相信“蓋着被子純聊天”這樣的鬼話?
“我先去吹頭發。”
韓祁燃給她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眨眨眼接着進了洗手間裏。
蘇知夏錯愕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無語又好笑。
他是料準她一定不會生他的氣嗎?
韓祁燃吹幹頭發出來,看着蘇知夏坐在沙發上在看電視。
她的一條腿擡起來翹着,腳丫一晃一晃,塗着紅色指甲油的腳趾在燈光下盈盈閃光。
電視裏大概放的是一部偶像劇,她看得津津有味的。
坐到她旁邊,他的手臂攬過她的肩膀,附在她耳邊輕聲問:“電視有我好看嗎?”
蘇知夏無害一笑,“想聊什麽,就在這兒聊吧。”
韓祁燃的頭埋進她的頸窩裏,宛如撒嬌似的蹭了蹭,“我想抱着你聊。”
蘇知夏瞬間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他的低音炮沙啞性感,真是讓她無從招架。
她不自然地轉着眼珠,旁自己保持理智,專心看電視。
韓祁燃拿遙控器關了主燈,只留一圈小燈,環境暗下來,瞬間多了幾分暧昧的氛圍。
蘇知夏的眼睛雖然在盯着電視,但裏邊在放什麽根本就看不進去。
她低頭掃了眼,韓祁燃的手剛好搭上她的腿,指尖劃過她皮膚的剎那,令她起了顫栗。
他将她的腿擡起放到他的腿上,手掌緩緩從她光滑的皮膚上滑過。
記得上學那會兒,炎熱的夏天見她穿短裙,他就有過這種的沖動。
她的腿真的生得好看,筆直得像鉛筆,又細又長,皮膚還白得刺目,馬爾代夫的紫外線這麽強烈,也不知道會不會曬黑。
“你別亂摸,我電視都看不進去了。”蘇知夏抱怨了句,想拿開他的手。
“你看你的。”
“……………”說得倒是挺巧。
蘇知夏對上韓祁燃的雙眸,她能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出渴望。
她最喜歡他的眼睛,深邃迷人得像是夜空,瞳仁晶亮亮的,像是點綴在其中的一顆星星。
見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韓祁燃的心跳得很快,忍不住按住她的頭,将她拉進懷裏,低頭吻上她的唇。
他先是淺嘗辄止地輕輕觸碰,而後又撤開,像是故意在挑·逗她。
蘇知夏惱得推他一把,“幹嘛呀?”
“你也覺得難受了對不對?”韓祁燃低低笑出聲來。
看到他壞笑的樣子,蘇知夏還覺得挺有魅力。
她情不自禁地攬上他的脖子,眼睛凝視着他,暧昧低語:“我知道你想做什麽。”
“嗯?”韓祁燃似笑非笑地勾唇,反問:“那你想嗎?”
她是正常人,當然會有生理沖動的,況且現在的社會那麽開放,這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要是想就別找借口。”
說什麽想跟她聊天,也不覺得僞君子。
韓祁燃被她逗笑了,低頭咬下她的鼻尖,“你早這麽說,我就坦然多了。”
“你都不知道拒絕一下?”蘇知夏沒想到他都沒猶豫。
“我是男人,懂嗎?”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求之不得的。
韓祁燃說完便将她抱起來,走到床邊,慢慢俯下身。
他低頭吻住她,慢慢閉上眼睛,溫柔的動作令她的大腦一瞬間仿若空白,唇齒間包括鼻息裏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很是清爽撩人,讓她失去思考能力。
纏綿又入骨,蘇知夏在他的柔情催化下,腳趾都蜷縮起來。
氣氛像是被一把火點燃,越來越熱烈。
漸漸的,他的吻開始向下進攻………
然而就在兩人都動情之際,蘇知夏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她心一驚,反射性地擡手抵他的胸膛,“可能是我媽打的電話。”
韓祁燃一想到未來丈母娘,瞬間覺得自己萎了,趕緊起身放蘇知夏去接電話。
蘇知夏拿起手機,發現竟然是單秋恩打來的。
“喂?”
“知夏,我不活了!!”單秋恩在那邊近似崩潰地低吼。
“怎麽了?寶貝。”
蘇知夏下意識這麽喊,旁邊的韓祁燃耳朵豎起,不由皺眉。
她怎麽從來沒有這樣叫過他?
“我今天去跟那位男網友見面了,你猜他是誰?”
“呃…………”蘇知夏聯想一番,“不會是我表弟吧?”
“沒錯,就是你表弟蘇禹州。”
單秋恩只聽蘇知夏說過她表弟,并沒見過。
當看到蘇禹州的第一眼,她怦然心動,覺得這男生長得好帥,好适合當男朋友,然而後來兩個人坐下聊天,蘇禹州開始說起他們家裏人,提到他的一位堂姐,單秋恩越聽越不對勁,便問他說的那人是不是叫蘇知夏。
見他點頭,單秋恩的世界瞬間有種轟然倒塌的感覺,這居然真是她好朋友的弟弟!!!
她自動代入姐姐的身份,越想越覺得接受不了。
蘇知夏越聽越覺得好笑,“那你就跟他在一起呗!反正就差兩歲也無所謂。”
“我都工作了,他還是大學生呢。”單秋恩故意找理由。
其實她本來是不介意這點的,可知道他是蘇知夏的弟弟後,卻怎麽想怎麽覺得別扭。
蘇知夏還想跟單秋恩多聊幾句,可韓祁燃卻坐過來開始吻她。
他的手不安分地滑進她的衣服裏亂竄,蘇知夏說話的聲線都開始變得不平穩,那頭的單秋恩聽出異樣,連忙問她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蘇知夏的臉羞得面紅耳赤,懊惱地拍下韓祁燃的手,示意他老實點。
韓祁燃妖孽地勾唇,壓低音量說:“該睡覺了。”
雖然他聲音小,但離手機那麽近,單秋恩還是聽清楚了。
她忘了有時差這回事了,現在打電話過去的确是有點兒打擾人家了。
“抱歉抱歉,這事兒以後再聊。”單秋恩忍住笑說,還提醒她,“記得穿我給你買的那套………你懂得哦。”
她不說,蘇知夏還真忘了。
在來馬爾代夫前,她叫了單秋恩一起去逛商場,經過一家內衣店的櫥窗前,單秋恩看到有一套黑色的性感內衣加睡裙,非要送給她。
蘇知夏說她根本不好意思穿,單秋恩卻篤定地說:“你會穿的。”
“接下來該做正事兒了吧?”韓祁燃手上的動作一直沒有停。
蘇知夏想拿開卻沒有他的力氣大,她不甘示弱地反擊,韓祁燃倒吸了口涼氣,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放下狠話,“我會讓你知道後果的。”
激情纏·綿的夜晚過了大半,蘇知夏終于在韓祁燃的懷裏沉沉地睡着了。
他微笑着看她,枕在他臂彎上的小姑娘呼吸均勻,睡得很香。
長長的發絲淩亂散落在肩頭和臉蛋上,臉頰泛起紅暈,
韓祁燃輕輕地将她發絲撥開,低頭親了口。
蘇知夏的睫毛微微顫動下,一圈暗淡的烏黑浮在眼皮下,看得讓人很心疼。
此刻,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放松,未施粉黛的臉龐有種不經世事的純然。
只是這樣看着她,他就情不自禁地唇角上揚。
—
翌日清晨醒來,蘇知夏覺得渾身酸痛不已,望向窗外,一縷柔和的光照進來,微塵飄在空氣中,彌漫着童話裏的氛圍。
韓祁燃睡得正香,她偷偷下床,進去洗手間裏。
還說今天下午出海,她兩條腿站都要站不穩,此刻微微發軟,感覺很沒力氣。
從鏡子裏,蘇知夏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一個一個都是那麽得鮮豔刺目。
這些印記彰顯出他倆昨夜有多麽瘋狂,只要一回想到,她就有種又羞又燥的感覺。
深呼吸,蘇知夏将頭發梳理整齊,随手紮了個馬尾。
她用涼水撲打下自己的臉龐,擠上洗面奶,身後悄然走進來一抹颀長的身影,不動聲色地環抱住她的腰。
透過鏡子看到她白皙脖子上的吻痕,他饒有興致地勾起唇,頗有成就感地低笑兩聲。
“我醒來沒見到你,還以為昨天晚上是一場夢。”
蘇知夏紅着臉沒說話,誰能想到外邊看起來那麽斯斯文文的男生到了床上竟然會如此禽·獸,簡直就是一匹狼。
“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會那樣以為?”
“為什麽?”
“因為我以前經常做夢夢到我們倆在………”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蘇知夏趕緊打斷,用胳膊肘撞他肚子。
韓祁燃失笑一聲,去到她旁邊洗漱。
兩個人在一起刷牙洗臉,仿佛都多了趣味,韓祁燃看着鏡子裏的他們倆,想結婚的沖動忽然很強烈。
“要不然回去後我們倆先去領證吧?”
韓祁燃用胳膊肘碰一下她,詢問。
蘇知夏漱口,嘟嚕不清地說:“我不是說了等我爸回來再說麽。”
她潛意識裏不願意提“出獄”這兩個字,想到就會覺得紮心。
“那叔叔出來你就跟我結婚?”
“想得美,你要先求婚才可以。”
女生們都憧憬着有一天自己能成為女主角,會有一場專屬于自己的求婚,蘇知夏自然也不會例外。
這對她來說,不僅僅是一場簡單浪漫的儀式,更是被堅定選擇的安心。
人生需要儀式感,一個男人若是真的愛她自然會用心。
“這麽說,那是前提條件,求了婚就會答應?”
“差不多是這意思。”蘇知夏笑着點點頭,先出去了。
—
下午韓祁燃帶蘇知夏出海,他租了一艘游艇,打算帶她去另一座小島。
他居然還會開游艇,這點挺讓蘇知夏意想不到的。
兩人穿好救生衣,接着上游艇,韓祁燃伸手将蘇知夏拉上去,讓她抱緊他的腰。
“出發了。”他一踩油門,游艇往前飛馳。
蘇知夏吓得抱緊他的腰,連忙讓他慢一點,她被海風吹得頭發都亂了。
旁邊也有一對情侶,韓祁燃在跟對方較勁兒,不想讓自己的速度落了下風。
他們兩個男人在海上炫起了技,游艇迎着海浪飛馳而起又落下,蘇知夏感覺自己的心髒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戰,始終提着,一直到他抵達岸邊才緩緩落下,松了口氣。
看到蘇知夏的頭發被風吹得像炸了毛的貓,韓祁燃不厚道地笑了,他替她把頭發捋順,問她刺不刺激。
蘇知夏生氣地拍開他的手,“我要有心髒病,現在已經嗝屁了。”
他失笑,見她快步往前走,連忙追上去,牽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你不是就喜歡刺激項目嗎?坐過山車都不害怕。”
“我那是因為知道不會有什麽事,但是在海上,如果把我摔下去,我得喝多少海水?”
“你抱緊我不就行了?”韓祁燃捏捏她的鼻子,“行了,別生氣了。”
蘇知夏哪有生氣,她拿出手機又開始拍照了。
這次出來旅行,刺激了她的藝術細胞,她迸發出許多靈感,等回去後就設計一套适合在度假時佩戴的珠寶。
兩個人在小島上逛了大半天,直到蘇知夏感覺肚子餓了才回去。
在餐廳吃飯時,蘇知夏刷微博看到鄧洛在機場的劇透圖,她随手點個贊,低聲感慨:“真是凍齡,還和少年一樣。”
“你是在說我?”韓祁燃擡頭,不太好意思地笑了,“其實我這幾年都刻意把自己打扮得比較成熟一點。”
“抱歉,我說的是鄧洛。”
“你——”
他無語得直接往她嘴裏塞了個蝦仁。
“你的少年感也很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只有十七八歲呢。”蘇知夏趕緊安慰他。
韓祁燃回給她一聲冷笑。
“晚上我們在海邊燒烤吧?”蘇知夏連忙轉移話題地問。
“沒心情了。”
“好吧,那就去露天餐廳吃。”蘇知夏心想你這人才是小氣鬼呢。
午餐後,兩人回酒店休息,一進門,韓祁燃就将蘇知夏抵在門上,低頭去吻她。
她嗚咽着擡手抵上他的胸膛,“不……不可以。”
昨天晚上他不知疲倦地折騰到淩晨兩點,她的腿現在還酸呢。
韓祁燃不情不願地放開她,他總算是體會到許攸描述的那種愉悅到極致的感覺,果然是不嘗不知道,一嘗就上瘾了。
上次和他們幾個人喝酒聚會時,許攸還問他,“韓祁燃,你該不會還是童子身吧?”
當時的他尴尬得一句話都沒說,只默默地喝酒。
那個時候,他倒也沒想這麽快和蘇知夏更進一步,但來到馬爾代夫後,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
在馬爾代夫待了幾日,心情的确是放松下來了,但味覺卻沒得到滿足,除了最開始痛痛快快吃了頓海鮮大餐,後來就沒什麽讓蘇知夏驚豔的了,就算再喜歡海鮮,連着吃也膩了。
他們住的酒店房間裏面有開放式廚房,蘇知夏琢磨着和韓祁燃一起做頓中餐,于是心血來潮地拉着他就去了超市。
這邊的物價不便宜,蔬菜特別得貴,但相比起去餐廳吃,自己做菜還是便宜多了。
蘇知夏想吃紅燒茄子,拿了一個,還想吃土豆牛肉,番茄炒蛋………不一會兒的功夫,購物車就裝得滿滿當當的了。
他們推着購物車去結賬,蘇知夏忽然看到前方一抹颀長飄逸的身影,給她的感覺特別熟悉。
那是……鄧洛?
她心想着,快步走過去,還沒等到他身旁确認,就見一個女孩挽上了他的胳膊。
“你看我買了這瓶氣泡水,是你代言的。”
隐約聽見那個女孩的話,她可以确認那個男人就是鄧洛。
蘇知夏不由錯愕地睜大眼睛,沒聽說鄧洛有女朋友啊!!難道他………
都這個年紀了,真交女朋友也能理解,估計是怕掉粉才沒對外公開。
韓祁燃這時走過來,牽住她的手,“看到誰了那麽激動?連男朋友都不要了?”
“我偶像。”
蘇知夏嘆了口氣,“他居然交女朋友了。”
聽她這麽失落的語氣,韓祁燃不由在心中冷笑。
“他和你的生活全無關系。”說着,他強行攬過蘇知夏的肩膀去結賬。
恰好,鄧洛也帶那個女孩過來,在他們的後面排隊。
蘇知夏回過頭看一眼,鄧洛戴着茶色墨鏡,看不清眼睛,但還是能看出五官深邃又端正的。
那個女孩長得很漂亮,紮着雙馬尾,像個小蘿莉,站在他的旁邊,很是般配。
蘇知夏對娛樂圈的明星都還挺熟悉的,沒記得有這號人物。
韓祁燃回頭一看,見蘇知夏又看鄧洛,不爽地扯了下她的馬尾。
鄧洛看到韓祁燃,勾唇一笑道:“我記得你。”
“嗯?”
“那年在我的演唱會上,你對一個女生表白過,就是這位吧?”
難怪他剛才看蘇知夏覺得很熟悉。
蘇知夏忙不疊點頭,終于有機會能對他表達自己的崇拜之情,忍不住激動地說:“我是你的粉絲,喜歡你好久了,前段時間的演唱會還去看了。”
“謝謝。”鄧洛十分客氣地說,看到他們兩個人緊緊相牽的手,不禁感慨:“你們倆在一起了真好,很令人羨慕。”
蘇知夏聽他這話,心想那個女孩難道不是他女朋友?
就在她正思考的時候,就聽那女孩自我介紹說:“我是他親妹妹,不要誤會。”
蘇知夏連忙一笑,誇她很可愛。
小蘿莉甜甜一笑,說:“你男朋友長得真帥,比我哥還要帥。”
“你比我女朋友有眼光。”
蘇知夏:“…………”
鄧洛:“……………”
這話真高明,一下子罵了兩個人。
回去酒店,蘇知夏負責洗菜切菜,韓祁燃負責下廚。
這是兩個人真正意義上的首次合作,韓祁燃看到蘇知夏忙得像陀螺似的,不由覺得好笑。
她真的是很少下廚,動作一點兒都不娴熟,充滿了慌亂。
“我媽經常說我随我爸,沒做飯的天賦,說就得找個會做飯的男人,不然以後天天吃外賣,還真被她說中了。”
韓祁燃聽到這話也沒有太開心,沉默了會兒問她:“阿姨現在是不是還沒真正接受我?”
“沒有啊!她說了尊重我的選擇。”
“只是尊重,并不是接受。”韓祁燃只擔心她會為難。
蘇知夏低頭切着土豆,也有些心不在焉,因為她和韓祁燃擔心的一樣,她每天也在犯愁,要怎樣才能讓她媽媽真正接受韓祁燃?
“有了。”蘇知夏忽然想到一個辦法,瞬間眼前一亮,“我媽最喜歡會做飯的人了,哪天有空帶你去我家給她露一手。”
“她萬一不想讓我去呢?”
“這一步總要邁出去的啊!”蘇知夏眨眨眼,“難道你想永遠這麽別扭下去嗎?”
韓祁燃自然是不想的,他從小到大一直挺順的,走到哪兒都會被人誇,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受挫。
“不用擔心,以你男人的魅力還能打動不了未來岳母?那還不是開玩笑的嗎?”
他用手指舒展開蘇知夏緊蹙的眉頭,故作輕松地說。
這次,蘇知夏異常配合地點頭,“說的是啊!你可是老少通吃的,連我姥姥都那麽喜歡你。”
“對,到時候把姥姥叫過來,還能幫我說幾句好話。”
蘇知夏笑着比個“OK”的手勢。
兩人合力完成了四菜一湯,做完後,蘇知夏頗有成就感,趕緊拿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
韓祁燃做的比她做的更值得炫耀,別人一定都會羨慕她找了個優秀的男朋友。
—
從馬爾代夫回來後不久,蘇知夏便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她爸爸由于在獄中表現良好得以減刑,下個月就可以釋放。
得知這個消息,蘇知夏激動得痛哭流涕,她覺得自己這幾年來的委屈在這一刻統統釋放出來。
而韓祁燃比她還要高興,因為她在馬爾代夫答應過他,只要她爸出來,她就會跟他結婚。
本來以為還要等幾年的,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圓夢了。
在她爸出獄前,蘇知夏下決心要讓她媽徹底接受韓祁燃,于是她試探性地詢問周钰琦的意見,問她要不要讓韓祁燃來家裏吃頓飯。
周钰琦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感覺十分好笑。
“你是不是以為我對他和顏悅色都是裝出來的?”
“倒也不是。”蘇知夏搖頭,“我就是怕你的心裏還在介意。”
“我确實不太想讓你嫁入到那種豪門家庭裏,雖然他現在對你很好,但這種好能維持多久?要是一輩子的話當然好,我就怕他變心。”
“難道嫁給普通家庭的男人,他就不會變心了嗎?這概率是一樣的,總不能因為怕離婚我就一輩子不結了吧。”
“你這張嘴從小就會說。”周钰琦被她逗笑了,“行了,那等到周日你讓他來家裏吃飯,我再把你姥姥叫過來。”
“好。”
蘇知夏開心得趕緊給韓祁燃分享這個消息了。
到周日,韓祁燃早早起床,先去商場挑選禮物,給姥姥的,給未來岳母的都準備了。
他到那兒時,姥姥已經來了,看到他拎着大包小包的禮盒,不好意思道:“就當來自己家就好,幹嘛要這樣客氣?”
韓祁燃笑笑,“我不是客氣,是想表達自己的一點孝心。”
周钰琦聽到這話,忍不住感慨,“你真是和夏夏一樣能說會道。”
“阿姨別誇我了,我可比不上她。”
韓祁燃與蘇知夏對視一眼,笑着說。
他将東西放下後進到客廳,蘇知夏專門給他泡了一壺茶。
她倒好茶以後,韓祁燃連忙端給姥姥和未來岳母。
周钰琦對他确實是越看越滿意,那個時候她根本沒有好好了解他,只因為他是韓家人,所以看他都覺得讨厭。
如今過去幾年,她心中的怨恨也漸漸消失了,開始正視他,這才發現了他的閃光點。
“知夏,你來給我幫忙,讓小韓和你姥姥聊會天。”
周钰琦知道她媽是最擅長和人閑聊了,整個村裏就屬她朋友最多。
“韓祁燃,你會下象棋嗎?要不然我把象棋拿過來,你和姥姥下幾盤?”
蘇知夏擔心他們倆光聊天會尴尬,便給他們找點事情做。
以前姥姥來的時候,她都會陪她下,不過她技術不太好,總成為她老人家的手下敗将。
韓祁燃本來還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該給老人家放下水,讨她開心,結果沒想到他被殺了個片甲不留。
“姥姥,您這棋藝真是太厲害了。”
“我都下了多少年了。”姥姥微微一笑,問他:“你喜歡我們家夏夏什麽啊?長得漂亮?”
“這點當然有,不過最喜歡的還是她善良,她就是典型得嘴硬心軟。”
“你能看透這點是最好了,她脾氣不好,以後多包容着她點。”
“我會的,姥姥。”
韓祁燃認真地點頭。
蘇知夏端着一盤水果站在那裏,聽到兩人的聊天,眼眶有些濕潤。
兩個都是愛她的人,都透過外在看透了她的內心。
—
蘇金城出獄的那一天,韓祁燃帶着蘇知夏去接他。
站在監獄的大門外,蘇知夏的心緊張得怦怦直跳。
看到她爸爸從監獄裏走出來,她一瞬間淚如雨下,激動地撲過去抱住了他。
“爸。”
她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蘇金城欣慰地笑着摸摸她的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韓祁燃,忍不住問一句:“女兒,那是………”
“他是我男朋友。”
蘇知夏擦擦眼淚,叫韓祁燃過來。
“他………他叫韓祁燃,是我的高中同學。”
介紹韓祁燃名字的時候,蘇知夏的心裏特別緊張。
不過她爸爸也沒表現出來什麽特別的表情,點了點頭,“我還記得他,高中送你上學的時候見過。”
這小夥子長那麽帥,讓人想忘記都難,沒想到他竟然會成為他家女兒的男朋友。
走過去,蘇金城笑着對韓祁燃說:“讓你見笑了。”
他潛意識裏自然是覺得自己坐牢這件事情給女兒抹黑了,韓祁燃聽了後只覺得愧疚無比。
“叔叔,您別這麽說。”
韓祁燃深呼吸,“要不然先上車吧,我在酒店訂了桌,給您接風洗塵。”
蘇知夏将奶奶還有二叔一家都通知過來,和她媽媽一起正在酒店裏等着。
蘇金城走進去,最激動的人莫過于他的母親,奶奶別開頭,低聲地哭泣。
蘇禹州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而後調侃地對蘇金城說:“大伯,我怎麽感覺你一點兒沒變化啊?還是那麽英俊。”
蘇金城失笑,“誰說的?我自己都不敢照鏡子了。”
在監獄裏真的很容易讓人變得滄桑。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飯,飯後蘇金城去了奶奶的家屬院裏居住,周钰琦已經幫他打掃幹淨了。
蘇知夏想陪她爸爸聊聊天,于是留了下來,關于韓祁燃的身世她還沒有跟爸爸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父女倆坐在陽臺上的藤椅上,蘇知夏去沏了壺茶過來,倒上兩杯。
“爸,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跟您說……”
蘇知夏緊張地攥住自己的手,一鼓作氣地告訴了他爸。
蘇金城聽後确實是很意外,但是除了驚訝也沒什麽其他反應。
“爸爸,您會覺得我跟他交往對不住您嗎?”
“爸爸坐牢也是爸爸犯了糊塗,我本身就有不對的地方,你不要因為爸爸的錯誤耽誤自己的幸福。”
聽他這麽說,蘇知夏瞬間松了口氣,“我就知道您是個明事理的人。”
“跟小韓好好的,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不容易。”
“嗯。”蘇知夏重重點頭。
—
自從爸爸出獄後,蘇知夏的心情每天都特別好,也不失眠了,因為她最大的心事已經解決了,也沒什麽讓她煩惱的了。
“你之前說的還算數嗎?”
晚上和韓祁燃在餐廳吃飯時,他忽然問她。
蘇知夏轉了轉眼珠,“你說的結婚?”
“不然?”
“算數啊!”
蘇知夏毫不猶豫地回答。
她可不會反悔,以後被他說一輩子的不守信用。
聽她點頭應,韓祁燃就放心了。
他端起杯子輕抿一口酒,眼底掠過一抹精光。
蘇知夏的表面看起來淡定,心底還是比較忐忑的。
韓祁燃不會是打算現在就向她求婚吧?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事實證明,蘇知夏的确擔心過度了,因為一直到這一年過去,韓祁燃都沒有動作。
看來他說什麽想早點娶她全都是假的。
男人的嘴果然是用來騙人的。
—
冬去春來,又過去一年。
蘇知夏從MK離職,加入到林瓷的工作室,與她合力打造一個潮流品牌。
由于之前的作品在網上無意走紅,蘇知夏的知名度也被打響,再加上有林瓷的人脈關系,私人訂制的單子接到手軟。
這天早上,蘇知夏剛來到辦公室,就見韓祁燃發來消息。
【寶貝兒,鄧洛17號有演唱會,幫你搶到票了。】
對他們兩個人來說,看鄧洛的演唱會仿佛成為了一種紀念過往的方式,畢竟他們戀情起始的萌芽就是在他演唱會上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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